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的絮语

世纪的絮语第3部分阅读

翔。

阳光越来越盛了,本是沉沉的灰色天幕,这时已带着淡金色的光辉,给飞掠的云勾勒上极淡的金边。

天幕越来越明亮,澄澈的蓝天宛如水洗过一般透明。

秦清酒慢跑着回到秦家,静静地上了楼。

“小姐,早上好,您回来了。”房内身着白色女仆服的少女听见声音,转过头,轻轻地唤着。

“恩。”秦清酒朝她点点头,走进房间,脱下运动衫,少女顺从地接过运动衫,微笑着道:“热水已经放好了,您的校服千叠好放在床上了。”

秦清酒走进浴室,脱下内衣,散开黑发,放松着身体,先是冲了冷水,洗去身上的细汗。

冰凉的水散在身上,感受着身体的热量渐渐消去,她昂起头,让水从头灌倒底。

秦清酒淡淡呼出一口气,她闭上眼,凉水让睫毛湿漉漉的,开口道:“千,父亲醒了么”

站在浴室外的少女笑着答道:“已经醒了,小姐,先生正在楼下用餐。”

秦清酒关上冷水,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便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水中,冒着热气的水顿时温暖着身体,她感到全身的毛孔都放开了,温暖的热流在身体循环着,她不禁惬意地叹息着。

冲好了晨澡,秦清酒裹着浴巾走出,一旁静候着的千迎上去,换上校服。

秦千细心地为秦清酒戴着领带,秦清酒摆手说不用了,秦千拿过深蓝色的领带,轻柔地拉过秦清酒的衣领,眨了眨浅黑色的眸子,微笑着嗔道:“不行,因为小姐有些地方太掉链子了。”

秦清酒无辜地挑了挑眉,不语,任由秦千为她打理。

穿戴好衣服,两人走下楼梯。

站在楼梯口的秦落见到她,低头俯身道:“小姐,早安。”

“早安。”她点点头,径直向前走。

秦家客厅,偌大的木质餐桌上,有序摆放着四盘玻璃瓷碗盛着的简单小食,还用白瓷碗盛着的一大碗清淡鲜美的玉米粥。

端坐在餐桌一端的是大约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柔软的丝质睡袍简单地包裹在身上,那男人一手握着勺子,正垂头慢喝着鲜粥。

一旁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着蓝白相间的老旧棉衣,头上温婉地挽起发,面目慈善。

男人掀了掀眼皮,停下动作,望向走来的秦清酒,道:“晨跑回来了。”

“是的,父亲。”秦清酒坐下,一旁的女人连忙上前,拿起木勺,端起白瓷碗为她盛上热气腾腾的玉米粥。

“早上好,阿九。”女人笑着将碗递给秦清酒,笑着道早安。

“早上好,念姨,谢谢。”秦清酒淡笑着接过碗,轻声对夏念道谢。

“吃吧。”端坐另一头的男人说道,便不再望向她,拿起勺子继续进餐。

秦清酒不再言语,端起碗勺。

秦落和秦千恭敬地站在身后,夏念回到厨房,整个餐桌上没有人说话,十分安静,听不到碗筷敲动的声音。

两人都吃得很有教养,嘴上没有粘上一丝的饭油,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地,认真而且仔细,端坐的身子都一样得笔直,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谨。

完毕,秦清酒放下筷勺,用放在一旁的白巾细细地抹了抹嘴,她吃得很投入,碗里很干净,没有吃剩下的粥菜。

“父亲,我吃完了。”她站起身,身后站着的秦千会意地向前递上校服外套和秦清酒的背包。

秦清酒接过外套套上,背上单肩包,向前走去:“那么父亲,我去学院了。”

“恩,去吧,让秦落开车送你去。”秦湾随即也停下,侧头朝她点点头,看着她淡声说道。

“好的,父亲。”秦清酒轻轻点头,语毕便向门口走去。

秦落跟在身后,两人走出了秦家。

秦落从地下车库开来pnr,他下车为秦清酒打开后车门,却见秦清酒摆摆手,绕过车门,走到前面,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秦落无奈地叹口气,并不意外自家小姐的做法,他关上后车门,俯身对着车窗说道:“小姐,路上小心。”

“恩。”秦清酒淡淡地应了声,关上车窗,把单肩包甩到一边,接着便猛踩油门,pnr飞一般地冲了出去,扬起地上细细的尘埃,在道路上仿佛一道银色的阳光。

正是早晨,阳光从落地窗里射进,散在地面上,形成温暖柔和的暖光,秦清酒端坐在木质桌前,桌上摊开一本红皮书,她一字一句地咀嚼着,入了迷般地阅读。

从落地窗外看去,昨夜下了阵小雨,地面上泛着一圈圈盈盈的水光,折射着早晨的暖阳,闪着淡淡的橙色,木樟树一排排笔直地站在路旁,散下浅灰色的阴影,随着微风的拂动,树叶间的光隙稀稀落落地在阴影里抖动。

路过的学子们结伴走过,少女们淡蓝色的裙摆轻轻被风吹起。

私立学院伊达,各个年级的学员最兴奋的时段无不是晨读之时。

一年级的新生们会组织外语辩论竞赛,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日语全部一起上,各个都英姿飒爽满面红光地进行精英学术辩论赛;二年级的一群装备疯子们会在晨读之前把技术部的电脑机器设备全拆了,导致整个伊达电讯设施的全面瘫痪,令他们以此为乐的是,技术部的教授们气得跳墙的那张张黑比包公的脸;三年级的师哥师姐们倒是最无聊而又最激情了,全都跑去游泳馆,围观学生会和b1ood dnce的惊天对决外加香槟派对,一大早喝一杯有益心身;四年级的老狐狸们东跑西跑被学院派去执行社交任务,忙得累死累活,要不就是全窝在风流校长那豪华的私人办公区晒阳光浴,再陪着校长做个顶级桑拿。

所以成日窝在图书馆的守夜人先生听着校园内的群魔乱舞声,摇头表示,这两个s级的学霸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静坐少女的对面同样坐了一个少年。

偌大的图书馆唯有少年穿梭在书柜中的翻阅声,少年随意地挑选着书籍,抓起一本书,走到秦清酒桌旁。

他轻声拉开木椅,秦清酒仍然沉浸在书中,她细细品阅着,眼睑低垂。

少年坐下,没有看向前方的少女,他翻开书本,同样投入地阅读着。

两人端坐在木椅上,少女细品着园丁集,少年慢阅着情人,从始至终没有人说话,落地窗的暖阳柔和地散下,倾落在两人的身上。

少女低垂的面容,被阳光笼罩着,沉静的黑眸专注而醉人,她散下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背部,每一根发丝都被勾勒着淡淡的金芒。

少年侧歪着头,用单手撑住下颚,他的灰眸半眯着,一手翻阅着书籍,他的唇色极淡,轻轻地淡笑着,耳绊的黑发落下,垂落在肩头。

守夜人趴在前台,停下手上的工作,呆呆地看着图书馆里唯一的两人,落地窗前的少年少女,静如卷画,他顿感悲伤地捂住眼,都快被闪瞎了。

第十二章 诗与诗集

太阳升高了,重重云海之上的暖阳散下人间,透过落地窗落在斐白的书页上。

阳光带着微微炽热的温度,秦清酒轻轻触摸着纤维书页,淡黑的字体温润流畅,像是古罗马仿佛音符般的语言。

秦清酒合上园丁集,随即又翻开几页,再次细细地品味着。

一会,她拿起另一本诗集,一字一句地阅读。

一时间,她又不禁垂下头,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唇角。

她仿佛迷惑了一般,眸子半眯着,专注地思索着。

好一会,她抬起头,阳光落在手背上,从指间落下淡淡的灰色阴影。

她看也不看地从放在一旁的背包里抽出小小的笔记本,拿起笔,翻开本子,对着书页在本上勾画着。

“远的风唤起橡林之呻吟,

枯涸之泉滴的单调。

但此地目光,嬉笑着在平原,

如老妇谈说远地的风光

低声带着寂寞。

我妒忌香花长林了,

更怕新月依池塘深睡。”

秦清酒揉了揉眉间,放下笔,翻了翻书页,继续阅道:

“呵,老旧之钟情,

你欲使我们困顿流泪,

不纵使盛夏从芦苇中归来,

饱带稻草之香,

但我们仍是疾步着,

拂过清晨之雾,午后之斜晖。”

她一连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试图去探索诗人的意境。

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思索,再连起来一个句子,一个一个句子的韵味不同于一个一个词的韵味,而一段话的韵味又不同于一个句的韵味,整个文章通畅起来,却又可以找到埋藏在一个字里面的情感。

诗歌的语言是生动、形象的,它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中的排序都有着无与伦比的感染力与生命力,它寄托的是写诗人的情与感,它灌注了一颗心对人世与生命的想与思。

诗人以自己的诗句去感染读者,而不是依靠抽象的说明,是通过传递情感去感动读者,让读者得到一种具体的感受,而它的情感流露得又十分适可而止,给读者留下无穷的回味与开阔的想象空间。

秦清酒常常不由自主地为此思索,当诗歌的一字一句跃然于心头时,那是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的碰触,我们可以全然地感受到那种流连于字里行间的灵魂,可以探寻到一个人的灵魂曾在这世间留下的痕迹,可以触摸到那些深沉的爱与恨。

可她读不懂这首诗,纵使分段地读可以大意理解到,但若是作为完整的一篇诗歌来说,却没有任何意思。

阳光懒洋洋地倾落在身上,空气间可以细闻到书页中淡淡的檀香味。

秦清酒放下手中的笔,她抬眸望向落地窗外,细碎的阳光流连在木樟树叶上,叶面呈现出金灿的流边,葱郁的绿色越发生动得活泼。

风儿一吹,树叶纷纷颤动起来,漫漫一片的绿海,仿佛像是调皮的少女在轻轻嬉笑。

她微微侧了侧头,身前的少年低垂着头,一手撑在下颚,入了迷地看着书。

少年半眯的灰眸在碎光下仿佛透明的水一般,澄澈得如玻璃一样,折射出淡淡的水光。

却又暗藏了一抹深深的黑在眼底,与浅灰相交映,形成了深邃的深灰。

夏之木犹如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他淡淡地笑起来,抬眸直望向秦清酒。

两道视线交融在一起,带着阳光的暖温,就好像那个初见的夕阳一般,少年站在落地窗前,也是这样淡淡地微笑,夕阳的余晖照映着他的唇,唇色极浅,仿佛清水微光。

“怎么了”夏之木微微向前倾斜。

秦清酒看着他的眸,随即摇了摇头。

夏之木轻笑着,望着她,“是李金发的诗么”他的眸一直望着少女的面容,并没有看向她的书。

“恩。”秦清酒轻轻应道。

夏之木伸手抽出书,翻过来,随意浏览着,忽而他眼中的笑意更甚了,少年低笑道:“难怪你会露出这种表情呢。”

秦清酒不语,伸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唇角,笑望着他。

“李金发,中国早期象征派代表诗人之一,被称之为诗怪。”夏之木翻着书页,轻笑道。

“在法国留学期间深受波德莱尔恶之花的影响,在诗的书写对象上,主要突出,死,梦幻,爱情。”

“丑怪美么”秦清酒笑着接道,她不由眯起了眼,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就是丑怪美,在中国传统的诗歌中,是少有丑怪美的审美心理,我们肯定生的价值与希望。而李金发和波德莱尔对死之赞美,生之厌恶都表现出了惊人的相同。”

他顿了顿,看向秦清酒,继而又说道:“他们似乎对死亡产生了莫名的乐趣与追求,在思想上形成了颓废而厌世的恶之花。”

“远的风唤起橡林之呻吟,枯涸之泉滴的单调。但此地目光,嬉笑着在平原,如老妇谈说远地的风光,低声带着寂寞。”他轻声念着,声音莫名的沙哑,最后一个字微微拉长而低沉,却带着压抑的笑意。

“像这样的诗句,欣赏者很难理解到它讲的是什么意思,诗人这样随意而迷茫地空念几句,东一下西一下地涂抹着自己的主观意念,恐怕时间一久,诗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是人就得讲人话,而人话以明白清楚为第一要义。言下之意就是诗人的诗不明白不清楚,不是人说的话,理所当然的人就读不懂。”夏之木微笑着说道,伸手拿起秦清酒手边的另外一本诗集。

“而园丁集,泰戈尔的代表作之一,被誉为生命之歌,可以视为一部青春恋爱之歌,更多地融入了诗人年轻时代对爱情的歌颂,对它的幸福、忧愁作出细腻的描写,很有哲理,干净而美好。”他翻过一页,略略看过。

少年抬眸望向少女,他微微侧着头,稍微过长的黑发半遮住灰眸,他笑起来,目光顿时变得深情而又缠绵:“你愿意把你鲜花的花环挂在我的颈上么,佳人”

秦清酒一愣,随即笑道:“但是你要晓得,我编的那个花环,是为大家的,为那些偶然瞥见的人,住在未开发的大地的人,住在诗人歌曲里的人。”

少女望向那深情的灰眸,勾着唇轻笑道:“现在来请求我的心作为答赠已经太晚了。”

少年微微垂下眼睑,接道:“曾有一个时候,我的生命像一朵蓓蕾,它所有的芬芳都储藏在花心里,现在它已远远地喷溢四散。”

“谁晓得有什么魅力,可以把它们收集关闭起来呢”他的声音带着暗沉的沙哑,仿佛金砂的质感,缓缓流过耳绊。

少女顿了顿,额前的黑发拂过眼眸,她轻挑着眉,森黑的睫毛纤长而分明可数,犹如黑凤翎一般,带着微微的不屑。

“我的心不容我只给一个人,它是要给与许多人的。”

少年歪歪头,眸里悄然露出伤心的神色,直勾勾地凝视着少女,“真是花心。”

“。。。。你很有演戏的天分。”

“彼此彼此。”

夏之木轻轻笑起来,道:“诗歌讲究语言的含蓄,而含蓄常被人表达为晦涩,前者是恰到好处的感情流露,后者是语言的含糊不清,生冷怪癖。”

“就像园丁集和迟我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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