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亲历记

盗墓亲历记第2部分阅读

到大石门后面去了,也不可能是开门枢纽的所在。

我一点点地寻找着蛛丝马迹和异同点,咦看着看着,就发现持枪甲士右手握在枪杆后三分之一处,左手紧攥枪尾正对着护心镜。而挥刀甲士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圆环刀柄也对着护心镜。

按照长兵器持握标准,二者的前手位没有丝毫问题,非常的规范,但后手位就有点儿问题了。

长兵器和短兵刃的使用有着较大的不同,甚至说是天壤之别。短兵刃讲求的是灵、巧、快,长兵器要的是重、稳、拙。重就是借助长兵器重量优势,力争一击即中。稳就是按照既定的攻击路线,中途尽可能不变走势,才能把力道用足。否则,尾大不掉,很难回旋,前功尽弃。拙就是重兵器对战最忌花哨,越简单实用效果越好,不信你就拿着青龙偃月刀来个腋里藏刀试试,别说回不了旋儿,自己就会把自己搂成两截。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长兵器发力时,后手位必须平推出身体半尺左右,一则摆动便利,二则古时铠甲都是皮绳系带,太近了会与刀枪剑戟的尾柄相互缠绕。

现在看,怪就怪在两位甲士刀枪柄紧贴护心镜的后手位上,不仅发不上力,也与整个雕像的严谨不相协调。好在火光通亮,就发现打磨异常光滑的护心镜与铠甲之间,有一条不应该出现的窄窄缝隙,并分别有一个类似弹子硬生生打在上面而产生的凹坑。不同的是,持枪那位的凹坑在十二点钟位置,举刀那位的在六点钟位置。我又费解了,这一刀一枪、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而这关联也许就是破解门禁的关键。

中国传统历来都是以左为尊为大,右次之,对待尊卑、主次、高低、大小上礼数分明、界限森严。现如今,石像一左一右,为一主一次;而刀枪剑戟,刀在先枪在后,一先一后,也是一主一次;护心镜上的凹痕一上一下,也可以理解为上为天、下为地,上天为生、入地为死,天地与生死都是主次关系。

如果这些推论成立,并且各种要素都交集集中在一个雕像上,那么这个雕像肯定是解决问题的所在,究竟选择哪个石像作为突破口,也许就是成败的分水岭。

扯了扯刀,拽了拽枪,纹丝不动。又摇了摇石像,稳如磐石,再弹了弹护心镜,空心的,似乎可以转动。也许是左撇子原因,短暂沉思之后,我决定先假定左侧甲士为机关枢纽。

于是,走到石像前,再一次默念并印证着先前的判断,左为大右为次,上为生下为死,刀在前枪在后,现在是左侧,正确。凹痕在上,也对上了。刀在前,刀可我眼前分明是长枪啊难道是哪里想错了没错呀要是以右侧甲士为突破口,刀在前是对了,但右为小,下为死两处都是不对的,更统一不起来。

此时,混乱的脑袋炸裂般地痛,我跳脚大骂:长虫,你个王八蛋,不好好上学,非他妈的要打什么鸟儿,害的老子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撇下我一个人在这儿,你混蛋啊

气急败坏痛骂之后,心里舒畅了很多。回头望了望越结越厚的紫焰,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晃了晃脑袋,将杂念甩了出去,继续想着破解之法。

何为左面对石像和背对石像判断就是两个结果。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懊悔也没有用了,便快速过滤着各种相关信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新闻联播,国家领导人接见来访外宾时,都是坐在右侧的,也就是说面对电视屏幕主人在右,宾客在左。

此时,我就面对着大石门,它就是屏幕,那右侧的甲士就是主。就是说如果以右侧甲士为突破口,刀枪、左右问题已然得到解决,剩下的就是对上下凹痕的判断了。

凹痕在护心镜上的位置,左侧甲士是十二点,右侧甲士是六点。如果单从石像的角度看,左侧的为上为主,右侧的为下为从,与所期望的位置状态南辕北辙。

但是,如果把石像放在整个走廊现实的境况看,似乎就可以解释清楚。现实是仙紫之焰剧烈燃烧、箭雨倾泻而下、铁刺枪桩破土而出,分明是个置人死地的绝杀阵。

假如六点钟的凹痕代表着设计者的希望,的确就是死是入地。对逃生者而言,所要做的就是死里逃生、破阵而出。如果死境是现在进行时,求生就是将来进行时,也是我要做的下一个动作。

只要将右侧甲士护心镜旋转18o°,死就会变为生,次就变为主,这样刀为先、左为先、上为先就完完全全、顺理成章的解释通了,而且没有任何破绽。我靠,这机关的设计者,除了精通军事学、机械学、土木工程学、心理学之外,难道还精通外语语法博古通今不说,还中外兼修啊,真他妈的绝了

待怦怦的心跳平复下来,我欺身右手边甲士身前,握住护心镜,毫不犹豫地逆时针转了起来。为什麽不是顺时针既然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肯定将顺时针设计为陷阱。一边转动一边大喊道:小爷今天我就给你来个逆天求生

随着凹痕从六点转到十二点位置,咔的一声护心镜陷入石像的胸腔里,紧紧关着的大石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我死死抱住石像,以抵御强大的吸力,缩着头不敢窥视,就怕再有什么攻击。

许久,既没有劲风,也没有攻击,甚至没有任何声音。探出头来,那扇对我来讲充满生机的大门依然洞开着,后面仍是无尽的黑暗,紫焰射出的光线就像遇到黑洞一样,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一股寒意袭了进来,与走廊里的高温相互撕扯着。时值盛夏之时,我只穿着背心短裤,此时身处冷热交替漩涡中,胸腹寒冷而后背灸热。

我便又打起了盛装甲士的主意。解开系绳,将铠甲扒了下来,这地陵主人还真是个讲究人儿,就连门卫也毫不怠慢,金属铠甲、牛皮软甲、内衣内裤一应俱全,不会连内裤也配齐了吧扒开一看,哇塞,还真有,并且还是制式的。

一阵子忙活,两个原本威风八面、金甲耀眼的武士,已经变成了只身着制式大白布裤衩子的彪男。乖乖,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眼前这样子看着就很搞笑滑稽。

戏谑他们也是我释放压力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像大骂长虫一样。人不能总是生活在压力之下,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缓解紧张心情的方式,就会发现生活依然是那么美好,月亮还是那么圆,清风甚至也会裹挟着丝丝甜意

愉悦的心情还源于至少到目前,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我是胜者,而且还将继续我的前行。

第五章 蝠袭坠崖

积结了半米厚的仙紫之焰在无声催促着我,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启程。御寒衣物已有着落,各类工具就在蛟筋囊中,检查之下发现火折子只剩下一根了。黑灯瞎火的没有亮可不行,伸手取下石壁上的铜灯盏,将里面的油注满尺蠼棒最大的套筒,做了一个简易的油灯。

方才,在空中蹬落那盏灯时,就发现里面是有油的。而且,走廊火起之后,那些壁灯并没有随之燃烧,表明这油与石檐凹槽中的油脂绝非相同。有灯没捻儿也不成,便又琢磨起金甲武士的大白布裤衩子来,不无歉意地对着持枪裸汉道:不好意思哈,谁让你刚才拿枪扎我了,今儿借你裤衩带做灯捻儿,你要是不走光,小爷我就没亮光,配合配合,对不住喽。

制作好油灯,就忙活着穿戴起来。无奈甲士的衣服又长又大,左绑右扎好一番折腾才收拾妥帖。挥挥拳、踢踢腿,见没有什么瓜葛纠缠,抓起一副软甲罩在了外面,又一时兴起将两个护心镜绑在前胸后背。末了,又把一些有用的东西塞到白布长裤中,结了个包袱系在身上,便迈步走了出去。

门外漆黑一片,豆丁灯光弱小的有些可怜,地面似乎是岩石打磨而成平整光滑,没有磕绊和接缝。

黑暗之中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仍没有看到任何参照物,我踌躇着停下脚步,努力地搜寻辨认,听到了隐约有流水的声音,这让我很是心安。再有,就是一丝丝象飞鸟掠过耳畔的风声,不过是浅浅的,转瞬即没。看一看灯苗,并没有风吹摇动迹象,我自解心宽:也许是心急幻听吧。回过身,定睛看着仙紫之焰如炬的光亮,默念着记住它,只要记住它位置就不会迷失在黑暗之中。

我尽量保持着笔直方向前进,边走边参照紫焰来修正路线。随着渐行渐远,团光也由大到小、由亮变暗,这时,流水声听着大了一些,更准确讲应该是回响声大了些。我此时已经走了百十多米,声音却只比刚刚走出大石门时听到的声音大了些许。按此推论,这段距离内流水声不是在加强,而是在减弱。想到此,心里就有些焦急。因为,姥爷告诉过我,很多书里也曾经介绍过,在野外迷失方向时只要顺着流水,就一定能够脱困。更何况我们生活区附近就有一条大河,或许就和这里的水连通着,成为我逃生的通道。这才是我刚刚听到流水声时,为什麽心安和窃喜的原因所在。

我不再试探着走路,先是小跑,后来就是狂奔。就在我狂奔途中,毫无征兆地突然传来了隆隆的,犹如水库泄水时的巨大响声。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寒风,夹杂着令人恶心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脑海里瞬间闪出了一个词敌袭,我急忙刹住脚步,就地一滚翻了出去。

风掠过我的头顶消失了,也没有任何东西落到地面的声音。不是攻击,躺在地上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就呈大字型舒展开手脚,借以休息休息。可是,当右胳膊落下时,我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地面,居然悬空了

我动也不敢动,手臂在空中划了一圈,但还是没有碰到地面。我明白了,就在我右侧不到一胳膊远的地方,那儿不是深沟,就是悬崖。

用双脚和肩膀慢慢地将身体向左侧移动,当右手重又摸到地面时,才长嘘一口气。翻身趴在地上,举起小油灯照了照,一条地面与黑暗界限分明的相交线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慢慢爬过去,将油灯伸出地面,外面是一眼望不到边黑暗,竟然真的是悬崖。我暗自庆幸,如果没有那股上升的气团,此时可能早已葬身崖底了。想到又得寻找新的出路,不免有些气馁,只得重新拿起尺蠼棒,平行着悬崖搜寻出去。

动身前,我在地上放了一件长衫。以此为标记,先左后右地将广场寻了个遍,结果空无一物,根本猜不出这里是什么功能。从形状上分辨是个扇形,以仙紫洞廊的石门为扇轴,两侧石壁为扇骨,长约二百米,均是滑不留足、高不可攀的立陡石崖。

趴在悬崖边可以摸到下方半米左右的地方,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可以伸进拳头的孔洞,个别孔洞里还插着短短的朽烂木头,很可能是当初建筑时脚手架留下的孔。

搜索期间,流水声渐渐地消失了,我很诧异,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专心研究起下崖的事情来。犹豫再三,最终将下降地点选择在广场侧壁,也就是扇骨与悬崖边的相交处,这是因为在这里可以借助侧壁作为支撑,远比垂直下降省力气。

套上蜘蛛钩,用链绳将小油灯紧紧固定在胳膊上,然后用一个引体向上的姿势,将自己挂在崖壁上。还好,钩子不仅可以牢牢地抓住孔洞,两脚也可以毫不费力地踩到孔洞之中或侧壁之上以稳住身体。就这样,反复倒手,一路顺利的缓缓降了下去。

随着下降,带着腥臭味儿的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直让人作呕,我强忍着控制着自己。也就下降了三四十米的光景,猛然间巨大的泄水声再次隆隆响起,震得我头皮发麻、眩晕难忍。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选错了下崖地点。因为身边的侧壁,正好是水流震动引起的声波反射最强烈的区域,而我此时就处于这声波的漩涡之中,这可是致命的。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响,我整个身体都跟着颤动哆嗦着。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头晕目眩,身体摇晃,注意力分散之际,连珠炮般的弹丸打在了我的身上。猝不及防的变化,一下子打乱了我的节奏,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踏空就掉了下去,长长的惊叫声还没有消失,便觉得后背一阵猛烈的撞击,顿时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疼痛中醒来,哼哼唧唧地就想翻身坐起,不想又是一阵密集的袭击接踵而至,随即脸上就像被一群凶猛的斗鸡鹐了似的,撕裂般剧痛。

我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把胳膊挡在脸上。身边悉悉索索徘徊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当体力恢复大半,我就先用脚试探着周围是否有什么依靠,然后猛的起身靠在上面,这样做至少不会腹背受敌。同时,挥舞着蜘蛛钩密不透风地护住头部。吱吱吱吱一阵惨叫怪声之后,袭击我的东西扑啦啦飞了起来消失了。

借着难得的喘息机会,我马上点亮火折子。当下一照,只见二十多只足有猫头鹰大小的蝙蝠铺了满地。见四周再没有其他危险动向,便迅速检查一下身体,还好,除了有些瘀伤其余无恙。

此刻,我身处一个八角暖阁之中。二十平米左右,满地是破碎的琉璃瓦片,顶棚一个大大的窟窿告诉了我,此时此刻为什么还仍然喘气的原因。

地中央摆放着一个半米多高的铜质暖炉,一张案几就端放于窗户之下,对面拱卫着八把雕椅,菱纱垂地不显一丝风痕。扯下菱纱,扔在暖炉中点着,火光驱走了黑暗,心里也亮堂起来。

无暇顾它,径直走到蝙蝠前。这些蝙蝠翼展过米,翅膀上两只利爪反射着黝黑的光,退化的眼睛惨白惨白的,象两只卫生球嵌在了上面,最可怕的是它那满嘴细碎的尖牙,密密匝匝,看这就让人心惊胆战。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很痛,口子也不大,但很凌乱,靠,不会是它们咬的吧都说打人不打脸,咱一不涂脂,二不抹粉,还满脸青春痘,这怎么就狂吻强亲呐,难不成是相中小生了,可是小生不俊儿啊思来想去也不得其味。

也许是由于火光的原因,蝙蝠没有再来。回想坠落的过程,应该是暖阁棚和一时兴起挂上的护心镜起了保护的作用,而蝙蝠袭击我也是在流水声响起之后,这里一定是巨大的空旷空间。

否则,即便水流声再大,也不会产生如此大的回响。回声反复折射干扰了这些视力退化生物发出的超声波,使它们不能正常地识别我的存在,而我也恰恰处于乱团之中,惊慌之下就失足掉了下来。

坠地之后,它们依然穷追猛打问题应该还是出现在我的身上,再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些气味吸引着它们。因为,只有在黑暗之中嗅觉才会取代视觉和味觉成为第一感识。何况,它们天生就是瞎子。

我又重新把全身检查了一遍,小油灯虽然熄灭了,却仍然结结实实绑在手臂上。闻了闻漏出的油,没有什么味道,也不会是牛皮软甲及内衣的味道。如果是那样,我逃离仙紫之焰的洞口之际,就应该是它们攻击之时。况且,坠崖前后自己也没有出现新的伤口,更没有流血。

费解之下,就一幕一幕倒序着回忆起来。当回放到在小石洞中,因害怕山洪灌进而向外跑时,我恍然大悟,的确是血的问题。当时,我的整个脸都撞到了石壁上,鼻子也流了血,当时也没太介意,只是草草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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