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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罗宁茶企盼的效果，她三番两次要说这事，都没有如愿，此时心中的畅快难以言表，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方格木墙边，“你过去。”

顾慎为走过去，闻到一股幽香，立刻屏息宁气，侧身站立。

罗宁茶刚要说话，又转过身，将丫环翠女的耳朵塞住，刚才一时大意，把这件事给忘了，然后才极小声地说：“王主是个大色鬼，老太婆为了保住本人的地位，把身边的人都献了上去，还让娘家物色美女，定期送来，可谁要是怀上孩子，她就逼人家打掉，有时分连母子一块杀死。”

罗宁茶声响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将一件凄惨的事情说得神采飞扬。

顾慎为豁然开朗孟家为什么年年采办小女奴，又为什么有传言说这些女奴活不长，其实都送到了石堡里，孟夫人为了确保双胞胎是独步王最后的两名子女，可谓是不遗余力。

但他没有那么兴奋，这件事对报仇作用不大，就是传扬出去，对独步王的名声也没多少影响，上官伐是西域霸主之一，就是公开好色也没人敢管。

“所以……小姐让大头神送来那些女奴？”

大头神送来的礼物当中有二十名女奴，许烟微就混在其中。

“你总算明白了，老太婆能送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老太婆不想让王主再有孩子，我非让我这边的女人生一大堆不可。”

顾慎为既诧异又好笑，罗宁茶打探出来的音讯出乎他的预料，可是想出的主意真实太儿戏，她就是养着西域第一流的美女，有孟夫人在，也不能够接触到独步王，更不用说为堡主生儿育女。

“小姐，此事不可莽撞，。”

罗宁茶重重地在木墙上捶了一下，“慎重慎重，慎重到什么时分？正好老太婆的女儿在我手中，我要好好应用这个时机。”

顾慎为没有再劝，对罗宁茶来说，时机的确不多了，大头神正面临着女婿的背叛与中原的阴谋，他一倒掉，罗宁茶立刻会从云端跌到泥地里，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

顾慎为决议尽量远离这个女人，不跟她的献美方案扯上关系。

“对了，你送来的那个宛女，的确不错，帮了我大忙，她原来是干什么的？仿佛很懂得讨男人喜欢。”

宛女是许烟微在堡里的新名字，罗宁茶一见面就说她不是“正派人”，其实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妓女。”顾慎为不打算隐瞒。

“哦。”罗宁茶倒也没有生气，这一声大有“原来妓女是这个样子”的意思。

“王主的病，小姐打听出什么没有？”听了半天，这才是顾慎为独一关心的成绩。

“没有，那能这么快，不过王主的确比从前深居简出，几个月了，很少有人见过他。”

就仿佛是有人念了咒语，罗宁茶话音刚落，就有丫环在外面说道：“内宅派人来要见欢奴。”

“什么事？”罗宁茶还等着欢奴出主意呢，对这次打断很不高兴。

“王次要见他。”

独步王召见一名普通的杀手，这种事在顾慎为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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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牢

房间里烛光暗淡，虽然时值盛夏，窗户却都用棉被堵得死死的，门口也挂着厚厚的棉帘，四只庞大的铜炉分立不同的角落里，烧得通红，顾慎为一出去就觉得热浪扑面，差点喘不过气来，。〖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杀手单腿跪下，垂头致敬，他在大腿内侧藏了一柄匕首，心甘情愿时可以拼死一搏。

“杀手杨欢拜见王主。”

独步王穿着严惩的白色长袍，站在杀手十步以外，发出厚重的喘息声，像一只刚刚追逐完猎物的雄狮。

喘息声持续了一会，独步王启齿了，声响显得脆弱有力，这让他得到了大部分往日的威严，却多了几份冷漠与厌倦，“上官家的鲜血是什么滋味？我曾经快要遗忘了，你却刚刚品味，说给我听听。独步王之子末尾倒下了，你，第一个动手的人，启齿。”

顾慎为带着临危不惧的必死之心而来，突然却觉得一股冷意从后背直蹿到头顶，屋子里热得空气都凝结了，他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炉火呼呼作响，独步王的喘息仿佛直接喷到杀手的脸上，顾慎为突然摆脱了，语气变得安静，那股冷意从头顶蹿出，再也没有回来，“没有尝到任何滋味，。”

上官伐前进一步，他觉得本人老了，居然震不住一名少年杀手，炽烈的杀心与整个世界都变得生疏了，一切东西都仿佛从未属于他，只是别人强塞到脑子里的虚幻记忆，“低头。”

顾慎为抬起头，与独步王对视，不去想这是本人的仇人，也不将其当成金鹏堡主，他看到一名孤独的老人，缩在曾经不听使唤的躯壳里，妄图驱动它跟从前一样强健矫捷。

报仇啊，热切的呼声在在心底最深处响起，仿佛一群人在悬崖底向上喊话。

“不像，不像。彭仙人是你杀死的？”

上官伐改变了话题，顾慎为愣了一下，那个热切的念头被他压了下去，“是。”

“用的什么兵器？”

“剑。”

“几招？”

“一招。”

“你在扯谎。”

“彭仙人的武功曾经大不如从前，我只是拣了一个便宜。”

上官伐良久没再启齿，仿佛曾经置信了杀手的说法，要不就是对说话曾经不感兴味，接着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杀手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额头上，力道虽然不大，却如铁普通稳固，让顾慎为想起了雪娘。

杀手的心在怦怦直跳，他见识过独步王的武功，仅仅是一点皮毛也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可他在这个老人身人感受不到高山一样的压力，前后就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生杀予夺，一个负隅顽抗，。

独步王生病了，每一个迹象都是证明，热望又在杀手心底熄灭起来，劲力贯注在右手指尖，只需转动眼神的一刹那，他就能撕破裤子，抓住匕首，刺进老人的小腹，无需高超的剑法，无需迫人的杀气，要的只是胆量。

上官伐没有从杀手身上找到杀气，他看到的是一双无畏的眼睛，坦诚而透澈，那是他几十年前泯于众生盼望友谊的时分才见过的。

一个小子，竟想与独步王等量齐观，上官伐疲惫的心遭到刺激，终于振奋起来，身子一挺，高大了许多，似乎要将整间屋子充满。

“你学会了杀人，却没学会用刀。”

这是一句评判，大概也是一句暗号，顾慎为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也不在意，手指微动，就看到两张僵硬的面具从暗影中显现。

一切都完了，顾慎为为想，他的留意力全在上官伐身上，居然没有发现近在天涯的敌人，异样是青面，武功也有高也低，独步王身边的人才是最强的刺客。

门外人有轻声说话，打破了外面的沉静与杀机，“父亲，我来看你啦。”

上官伐深吸一口吻，仿佛神游物外刚刚回到体内，“是如儿？我这里热，你不要出去。”

刚刚显形的青面又消逝了。

“是，父亲，您的神功练得怎样样了？”

“很快就要好了，你不用担心。”

“哦，我在外面给您磕头啦。”

“好好。”

“父亲，需求我替您做什么事吗？”

“不用，。”

屋外的上官如沉默了一会，“父亲，我的一名杀手是不是在你这里？他犯错了吗？让我来处罚他吧。”

“不，我只是问几句话，把他带走。”

独步王莫明其妙的召见就这么完毕了，顾慎为躬身参加房间，夏夜的风吹在脸上，凉爽得让他有再世重生的感觉。

上官如穿着杀手的全套黑衣，蒙着面孔，不知道的人看在眼里，她跟一名普通的女杀手没有区别，荷女没在身边，不知去了哪里。

两人走出院落，到了僻静的地方，上官如小声说：“当前在石堡里你不要分开我一步，谁找你也不要去。”

“是，十公子。”顾慎为没有追问，两人都清楚，独步王起了杀心，让他不解的是本人怎样没有死，光凭十公子的几句话似乎不至于改变王主的心意，上官伐的心意真实难以揣测。

上官如默默地带路，碰到有人反省，她就亮出一枚腰牌，从不启齿，很快，顾慎为发现两人走的不是出内宅的路，他还是没有发问，只是跟着。

两人越走越偏，最后离开像是旷费花园的地方，十几支庞大的火把毫无规律地立在不同的地方，这里曾经接近绝巅边缘，能看到挺拔的城墙。

四名杀手从暗影中现身，上官如早有预备，掏出另一枚腰牌，一名杀手借着火光上前看了一看，转身冲同伴们点点头。

四人弯腰，从光秃秃的地面上抓起两条铁链，一同用力，拽起一座与周围的环境天衣无缝的铁门来。

这个早晨越来越诡异，仿佛是某个特殊的时辰到了，上官家的人都变得行为乖僻，而且不加解释，。

上官如带头，顾慎为随后，两人一步步走入深深的地下。

台阶止境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只在最外面才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上官如似乎有点胆怯，站在原处等了一会，才向前光亮走去。

这是一处地牢，仅有一间牢房，外面的墙壁上插着一支小火把，照亮很小的一块地方，鹰勾鼻的狱卒神情警觉，从上官如手中接过腰牌，细心看了半天，才悻悻地掏钥匙打开牢门。

两名来访者一出来，牢门立刻从外面锁上，“想出来的时分敲门，使点劲儿。”狱卒扔下这句话分开了，显然不想听外面的说话内容。

牢房是在石壁上直接凿出来的，十几步见方，不大，也没什么设备，只要石床、夜壶与马桶，但是非常干净整洁，没有难闻的异味。

墙壁一人高的地方开出小小的窗口，竖着几根手段粗的铁条，夜风与月光相随潜入，犯人沉醉其中，简直没有留意到身后的访客。

“三哥。”上官如小声叫道。

犯人转过身，顾慎为心中悄然一惊，在他见过的独步王子女当中，就数这位三少主上官云最像父亲，瘦长的脸，沉陷的眼窝，简直就是上官伐年轻一点的翻版，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神情却一模一样，上官云嘴角悄然上翘，显露调皮的愁容，像一名三十多岁的大孩子。

那愁容不像是为了迎接主人刚显露来的，上官云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满足，月光更让他心醉神迷，在金鹏堡，在整个璧玉城，顾慎为从来都没见过相似的表情，他的感觉没有错，上官家的人在这个早晨都不正常，尤其是刚从独步王的杀机中逃脱，这个愁容越发显得不真实。

“如妹妹，良久没见着你了，长高了不少，还那么爱穿男孩子的衣裳，雨公子呢？没跟你来？这人是谁？新冤家吗？”

上官云抛出一连串的成绩，上官如都没有答复，她扯下面罩，坐在石床上，“三哥，我得了病，母亲让我向你求助呢，。”

顾慎为猜想孟夫人绝不会让女儿如此直白地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