《飞花之春》(NP穿越)

6

咦?怎么越听越熟悉,“等等等等,你说的难道是——诸葛别离?”

“正是!”

“当朝一品竟是木匠出身?真看不出来,厉害厉害。不过……这诸葛家的手艺活怎么会辗转卖到爱沙国来了?”

“我看不像是卖来的。”如花接口道,“‘锦江木雕’的东西,五年前就只供皇家御用,不再卖入民间。而看这垂帘的新旧度,最多不过是一年前才做好的……”

“你的意思是说……”

忽然听到楼梯口脚步声响起,我立刻改口用正常声音讲话:“入口时如独坐山巅听众声寂寂万物都已白头,下咽处若落花无数碧水过淡若轻烟逝无痕,回味却似弦吐芬芳珠落泠泠清幽不绝,这醉月楼的‘碎玉’果然不同凡响!”

青竹与如花也同声附和。

那一前一后细碎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像预想的朝我们这边走来,倒是向右面走了过去。

我侧耳一听,那脚步在第三间屋子外停了下来。

然后帘子被掀开,两个笑盈盈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二掌柜叫素弦(舞魅)来给三……爷和各位贵客解闷~”

我心里一松,这陪客的姑娘音色倒是柔软动听。

那屋里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笑声:“好、好……你们二当家的想得周到……哈哈~~来来来,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醉月楼的红人素弦和舞魅姑娘……”

屋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寒暄调侃大笑声和女子的奉承娇媚声糅合成一片。

一会的功夫,那里又传出了叮叮咚咚的轻快的琴声以及琴声中翩翩起舞的脚步声,还有劝酒的声音和觥畴交错的声音。

又是哪家的富豪子弟在这里寻欢作乐宴请三朋四友吧。

我笑笑,转头准备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

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又引发了我的注意力:“三爷,听说前不久皇上又斩了一个御医,您说希瑞公主到底得的是啥怪病呀?这一年多的天气过去了,她的病没见好,宫里的御医反而被处决了个七七八八……”

希瑞公主??

我立刻联想到动画片里那个抽出宝剑,指向天空,大声叫道:“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的希瑞公主。

我竖起耳朵,惊讶于自己听到的这个名字。

“谁知道!宫里的御医都看过了,根本就找不出病因,更别说下药了。眼见着公主一天天的瘦下去,皇上心急也心疼啊,当然要拿那些没用的饭桶出气了。”被叫做三爷的那个人声音洪亮。

咦?爱沙国的公主得的什么病?居然会让那么多人束手无策?

我抬眼看了看青竹,发现他也是有些好奇的侧耳倾听。

“公主这久病不起,婚事一拖再拖,那大熙皇帝要是等不耐烦了发起怒来,恐怕……”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说道。

大熙皇帝??

难道这公主跟大熙皇帝有婚约在身?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是啊是啊,如今这大熙的皇帝可不比从前那几个,以前的什么友好邦交什么和平共处统统丢在一边,现在奉行的可是铁血政策,上次小星国使节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你看看……啧啧,立刻起兵呀,横扫了大半个小星国……死伤无数,连他们的皇帝都做了俘虏,最后整个小星国都归顺了大熙……”这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

大熙已经改朝换代了?

嗯,这样的手段和作风,非浦宣若英莫数了。

看来,他真的已经颠覆了朝廷登堂入室自立为王了……

探消息

“嘘,说话当心点,小心隔墙有耳。咱们现在可得罪不起大熙,你上回巡边不是没见过小星国人的死法儿……”说到这里,那人的声音也有些变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情景。

“是啊是啊,幸好几年前皇上得了高人做我们爱沙的国师,否则……说不定我们早就跟小星国一样了……”

“话说回来,你们有谁见过那国师没有?”年青人问。

“反正我是从来也没见过。议事的时候他总是在朝堂的屏风后面,只闻其声,从不露面。”尖细的声音回答。

“听说当年就是他出的谋,才使我爱沙躲过了大熙皇帝的挑衅。从此皇上对他是言听计从,就连这公主的婚事,都是国师提议的,三爷,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啊?”

“你说是国师提议要公主嫁出去和亲的?我爱沙国没人了么?要用一女流来换取太平?”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义愤。

女流?我翻白眼。听这口气,是说女人就不能担当大任?真是……匹夫之见,愚蠢之极!

不过……用和亲这种方式来换取整个国家的苟且平安,也的确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只是不知这藏头露尾的高深国师会是何许人也。能挡得了浦宣若英的阴谋,头脑绝不简单!

“国师文韬武略,有经天纬地之才,他的心思计谋,又岂是你我能猜透的?”被尊称为三爷的人终于开口。

“说来也怪,公主这病不迟不早,好像就是在皇上决定送公主去联姻的时候得的……而且一直治不好,难道……”

“你瞎说什么……小心掉脑袋!”尖细的声音说。

“这么小的声音,谁听得见呀?”

“这你怎么知道?吃菜喝酒,少说为妙!”

于是席上又猜起了拳行起了酒令。

我笑了笑,尖嗓子这人倒是满机警的。

不过,他们的谈话即使再小声,被热烈的音乐遮盖着,但还是逃不出我们的耳朵。

我转头看看他们两个,低声问:“你们能猜得出那间屋子里的人的身份来历么?”

“看他们对朝中大事的了解程度,估计大部分是爱沙国的文武大臣,还有几个虽然谈吐不似高官,也必定是和他们有着深厚交情的人物,我猜十有八九是豪绅富商,自古官商不分家嘛。”

“嗯——”我笑着说,“那你觉得那位‘三爷’又是个什么人物?”

“呃……听他们刚才谈话间对他的尊敬度和他对皇室的熟悉,我想他应当是一人之下众臣之上的——王爷,三王爷。”

“不错不错,”我抚掌笑道,“莫忧现在推理起来已是头头是道几乎不差分毫了……”

正说着,楼梯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罩上面纱,若无其事的谈起其它。

门外响起之前面奉茶小厮的声音:“酒菜已到,让几位贵客久等了。”

话音一落,帘子被揭开,几个身材相仿的小厮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将美酒佳肴摆好之后又躬身退了出去,安静迅速有秩序,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各位请慢用,我还是在外头候着,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他知趣的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走光之后,我举起筷子说:“来,别管其它的,咱们先尝尝这醉月楼的名菜,看是不是有说的那么好吃。”

三人动起了筷子。

如花还夹了些青菜给凤林。

嗯,前面两道菜淡淡的,如同萍水相逢;中间两道菜色味渐浓,如同相识相知;接下来几道菜则丰富热闹,如同惺惺相惜;再下来两道则感觉高潮迭起,如同倾心以对;而最后一道菜我还没来得及品尝,就又听到那房间里的某人说:“三爷,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找不出病因,迟早皇宫的御医会被杀个精光。依我看,不如在民间张榜招医,说不定还真能寻来奇人异士治了公主的病!”

“嗯,这个主意不错,早怎么不说?回头我去跟皇兄商量商量,争取尽快贴出皇榜。”

我跟青竹对看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当晚,我们一路跟踪着三王爷的车到了他们的国都‘丰阳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原来这丰阳城就在那水乡旁边,城四周建有高高的围墙,还有宽至10多米的护城河环绕,城内繁华却戒备森严秩序井然,一看就有个都城的样子。

第二天,我们到各大酒馆茶楼里坐了坐,零零碎碎的又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一是关于希瑞公主的。

据说这希瑞公主是爱沙国皇帝最小的女儿,长得娇俏动人又活泼聪明,深得皇上的宠爱。

大约一年前,这位公主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恶心呕吐,卧床不起,不仅很快骨瘦如柴,而且据说到后来连眼睛都很少能睁开。

宫内的御医们看了,个个都说不出病因,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开些调理的药保养着,说观察观察研究研究。

这日子一久,皇帝耐心耗没了,怒气渐盛,逼得也紧,可惜那帮人仍旧束手无策,于是终于惹恼了皇上,三天两头的砍人。

第二是关于大熙的。

三年前大熙皇帝病重驾崩,遗旨上写明要其堂兄即当时的小王爷浦宣若英继位。

新皇帝继位后重整朝野大举兴兵,吞并了周围的摩罗国、怡蠡国、菩拓国,使得小星国、缇番国俯首称臣。而且还对包括爱沙在内的几个周边国家虎视眈眈。

一时间大熙的势力范围空前扩张,气焰强盛。

不过由于战争不断,大熙国内劳民伤财,其它被攻打的地方则家破人亡哀鸿遍野。

所以周围的怨声也越来越大,只是没有人敢起来反抗。

第三是则关于这神秘国师的。

有关于他的传闻种类繁多神乎其神。

有人说他是相貌奇丑行踪不定的江湖大侠,也有人说他是俊美无双的下凡天神,还有人说他是风度翩翩的异邦鸿儒,甚至有人说他亦男亦女雌雄难辨,所以才从不敢暴露自己的容貌长相。

但不论是哪种说法,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处,那就是这个人是在大约三年前凭空出现在爱沙国并且凭借自己的智慧立刻受到皇帝器重的国师谋臣。

看来,已经离我要的答案越来越近了。应该要不了多久便可水落石出。

皇榜

凌晨。

起个大早,沿着晨雾弥漫的街道大步前行。

路边的枫叶已红透,被风吹着飘飘摇摇的落下来,大街的玉露已白,隐约间寒意袭人。

才发现,秋已很深了。

阳光尚未升起,风中仍带着黑夜的寒香,街旁的秋树木叶早已凋落,落叶的露水,已结成一片薄薄的秋霜。

这个时候,除了需要早起开工挣钱糊口的贫苦人家,谁也不愿意在如此凌晨,从自己温暖舒服的被窝里爬出来,冒着寒风在街道上奔走。

一阵风过来,鸟笼中的凤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瞧瞧四下无人,小声问道:“这么一大早,赶着到哪儿去呀?”

我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啊?哦,丰阳都城啊。”

“那都城深处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皇宫了……难不成你一大早的要去……”

“不早了。等咱们走过去,天也大亮了,估计宫门口的城墙上就会贴出皇榜来。”

“有必要那么急吗?”它说着往垫毯深处窝了窝。

“谁像你,那么懒。”我白它一眼,伸手掠了一掠被风吹到脸上痒痒的几茎发丝,继续向前。

青竹上前握住我的手,关心的问:“冷吗?”

我笑笑,“不冷。”

“不冷手这样凉?”他挑挑眉,扫我一眼,目光流转间似有无限风情。

嗯,青竹真是……真是……是什么呢?说不上来。反正这张脸即使再怎么易容再怎么平凡,可还是让人觉得美,一举一动都美。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风姿天成。

我正心绪飘忽的想着,身上忽觉暖暖的一沉。

低头一看,青竹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一件半薄的大氅披在了我身上。

惊讶的抬头。

他只是用灵巧的手指轻轻的替我系好了颈上的那如意双绦,衣袖间幽香暗暗,说:“这里虽然气候温和,但一早一晚还是很凉。尤其早晨风大,不比中午天气。你这么急匆匆的出来,连衣服都不多穿一件,万一受凉怎么办?”

其实再冷再恶劣的天气,以我现在的体质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他的这份细心,却让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异常感动,眼底的热几乎要夺眶而出。

“谢谢。”我拉了拉大氅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用谢我,这大氅还是昨天莫忧去买的,说快入冬了,天气转冷,你衣服带的不够。”

我转身又感激的看看如花,他笑容温暖的看着我说:“走吧。”

一行人继续往前穿过一条条大街。

我忽然闻到一阵香味从街角的一家小铺子里头传了出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嗅了嗅,笑的灿烂的问:“你们猜猜看那铺子里面有什么?”

他们两个顿下了脚步,闻了闻,也笑了起来:“豆汁!”

此刻阳光已升起,豆汁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在阳光下看来,也像是雾一样。

吃着喷香的馅饼,就着脆生生的咸菜,豆汁一喝就是三碗,然后才长长吐出口气,抹嘴擦汗笑道:“三年多来,你们知道我最怀念的小吃是什么?”

青竹微笑道:“豆汁?”

我点头大笑,“正是这豆汁!我记得那时候在百花楼,早上必定要喝对面王家铺子的豆汁,吃楼下挑担大婶的烧饼。那时候她们几个姑娘经常打趣的说,你看看到底是做的时间久了,王老头的眼白像豆汁,大婶的脸像烧饼……”

说到这里,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笑盈盈的声音:“怎么样,像不像以前百花楼对面摆摊卖烧饼的那个大婶?”“媳妇你忘啦?我大你六岁,当年成婚之时你还说,咱们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偕老同穴啊!”…………再也笑不出声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回神。不动声色的抹掉那些遗漏出来的记忆,问:“你们吃好了没?”

“好了。”

“那我们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等到到了宫门口才发现,宫墙底下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人人都卯足了力气抬头垫脚伸长脖颈声音或大或小的念着什么。

遥遥一看,人群上方城墙高处,果然张贴着一张黄底朱红字的榜文。

我二话不说一招手,如花掠过人群跳起来就把那帖子揭了下来。

回头等我看清楚了手中的榜文,我们已被当值的官兵守卫围了个里外三层。

我苦笑。

那并不是招医的皇榜。

而是重金悬赏能人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各国友好交流会的榜文。

我摇头。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赶着赶着的把自己往枪口上送了。

这“交流会”我昨天有听说过。

就是大熙皇帝浦宣若英提出来,邀请各国参加的一种“竞技比赛”。

每个国家都需派出四名才艺绝佳的人参加。

比什么?

据说什么都有,花样繁多且年年不同,让别人无从准备。不过大致上分文斗和武斗两种。

而且这比赛不像是“友好交流”而更像是殊死搏斗。

比试之前签好赌注和生死状,输的人不仅必死无疑,所代表国家还要输给对方万两黄金千尺土地以及百名奴役。

许多小国家就这样被蚕食掉了大半。

其实比输了是死,比赢了得罪了浦宣若英又何尝不是死路一条?

当年小星国代表使节输掉一场又侥幸赢了三场后,要求大熙同样按照规矩让出两千尺土地来,结果还不是被扣上了出言不逊大不敬的帽子推出去砍了脑袋,连及整个小星国后来都被起兵横扫了么?

真是怎一个“狠毒”了得。

所以年年到这个时候,各国人马都心惊胆战。谁都不愿意去送命,可谁也都不敢不买他面子参加。

想不到这爱沙国也一样。

我叹气。

他们的国师哪儿去了?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

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挖替死鬼,难道不怕揭榜的陪了人丢了脸又输了地?

佛殿

我们被士兵蒙上了眼睛,围着带着走进皇宫漫漫长道。

一路上不时能听到有巡逻的士兵卫队走过,随着不断的深入,整齐而有力的步伐从最开始的每十分钟一趟变成了隔五六分钟响起一次。

又走了一段时间,发现来回经过的脚步声明显减少了,心里想着大约不是直接被送去见皇上,而可能是被送入什么偏宫后院之类的地方吧。

最后,一干人等停住了,蒙眼睛的布被取了下来。

睁眼一看,我们果然是被带到了一处高墙别院。

“进去候着。”领头的一个卫兵说。

刚一进门,咔嚓一声我们就被反锁了起来。

隐约听到外头一个小兵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吧,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你看这不是一来就三个嘛!输了吧?服了吧?快,给钱给钱。”

敢情还有人拿这个下赌?我笑的无可奈何。

真是不想接这单子事儿。并不是因为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儿,而是我不想这么早就跟浦宣若英面对面碰头。

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我现在还没抓到他的七寸,就打草惊蛇,并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何况他现在爪牙尖利翅羽丰满。我若是不先拔掉他的牙折了他的爪剪断他的翼,恐怕对付他并不容易。

可大庭广众重兵围守之下又不好弃榜而逃,所以只好由着这些人把我们几个领到了这么个地方。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厅的面积不大,可布置的古色古香,极为高雅。

从梨红木窗子向外望去,能看到院中有一棵参天古树,看起来也有几百年历史,斑驳而苍老的树皮昭示着它经历了无数的苍桑变化而愈加弥坚。

青竹附手而立,如花在旁边踱来踱去:“为什么把我们领到这里来?揭了皇榜不是应该去见皇帝吗?怎么反而把我们关起来了?”

我招招手说:“别心急,既来之则安之,你们先坐吧。”

把凤林搁在桌上,他们两人各自坐了下来。

桌上有杯,杯中有茶。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

“小姐,你说我们真会被派到大熙去?”

“不知道。”我闭着眼睛回答。

又过了一阵。

“小姐,你说这皇帝他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本事会不会把事情搞砸?”

“呵呵,我不知道。”继续养精神。

再过了一段时间。

“小姐,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你猜这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召见我们?”

“嗯,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问问那面墙或许就知道了。”我指了指身后的一堵墙说。

如花侧目:“难道这墙会说话?”

“墙会不会说话不要紧,只要人会说话就行。”

“难道这墙里藏着人?”

“有没有人你过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才懒得过去,懒得试呢!”

他说“懒得过去”时,人已经过去了;他说“懒得试”时,已经出手。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深入了白色的墙壁,“哧”的一声,如同白色的窗纸被轻轻捅破。

接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缩,一个人便从厚厚的墙里跌了出来。

我瞧了一眼爬在塌下来的青灰砖墙上的已经昏过去的人说:“不是他。”

“不是?”如花也瞧了瞧地上的人。

“当然不是。不然以这人的功力,你们会听不出墙内有人?”

“那个人呢?”

“趁你出手的时候已经跑了。”

“跑了?”

“不跑难道要像这样被你抓过来么?”我笑着回答。

如花摸摸头笑了起来,“也是。”

那个人在墙内观察了我们那么久,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么?

忽然,一缕缕淡黄色的烟雾,缥缥缈缈的从墙里飘了出来。

我立刻屏息。

迷香?

看上去又不太像。

“莫忧,既然那里已经破了一个洞,何不干脆打开来看看。”

如花什么都没说,抬手推出一掌。

轰……

整面墙坍了下来。

而里面竟然露出一座佛殿!

那一缕缕淡黄色的烟雾,正是殿堂上炉鼎中的香火!

奇怪的是,殿内空无一人,却听到一些单调呆板的梵音木鱼,一些宛如怨妇低泣般的经文咒语,和一些宛如咒语经文般的哭泣。

而佛殿里的塑像也不是宝像庄严、庄重慈祥,看起来倒都是阴阳怪气、半死不活的样子,尤其在这种凄迷的烟雾里,更令人觉得阴森,仿佛它们会突然变成活的,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这下我倒是没办法安心的坐在这屋子里不动了。

“过去看看。”我起身掠了进去。

青竹提起凤林和如花一起跟在我身后一同飘进了佛堂。

佛像、神像、罗汉塑像、蒲团、神台、经书柜、宝幡、佛帐、七星灯、长明灯、香炉、高香……

一切看起来同一般的佛殿没有什么区别,却又似乎处处透着古怪。

明明是青天白日,我们进来之后光线却忽然暗了下来。整个大殿中的声音也骤然消失,转于静寂,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大殿变得阴森黝黯。

就在我们犹疑这里有什么诡计陷阱的时候,一个声音缓缓笑道:“准备好了吗?游戏要开始了喔~”

“等等!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陪你玩?”我大声道。希望能拖住他借着他说话的声音来辨别此人的藏身之处。

那人阴恻恻一笑,接着又道:“姑娘既然敢揭榜,自然是已做好了准备,在下是什么人又有何关系?”

我右手一翻,绝情剑自袖中飞出,蓝光一闪,左面的木塑神像“嘭”的爆成碎屑。

我倒吸一口气,那后面居然没人!!怎么可能,我的耳朵绝对不应该听错呀!

右方神幔后那个声音说:“姑娘不必费力气寻在下了,还是让我们开始……”

话没说完,如花已经挥掌冲了过去。又是“嘭”的一声,只塌了一座罗汉像而已。

一旁的经书柜后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家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你们就是砸光这里的东西,也找不到我的。还是节省些精力来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吧!”

青竹冷笑道:“你既敢请我们进来,为何又躲在暗处不敢见人?”

那人大笑道:“明明是你们自己主动进来的,怎么能说是我请来的呢?”

答题

“莫离莫忧,我们既然能来,那么也可以走不是么?” 我一边说,一边朝门口飞了过去。

“既然进来了,岂能那么容易就走?你以为皇宫是城门口的菜市场么?”

他说的一点不错,这里的确不是菜市场,因为我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厚厚的铜墙围了起来,用力一推竟然纹丝不动。就连墨黑油亮的地面和雕花屋顶好像也是上了色的青铜。

大意了!!!

心中暗暗后悔,嘴上却笑了起来:“唷,原来这里是皇宫啊,我还以为自己撞了邪进了鬼屋呢!”

不动声色的给他们俩使了个眼色,三人默契的背背相对,面向外站成了一个三角形形状。

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咯~~这个游戏非常简单,我提问题你们回答。期间我数十下,答不出来或者每答错一次,这四面铜墙就会往里缩上一尺,等我的问题问完的时候,若是你们还好好的活着,那三位就有幸可以得见龙颜了。不过……为了防止运气太差,若你们有什么未了心愿可以先跟我说……”

这算什么?交代后事?我冷冷的笑了起来,你以为就凭你这点把戏就真能困得住我们?

只不过是想陪你玩上一玩,看看你能搞出些什么花样来而已。

“要说起来,我还真有许多未了的心愿呢!不过想想看,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国师——你的真面目!”

那人沉寂了一下才又笑出声来:“呵呵,若真到那个时候,在下一定让姑娘见上一见。”

“好~!”

那人忽然声音一正:“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怎么跟公安局查户口的一个口气?

我笑着说:“我们是平凡人,从该来的地方来,到要去的地方去。”

对方哼了一声,又问:“这世上,什么事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我想了想,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嗯……

“鞋底的洞。”如花接口。

我笑着看看他,小子不错嘛,反应倒挺机灵的。

“什么东西做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用的人却不知道?”

“棺材。”青竹不冷不热的说。

“什么越洗越脏,不洗有人吃,洗了没人吃?”

“水。”

“一人在大雨倾盆的旷野中奔跑了很久,头发和衣服都没有湿,为什么?”

“呵,因为他既没穿衣服又是个光头。”

“什么东西请人吃没有人吃,自己吃又咽不下?”

这个……是什么呢?我知道自己做的饭菜难以下咽倒是真的,还有青竹制的毒……

“一、二、三、四……七、八、九、十”

“等等,是亏!”

可惜就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四周的铜墙已经开始移动,并且伴随着空气尖锐的刺破声。

暗器!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飞了起来,巧妙的躲避着四面八方飞来的梨花钉,躲不过的干脆出手拦了下来。

“喂,你只说墙要移动,没说还有暗器!”如花刚落地就不高兴的嚷嚷。

“哦?我没说嘛?嘿嘿,不好意思,大概是我忘了。”

“哼!既然是故意的,又何必惺惺作态不好意思?你就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又有谁会把你怎么样?”

“呵呵,姑娘心胸宽广!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男人爽然一笑,“一只凶猛的饿猫,看到老鼠,为何却拨腿就跑?”

青竹答道:“去追老鼠。”

“为什么大象只有一只右耳朵?”

“因为每只大象只有一只右耳,和一只左耳。”

“马的头朝南,马的尾朝那?”

“朝北。”

如花说的太快,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更正,四周的墙又开始动了。

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狭小,一大堆的神佛雕像顿时显得拥挤,而这回射出来的是白烟!

青竹见状,立刻掏出两粒药丸给我们服下,又一跃而起,挥手洒出了一阵粉色的雾状粉末。

那粉末与空气中的白烟相遇,散发出一阵茉莉花香的味道。不一会儿,四周的白烟便消散不见了。

咦?青竹什么时候制出的这玩意儿?好像是空气清新剂啊!

那人大约是见我们毫发无伤,接着又问:“一只母狗总也不洗澡,为什么不生虱子?”

“因为它只会生小狗。”

“什么东西往上升永远掉不下来?”

“年龄。”青竹回答。

“你用左手写字还是用右手?”

“右手。”“用笔。”青竹如花同时答道。

话音刚落,铜墙又推进了一尺。

空间太小,给躲避暗器带来不少的麻烦。而这回射出来的居然是带火的箭头!

四周的蒲团佛帐沾了火星马上燃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连木塑的雕像也跟着烧着了。浓烟滚滚。屋子里很快变得闷热呛人,氧气也变得稀薄了不少。

晕!他们俩个抢什么?不过这家伙也真坏!明明有一个答对了,还是启动了机关。

“莫忧,把琴给我!”

如花迅速解下肩上的龙骨白玉琴递给我,然后与青竹飞到离我最远的地方,同时翻手抵上青竹的背心,用纯阳真气护体。

我立刻凝气用功,急急拨弦,曲子如同乌云密布,天雷滚滚,铮铮作响。琴上的气流如寒风一波波的向外扩散,周围还未燃烧的东西纷纷碎成粉末。

不一会的功夫,四周的气温在琴声中急剧下降,空气中开始悬浮出一层薄雾。

我猛地收紧弦身,手指连续滑动击于弦上,串串声音如同暴雨初降,水珠飞溅,雷驰电掣。

空中的薄雾逐渐转浓,几分钟后,凝成斗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我吸口气放缓了速度,让琴声如同细细密密的雨声不急不徐的流淌着,空中的雨也跟着滴滴坠落。

过了一阵子,曲子徐徐收了尾。周围的火被扑灭了。

“想不到,姑娘有如此深厚的武功!在下倒真是小瞧姑娘了!”那人略有激动的说。

我有些恼火的说:“诸葛别离,本姑娘已经没心情跟你再玩儿下去了!我不想动手,你最好自己从下面滚出来。”

诸葛别离

沉默。

寂寂的没有回应。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过了好久一阵。

久到我以为某人又变成缩头乌龟逃了的时候,佛堂下原本放神台的那块地皮忽然开始移动。

嗯,准确点说应该是整块地面从下到上翻转了过来。

随着地皮同时翻上来的,还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有着最适合接吻唇形的男人。

一个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的男人。

一个额角处有小股金红色头发的男人。

果然是他——诸葛别离!!!

本来在我身后较远处的如花青竹看到他后,迅速飞致身边一左一右站好,一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的模样。(作者:赞一个!有先见之明!他不是大敌而是情敌~女猪:就你废话多!)

“哈~你终于肯出来了!”

“姑娘武功了得,机智过人,实在令人佩服佩服!姑娘要见在下,我岂有不从之理?”他果然把声音也变回了原来的磁性男中音,抱拳躬身道,“只是在下有几事不明,不知姑娘可否赐教?”

我挥挥手,不咸不淡的说:“诸葛别离你就别在这儿跟我玩儿客套了,你的本事也不小啊~居然跑到爱沙国当起国师来了!……只是你这国师当的……藏头缩尾,暗无天日,不能见人好像……”我若有所指的看看地下。

他不以为迕,笑着说:“姑娘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下面的?”

“这房间四面的扩音系统做的的确不错,听起来让人摸不着方位;可是你既然不在这佛堂内又能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说明必然是能看到我们。你问问题的这段时间我仔细的观察了天顶和墙壁,并没有任何疑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地下了。恰好那火烧掉了房间里的东西,我自然便看出了端倪。”

“姑娘心思缜密,慧眼如炬,当真了得。可姑娘又如何得知在下的呢?这爱沙国上下,除了皇帝之外,还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必姑娘不是爱沙国人,而是大熙人!”说到后面,他声音渐冷。

我笑笑,“有什么关系呢!我要想知道一件事情,自然是有我的方法。何况你早该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么说来,姑娘早就认识在下咯?”他的眼睛眯成两条线,闪烁着遥远而清冷的光。

他越紧张,我越开心:“这个嘛,呵呵,当年你在大熙那么出名,不认识你的人恐怕很少吧?”

“姑娘说笑了。在下当时虽然名声在外,可真正见过我的人并不多。我刻意改变了声音,隐藏行踪这么久,可刚刚出来的时候,姑娘却能一眼断定我不是冒充,说明肯定曾见过我。”他认真的瞧着我说,“既然我们曾经见过面,而姑娘又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可在下却对姑娘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难道不奇怪么?”

我罩着面纱他都能看出我倾国倾城?呵,真是……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世上奇怪之事多不胜数,这一点小事又算的上什么?”

“姑娘的意思是这不奇怪?”

“你觉得奇怪么?”

“不奇怪么?”

“奇怪么?”

“不奇怪么?”

我翻翻白眼,这对话,怎么那么熟悉?

“天下之事出必有因因必有果,可这么多年来,在下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姑娘这等人物,难道还不够奇怪的么?”

好自大的口气。天下之大,江湖之大,什么时候尽在你的了解掌握之中了?

“哼哼~”我冷冷笑道,“凡事不要太过自信专断,天地广博人才辈出,你又不是土地公公,什么地儿都知道,什么人都见过……”

话没说完,一双手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将我猛地往前一拉!

晕!居然被他偷袭成功!

这家伙离我太近动作太快而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等到我反应的时候,一张激动的快要变形的脸已经凑近了大声说:“你,是,上,官,飞,花!!!” 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的第一感觉是想吐血!

靠!这家伙也太tm聪明了一点吧?!不过才跟他说了几句话,凭什么就如此断定我是谁?!

再说了,就算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需要用这种反应跟我说话吧?!

我为什么没有一见到你就很酷很拽的上去揪着你的领子大叫:“你,是,诸,葛,别,离!!!”

旁边俩石化的门神这才回神过来,一左一右气势汹汹将他架离一尺开外:“不许碰我家小姐!”

“把他放开。”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肩膀,我挥挥手说。

嗯,青竹施毒的本事又进步了,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诸葛别离就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上前两步蹲下来问:“咦,看你如此激动,不知那上官飞花又是何许人也?”

“上官飞花,你不用掩饰了,即使你再变,眼睛里那股特别的灵动鲜活不会变,习惯性的说话方式也不会变。还有你身边的这两个人,虽然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可刚刚经过那番雨水的冲刷,毕竟还是能被我看出一丝破绽……”

哦?我瞧了瞧他两人的脸,看来青竹天下第一的易容术还是有缺陷的,需要做进一步的加强改进呢。

“嗯,听起来蛮有趣的,继续说下去。虽然我对你口中的什么上官飞花一无所知,但现在却很感兴趣……”我死不认帐,笑的无邪,“哦,对了,顺便问一句,你跟上官飞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提到她时情绪会如此激动?”

“你……”他无力的翻翻眼睛,“你真想知道?”

“千万别问我什么‘你真想知道?’、‘你不想知道?’之类的话,你若是愿意讲自然就会讲出来。你现在这样问,倒好像是我死乞白赖非要知道不可似的。”

“上官飞花是我未婚妻!”

“什么?!”三个人一只鸟异口同声惊讶万分,对这个突然爆出的冷炸弹表现极其一致。

相公?

我脱口而出:“上官飞花的未婚夫不是枼国王子么?怎么可能是你?”你唬我啊?

“你刚刚不是还说对上官飞花的事一无所知的么?怎么一下子就又知道她原有婚配了?”他眯了眼睛,笑的贼贼的,“飞花,凡事都要讲证据,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我都痛快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你怎么还要耍赖皮?”

“你愿意承认那是你的事,我又没强迫你!”我丢个三白眼给他,这家伙居然敢阴我,“至于我是不是上官飞花要不要承认那是我的事儿,你也管不着!”

“我既然是你未来的相公,自然有必要管管你!”

我……我一个踉跄,差点吐血!

瞧瞧这口气大的……明明还是一团软泥在地上躺着就如此嚣张,这要是能站起来说话那还了得……

真是……不杀杀你的气焰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上帝!

“未来的相公……呵呵,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这所谓的‘相公’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有皇恩浩荡赐婚诏书?是你家登了门下了聘还是我家收了礼许了诺?你不是说凡事讲证据么?你倒是拿个证据出来给我瞧瞧啊!”

“当年上官一刀老将军在宴会上亲口说要将你许配于我的!那时先皇也在场!”

啊?什么?!我那个无良不负责人的老爹当年到底把我许给别人了几次?真是……真是xx的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不过,哼,像他这么嚣张的,打压政策一定得是五十年不能变一百年不动摇滴!

“呵呵,诸葛别离,你知道你这话里头有多少漏洞么?要不要我给你指指?”我皮笑肉不笑,“你看啊,这第一,既然是我爹亲口许了婚配,为什么我会一点都不知道?第二,既然已口头许下婚约,为何不曾见你有任何实际行动表示?第三,你提到先皇也是在场证人,可惜他一早驾崩如今是死无对证,又如何具有说服力呢?再说了,这宴会上的事儿,谁知道会不会是我爹他醉酒后的一番笑话呢……退一万步,若当时我爹真说过这话,估计你自己也没把它当真,否则小皇帝赐婚要我嫁于枼国王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吭气了?哼~”

“你这是存心在鸡蛋里头挑骨头!我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他滔滔不绝的讲起当年先皇寿诞大宴群臣时候的一段往事。

那年皇宫跑马大赛刚刚结束不久,席间皇帝与我那爹爹讲起来时大加夸赞,说我巾帼不让须眉,一身豪气鲜有人比。

然后我那老爹就开玩笑道:“怕就怕太过刚强好胜,以后没人管得了。”

于是先皇打趣的说,“难道你还怕自己的女儿找不到婆家?”

我那爹爹又说:“不是怕找不到,而是怕找的人不对。微臣就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是担心的紧。”

“你的心情朕能理解。这好女自然要配有才朗!”皇上捋须一笑,“朕觉得诸葛亟奘胸怀大志文韬武略,倒是与花儿很般配!”

我那爹爹笑道:“哈哈,皇上英名,所言极是!微臣也觉得诸葛御史年少有为乃国家栋梁,只是不知我那不才小女有没有这个福分……”

诸葛别离当时就站起来拱手长揖说:“承蒙皇上、上官将军抬爱,诸葛别离愿娶上官飞花为妻!”

“好、好好……”皇帝抚掌大笑,“上官,这下你放心了吧?”

“哈哈~~劳皇上您费心了!不过小女如今尚未成年,一旦成年礼过,诸葛御史你择一良辰吉日,上门提亲吧!”

…………

就这么一来二去,我的将来便被人预订了下来。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旁边两个已经是脸色铁青,摩拳擦掌准备给他点教训了。

而我忽然想起当时读取上官飞花记忆的时候,她爹对老、小王爷的态度一直是……嗯,怎么讲呢,都不太好,而且很反对飞花跟小王爷交往,倒是极力推荐……呃……好像的确是地上某个嚣张的家伙来着。不过飞花却一直对小王爷情有独衷,将军爱女,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即使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能让他骑到我的头上来!

“诸葛别离,你说得倒是绘声绘色头头是道,可除了你之外有谁还记得有谁能作证?”

他神色一暗,低声说:“若上官老将军还能活着,他一定记得!”

“呵呵,你真是痴人说梦,他若记得,还会将我许配给别人?”

“你以为老将军愿意?!”他的声音忽然一高,“先皇驾崩新帝继位时,兵权三分。一份在你爹爹手里,一份在小王爷浦宣若英手中,还有一小份是朝廷近卫军,归欧阳莫言调动。当时浦宣若英暗中早已勾结无数党羽,为了架空朝廷,特意策划边疆战乱,然后派上官将军出征,好牵制你爹手中那一部分兵马。后来他又安排特使求和,威胁利诱小皇帝下诏赐婚……你爹爹忠义无双,虽然心中不愿,但为了江山朝廷,还是毫无怨言领旨谢恩。你可知道当时一道派去传旨的哪个人是谁么?就是我!!”他越说越激动,声音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枼国发兵是浦宣若英指使?他们求婚也不是为了……(差点就把‘我’字数出口)……而是浦宣的计划?”

我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敢情搞了半天,tmd人人都在骗我!

慕容流白骗我,黑店天香散百花楼……处处都是他在安排;没想到连这轩辕兄弟也在骗我!亏得轩辕羽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在战场上就已喜欢上我之类的话!原来也是浦宣若英的一颗棋子而已!噢,想起来了,上次听我唱歌,那色狼就说什么要让我忘了若英,敢情还真是一伙的!堂堂的枼国王子竟然沦落到与奸人为奴的地步,还真是tm“光荣”!!!

“浦宣若英许诺了枼国的老国王轩辕浩鹏五座边境上繁华的城池,答应说只要能帮他登基称帝,就把大熙那五个城池让于枼国!”

靠!原来是政治上的筹码交换!

我越来越替原来的上官飞花不值得了。可怜,临到死的时候,都没个人真心喜欢过她!

我还以为战场上那惊艳一现多多少少会为她虏获一点人心,哪知道人家求亲竟然是为了那破城池!真是……tnnd冰山色狼,还欺负了我那么久!!你们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以后别让我遇上你们,否则看我怎么把你们虐的生不如死!!!

吓唬人

心里极其不爽,暗暗骂了个痛快。

然后才冷冷道:“找个方便休息的地方借一步说话吧,这样蹲着实在很累。”

使了个眼色,青竹掏出一个小瓶给诸葛别离嗅了嗅,他顿时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随我来。”

殿内那块黑色地板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个地道的入口。

我们跟在他身后,沿着地道的台阶上上下下曲曲折折的走,最后终于到了一间石屋内。

这屋中陈设雅致却不奢华,一张紫檀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地上一座白玉兽鼎袅袅的散着宜人的檀香。四个墙角镶嵌着琉璃盏,看上去宁静安详。

一行人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如花打开笼子,让凤林飞出来舒展舒展筋骨。

诸葛别离的目光随着凤林的身影转悠了好久才问:“这只鸟会说话?”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你既然早就知道浦宣若英的阴谋,为什么不及时揭穿阻止?”

他摇摇头,“没用的。他的那些党羽,早已根深蒂固,虽然我想尽办法除掉了一些,但还是无济于事。而且当时朝中大臣很多都吃了他送的一种丹药……”

“丹药?”

“这种药一开始服用的时候可以令人飘飘欲仙,比什麽都舒服;可是时日一久便会食之上瘾,一天不吃就会让人浑身发软,难受的要命,两天不吃便会出现幻觉,身上如同蚁噬,三天不吃会七窍流血而亡!”

嗯?这东西怎么听着像是罂粟大麻之类的东西?可能还加了一些其他成分……

“这么说,我爹当时把我嫁给外族人是情非得以,而你当时则是有心无力咯?”

他默默的不出声。

“可是……你既然知道这一切的阴谋也知道慕容流白是个坏蛋,当时为什么不把我从他手里救出来?”

“最开始发现你行踪的时候我是想要把你救出来,但是我察觉你中了毒,而慕容流白也并不是要将你送回到浦宣若英手中,而是要送你去药王谷求医!我知道药王谷的奇门八卦暗器毒药厉害霸道,是一般人根本进不去的地方;而当时朝野上下危机重重,你作为浦宣若英急于找到的棋子安全根本没有保障,那种情况下,让你在什么地方都不比在药王谷安全放心。所以我与莫言二人并未出手相救,而是一路暗中护送,怕你在途中有什么危险。没想到慕容流白一路上对你也算尽心,而且他并没有向浦宣若英透露你们的行踪。只是后来看你对他……渐渐产生感情,才不得不露面提醒……后来你们快要到药王谷之前,我曾派人送了封信给药王谷谷主东方玉,提醒他慕容流白是朝廷奸细可能会危害到药王谷安危……”

“你派人送信给青竹?”我惊讶的打断他下面的话,“这么说……”

“飞飞你猜的不错。”青竹接口道,“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开出假药方打发他离开药王谷的。”

“那你留下了我?”

“其实最开始我并不想留你们任何一个,可是,”他脸微微一红,“你的确很特别。”

诸葛别离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青竹问:“你……你是神医东方玉??”

“神医不敢当,在下正是东方玉。”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如花,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这么说……你们没有死。”

废话!如果我们死了,你现在是跟鬼说话吗?真是夜半无人鬼话连篇!我oo你个xx的。

“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你的武功……”

“逃?”我觉得好笑:“我们根本就没逃,而且浦宣若英也不会给我们机会逃。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

“什么?”

我突然玩心大起,笑的阴阴的说:“不明白?我们都是死过的人。死过的,你懂么?”

他似乎有些茫然的摇头。

我压低嗓子,声音古怪的问:“你听过还魂么?见过跳尸么?”

他皱皱眉头说:“没有。”

我又问:“你见过会说话的鸟么?”

他想了想,“以前曾见过定南王家的八哥会模仿一两句人言。但是这样的鸟儿能开口说话,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我咧嘴一笑,继续用阴沉沉的口气问:“那你见过什么人有我这样的武功么?”

他摇头:“从未见过。”

我摘下面纱问:“那你曾见过长成这样的脸么?”

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说:“不曾。”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摇头:“不知道。”

“那是因为活人练不成也达不到我这个境界~~活鸟也是一样……”我把声音拖的一颤一颤的,“只有死过的才行……只有死过的才能如此随心所欲……你懂么~~?”

他果然脸色一变,不说话,只是摇头。

我继续煽阴风点鬼火:“知道我为什么清楚爱沙国国师就是你么?因为什么事都瞒不了死过的人……瞒不了你明白~~?”

这回他连头都不摇了。只是脸色铁青的瞅瞅我又瞅瞅我身边面无表情的如花青竹,额头上逐渐渗出密密的汗珠。

“害怕了么~~?”我拉着脸说,“俗话道,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究竟怕什么~?”

……

旁边看戏的如花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哈哈哈,原来所谓的智者也是个胆小鬼~哈哈~~”

青竹也在一旁忍俊不禁。

“你们……”诸葛别离反应过来,脸色从惨白变的通红,看着我们三个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怎么样?我不过是告诉你我们死过一回,死里逃生而已,哼~看来你的确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否则也不用怕成这样……”

“你……”

“好啦好啦~”青竹笑着说,“飞飞别闹了,正事要紧。”

“好吧。”我给青竹面子,不逗你玩了,“我们失踪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爹爹他现在如何?你又是怎么跑到这爱沙国来的?欧阳莫言呢?”

奸计

诸葛别离顺了口气,说:“你被平安送入药王谷后,我便与莫言匆匆返回,与你爹爹联络准备联合朝中仅余的力量同浦宣若英做最后一搏。本来你爹搬师回朝是我们暗中策划进行的事情,表面上大批兵马还是驻守在边关,回皇城的只是其中的心腹精英部分,殊料,他们却在途中遭遇埋伏,兵马死伤惨重,你爹他……”

“他怎么样?”

“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我心里暗暗一痛。

虽然上官一刀并不是我亲生爹爹,可毕竟是上官飞花的血亲,而且他又是一个为国家社稷鞠躬尽瘁的老人……

能够一早布置陷阱打得训练有素的部队措手不及,说明一定是有内贼接应。会是谁呢?

“后来呢?查出原因了吗?是不是有奸细出卖?”没有察觉自己的口气已是极度的冰寒。

“是你爹的副将贺兰雪律。这人从小就跟随你爹爹东征西战,多次在战场上救过你爹,深得上官将军的信任。谁也没想到,会是他出卖了整队人马……”

贺兰雪律?贺兰?哼,百花楼的老鸨不也姓贺兰的么?原来浦宣若英的棋子埋的这么深……

“那人现在何处?”

“现在官升一品,是大熙近卫军统领。”

卖主求荣得志小人,哼~这帐我记下了!!

“他是近卫军统领,那欧阳莫言呢?”

“你爹遭袭之后,我和莫言知道浦宣若英即日便会在朝中有所行动,于是准备先将小皇上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可当夜皇上就遇刺,虽无性命之忧,但也伤的颇重,昏迷不醒。而所有的禁宫侍卫和太监宫女都一口咬定行刺之人就是一品带刀欧阳莫言。次日朝中又人揭发莫言勾结外人理通卖国,还有一大堆的人证物证,一时间他被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天牢成为阶下之囚。”

浦宣若英啊浦宣若英,你的手段果然是迅速彻底雷霆万钧。做人能阴险狠毒到你这个份儿上,也不容易,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后来呢?”

“我知道浦宣若英不会放过莫言,也决不会放过我,所以用计劫了天牢,救出了莫言……”

“是吗?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还没讲完。”他叹气说:“当时我们还未离开皇城,行踪就被发现,于是一路逃一路恶战,后来莫言说两个人目标太大,建议我们兵分两路,最后在仓城土地庙集合。于是我们分开东西。后面我甩掉了追兵到了仓城,等了一个月,却一直没有等到莫言……当时全国各地都张贴出榜文要求各州各县捉拿我们这两个‘行刺皇上大逆不道’的在逃犯,我在那里又等了半个月,既没听说莫言被俘或者被杀的消息,也没等到他的人,而当时风声越来越紧,各地搜查的越来越严,于是我便动身离开了大熙,来到这爱沙国。”

“这样说来,欧阳莫言也同样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他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我做了国师以后,曾派出人手去找莫言,可那些人均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

想起那张花岗岩般刚毅坚强的脸和那双笑起来如同春水般温柔灵活的眼睛,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世上,好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

“那现在大熙国内情况如何?”

“浦宣若英做皇帝以后,大肆收敛钱财招兵买马扩展疆土,虽然版图空前壮大,可国内民生惨淡,怨声载道。但是由于他的高压政策,人人居危自保不敢怒也不敢言。而他的爪牙党羽又死命效忠……”

死命效忠?呵呵。

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虽然这句话不一定全对,但对于他的那些狐朋狗党来说,却一定适用。

没有足够的motivator,他的那些人自然是‘安守本分’;有了足够的i,我还不信他们还能坐的住……

我笑了笑说:“有句话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现在虽然大熙是死水一潭,但咱们难道不能主动去搅上一搅么?要我说,让那浦宣若英坐到浪尖上去才好……”

“你的意思是……”他精神一振目光炯炯。

我忽然问:“诸葛别离,你说我该相信你吗?你说的这些事几乎都是死无对证,谁也查不出个真假虚实。这万一你也是浦宣若英的一条狗……”

他脸色一变,有些愤怒的截话道:“上官飞花,士可杀不可辱!请你不要拿我跟那种败类相提并论!!”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看你激动的样子。”我嫣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丢给他说,“那,我这里有一份藏宝图,现在就要麻烦你一下……”

我将自己的计划如此这般的讲了一遍。

他不作声,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久,突然道:“你真的不是那个上官飞花了。虽然同样都有着天真的笑容和热忱,可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天真?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现在的我离天真好像已经很远了……

不过我还是笑笑的问道:“你现在才知道?”

“我只是不肯相信而已。”

“如今你信了?”

“我信了。”

“呵呵,那就好。以后别再提你是我未过门的丈夫这件事,否则我不敢担保你会平安无恙。”我看了看身边的两人说,“不过,不管我是不是上官飞花,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不管你是不是以前那个上官飞花,我对老将军的承诺也是不会变的。”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啥?”我惊讶的看着他。

原本那懒散的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神情味道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定:“我说过,诸葛别离愿娶上官飞花为妻!”

大哥,你不会是来真的吧??余光瞟见旁边四道可以杀人的目光,不由的擦冷汗……

拜托你别添乱了,没看见旁边两尊要吃人的门神么?刚刚的亏还没吃够,你还敢再来呀?

说实在话,你要是还这个样子,我还真是很替你的人身安危担忧……

理由

诸葛别离倒没有在这个“婚姻”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改口问:“你确定要把这藏宝图的一份送给枼国?”

“为什么不?”该心狠的时候岂能手软?

“我觉得……如果能横向联合的话,比蓄意破坏更有力量些……”

“联合他们?哼哼,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他们可是同浦宣若英打交道的人。”

“当时愿意跟浦宣若英合作的是他们的父王,如今轩辕翼继位,情况大不相同。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利用呢?”

我白他一眼,“你想的天真,没有好处,轩辕翼凭什么要同我们合作?”

“我打赌,他一定会同我们合作的!”

我挑眉:“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就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嘴角上扬,笑的自信。

“你又了解他多少?”

“不多,但是也足够我下这个结论。其实……枼国现在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老国王驾崩后,浦宣若英毁约,并没有兑现那五座城池给他们。”

“活该!谁让他们与那种人合作?早应该料到有这一天!”

他没有理会我,接着说,“自大王子轩辕翼继位后,两国关系一直很紧张,时常还有些小规模的战争发生。”

“这关我们什么事?”

“不关我事但与你相关,因为……”他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我皱眉,“你说话倒是痛快一点。”

“其实,当初你被慕容流白带走后不久,大小王子就撤兵了。所以浦宣若英才毁约的。”

“那又怎么样?”我瞧着诸葛别离。

他看着我不说话。

“难道……”我眼睛一眯,“你不会是想说,他们撤兵是因为……我吧?”

他还是不说话。

xx的不说话就是默认咯?难不成你以为他们还真看上我了所以才不趟混水撤兵的?

白痴才会这么做!

或者说,白痴才会相信是这个原因呢!

“若他们真是因为你而撤兵,那他们也一定会再次为你而同意合作……”

“打住打住!”我比个暂停手势,“你如果有一丁点儿让我去求他们的想法,我告诉你,一早结束你的白日梦吧!想都别想!”

“我有说让你去求他们吗?”他眼中噙满笑意,道,“你只要在枼国露个面,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会主动来求你的……”

“是么?”我不怀疑自己的美貌和能力,但我很怀疑他们为什么要来求我。

“你不相信?”

“你说呢?”

“从以前到现在,我可曾骗过你?”

“我怎么知道。”

“那么,你去了就自然会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到枼国走一趟咯?”

“除了你,我不知道谁还能是最合适的人选。”

“给我个理由。”

“因为你是转世的上官飞花!应当忧天下人之忧,以天下任为己任!”他说的抑扬顿挫。

靠!不要给我戴那么大一顶高帽子好不好?会压死人的!

我无奈的翻他一眼,“那皇榜怎么办?一年一度的‘各国友好交流会’不是快要举行了么?”

“‘交流会’在每年的一月份举办,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应该足够了。皇上那边我自会处理。”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听说爱沙的公主生病了?”

他神色微微有些异样,说:“对,你怎么知道?”

“来来回回砍了那么多御医,能不知道么?只是不知这公主得的是什么病?反正我们这一两天之内是不会走的,趁这个机会,还可以让青竹给她看看……”

“她的病别人治不了的……”

“哦?何以见得?”这回问话的换成了青竹。

我看看青竹,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唉,我说别离兄,你那口气,别说是青竹了,就是我也觉得难受。

什么叫她的病别人治不了?你懂不懂对医生最大的侮辱是什么?就是在人家还没给患者看病之前你就下定结论说人家看不了。这就像是士兵还没上战场你就说人家会输掉一个道理!

“她得的不是一般的病……”

不是一般难道是二般的疑难杂症?那不是更有挑战性?

“既然不是一般的病,那在下倒更是想要试上一试。”

“这……”他面露难色。

我心中一动,问道:“难道说,公主根本就没有任何疾病,所以这么长时间来,那些御医才看不出病因找不出方法么?”

他又不说话了。

“原来真是这样。”我笑了笑,“既然如此,青竹咱们就省些力气好了。不过,诸葛别离你这个方法并不是长久之计,浦宣若英又不是傻子,你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还是尽快想想其他办法吧……”

正说着,忽然上面传来一个声音:“禀国师,皇上传旨,要您前往东厅议事。”

明明我们在地下,上面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讲话一样。

他站起来对着墙上的一幅挂画说:“知道了,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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