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船王

大清船王第20部分阅读

“我听说皇帝有意退位,依您之见,哪位皇子的胜算最大”

“依我之见,哪位皇子的胜算都不大。”和糰诡异地笑笑,说也奇怪,即使他笑得那么诡异,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邪恶的味道。

“什么意思”

“皇上身体健朗,只是因为一时怠倦才脱口说出禅位二字的,要想让他真退,起码还要五年。这些皇子们还是慢慢等着吧。”和糰说着,想起一事,“对了,再过几日我要随皇上东巡,顺便去看看建好的普陀宗乘之庙,随行的还有香妃娘娘和几位皇子。届时朝中无人,你赶上除去6尚豪的好时机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我明白了。”

和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聪明人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置身事外。虽然因皇上大寿将至,无暇理会手底下一个官员的去留,但是6尚豪毕竟是永琰的门人,处理得干净点。”

风寄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您不问我为什么要除掉6尚豪”

和糰淡淡地一笑,“有这个必要吗想除掉谁,或被谁除掉,对官场这个是非之地来说,再正常不过。你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你的决定。”

黑色眼眸无可抑止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心中的某处伤口被不经意地刺痛。风寄晚沉默了许久,慢慢地鞠了一躬,“谢阿玛。”

与此同时,别鹤山庄的湖心小筑内,纪柔荑被噩梦惊醒,她在梦中看见一地蔷薇,疯狂地开出血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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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o7年1o月11日 星期四 9:46:13 p穿越文合集第二章 梦里他乡

大清夜宴1作者:叶迷

第三章 平湖之月

纪柔荑推窗而望,平静的碧湖上,只有几只白鹤展翅高飞,宛大的别鹤山庄,终日不见几个人影。

碧湖别样幽蓝,如此寒冬,竟不结冰。她想起刚才那个猩红色的诡异梦境,再看看此刻眼前一片的蓝,顿时感觉恍如隔世。

走出去,沿着绿柳白堤来至湖边,白鹤见到生人也不躲避,反而迎了上来。纪柔荑伸手抚摸翎羽,鹤身比她的手温暖。

“纪姑娘,早。”甜甜的招呼身来自身后,纪柔荑回身,见唯妙拎着一只小桶远远地走来。

在别鹤山庄内,这是唯一一个除了给她尊敬,还给了友善的人。

“早。”纪柔荑回礼。

唯妙冲她一笑,将小桶放下,桶内装着鲜活的鱼虾,不停地乱窜,引得水花四溅。只见她卷起袖子,从桶里捞出条鱼,扔在地上用脚跺碎,白鹤围着她纷纷抢食,一次一条,不一会工夫,整桶鱼虾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纪柔荑望着这一幕,颇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要把鱼虾踩烂了再给鹤吃”

“纪姑娘有所不知:它们只吃生的食物,而且生食不能用刀砍、切,只有用石头砸碎或脚跺碎的才肯食用。”

“还有这么多学问。怎么这种粗活要你亲自动手”虽并不太关注,但也知道这位唯妙姑娘身为风寄晚的贴身侍婢,在别鹤山庄内地位很高,几乎甚于管家。

“哈,这是粗活这可是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活了。少爷最是宝贝这几只鹤,他常说这世上只有鹤是他的朋友。有一次其中一只生病了,少爷担心得好几天都没睡好,从没见他为其他事那么紧张过。所以呀,这鹤可是比人还矜贵哪”

莫怪他外号叫“鹤公子”,原本以为是形容他生性如鹤般孤高冷僻,原来还因为他爱鹤如痴所至。这样一个人,傲视天下苍生,认为只有鹤才是他的朋友,活该如此寂寞啊。而他之寂寞,还有鹤为寄托,那么她呢她自己的朋友又是谁是什么会有吗

一时间,纪柔荑有点神思恍惚,连又走来了一个人都不知道,直到唯妙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惊愕地抬起头来,看见唯肖站在一旁冷冷地望着她。

几乎与唯妙完全不同,唯肖总是一脸冷冷的表情,瞧着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轻视。纪柔荑感觉到唯肖对她有敌意,然而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主人身边的大红人。

她冲唯肖微笑,唯肖将脸转了过去,开口道:“姐姐,少爷就快回来了,我们走吧。”

纪柔荑脱口道:“风公子这么早就出门了啊”

唯肖横了她一眼,纪柔荑意识到自己失语,脸不禁红了起来。幸亏唯妙在一旁接话道:“是啊,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算算时间快回来了。纪姑娘,我们要去准备一下,就不陪你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府里的下人。”说罢行了一礼,拉着妹妹转身离去。

纪柔荑在湖边默立了很长一段时间,唇角轻轻一勾,很是自嘲地笑了笑。沿着湖边悠悠而行,一路上的风景渐渐由葱荣转为荒芜,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处山泉,掩映于藤蔓杂草间,水流涔涔地流向碧湖,难怪湖水从不结冰,原来是活水。

山泉旁边还有块小小的石碑,伸手拂去碑上的杂草泥土,上面刻了两个字“咒泉”。

她微微惊诧:这么美丽的山泉,却有这样一个不祥的名字。再看周遭场景,分明人迹罕至,难道主人从来不派人打扫修整这里别鹤山庄的一切布景虽然看上去浑然天成,但细想就知必是花费了好一番心思的,而在如此完美的建筑之内,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被遗忘了的角落,实在令人费解。

手在碑上轻摩,那“咒泉”两字,苍劲有力,俊朗清奇,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纪柔荑轻轻一叹,站起身正准备回去,整个人突然就震住了。

她身前不远处,风寄晚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站了有多久。

她微微扬眉,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风寄晚走过来,也伸手抚摸那块石碑,他沉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悲伤之色。那悲伤,几近温柔。

“她们告诉我,自你到别鹤山庄以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而你今天第一次出门,就走到了这里”风寄晚将目光转向她,接触到那样温柔而哀伤的目光,纪柔荑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这里有什么秘密吗”虽觉得很失礼,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风寄晚沉默了一下,声音晦涩:“十五年前,有个女人在这里投水自尽,她临死前下了个诅咒。”

她等他把话说完,然而风寄晚却没再说下去,他站起来,负手望着远处,显得神思恍然。

纪柔荑也把目光望向天边,青山白云外,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静谧,是此时最好的声音。

“你很静。”不知过了多久,风寄晚忽然说道,“我见过那么多的姑娘,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不喜欢说话,永远安静地存在着,像个虚幻的影子。”

“你不是也一样吗”纪柔荑淡淡而笑,“语言对我来说,像个奢侈的花瓶,透明、脆弱。因为透明,所以可以被人看得很清楚,而因为被人看透了,所以变得脆弱,容易受伤。”

风寄晚回首看她,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同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此时日近正午,阳光映在碧湖上,闪烁着点点金芒,看上去很是灿烂。

纪柔荑由衷地赞叹道:“这里真的很美只可惜,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

“少了一份家的感觉。别鹤山庄给我的感觉,就像个精致美丽的观赏品,但仅仅只供观赏而已。它没有温度,没有变化,没有那种让人见了就恨不得融入、生生世世长住此处的欲望。”

风寄晚的眼珠转成了漆黑色,浓得什么情绪都看不见了。他盯着纪柔荑,仿佛想把她看透。就在二人这样互相凝望之际,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少爷”

转头看去,只见唯肖一脸不悦地从花径那端走过来,瞧着她的眼神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憎恶。

“少爷,江东孔文安孔大人投贴来访。”一张制作得极为考究的拜帖递到了风寄晚面前。

风寄晚有点意外,接过帖子仔细看了一遍,“奇怪,他怎么会来”

纪柔荑知趣地欠一欠身,“我回房去了。”

风寄晚想了想,叫住她:“等等”

他走到她面前,放低声音道:“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纪柔荑抬头,风寄晚的眼神中别有深意,似乎明天此行并不简单。她轻轻颔首,答道:“好。”

旁边唯肖的脸一下子变得灰白。

这一夜的梦境迷离萧索,整个人像浸在温吞吞的水中,浑身懒洋洋地提不起任何精神。然而总有一种莫名的警觉,时时刻刻压在心上,提醒她有些事情不该遗忘。

她睁开眼睛时,窗外天已浮白。起身下床,走到梳妆镜前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几欲跌倒,连忙伸手扶住桌台,目光看到处,镜子里是张苍白的脸。

好奇怪,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憔悴不堪放任情绪写在脸上,本是她最忌讳的事情,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需要假装坚强

视线自镜中移开,淡淡的光线下,屋中的一切看上去都很不真实。像在告诉她再华美舒适,也不是她的家。

外屋的丫鬟见她醒了,便伺候她梳洗更衣,兴许是都知道了今天风寄晚要带她外出,梳起头来也格外细致。另一个丫头问她:“纪姑娘,你今天想穿哪件衣裳”丫鬟手里叠着好几套衣服,最上面那套,就是风寄晚送的那件白袍。

“纪姑娘,这件好吗”丫鬟拿了那件白袍问她。

纪柔荑盯着那件袍子犹豫了很久,最后却道:“不,要下面那件蓝的。”

刚穿戴整齐,唯妙就来了,“纪姑娘,少爷叫我来请你去前厅,他在那儿等你。”

跟着她走到前厅,一路上心中都忐忑不安,为了某些将要发生的事情。然而见到风寄晚时,他只是淡淡地道:“准备好了吗马车已在门前等候了,我们走吧。”说罢转身带路,并未留意她的着装和神态有何不同。

纪柔荑跟在他身后,双手在身侧慢慢握紧,松开来时,手心上都是冷汗。

别鹤山庄大门口,停着一辆华盖轻车,正是初见风寄晚时他所乘的那辆。风寄晚回身扶她,手碰到她的胳膊时,纪柔荑下意识地躲了一躲。

“怎么了”

“哦,没事。”她不自然地笑笑,提起裙子上车。风寄晚站在车外看了她一会儿,目光闪烁若有所思,然后他关上了车门。

车门合上的那一刹那,纪柔荑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她愣愣地望着车壁,再由车壁看向自己的衣服多么可笑,一早起来就这样遮遮掩掩、步步为营地,孰料对方却根本不在意,枉自心虚了这一场。

“你在想什么纪柔荑,你到底在想什么”轻轻低语像是自嘲,却又说不出的凄凉。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工夫,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夫前来拉开车门,她看见风寄晚正在下马,然后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她将手递给他,这次没有再躲闪犹豫。

下车后,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结了冰的河,周围的树木一片萧索,没有颜色。接着她发现只有她、风寄晚和车夫三个人,唯妙唯肖都没有跟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只带她来

“我们走吧。”风寄晚松开她的胳膊,径自朝河面上走去。

纪柔荑想了想,跟了上去。鞋子踩在坚固的冰面上,踏实,却不安然。如果冰面不够厚掉下去怎么办如果滑倒怎么办想得更多的,还是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表情又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跟着他一直前行。寂寂的一方天空里,除了停在河边的马车与车夫,只剩下了他和她。

太阳慢慢升高,河岸旁的树木在冰面上的投影疏疏,映着两个缓缓而行的人,不知不觉已走了两个时辰。

前方岸边有棵参天古树,粗长的枝干横伸到河中央,离冰面不到三尺。风寄晚突然回身,纪柔荑一怔,他的手就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顿时一轻,未待她意识到怎么回事,人已坐在了树干之上。树干因突如其来的重量一阵轻颤,身子立刻坐不稳,眼看就要掉下去,纪柔荑不由得紧紧抓住风寄晚,惊叫出声,脸色吓得发白。

“哈。”风寄晚笑出声来,扶稳她。

“你”天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笑得如此开朗灿烂的一刻,像个因恶作剧成功而无比得意的小孩。纪柔荑看着那个笑容,有点发愣。

风寄晚抚摸着树干,感慨道:“这么多年了,什么都变了,只有这棵树,还是老样子。”

纪柔荑好奇地扬眉。

“你看那边”风寄晚指向对面河岸,“那里以前是个贫民窟,有很多很多茅屋。后来因为要给老佛爷祝寿,京城各地粉饰一新,地方官觉得这里有碍观瞻,就全拆掉了,将住在里面的人也都驱逐出京。”

纪柔荑望向他所指的地方,看来拆迁工作做得很彻底,没有留下一丝曾经在那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风寄晚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沉,略带几分沙哑:“三年前的那个除夕,他们跑来求我,求我想办法保住他们的家。我在暖阁里陪皇子们喝酒,故意不出去相见,让他们在前厅等了整整一天。然后时间到了,官差们强制押着他们离京,就这样,一共四十九人,十三个老人,九个孩子,二十个寡妇,再加上两个身有顽疾的男人,全部离开了这个地方。”

纪柔荑几经犹豫,才道:“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给你义务让你一定得帮助他们。”

风寄晚恍若未闻,径自说了下去:“他们之中,有人教我说第一句话,写第一个字,给我做第一件新衣裳,带我一起玩,喂我一口汤。我在这个地方一直长到十二岁,直到我的母亲去世而我的父亲终于肯认我”

纪柔荑隐约有些知道了今日此行的意义。她迷惑的是为什么风寄晚偏偏只带她来为什么会是她

有关于此的答案在她脑海里蜂拥跳跃,然而,不敢去想。语言是脆弱的花瓶,思维又何尝不是尤其是面对那样一个男人,浑身的落魄里盛载着无法道尽的沧桑,他的身世、他的心事都是隐晦着的秘密,沉重,不为外人所知。

不想猜,太累。而且,即使猜中了,又如何

就在她低头沉思时,风寄晚侧头看了看她,说道:“你真的很静刚才一路上如果不是能看得到你的影子,我几乎认为你跟丢了。”

纪柔荑抬起头,嫣然一笑,“你之所以带我出来,不就是因为我安静,不会吵到你吗”

风寄晚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原本已经柔和的脸又变得深沉,他纵身下树,在冰面上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纪柔荑心中一阵不安,不明白这句话怎么就得罪了他,再看他脸上的表情,虽不见得是生气,但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和颜悦色。

她试着慢慢落地,裙角却钩住了其中一根枝条,“嘶”的一声,拉出一道很长的口子。顿时飞红了脸,大感窘迫。

风寄晚望着她,说道:“你不要下来了。在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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