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赤朽叶家的传说

(动漫)赤朽叶家的传说第14部分阅读

「是这样吗」

「她什么话都闷在心里,也不疼惜自己的孩子。我想啊,她一定觊逾大房夫人的位子很久了吧,如果是哪里的公主嫁进门来,她也就死了心。偏偏嫁进来的只是个工人女儿,而且听说还是个弃儿不是她可能因此大受打击,几年后身子渐渐衰弱,最后好像得了肺炎还是什么,发烧一阵后就暴毙了。她好像怨念很重唷,手还臂成这样。」老太太说完两手的手指臂成钩子的形状。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看起来很狰狞,我吓坏了,她的手势和鞄阿姨描述真砂的女儿百夜死去的情景一模一样,难道这对母女死前都这样蜷曲着手吗

「请问一下,那我的曾祖母阿辰呢」

「啊,阿辰夫人是寿终正寝啊。」一旁的老太太听到后凑地来点着头说。

回家的公车上,我想了很多烦恼不已。我拿出笔记本,把「赤朽叶康幸」和「赤朽叶辰」两个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却不知道该不该翻掉「真砂」。

真砂确实是死于肺炎,但依照刚刚那个老太太的说法,她是因为承受不住万叶嫁到赤朽叶家的打击才生了心病而死的。说不定万叶是为此感到内疚,觉得真砂就像自己杀的。很多事外婆就是这么死心眼。

在这个小村子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切不断的,不可能完全置身局外,而那些和自己有关的人之中,就算有人突然离世也不奇怪。在这种事上,「命不好」和「杀人」之间的分际究竟在哪里我觉得真砂是自己害死自己,不是外婆的错,外婆应该也清楚吧

最后,我把真砂的名字轻轻划掉。这么一来名单上已经划掉五人,还剩五个人。

回家后收到朋友传来的简讯,我已经懒得再想外婆的事,决定先把笔记本抛到脑后,和朋友们一起去唱卡拉ok。我得转换一下心情才行。

就在那个星期三或星期四早上,起床后我一如往常地站在檐廊上边喝牛奶边望着后院。树叶早已散落,院子提早换上冬天景致,寒冷而宽阔的院子无止境地延伸。一想到马上就要和熔炉说再见,我的心里有点不舍,便走出后院,来到即将要拆除的工厂前。

削山建成的广大工厂里没有半个人,看起来灰沉沉的;柏油路面皲裂破碎,年久失修。高耸在中央的熔炉外表呈现干涸的铁褐色,抬头仰望时,我的心里不可思议地升起虔诚的敬意。

走近熔炉,我的内心澎湃不已,涌上一股敬畏之情。然而越是靠近,熔炉破旧受损的外貌就看的更真切,这使我想起可能发生的风险。熔炉已经老朽不堪,如果再来一次大地震就危险了。我站在它面前,轻轻地触摸它。

在遥远的过去,这座铁褐色的熔炉曾经喷发出障障黑烟,而黑烟就环绕着刚嫁进门的万叶。它摸起来有一种潮湿的触感,还带有一股鲜血般的铁锈味。

熔炉和澡堂的烟囱一样,外围附有一道阶梯可供攀爬。我一时心血来潮,双手抓紧楼梯底部开始往上爬,爬了两公尺左右后,不经意回头住下看,被超乎想象的高度吓了一跳,立刻头晕目眩起来,我赶紧停下脚步。那一刻,地面看起来像是歪斜的。

「喂瞳子」

听到有人叫我,我抬起头来。看见弧独穿着西装从远方走来。他不停挥舞着双手,示意我赶紧下来,我连忙爬下阶梯。孤独和一群身穿工作服和西服的男子走到我面前,敲着我的头说:「这样很危险,看看你的手,脏死了。」

「对不起你是来工作的吗」

「嗯,我们在讨论拆除工程的事,不过可能要等到春天才动工,只要下雪我们就没轧了。」

孤独和同事一边讨论一边在厂区四处走动。我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子。

工厂已经关闭将近二十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带着原始的风箱技术渡海而来,在这块土地上盖起了风箱炼铁坊,落地生根。尔后不管是技术改善,减产或增量,一直未曾离开这块土地,一生都与钢铁为伍。

我想起那个曾被视为英雄的老工人,我不记得他的长相了,只记得他叫做丰寿;他活跃于老式的风箱炼铁坊转型为西式制铁厂的那个时代,因为经手全新的技术而骄傲不已。公司在曾祖父康幸努力经管下,接受现代化洗礼。成了全新的制铁业。而外公曜司接手经管后引进了自动化技术,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因应瞬息万变的经济情势,进行的一场永不休止的抗争,更是面对那个集自己父亲关注于一身的无名工人的、一场捍卫身分的圣战。到了招赘的女婿我爸爸这一代。他是工人的儿子,因为洞悉时代趋势,毅然放弃了制铁业,转而投入制造业,带领这艘企业巨舰驶离了老旧的熔炉。

美夫熄灭了风箱里的火焰,不再燃烧的熔炉让工人丰寿彻底死了心,从此不知去向。而丰寿的父亲,从前也因为固守风箱炼铁坊而抗拒熔炉的出现。在不同时代里,不同的男人操持着各自坚持的制铁技街,而他们背后还有一群坚韧的女性,与他们一同渡过炼铁厂熊熊燃烧的动荡岁月。

我仰望着熔炉。想着这些往事,耳边孤独的说恬声乘着秋风而来。孤独似乎是执行拆除工程的负责人,总觉得这个任务很适合身为么子的他。一想到这,我又没来由的寂寞起来,便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慢慢走回家去。

走在前面的男人

下个周末,我和丰见了面。他照例传来简讯和我约定时间,我们见面后一边开车兜风,一边讨论当天的行程。季节仿佛在一瞬间变换,周末的天气很冷,吹着入冬才有的湿润冷风,我们决定干脆去看场电影,散场后则到车站前的商店街散步。

高中时我们只能走路或骑脚踏车,活动地点有限,所以大家常在商店街约会或约朋友在这附近晃荡。那时候这一带有不少以学生为主要消费族群的便宜饰品店、服装店和咖啡厅,而这几年这类的店又开得更多了。像这样聚集着许多少女风格的可爱店铺,实在看不出当年这一带曾是太保太妹的大本营。我们逛了几家精致小店,老板不外都是一些和妈妈同世代、经历过泡沫经济年代的中年人,他们衣着时髦,身上还残留些许都会气息,卖的多是本地少见的进口家具或饰品。我们走进其中一家店,这家店白天是咖啡厅,晚上则摇身一变成酒吧。店内约有五坪大大,精致小巧,丰说是有人推荐他可以带女友来。

老板是个着年约四十七、八,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有种都市人的脱俗气质,看来也是年轻时在都市打滚过,中年以后才回乡开店。我们挑了最里面的座位坐定,点了红茶,可是不知为何老板一直盯着我看,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一言不发回到吧台里,没多久送上红茶时,同样一声不吭紧盯着我。

我加了一匙砂糖在红茶里搅拌。

「你最近还在想那件事吗」丰问。

我点点头,啜了一口红茶。

「你是说外婆的事吧,对呀,反正我没有工作,闲得很。」

「有什么进展吗」

我从提包中拿出笔记本交给丰,他看着只剩五个人的死者名单。我告诉他退休的护士说确定真砂和外公都是病死的。丰喝着咖啡想了一下,指着穗积蝶子的名字喃喃说道:「记得上次那个管理员吗图书馆那个。」

「啊嗯。」我回想起那天的事,「她对我们很感兴趣,还说我们像刑警搭档。」

「我不是拿了她的名片吗她的姓很特别喔。」

丰从皮夹里拿出名片,上面写着图书馆的电话和地址,正中央是名片所有人的名字「穗积安代」。我和丰交换了一个眼神

「会是亲戚吗」

「说不定喔,听说穗积蝶子的家人都逃到大阪去了,说不定还有亲戚留在这里。这个村子这么小,丢块石头都可能砸到自家亲戚,我想应该不会错。这里的环境可真浪漫啊。」丰自暴自弃地说。

「你嘴巴真坏」

我们当场打电话到图书馆去,那天似乎正好休馆,没人接听,丰说改天有空会再打去问问。那天的丰话不多,那通常代表他心情不好,有时他在公司遇到了不如意的事,连周末都无法释怀,无精打采的,连我都被波及。我装作没这回事,但心里不免担心他发生了什么事。

傍晚我们到「the chateau」宾馆时,丰依旧认真翻着我的笔记,沉思着。我坐在床缘正要打开电视,被丰阻止了。

「不要动,弹簧很吵。」

旧床确实经常嘎吱作响,但他的态度未免太差了。

「可是我很无聊啊。」

「我正在帮你想事情啊。」

「我又没拜托你。」

回家的路上,丰一不小心将车开下堤坊,车子困在河滩上,无法动弹。我用手机联络jaf注1。这期间丰托着腮坐在河边,朝河里丢小石子,看起来不大对劲。

「你怎么了」

「没什么」丰摇摇头说。

「是吗」

注1「日本汽车联盟」的简称,提供道路救援服务。

「人为什么要工作呢」

「为了养活自己吧。」

「全日本和我同年龄的人里头,不知有多少人会为自己的工作感到骄傲大家都是成天嚷嚷着不干了,隔天一早还是乖乖上班打卡吗是不是再怎么受不了,也得一直做下去这就是男人的强悍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一点都不强啊。」

「你不是打过很多全垒打吗」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丰继续丢着石子。

「那时候啊这么说好像我很老似的。总之,那时候我啊,一心只想着自己得尽力去做。无怨无侮地投入各类魔鬼训练,现在想想,那是因为当时我真的很爱棒球啊,就是因为爱棒球胜过一切,才能客观看待自己的能力,一心一意只想做好这件事。这些,都是我长大之后才了解的。」

「丰」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乏味的工作,我失去了全力以赴的动力,我一点都不喜欢工作,可是没有办法,毕竟我已经是大人了。」

「嗯」

「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就是所谓的男子汉吗」丰的声音变得很微弱,像在说悄悄话似的。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肯定地回答他。

我很希望这时能给他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可是我不像丰,从来没在社会上打拼过,我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欠缺说服力。曾经不可一世的全垒打王多田丰,现在却吸着鼻子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陪在一旁紧握着他的手。

「不然辞职吧,既然你那么痛苦。」

「不行。鸣不行啊,鸣我得当个男子汉。」

「你是指出人头地吗别在乎这个了,你就是你,这样就够了,欣赏你的人不会因此弃你而去的,对不对」

「不行啊,这样不行的,瞳子,鸣」

救援服务的人到了后,顺利将水蓝色ro1拖上马路。丰还在哭,我只好先付了钱。

丰一边流泪一边开车送我回家,下车后,我望着水蓝色的轿车蛇行着绝尘而去,开始心想到底怎样才算男子汉呢走过草木干枯的后院,一进入大宅,我就瞥见黑菱绿身上的黑金两色衣服在长廊尽头瞬间闪过;孤独脱下的大鞋胡乱地散在玄关,而苏峰手里拿着洋芋片,悠闲地打我面前走过,偏偏这种时候家里的大人一个都靠不住,我不禁叹了口气。

到了半夜,爸爸美夫终于回到家。他每天都辛勤工作,就算是周末也一样早出晚归,进门时他总是尽量不发出声响地从后斗进来。外公外婆和妈妈都已经过世,照说他已经是业用地中最高的人了,却还是维持一贯的低调。我来到后门,爸爸见到我起先吓了一跳,接着开心地对我微笑。

「来迎接我吗就算一只猫出来迎接,也够开心的,更何况是女儿啊。」

爸爸似乎喝了点酒,手上抱着很多文件,疲惫的脸堆满笑容。

「爸爸,你辛苦了。」

「怎么啦瞳子,看到你爸爸真开心。今天还真是难得呢。」

「爸爸,我有些事想问你。」

我跟在爸爸身后,个头不高的他碎步走在长廊上,和爸爸在一起时,家中的空气感觉总是特别和睦,很难想象毛毬曾经在这条平静的长廊上挥舞着斧头,有发直的女佣裸奔。也因为这样,我很喜欢爸爸。

「爸爸,什么是男子汉」

「就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事物的人。」爸爸用微醺的语气毫不迟疑地回答我。

我一时语塞,想了一下说:「心爱的事物吗」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敬畏。

「嗯。」

「那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呢像爸爸这样。」

「我一点也不强啊,你知道吗爸爸是招赘的女婿啊。」

他似乎真的喝醉了。我目瞪口呆地回说:

「我当然知道啊我是你女儿呀。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像社长、富豪,或是拥有教授或老师头衔那种有地位的人。」

「这种事我不懂。」爸爸好像有点赚烦,随便搪塞了一句。

大概是听到说话声,孤独穿着睡衣从房里探出身,朝我们走来,轻声问我:「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想甩了丰吧」

「才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讲到保护自己心爱的事物啊,还记不记得上次地震时,有个男人勇敢地挺身而出保护你那就是我喔。」

「不记得了啦真是的,要讲几次嘛。」

一想到丰的眼泪,突然间我也好想哭。在外婆口中,以前村民心目中的强悍男人,指的是身强体壮、卖力工作的男人,而战后正是靠这些男人挥洒汗水重建而成的;而妈妈心目中的强者,则是很会打架的小太保,他们每天锻炼体魄、好勇斗狠。接着泡沫经济的金色浪潮短暂造访,荷包丰盈的时代旋即告终,然后到了现代。

对现代人而言,所谓的「强悍」指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流泪的丰,我就心痛不已,这就是「fago」啊,我的心也陷入了「fago」的情绪。我紧咬着唇,拉着爸爸略皱的领带喃喃说道:「我还是去找份工作好了。」

「啊」爸爸吃惊地看着我。

「瞳子,怎么了这么突然。你不是很懒吗」孤独也瞪大眼睛看着我。

「没什么」

我觉得很丢脸,我清楚自己太小看这个社会,太天真了,没再和爸爸和孤独说什么。我想和我心爱的全垒打王分担同一种痛苦。一想到他,我的心就好痛。

冬天迅雷不及掩耳地到访,山阴地方的冬天寒冷异常,湿气重的土地特有的鹅毛大雪沉甸甸地从空中落下,半融化的积雪堆在路面上,从刚下起小雪的初冬起,我和丰就很少见面。如果他不主动联络,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约他。这样过了半个月,天色变得更阴沉,期间我去参加了一个面试,那是家刚在本地设立的电话客服公司。

办公室位在郊外一片空旷的新开发土地上,建筑物外观像工厂厂房,里头则是一排排小隔间,放有计算机屏幕的金属制办公桌辨列整齐,许多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穿着套装,不停接听电话,一刻都不得闲。这家公司承揽都会企业的客户服务电蛞,业务种类多样,从电器用品送修,电脑使用说明,股票投资风险解说等等,无所不包。

通过面试进入公司后,先接受三天电话营销训练课程,好矫止我略带乡音的腔调。课程中一直重复练习着相同的语句,让我有一点不耐烦,但一听到讲师说:「年轻人学得真快,不像计时的主妇学都学不好。」就让心情好转不少。客服中心要求员工穿正式套装上班,休息时间还能在时髦的露天咖啡厅里吃午餐,让我有种身在都会的错觉,就连薪水也比当地企业高一点,是当地年轻人的热门工作之一。下班后,看见远方耸立的中国山脉,才想到自己是身处在壮阔的大自然里,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开始过起一周五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很快就适应窄裙配上高跟鞋的o1打扮。

丰依然没有和我联络。没有约会的周末,我就和朋友碰头或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那天我独自搭公车进城,悠闲地逛商店街,走累了就到之前丰带我去过的咖啡厅歇脚。时值黄昏,店里刚好转为酒吧氛围。

我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吧台角落,胡子老板又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我瞧,表情有些苦涩,我觉得不大自在,喝完鸡尾酒就离开了。

像柳絮般的细雪下个不停,我心想,真的已经入冬了呢。这时候,我接到了丰的电话,和之前比起来他的声音精神多了。

「瞳子,工作怎么样」

「不知道,才刚开始,你呢」

「嗯」

丰没有回答我,把话题转到穗积安代身上。

「后来我打电话到图书馆,那个管理员果然是穗积蝶子的亲戚,蝶子确实是十八岁那年在感化院过世的,据说死前那阵她吃得很少,身体越来越虚弱。入冬后发起高烧,五天后就死了。事发突然,她的家人和br >shubao2</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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