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部分阅读

顾慎为命令一切人就地休息，然后亲身带着三名剑客前去侦查敌情。

金鹏堡曾经集结了一支军队，占据一处地位优秀的山谷。

不过，这支军队处处显出草率与仓促，营地只建了一半，大批的木料还堆在地上，兵士们都是暂时雇用的刀客，握着刀张牙舞爪，谁也不情愿干钉木桩的粗活。

顾慎为一路上没见着斥候，直到离营地两三里的地方，才发现十余名聚在一堆烤火的刀客。

刀客们抱怨本人分得的苦差事，思念营地里喝不完的美酒，然后末尾比赛谁更能吹嘘。

“斩杀一名大雪山剑客一百两银子，我要弄个万八千两，给下半辈子攒成本。”

“拉倒吧，凭你的刀法，保住命就不错了，就算是真给你一万两，不出一个月，就得扔给留人巷，你不是说不断喜欢那个谁吗？”

“哈哈，说得好，要是我，才不管什么大雪山小雪山，专找那个杀手，他的人头可值十万两，就算在留人巷，也够混一年了。”

“杀手杨欢。”

“雪山龙王。”

“魔鸟剑客，。”

“群龙之首，什么什么之王。”

“这龟孙，脑袋只要一个，名头倒是不少。”

众人哄笑，不知道“龟孙”就躲在十几步以外的草丛里。

顾慎为冲身后的三名剑客做了几个手势，三人茫然不解，他只得小声说：“不要动，等我的哨声，杀过去。”

剑客马上点头。

顾慎为绕到对面，拔出铁匠达伽打造的五峰刀，吹出短促细微的哨声。

剑客们没有立刻冲出来，而是等了一会，仿佛在一致动作，然后同时跃出草丛，挥起重剑，砍向火堆边的刀客。

刀客们一听到哨声就曾经警觉，纷纷拔出刀，不过他们盯着的是顾慎为这边，三名剑客呼啸着从身后冲出来，的确吓了众人一跳。

剑客极为勇猛，直接闯进刀客们中间，大砍大劈。

相处了近一年，顾慎为还是不太能承受这种打法，心中希望剑客们嘴里的声响能小一点，相互间也能照应一下。

刀客们挥刀应战，顾慎为等的就是这一刻，悄然蹿出草丛，绕在刀客中心，每迈出三四步即出一招，五峰刀锐不可挡，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去就被砍倒，个别人举刀抗击，连兵器带人都被斩断。

没一会，三名剑客才各自杀死一两个人，杀手曾经干掉八个，只剩一名活口，吓得腿都软了，扔掉单刀，扑通跪下，拼命磕头，“杨爷，杨爷，龙王，饶命，是我，我是萧宁。”

大雪山剑客最鄙视这种临阵胆怯投诚的人，一同举起重剑，顾慎为抬手止住他们，他不记得萧宁这个名字，但是想讯问口供，。

“你认得我？”

刀客萧宁直挺挺地跪着，像只猩猩似地双手不停往本人胸前拍打，急切地说：“我，萧宁，龙王您不记得了？我是鲲社的刀手，给十公子当过护卫，跟您打过好几场硬仗。”

“嗯，可你如今是我的敌人。”

萧宁想起刚才刀客们说的大话，吓得脸都白了，“杨爷，龙王，我是被逼的，金鹏堡征发全城刀客，我上有老下有小，没办法啊，真的，我情愿跟着您，您收下我吧。”

刀客们只认钱，所谓征发全是谎言，顾慎为也不点破，问道：“营地里有多少人？”

“六百？八百，一定有八百，都是城里的刀客，每个月三百两银子雇来的，每天都有人来，没想到、没想到龙王您来得这么快。”

“统帅是谁？”

“统帅？”萧宁对这个称呼有点生疏，愣了一下才说，“堡里的一位刀主，叫、叫上官青旗。”

顾慎为对上官青旗很熟习，他算是独步王的远亲，以兄弟相论，担任炼火院的院主，专管杀手学徒，刀法听说很好，但顾慎为从来没有见识过。

由上官青旗掌管刀客，阐明金鹏堡对大雪山比较轻视，拿剑客当训练学徒的对象了。

“今晚还有人来轮值吗？”

“没了，就我们这些人，一守一早晨。”说完这句话，萧宁突然醒悟这会让本人堕入风险地步，忙又补充道：“会有人来巡查，不一定什么时分，但一定有。”

顾慎为命令三名剑客留下，将尸体都抛进草丛里隐藏起来，对萧宁严加看守，假设真有巡查者，就让萧宁应对，。

前方的近二百名剑客还在休息，顾慎为叫醒几个人，让他们去与前方的三名剑客集合。

他也非常疲倦，但是没法睡觉，跟往常一样，脑子里反复思索行将末尾的战役，这是一次规模更大的暗杀，或许叫偷袭更适宜，让大雪山剑客做这种事有点困难，剑客们个个勇往直前，有时分过于勇猛了，喜欢各自为战，很容易堕入重围。

大约三更左右，顾慎为叫醒一切人，快速吃饭，然后抛掉包括干粮清水等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勒紧马肚，轻装上阵，得到坐骑的五十余人不参加冲锋，顾慎为让他们提早出发，去指定地点潜伏。

顾慎为有一名背刀侍者，专职替龙王背着两口护法长刀、携带个人物品，他按照龙王的指示，拿出那件五位族长共同献上的黑袍，牢牢绑在一根七尺长的木棍上，充当旗帜。

天还黑着，众剑客只能隐约看到旗帜晃动的样子。

“一切人，把马鞭横着咬在嘴里。”

龙王下达的第一道的命令非常奇异，剑客们莫明其妙，但他们视龙王为半神，毫不犹疑地执行命令。

“不准乱叫，谁的马鞭从嘴里掉出来，夺剑。”

“夺剑”对大雪山剑客来说是一种带有剧烈欺侮性的惩罚，重剑被夺，该人只要赤手空拳杀死一名敌人之后，才能领回武器，在此时期即使备受嘲笑，也不能反击。

剑客们郑重地点头，虽然觉得马鞭的滋味不怎样样，依然咬得紧紧的。

“待会天亮发起冲锋，我喊‘杀’，你们才可以吐掉马鞭，到时有多大声喊多大声，。”顾慎为高声说道：“你们都会看到这面旗，跟着它，杀人不重要，我给你们的命令就是不断跟着它，直到战役完毕，我不管你杀了几个人，掉队者，斩。”

剑客们齐刷刷地举起重剑，嘴里咬着马鞭，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一百四十余名剑客，在龙王的带领下，向金鹏堡营地催马小跑进发。

火堆快要熄灭，刀客萧宁与几名剑客还守在那里，看到黑暗中成群的大雪山剑客，萧宁的脸都快绿了，匍匐在地，口称“龙王”，浑身抖个不停。

他这个样子可得不到剑客们的同情。

“祭旗。”顾慎为命令道。

萧宁没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甚至不知道这与本人有关，但他心中的恐惧感突然像洪水一样上升，堵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背刀侍者跳下马，嘴里咬着马鞭，异样一句话说不出来，也没必要说，放下黑旗，平铺在刀客身前，随后高高举起重剑，狠狠砍下。

萧宁看着整个进程，心里像是浮起一个气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噗的一声，碎裂了。

人头掉落，鲜血喷涌在旗帜上。

与刀客一同守火堆的剑客们，学着同伴的样子，咬住马鞭，翻身下马。

清晨懦弱的阳光散满大地，躲避着大雪山的战旗。

黑色战旗涂着白色的血，顶端插着懦弱者的头颅。

大雪山与金鹏堡的第一场大战行将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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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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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小跑着经过一片草地，未遇任何阻挠，转过树林，修建在山谷入口处的金鹏堡营地近在眼前

剑客们排成严密的四五排，龙王骑马立在最前方，背刀侍者高举黑血旗，别人都要盯着这面由袍子改造而成的旗帜，只要他，要牢牢跟着龙王

战马烦躁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一股股白气，四蹄刨地，踩踏松柔的泥土，它们曾经休息充分，正期盼着主人放松缰绳，尽力狂奔

刀客们一连两天都在狂喝滥饮，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独一的乐趣只能来自于醇美的琼浆玉液，敌人离得还远，干嘛不纵情享用？拼死拼活，为得不就是这个？

早起小解的几名刀客宿醉未醒，远远望见营地外朦朦胧胧的一票人马，“嘿，又来人了，不把他们灌倒，不算英雄好汉”

薄薄一层雾霭覆盖四野，在晨风中悄然飞扬的黑旗显得不伦不类，“这是什么人，不像城里的刀客”

顾慎为收起狭刀，这种刀太短，不适宜骑马作战，他从背刀侍者身后拔出一口护法刀，全长五尺四寸，刀柄长近一尺，单手双手皆宜

他回头看了一眼本人的战士们，不管这些剑客有多少缺陷，他们都是天生的战士，盼望战役，盼望鲜血，盼望光荣，对他们，无需言语的鼓舞，只需指出敌人的方向

他用刀身在马臀上悄然拍了一下，战马撒开四蹄，逐渐加，驰向敌营

越来越短促的马蹄声终于惊醒了几名早起的刀客，连裤子都没系上，拼命向帐篷跑去，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整个营地里飘荡，“龙王杀来啦”

“杀——”顾慎为高亢的吼声压过营地里的尖叫，尾音拖长，逐突变成一种清亮的哨声，剑客们吐掉马鞭，憋在心里的呼吁倾泄而出，聚集成雷鸣普通的巨响

睡梦中的刀客们猛然醒来，听到响声，只觉得五湖四海都是敌人，本人曾经堕入重围，大多数人连刀都没拿，冲出帐篷，晕头转向地四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