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杨柳

潘杨柳第12部分阅读

她将手伸在双腿中间,牙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卧室内的响动还在继续,好像两头不知疲倦的老牛在打斗,听得见犄角碰撞断裂的爆响;好像两只野狼在嘶咬,听得见吮扎血浆时的酣畅。朱照霖好像故意做给柳茹听,把活儿做得山响,学敏忘情地喊起来,全然记不得客厅里还睡着柳茹。柳茹再也耐不住了,睡到活动床上猛一翻身,活动床响响地叫了一声。卧室那边偃旗息鼓。夜 静了,隐隐传来马路上汽车的轰鸣。

柳茹常来西安对那里都不陌生。城市像一团发面似地迅速膨胀,北大街已拓宽,大街上各色车辆有序地流动,人行道上有人脚步匆匆,有人悠闲地观望,餐馆里食客爆满,商店里顾客流连,陕西中医学院不难寻找,就座落在北大街以南,钟楼以北。

第二天柳茹便去学院报道,朱欣大夫介绍的张教授对柳茹也很热情。他说来这里进修的学员很多,水平不一各种文化程度不等。柳茹来这里后先适应一段时期。然后进行各种考试,根据柳茹的考试成绩安排适当的课程。柳茹办完入学考试后便领到各种学习资料,由于有以前扎实的功底,那些学习资料也不难领会。仅过了半年,张教授便安排柳茹在门诊实习。

柳茹就在门诊实习期间认识了傅涛。城市里的患者对大夫的选择性很强,专家教受门诊前患者排起了长队,普通门诊却很少有患者光顾。柳茹起初的工作是为患者量量血压,替专家教授们抄处方。教授们顾不过来时柳茹也为患者切脉,那些患者总是带着怀疑的目光。

那天值班教授未来上班,柳茹独自一人在专家门诊坐诊,有些患者看自己熟悉的教授不在便到挂号室退款。傅涛曾把头伸进门诊室几次,快下班时,才磨磨蹭蹭让柳茹为他诊脉。

柳茹上班时间不长认识患者不多,对傅涛也没有多少印象,只是觉得傅涛有点像潘明鹏,胡茬脸高个子鼻子很直眉毛很重。看长相比潘明鹏年青。

傅涛患的是慢性胃炎,也不算太严重。柳茹想了想说:“我给你开几味偏方试试。”开好处方后傅涛便走,柳茹也没有太往心里去。过几日傅涛又来看病,不找专家找柳茹。说柳大夫你给我开的药我服用后感觉好多了,这胃也不胀了,饭量也增加了。人也感觉精神了,你就再开几付。柳茹开好处方后傅涛又说他有个妈妈长年卧病在床,问柳茹下班后能不能到他家为他母亲冶病。这本来是一件极平常的事,柳茹也没有理由加以拒绝。下班后傅涛开车来接她,柳茹坐进车里感觉那车比弟弟柳乾的桑塔那舒服得多。车开上车道后柳茹便辩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得走了好长的路,好像已到了西安郊区。在一大排花园式小区内停车,柳茹下车后,傅涛把车开进车库,然后将柳茹带进自己家中,房子很大,说不上几室几厅,室内陈设装修都很考究。屋子内一个保姆,一个岁的女孩,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柳茹为老人诊治,老人患的是腰肌劳损。这种病农村多见,是常年劳累所致,虽然死不了人治疗起来却相当麻烦,需要针灸和用药相结合,而且疗效很慢。

柳茹为老人开了些药,问老人怕不怕扎针,老人说她苦了一辈子,啥罪没受过,扎针有啥怕的。柳茹便选了几个岤位为老人扎针。扎完针后天色已晚,傅涛便请柳茹吃饭,吃完饭傅涛送柳茹到公共汽车站牌前,掏出二百元出诊费。柳茹觉得傅涛给的有点多,想给傅涛退点。傅涛说你先装上,欢迎常来。柳茹便定期为老人扎针,老人的病渐渐地有点好转。

暑假期间柳茹回了一趟县上。杨学武在政协办公室内支了两张床,买了一套煤气灶专为女儿做饭。杨倩的成绩还是不够好,爸爸托关系才让女儿上了中学。这个宝贝疙瘩整天无忧无虑连跳带唱,见了柳茹没心没肝问妈妈在省城“镀金”镀得咋像,学武见了柳茹脸上的激动之情一闪即过,晚上两口子搭车回到柳家庄自家的那幢小楼,睡到床上时柳茹突然浑身躁动起来,有一种远别胜似新婚的感觉,她几乎没有考虑,掀开学武的被子钻了进去。学武努力想对自己的妻子亲热一点,双臂把柳茹抱紧,下边有点胀起,便翻起身进入柳茹体内。柳茹也想喊也想叫,也想在自己丈夫面前酣畅淋漓地做一回妻子,可是学武只动了几下便一泻如注。以后的几天学武再没有一点点求爱的表示和要求。柳茹有些失望有些惆怅。看学武满脸严肃地整理他过去那些立功受奖的资料,整理十几年写下的几十本心得体会,孜孜不倦地写那些警世的社论文章,心里酸酸地,暑假还未过完,她就提前回到西安。

回到西安后张教授告诉柳茹,有个叫做傅涛的患者找她。下班后柳茹打的来到傅涛家里,傅涛妈妈已能下地行走,见了柳茹像见了自己的女儿那样欢喜,傅涛的女儿跟柳茹也熟悉了,亲热地叫她“柳姨”。傅涛不在家,柳茹便为老人扎针。老人告诉柳茹她的儿子是一家合资企业的名牌商品在西北五省的销售代理,光西安就有几十家专卖店,厂家按销货量给他提成,一年究竟挣多少钱儿子没有给她说过,她也不问儿子。儿媳妇生下傅婕后便去了美国,都年了才回了一次家。前些日子写回信要跟傅涛离婚,只是在女儿的抚养权问题上没有达成协议。说话间傅涛回来了,脱掉外衣先问母亲今天感觉怎样吃药了没有然后对柳茹说他到中医院几回人家告诉他柳大夫回家了。“待会儿咱们到外边吃个饭,你来几回了,我还没有招待你。”

傅涛开车拉着柳茹来到一家日本人开的餐馆,一间小屋地上铺着塌塌米,塌塌米上放张条桌,客人们盘腿坐在条桌上吃饭。点了几样菜傅涛为他要了一瓶洋酒,问柳茹喝点什么柳茹说你胃里有病不能多喝。傅涛说干他那一行每天都有酒宴应酬,他那胃里的病全是喝酒喝出来的。柳茹突然后悔了,她怎么跟一个并不了解的男人坐在一起灯光很暗,放着外国音乐,乐声柔得跟春风拂面那样舒服,温度清爽,跟外面火炉似的酷热形成反差,抬头看墙上的板画里一对男女正在zuo爱,别出心裁的设计者将室内的灯光聚焦在上边,柳茹开始后怕,看一眼板画脸红心跳。细瞅那傅涛全不在意,又觉得好像是自己心里有鬼,慢慢地心里平顺下来,一边吃菜一边听那傅涛侃侃而谈。

父亲死于全国大饥慌,那年他不满十岁,妈妈受寡将他养大。二十年前只身一人来到西安,在火车站替人扛行李,晚上就睡在火车站地下甬道里边,被巡夜的警察发现后当做盲流人口遣返,送回老家又跑出来跑出来又送回去也不知折腾了多少回。有时饿得不行了也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有天晚上傅涛正在火车站地下甬道里睡觉时朦胧中觉得有人拉他的被角。他以为警察来了一下子爬起来想跑,灯光下看见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浑身不停地抖索,小姑娘营养失衡的脸上一双大眼露着惊恐,讲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她说,她是在北京上的火车,到西安时被乘警赶了下来。她这阵子浑身发冷肚子饿得发慌。求大哥给她一点吃喝给她让半拉被角。小姑娘摸摸身上,摸出了二斤全国通用粮票。

那年月无休止的政治运动使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淡漠,阶级斗争的时代人们头脑里的那根弦绷得很紧,谁知道你身边的陌生人是什么家庭背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傅涛本来自身难保,找那么多麻烦干啥也不知小伙子那根筋活泛了,竟然对这个小姑娘起了恻隐之心,他给小姑娘买了两个烧饼,摸了摸小姑娘发烫的前额,带小姑娘到夜间诊所开了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到小姑娘身上。五年后,小姑娘成了他的媳妇。

傅涛说他的媳妇叫钟萍,钟萍跟他结婚时还不到十七岁,他们在傅涛的老家喝的喜酒。妈妈请来了傅家所有的老戚,傅涛的舅舅为钟萍开了扯结婚证的假证明。那年傅涛二十三岁,他说他的妻子像小猫一样卷曲在他的肘弯里,颤着声说,傅涛哥你是个好人,我一辈子都爱你。

一瓶酒喝完了傅涛又要服务员再拿一瓶。柳茹说傅涛你喝多了别喝了。傅涛说柳大夫你让我喝嘛我想喝。柳茹跟傅涛交往不深,仅仅是医生跟病人之间的关系,她想走又不好意思离开,听傅涛说了一晚上他的钟萍。傅涛跟钟萍住在阴冷潮湿的工棚里到工地上打工;傅涛在餐馆里掌勺钟萍给人家端碟子端碗;钟萍当坐台小姐被派出所抓进去傅涛在派出所门口守了一夜。钟萍那个在“文化大革命”中跑到美国的父亲几经周折找到了女儿,要接钟萍到美国去住。钟萍跟老爸讨价还价磨了三年,老爸答应接傅涛同去。傅涛离不开妈妈,傅涛办不来去美国的手续。临行前钟萍搂着傅涛的脖了说:“傅涛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变心”八年了,傅涛苦吃累做,心里被钟萍装满,他太爱钟萍了,钟萍撑起了他生活中的那一片蓝天。

傅涛被酒精烧红的双眼发光,傅涛一把攥住柳茹的手腕不肯放松,傅涛说柳大夫请原谅我的冒昧我的荒唐,我快崩溃了你陪陪我好吗

假如柳茹能果断地将傅涛的手甩开,假如柳茹坚决离开傅涛,摆脱傅涛对她的纠缠,假如柳茹的婚姻幸福家庭美满,柳茹快四十岁了还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心怀邪念,柳茹太老实太忠诚她不愿让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受到一点点伤害。可那天晚上傅涛的故事太感人,柳茹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手从那个陌生男人的手中抽回,柳茹甚至有点激动,半老徐娘竟然还有人倾心,柳茹甚至有点饥渴。她渴望着彻彻底底地做一次女人,柳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头靠在傅涛肩上,说出的话连她自己也听不懂:“傅涛,我理解你的心。”

夜的灯光在车轮的碾压下一排排倒下,混凝土建筑的窗帘后演绎着数不清的风流,被酒精浸泡过的城市摇摇幌幌醉眼朦胧,柳茹跟傅涛相拥着开了一间酒店的客房,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了出去。

柳茹在幻化中长上了翅膀,柳茹生命的小船在大海里漂流,柳茹在沙漠里看到了亮着灯光的小屋,柳茹饱尝到了野葡萄的涩酸,柳茹幻觉中认为那傅涛就是康慨,柳茹歇到康慨的港弯里感到温暖,柳茹嗅到了桂花露的甘醇,柳茹懂得了什么叫做女人傅涛把对钟萍的思念在柳茹身上倾泄,中年男人的xg爱一旦暴发尤如猛虎下山,柳茹紧闭着眼睛迎接着一次次撞击,一会儿云端坠落风声灌耳五脏悬空,一会儿烫锅煮肉火紧烫沸浑身灼疼,许多感受柳茹不曾有过,许多动作对柳茹来说相当陌生,傅涛像高超的射手箭箭穿心。柳茹像晚开的秋菊迟迟的绽放,柳茹被激活了,发出了酣畅淋漓的喊声,傅涛的情绪被调动到极致,恨不能化做两潭春水彼此消融,猛然间崖浆突喷,炽热的熔岩将他们淹没。

柳茹突然心里一酸,一串泪珠挂上脸颊。

正文 第三章 42

柳乾回家后王慧像条狗一样把柳乾身上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直嗅得柳乾浑身不自在起来。“哎呀呀姑奶奶你这是干啥你又不是个鉴定文物的专家。看咱这件宝贝是从哪里出土属于什么朝代。”王慧说她这几天一想起那个韩国女人这身上就像爬满了虱子那样浑身发痒。柳乾说那是你的心里作用。想想看看人家是个大资本家亿万富翁哪里瞧得起咱这个土老冒。然而王慧却瞪起眼珠子怪模怪样地瞧着柳乾。仿佛柳乾是个赝品。仿佛一幅名画被人偷揭。她怎么看柳乾都不真实,所有的行为都显得虚假。柳乾伸出胳膊要抱她,这是柳乾远行归来必须温习的课程。搁往日王慧会迎上去。头贴在柳乾的胸前听那心脏在忠诚地跳动。这一次王慧却显得有些被动。她犹豫着将手关节弯起,像个大夫似地在柳乾胸前敲敲,她听到那响声并不浑全,行家般地听到了杂音,她在极力地搜寻着破绽,审慎地评估着这件艺术品的行情。她嗅到了一股馊味,那种瓜果滩上散发出的混杂着腐味酸味变质的浓香使王慧眩晕,她有点悲哀,她的柳乾被人做了手脚

可能柳乾感觉到了什么,他极力掩饰着,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夸张。他知道王慧爱吃醋,爱吃醋的女人特别看重夫妻间的感情。爱吃醋的女人嗅觉特灵。十多年来他对王慧绝对忠诚,可这次却为了工作的需要,那个洋妞把他做为性伙伴使用了一个晚上。事情过后他虽然感到刺激却不会心存非分之想。那个洋妞很精。很浪,做起事来滴水不露,他柳乾远不是人家的对手。他不会移情他恋,也不会从此就让斜枝徒长感情恣肆,他必须就此止步,将一夜风流封存起来深埋。可眼前这一关却难以通过,王慧肯定嗅到了什么。

王慧不说话,只拿眼睛刺柳乾,仿佛抓住了一个在课堂捣乱的学生。柳乾被刺得发起毛来,对王慧吼道:“哎呀呀菩萨奶奶有啥话你就直说,我柳乾又不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你这样看来看去难道我柳乾是个假的”那王慧哇一声哭开了:“柳乾哥我咋看你这身子都不干净。”柳乾软了下来,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将王慧好言相劝,编了一整套谎言蒙混过关,那王慧虽然疑虑重重却也无可奈何,哭闹了一阵子以后逐渐平息下来。

那一夜王慧裹紧被子一个人独睡,死活也不让柳乾近身。柳乾无耐跪到床上磕头如捣蒜“王慧奶奶你就饶了柳乾这一回吧,从今后咱柳乾要是再敢动其它女人一指头就死到五黄六月让虫吃蛆噬”王慧一翻身坐起来:“这么说你跟那个金爱卿是真的

柳乾大呼冤枉:“这当今世界上科学手段高明什么没有,听说发明了一种东西叫做测谎仪,赶明日咱俩共同打听,哪里卖那玩意咱也买一台,你就天天给柳乾测测。”王慧皙白的肌肤只穿一件裹肚,撅起小嘴说:“柳乾哥你天生不会说谎,你做了啥亏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你就别遮掩了好不好为了郎郎我也不会跟你离婚,但你那样做确实叫人伤心我跟你结婚前你是啥样子咱心里清楚,这些年我啥都不担心就担心你旧病复发。有毒瘾的人戒毒很难,没有棉 花见火不着的道理,你可要担心那个金爱卿对你要挟,我担心你最终要毁到那个女人手里。”柳乾忙说不会,这身肉就是变成狗屎也不会肥了别人的田,他不可能拿他这个国宝出口换外汇。王慧终于叹了口气,她说她也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让柳乾无法做事,在人前抬不起头。现今社会每天都在演绎风流啥事没有,电视剧里各式各样的婚外恋多得是。有一句古训叫做野婆娘上床,家破人亡。“柳乾哥你就小心点,别到最后弄得身败名裂鸡飞蛋打一场空。”那柳乾忙双手抱拳作揖打拱:“谢菩萨指路。你老人家一番教诲如醍醐灌顶使得柳乾番然醒悟。如最高指示柳乾越读越爱读越听越爱听。从今后咱要狠斗私字一闪念,做一个守身如玉坐怀不乱孙悟空唐僧那样的好老公。”王慧憋不住笑了,圆脸上那两只好看的酒窝重现。柳乾看王慧终于偃旗息鼓,一伸胳膊将自己的媳妇搂入怀中。

皮革厂显出不景气的颓势,订货量聚减利润下滑。台湾的何东魁老人因年龄的关系打算撤资,柳乾把老人苦苦挽留,无奈老人去意已决,皮革厂经过核资清算后何东魁又作了一些让步,柳乾借了潘明鹏一笔钱后才把何老的股份退清。临行前何老告诫柳乾这个厂子要想求得发展必须进行改造。送老人上了飞机以后柳乾一个人把厂子苦苦支撑。国外的客户基本上已不往来,国内的客商竞争日益激烈,几乎所有的客商来订货时都跟你砍价,皮革厂已无什么利润可言,出于无奈柳乾给韩国的金爱卿拨了国外长途电话。想讨得一些灵丹妙药使厂子起死回生。

一年半后金爱卿打来电话,说她已到北京不日即达西安,要柳乾开车到机场接她。柳乾思前想后把这件事跟王慧讲明,并表示这一次跟金爱卿谈生意王慧一天二十四小时自始至终不离柳乾,勉得金爱卿走后王慧生疑。

柳乾跟王慧开车到西安机场接金爱卿时,那个韩国女人的旅途中多了一位客人,出口处只见金爱卿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推着一辆童车。童车里一个小孩酣然入睡。聪明的女人一见王慧跟柳乾同来时马上明白了一切,她跟王慧握手,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只朝柳乾点了一下头,然后坐进车里。那孩子醒了,睁开毛绒绒的圆眼,王慧将那孩子抱起,孩子在王慧的怀里绽开了灿烂的笑妍,是个女孩。反视镜里柳乾看到两个女人头挨着头逗着那个女孩。

金爱卿来到厂里后还是这里看看那里转转,王慧跟在柳乾身后左右不离。几日后金爱卿打算回去,柳乾准备开车送她,金爱卿说算了,她自己包辆出租车去机场。趁王慧不注意时金爱卿将一封信塞到柳乾手里,信中写道:

柳先生:

我这次来贵厂主要目的是想合资把这座皮革厂改造,引进欧洲国家先进的生产工艺和人家的专利。思考几日感觉我待在这里不合适,因此决定回去。我本来不想把孩子带来,永远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谁是孩子的父亲。我把孩子的出生时间告诉你,你可以推算这孩子身上有你的骨血,但我不会要挟,也不要你承担任何责任。我会独立地把孩子养大,你在自己的生活中也可以把我们母女忘记

王慧值得你爱,我不会在你们的生活中加楔,再见了柳先生,祝你万事如意。

金爱卿年月日

柳乾正对着那信楞神,王慧突然在身后咋唬道:“看啥哩那样专心”。柳乾本能地把信藏到身后。王慧笑道:“别保密了柳先生,我不用看信就知道那信的全部内容。我一见到金爱卿就知道那个女孩是你的骨肉,不然的话人家不会几千里路上带着个孩子出来谈业务。但我看那个金爱卿还是值得你信赖,为了救活咱们厂子你应该将人家挽留。至于以后的事怎样处理你看着办。心上过意不去跟那个女人过到一起也行,我带着郎郎搬到学校去住。”柳乾忙说:“心肝宝贝你莫再拿这些话刺人。这个厂子就是烂完了我重新扛上头土里刨食也不会跟你离婚,那个金爱卿跟咱是两股道上的车,咱永远不会跟她过到一起。”王慧有点挽息地说:“不过我看那个小女孩挺可爱的。你能不能跟那个金爱卿说说把那个女孩要过来我养活着我愿意。”柳乾摆手道:“别做梦了王女士,那女儿就是金爱卿的生命,是她在这个社会上的唯一亲人,你就是要了她的命人家也不会把女儿送给你。”王慧疑惑不解地问:“这么说金爱卿没有男人”柳乾答:“一个独身主义者。”

那年月中国人还没有开始使用移动电话,柳乾只能等金爱卿回到韩国后才把电话打过去,柳乾在电话里谈了打算跟金爱卿合作的意向,金爱卿稍作思考便作出了决定。她在电话里告诉柳乾:中国她不打算来了,不过合作的事可以考虑,她将另外委派一个合作伙伴来跟柳乾洽谈业务。

金爱卿派来的谈判代表姓朴,柳乾称人家朴先生。朴先生谈了合作意向,计划引进意大利生产线和专利生产皮制品,不过客人提出的条件也很苛刻,投资方要占厂子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柳乾没有合作伙伴,只能跟王慧商议。王慧说厂子赚钱总比不赚钱强,只要厂子改造后利润跟效益都上去了就行。

正文 第三章 43

新学年开学后柳茹忙于应酬各种考试。自费来学院实习的学员比那些考上中医学院的学生宽松得多,学院安排几 门课程,全部考试过关后便发给你毕业文凭,所以实习的时间不等。一年、两年、三年都行。柳茹的指导老师张教授看柳茹功底扎实而且有十几年的临床经验,对某些疑难病症的理解和治疗确有独到之处,加之人到中年后作风朴实工作刻苦求实,又刻意安排柳茹到住院部实习,甚至问过柳茹,毕业后愿不愿意留校

柳茹顾不上考虑那些,柳茹被突如其来的情感困绕,柳茹极度的矛盾和恐慌,柳茹又一次被推到生活的十字路口。柳茹的生命里曾有过许多次选择,每一次选择都给她留下了遗憾和伤疤,她权衡利弊,苦苦思索,终于决定跟傅涛斩断一切瓜葛,她快四十岁了,不再年青,偷情惊艳的事既然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她是一个秋天型的女人,不想把休止符衍变成主旋律,刻骨铭心的一夜将会在她的心里留下永久的记忆,最起码她还做了一次真正的女人。她想尽快地结业,拿到文凭,回到小县城跟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厮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愿就此了结,不要给以后的生活罩上阴影。

星期天柳茹特意回到县上,她已经想好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将学武启蒙。杨学武不是那种性功能不全的男人,杨学武被人推上了祭坛,杨学武刻意控制自己的私欲,柳茹要让学武知道人的生命中需要七情六欲,她要把学武放到酒精里浸泡,然后点燃,让学武在燃烧中褪尽躯壳,获得新生,柳茹甚至不惜为学武配制了几味性药,引导学武服下,晚上睡觉时柳茹躺在自己的被窝里,静观学武的动静。果见学武抖抖索索掀她的被子,伸出胳膊将她箍紧。学武在迅速升温,学武莽撞地进入柳茹的身体,学武的呼吸加粗,学武无法自控,柳茹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窃喜,柳茹把自己全部舒展,柳茹得意忘形,全身不住地扭动,柳茹无所顾忌地大声呻吟。柳茹甚至教学武掌握一些夫妻xg爱的技能,柳茹急于获利,把贩来的一点资料全部出售。

学武从柳茹身上下来后就裹着被子坐起来,像一个得道颇深的老道一样审视着柳茹:“柳茹,到西安一年你学坏了,你这身子不干净,你已被资产阶级糖衣炮弹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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