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久天长

帝久天长第10部分阅读

安妍闭上已然盈满泪水的双眼:“欺骗父皇、设计皇姐、毁我名声孙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算了,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滚滚得远远的以后都不要让我看见你滚啊”

“对不起”如果可以选择,孙歆也不想这样。但他没的选择,只能这样。

事关人生理想,孙歆自认抉择无错。可他不知,他深深地伤害了安妍。

孙歆走后,安妍哭了。

她不想当善良的女孩子,她只想获得幸福。身为皇室嫡亲公主,身为众人宠爱的娇娇女,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她可以装傻作呆,协助孙歆达成他想重获自由的愿望。那她自己呢谁来帮

安妍的哭声没有传出去很远,可刚从边境回京的敏彦和如意却都听到了。

如意满是怒火地瞪着眼,忿恨地捏紧了手中那包专程为安妍带回的异域情调的珠宝饰,气急败坏地问敏彦:“不许我去教训孙歆的理由是什么那个家伙,居然”

“皇兄。”

敏彦冷冷的两个字,就让如意顿泄气,但他还是不减愤怒:“哼我饶不了他他竟敢让你和安妍都下不了台”

“我吗呵,我无所谓。”敏彦目光中透着苍凉,幽然看往安妍所在的方向,“只是我有些担心安妍。她很失望,可她的失望似乎并不仅仅来自于孙歆的欺骗。我想,她大约已对孙歆动情。”

“什么”如意大怒,“那你刚才还阻止我”

敏彦表情转冷,“不这样才好。因为,经过这件事后,安妍就能彻底把孙歆排除在外。嗯,皇兄,过一会儿你把这些东西送给安妍,再好好地哄她开心。”

如意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

敏彦又望了望哭得歇斯底里的安妍,淡然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不适合出现在她面前。这几样小东西,你替我送了便成。”

“你究竟要干什么”多年兄妹,如意怎能不知敏彦所想,“去找孙歆算账”

敏彦扯唇一笑,冷声道:“我和他,有算不完的账。”

如意也冷笑了:“加上我的一份。”

孙歆还没走出很远,就见敏彦如松般站在他出宫的必经之路上。

“孙歆。”敏彦回头,冰寒刺骨的声音针一般扎进孙歆的身体里,也扎进了他的心。

“殿下。”孙歆深吸一口气,明知躲不过,反想一头撞上去。他缓缓地跪下,不为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困扰,因为他知道,听到了风声的敏彦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敏彦冷冷地看了他半天,倏地露出笑容,换上了很轻松的语气:“我怎么刚一回来就听说,宫里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孙歆脖子一梗,应声回答道:“禀殿下,微臣喜欢上了安妍公主,已将此事告知太后娘娘相信不久后,微臣便会失去伴读资格万望殿下谅解。”

敏彦自是清楚安妍更适合娶回家中当妻子,她隐约也有些明白眼前这人的想法。不过,孙歆不可饶恕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他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说你喜欢上了安妍”敏彦冷静地问道。

“是的”

孙歆毫不畏惧地跪在地上,挺着腰杆,补充道:“殿下,您固然好,可您不是微臣所想。”

敏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地将冷冽的字句刺进孙歆的心脏:“你可知,就凭这句话,我让你的人头落地都不成问题吗”

孙歆终究还是低了头,不敢直视敏彦眼中的熠熠光辉:“微臣不敢。”

敏彦冷哼:她与安妍姐妹之间的感情,就此深埋下了一个隐患。孙家养出来的下一代家主孙歆,果然祸害无穷。

不过,尽管讨厌孙歆,敏彦还是能中肯地认可他的才华。所以她才在两年后由她亲自主持的殿试上,心平气和地录取了这个一心想为国为民当好官的男子。

姑且让她瞧瞧,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吧

敏彦眯眼看向跪在大殿准备谢恩的孙歆。

以后留给他的特殊磨练自是不会少了的。

也许是绝情了,也许是移情了,总之安妍从孙歆那里跌过一跤后,就再也没关注过他,即使他依然往来于泮宫。

安妍知道,孙歆是在为会试殿试做着准备。她的心太小太小,小得已经不想再深究孙歆这个人。放手有时候也挺幸福的。

接着,安妍生命中所喜欢的第二个人,慢慢走进了她的心房。

此人正是容思。

朝野皆知,容太傅至今未婚,理由不详,但他在十几年前领养了一个男孩儿。

有人说他不婚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有夫之妇,且一直在等着人家的丈夫蹬腿西去;有人说这个孩子是他在外头遗落的私生子,抱回家来养是为了一尽父亲之职;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这个孩子是他与那个心爱女子所生的儿子,怕被对方丈夫现,才假装成领养来的义子。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而那个被人关注的焦点容太傅之子,名唤容思。

多年以后,容思曾问安妍,到底喜欢上了自己哪一点。

安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非比寻常的“所以然”来,只好从实招来:“也没什么嘛,就是我刚刚大伤心一场,本打算要好好用功读书,谁知道你从哪个莫名旮旯里蹦了出来,长得还很俊俏,然后然后我就痴迷上你了呗”

容思相当郁闷地忏悔:原来我拼了老命抢来的媳妇,竟只看好我的相貌

论起来,这两人的事,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时,安妍正为孙歆的事情烦恼着,没过多久又传来皇姐敏彦落水的消息。宫里众人在陛下的盛怒的火焰里皆惶惶不可终日,唯待敏彦殿下安然无恙的佳音。

某一天,安妍在泮宫里乏味地看着温太傅要求考察的史书,无聊地一手掀着书页,一手捻着糕点,心里却在担心着敏彦的安危。

直到一个透露着风流倜傥的味道的声音提醒她:“公主,您的糕点已经蘸着墨汁,请不要再吃了。”

安妍抬头,认出这个话的男子是容太傅的养子。顺着容思的手指看向自己面前的小碟子,她不由得傻笑一下,故作欢快地说道:“看,我马上就要腹有墨汁气自华了。”

容思笑了起来,眼睛弯得像天边月牙,唇边还点缀着一抹说不出是好是坏的诱惑:“那微臣先恭喜殿下了。”

安妍被他的笑容迷惑,扪心自问:容思自打很早以前就是泮宫里一位堂兄的伴读了,可自己为什么今天才感觉到他如此耀眼

一段感情就此萌。

几年后,敏彦登基,先要收拾的人员名单中,除却顾家一干人等,孙歆、容思亦榜上有名。容思被敏彦记恨上了,那是因为他涉嫌勾引年少的安妍。

容思被逐出了泮宫,而自认教子无方的容太傅,则气得旧疾复,在家养病。

或许容思最初的目的真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但他确实对安妍投入了真心。安妍不是感觉不出来的笨蛋,因此她对敏彦的独断很不满意。她不甘心,为什么皇姐总主宰着她的人生

这种不甘促使她开始在容思的事情上不断与敏彦作对。

以卵击石不过如此。

安妍尚未找出能与皇姐长期抗衡的手段,就被联姻给震得魂飞魄散。

这宛如晴天霹雳,砸上了安妍的脑袋。

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心理准备,这一道圣旨便从天而降,落在了安妍的手中,断送了她所有的想念,也等于是断送了她的人生。

然而安妍明白,面对皇姐敏彦,即便是将天哭闹下来,也无济于事。她作出的决定,鲜少有人能够改变。小事上,说不定温颜还能挽救一番,但大事根本不可能。

安妍的怨恨无从消解。伤了如意,害他破相,她心里虽也过意不去,可她的气恼与悲哀,有谁得知

她生气,气自己也气任何一个来招惹她的人,这其中,她尤其气敏彦。那时时刻刻似乎都能保持着完美做派的皇姐,竟然就这么将自己送给了敌国的一个老头子。为什么

安妍觉,身处皇宫的自己,总用“为什么”来看待所有事情。

在与敏彦大吵了一架之后,安妍不知怎的,忽然静下了心。她想了很多。

在她的身上,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所以,她偷偷地藏起了一把匕。这把锋利而又小巧的匕,还是孙歆请辞那年,皇姐送给她的十三岁生辰礼物。

多么可笑啊原来皇姐送给她的匕,不是要她用来自保,而是促使她自尽的。

藏好了匕的第二天,安妍在宫人们担忧的目光下,缓缓推开了殿门,面朝敏彦所在的熙政殿深深地看了许久,然后她叹尽这辈子的最后一口气,说道:“我答应了。”

紧随而来的,是那可笑的“祓王”称号。

祓王封王又如何

而且,她也从未听到来自容思的抗争。他,也认命了吧还是说,他本来就没将真心用在自己身上

连容思未曾用过真心这点都会被皇姐神准地料中,自己果然是可悲的人啊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可奈何吗没有真心也没有实意,这就是帝王家。

默默地,安妍坚定了自己求死的决心。

安妍毕竟是位在宫中生活了十几年的公主,她深知不可将是非留在自己的国家。所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函赐关、离开了她那眷恋的土地后,她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里,狠心翻出了袖中的匕,昂正待自我了结。

一名陪嫁宫女忽然钻进了轿子。

“殿下,请随奴婢来”宫女力大无穷地打开了她的匕,也不问原因,直直拉了她的手,冲出这像牢笼一样的花轿。

安妍被迫落地,一抬头,却看到轿子外已经混乱一片。

混乱中,容思竟在即

章节目录 第 25部分阅读

安妍被迫落地,一抬头,却看到轿子外已经混乱一片。更多

混乱中,容思竟在即便是他蒙着脸穿着漠南的衣服,她也还是能认出来。

眼睛尚未来得及湿润,安妍就被人拦腰抱上了马背,属于容思的气息迎面扑来。蒙着脸的男子靠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妍儿,我来带你走了。你愿意跟我吃苦吗”

泪眼朦胧中,安妍使劲地点着头,环抱住容思。

后来的后来,已经置办好家用的安妍,得知容思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有皇姐敏彦的协助。她回想起皇姐说过的每一句话,忽然觉得,平淡才是真。

就这样待在一个小地方,安静地度过日后的岁月。

没有皇室的喧嚣,没有旁人的指点,更没有被逼无奈的勉强;不需要读书,不需要争气,不需要顾及面子;想打扮就打扮,想大笑就大笑,想大哭就大哭。

或许,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么多年,内心深处一直等待着的,其实只是平淡如斯的人生。

不可松懈

温颜对萧近的反应本不很大,一旦爆,也够可观。

但是敏彦并不会因为温颜一时的激烈而打消已经成型的念头,所以利用萧近掌控漠南的方针,依然在敏彦的多方斡旋下持续进行中。

在萧近点头同意的基础上,还需要这制定了“游戏规则”的两人对各个细节认真商讨。这样,敏彦与萧近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

有介于此,宛佑不无担心地问着如意:“皇兄,皇姐不会真的被那个妖人迷住了吧”

“妖人”如意险些被宛佑的话给噎死,“谁对你说的萧近是妖人皇兄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饭都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

宛佑眨巴眨巴大眼,笑嘻嘻地说道:“没关系,他本来就是妖人嘛长成那个样子,用祸国殃民形容也算恰当。不过皇兄,不要用这么笨的法子转移话题,我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嗯啥回答”浸滛官场多年,又被某些人整天荼毒着,如意那套打马虎眼外加扮傻充愣的功夫绝对差不了。

宛佑怀里抱着一堆书,也不嫌累,就这么站在那里,颇有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人家刚才问皇兄:皇姐是不是迷上萧近了。还有啊,皇兄装傻的样子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家人哦母后说,只要皇兄一撒谎,就喜欢长话短说,跟平时的废话连篇正好相反。”

如意悲催地长叹道:“你们都以欺负我为乐吗”

宛佑摆了一张大大的笑脸,极力拍着如意的马屁:“皇兄这么厉害的人,我们怎么敢欺负只是觉得皇兄常与皇姐见面,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当然也能手握实情啦”

如意坚定立场:“灌再多的迷魂汤,皇兄也不会乱说话的宛佑,皇兄只要求你一件事:在泮宫里好好读书。”

宛佑哼了声,在心里默念:小气鬼,下次不问你就是了。

如意则j笑着甩了甩头,心想:和我斗再过几年吧

在经过了一段适应期后,冯将军和礼王率领的军队终于克服了水土不服、挥不稳等不足,其中一部分士兵还渐渐显露出了禁卫军强化训练的成效,冲锋陷阵,英勇无比。

龙心大悦之余,敏彦派人前往函赐关犒劳三军,送去了几百车新鲜的谷物水果和蔬菜鱼肉,又特意赐予了千坛好酒,分给立下了大功的将士。

当天,敏彦下朝后,温颜如此对她说道:“礼王殿下用兵如神,冯将军骁勇善战,恐怕陛下御赐的这些东西还没到达,将士们便歼灭漠南军队,大获全胜了。”

敏彦抿了抿嘴,浅浅的笑意停顿在嘴边,却又装得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到结束,就不能有片刻的松懈。”

“也是。”温颜柔和一笑,伸手托过了在敏彦上朝时就泡上了的热茶,一边帮着她倒了杯茶,一边又吩咐候在一旁的宫人们去为敏彦多找几件厚实些的外衣。

天气转凉已久,目前除了晚上,连白天都开始寒意袭人起来。依敏彦常年虚弱的体质,想保万无一失,还是要备下厚衣为好。

因此,温颜强调:“一定把所有马上就能穿到的衣服全都找出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压箱底的也不可以错过。小心检查,需要重做的衣服列开一个单子,交给造衣局。缝缝补补拆拆洗洗的事情,让浣衣局解决即可。”

近几天来,福公公抱恙,连连咳嗽。因怕敏彦也染上病气,他便一直躲在自己住的屋子里,未曾靠近主殿。所以温颜全权接下了照顾敏彦的任务,这其中就包括了有关更换冬衣的一系列事宜。

看着温颜细心地慢慢将注意事项轻声嘱咐下去,敏彦双手交握,感到身上确实有点儿凉。她拉了拉对她来说略显单薄的朝服,端了温颜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喃喃自语似的说道:“唉,如果现在就让他们准备火盆太早,也太热。”

秋末天虽凉,可也不该畏寒如斯。

温颜回身将早些时候拿出来的备用衣服披在了敏彦身上。

敏彦裹紧了外衣,坐在御案边,靠着椅背,抬起头闭上眼,略显苍白的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小小的满足。虽然现在就谈“暖和”一词好像很不应景,但对于敏彦来说,在随时都会冷的情况下,多穿一件衣服与少穿一件衣服,有很大的差别。

见敏彦这样,温颜不禁回想起薛御医的要求,难免在心头堆积了些忧心忡忡。他实在不愿让敏彦受冻,但薛御医已经有言在先,让他严防敏彦因喊冷而过早架起火盆、换上冬衣。否则,敏彦会慢慢失去抵御寒冷的能力,一年比一年怕冷,这样反而更容易受寒。

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温颜紧锁眉头,却一时寻觅不着能妥善解决的方法。

“温颜。”正当温颜想得入神的时候,敏彦出声喊他,“社王离京多久了这几天该回来了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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