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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扫尾难。”顾慎为安慰道，他也希望扩张权利，而且越快越大越好。

留人巷两边的小楼分明比其它地方华美，又惹起了上官如的兴味，尤其她听说西域名妓大都住在这里，于是挨家问主人是谁，顾慎为所知甚少，上官如却不怎样置信，看她的表情，大概是疑心欢奴不好意思承认。

高侯爷死于街东的一家妓院，两个少年侦探来晚了，这里是留人巷，寸土寸金，尸体刚一清算出去，立刻就有新的妓女住出去，甚至以那场惨案当成卖点吸引主人，听说只需多付一百两银子，就能一同躺在床上，“鲜血淋淋”地再现那晚的场景。

丫环婆子也都换人了，打着哈欠来开门，一听说不是来的，死活不让出去。

当时的知情者都不在，出来也没用，十公子第一次闯妓院的希图就这么失败了，她差点亮出真实身份，最后还是被欢奴拉走了。

上午的留人巷是南城最喧嚣的地方，整条街上简直就只要他们两个人，上官如大失所望，“这里有谁家是归我们管的？”

“只要一家。”顾慎为不想打击十公子，就连这一家还是他的公家资助，他也没有纠正上官如的错误，鲲社并非“管”着那些商家，只是收钱提供相应的保护。

大少主上官垂的产业次要集中在正派行当，仅有的几家风月场所也都是留人巷以外的小妓院，留人巷一多半属于孟家，另一半或多或少也都与孟家有关系，但是虬社并没有应用到这层关系，他们在留人巷的地位跟鲲社差不多。

为了满足十公子的猎奇心，顾慎为只好带着她去那“一家”妓院。

许家姐弟都在睡觉，新雇来的小丫环开门，睡眼惺忪，看到自家主人前来，立刻换上媚笑。

许小益有几分小聪明，起床跟欢哥打招呼，然后盯着不看法的矮个少年看了一会，突然跪上去，毕恭毕敬地拜见十公子。

上官如既高兴又绝望，连声问本人是怎样被识破的，雨公子把她妆成了一个神色腊黄的病少年，连她本人对着镜子都认不出来。

“呃，贵人有贵相，这是怎样也粉饰不住的，十公子就是装成乞丐，还是有一股……怎样说呢……霸气显示出来。”

这番讨好正说上官如心田上，笑靥如花，立刻对许小益好感大增。

顾慎为心里明白得很，这个小子在胡言乱语，他一定是从“欢哥”的态度上认出十公子，与什么贵人、霸气有关。

十公子大驾莅临，许小益慌里镇静地跑上楼，敲姐姐的房门。

顾慎为有点担心许烟微的脾气，不知道她这回要换哪一副面孔出来见人，结果令他不测，没乎就是上官如坐下的工夫，许烟微曾经盛装下楼，神采奕奕，就跟不断没睡似的。

很难说两名少女谁的猎奇心更重一些，相互打量，小心试探，没过多久，就像从小玩到大的密友，无话不说，不拘大节。

半夜大家在一同吃饭，谈起高侯爷之死，许氏姐弟很是唏嘘，许烟微曾经接待过这位侯爷，对他印象极好，“那时我还小，高侯爷可是很疼人的，也舍得花钱……”

大概是觉得这些话不适宜在十公子面前说，许烟微很快闭嘴。

关于这件惨案，留人巷里传言颇多，可是当上官如提起床上米粒时，许家姐弟都没听说过，立刻睁大了眼睛追问，然后热烈地讨论起来。

“米粒米粒，这能够在暗示什么，不是有一句话叫‘生米煮成熟饭’吗？可这句话又想说什么呢？”许小益展开联想，见没人答复，本人堕入了沉思。

“没准在搞什么把戏，高侯爷跟我在一块的时分可……”许烟微出于职业习气，跟巡城都尉想得一样，还是只说半句又停住了。

上官如等她详细解释，顾慎为急忙转移话题。

大家正聊着，好一会没说话的许小益突然抬起头，眉头伸展，“应该去米面行查一查，没准……哎哟。”

顾慎为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但是曾经来不及阻止了。

“去米面行查什么？家家都有米，那的人能认出什么来？”

许小益小心肠看着欢哥，看到点头的暗示，才神采飞扬地说起来，“各行都有罩子，罩子手下总养着几名打手，这些打手有时分为了显示本人这行的特征，就弄出点标志来，比如布料行的打手就会在现场钉一块红绸子……”

“米面行的打手留米粒？”上官如抢着说道。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总值得问一问吧。”

上官如点点头，若有所思，“值得一问，怎样钟都尉和你都没想到这一点？”

这话是问给欢奴的。

“我们对南城不太熟，不像这个许小益，从小长在这里。”

顾慎为其实早就想到了，而且他一定钟衡也想到了，那个圆滑的官吏将重要信息留在最后不经意地说出来，其实是想推脱责任，顾慎为当着上官如的面不提此事，是想应付过这一天，将她送回北城，结果被许小益给捅破了。

没办法，当天下午，顾慎为只得带着十公子，一同去见米面行的罩子。

上一任米面行的罩子周袋子被铁寒锋师徒“收割”了，继任者恰恰姓米，他不喜欢被人叫做“米袋子”，所以大家都称其为“米掌柜”。

米掌柜在周袋子手下干了不少年，最后却要花钱持续地位，所以他对上任罩子没什么感情，对其凄惨遭遇甚至有点兴灾乐祸，当鲲虬两社大战时，他带着米面行第一批投向十公子，对杀手杨欢没一丝仇恨。

米掌柜身体矮小，留着稀疏的胡须，样子不像是护佑一行的罩子，倒像是劳心伤神的账房先生，他的家里堆着不少米面袋，乱糟糟的，主人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

米掌柜惊喜地迎接十公子，亲身整理出一块空地来接待主人，吩咐仆人端茶送水，不住念叨着“蓬荜生辉”。

顾慎为原想本人来，发现有十公子在也不错，以独步王之“子”的身份，更容易让米掌柜说假话。

米掌柜果真不敢推三阻四，但他将本人养的打手挨个属了一遍，信誓旦旦地宣称：“不能够，那些家伙都是往常的刀客，不擅长用剑，更不是高手。”

“你说‘不擅长用剑’，那就是还有人用剑喽？”顾慎为追问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真的，如今除了贵家公子，还有几个人配剑？像叶四郎那样的剑客凤毛麟角，哪会来米面行当打手？”

米掌柜看样子是诚恳的，他也没有扯谎的必要，于是两名少年告辞，手中的线索这回真的断了。

“看来嫌疑最大的人还是叶四郎，璧玉城其他几位剑客跟高侯爷都没太深的关系。”上官如猜测道。

顾慎为也深有同感，他想起钟都尉“处理成绩”的那一套道理，可是在这里套用不上，他想的不是如何摆脱嫌疑，反正不管怎样样都要跟叶四郎决斗，他只想找出真凶，即使不戳穿，也要知道暗处躲着的敌人是谁。

假设这个敌人是叶四郎，他必须知道理由。

天色渐暗，街下行人多起来，那些晚间做生意的铺面末尾张灯结彩，上官如的兴致又转移了。

她大概要逛一夜，顾慎为心想，他得调一批刀手暗中保护才行。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撞下去，顾慎为差点拔刀杀人，孩子愣头愣脑的，将一张纸条塞到上官如手里，转身就跑。

顾慎为一把抓住孩子的胳膊，“谁让你送来的？”

“不知道，穿斗篷，在那边。”

“你看。”上官将纸条递给欢奴，语气诧异而兴奋。

顾慎为一松手，孩子飞也似地跑掉。

纸条上就一行字，“剑客在铁匠村，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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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刺地

两年多的杀手生涯，将顾慎为训练成一个怀疑很重的人，他尤其不置信送上门来的东西，所以对这张纸条不以为然。〖 w w w.h a o 1 2 3.s e 〗

“这是圈套。”

“我们不去看看吗？或许真有人想泄漏秘密呢？”

“真想告密，他会找上门来。”

顾慎为想起本人曾经应约去一名妓女家里，结果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我们去偷偷看一眼，不出面，见机行事。”

上官如喜欢冒险，奥秘的纸条激起她更多的热情，顾慎为只得赞同，好在铁匠村是鲲社的地盘，有刀手驻扎，危殆时辰可以帮上忙。

米面巷离铁匠村不远，中间要穿过一片荒芜的废村，这里是无家可归者和漂泊猫狗的家园，顾慎为一路警戒，原以为圈套设在铁匠村，结果攻击来自一道院墙之上。

那道墙颇高，原先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宅院。

攻击者射来三箭，两支对准顾慎为，一支射向上官如。

两人同时拔刀，格开箭矢，根据阅历，顾慎为判别敌人会射来两三轮箭，可他这次失算了，墙上的潜伏者只袭击了一轮，跳下墙就跳。

“站住！”上官如喝道，噌地跃起，脚尖在墙壁上点了一次，人曾经站在墙头，她的轻功本来就很好，这时愈加出众了。

“莫追！”顾慎为没来得及拽住上官如，劝止也没起作用，心里约摸了一下，本人跳不了那么高，只得快步向前跑去，希望有矮墙能跳过去。

几十步之外有一处断壁，顾慎为拐出来，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上官如，没有潜伏者，没有树木，没有房屋，什么也没有。

显然这里是座菜园，到了冬天被人遗弃，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