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曲之枕上奴

205-207完结

“你你帮我找到了什麽” 鸾萱咬了咬唇,红著脸颊不安的问道。

叶浮歌拉著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勾唇微微一笑,:““你要找的不就是这个麽”

见她目光一抖,脸颊更红,眸子痴痴的看著自己心口处发呆,他眸中的波光越加温柔动人,

“傻丫头,你做什麽一直找来找去的,这个东西不是一直就在你身边放著麽,怎麽现在才知道回来拿呢,这次可要乖乖留在这里,别再把我弄丢了”

看著他目光中涌动的缱绻温柔目光中的浓浓思念。鸾萱鼻子一酸,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有些不甘心的跺了一下脚,纵身扑进了他的怀里,捶打著他的<mg sr”” >膛,嗲骂道,

“你坏你坏,你最坏了你就是天下第一无耻大混蛋”

叶浮歌笑笑,将她楼的更紧了一些,长指在她发丝间撩拨著,目光明亮而璀然,

“回来就好,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会舍不得我”

鸾萱破涕为笑,抬起含著水亮明媚的眸子,用手指点著他的额头笑道,:“哼,你真是臭美”

“我这不叫臭美,叫自信,这世间除了我,谁还能受的了你我们可是天生一对” 叶浮歌笑著掐了掐她的脸蛋,唇边的笑容骄傲而又明快。

“咿这是什麽” 鸾萱看著放在石凳上的那一个竹简,有些好奇的问道。

叶浮歌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他瞥了一眼那竹简,温柔笑道,:“没什麽,不过是些军事,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走,我让雨婶去给你做些好吃的去”

“嗯,好,我要吃蝴蝶酥,芙蓉鸭子、<mg sr”” >香鲫鱼汤、醉花糕还有” 鸾萱依偎在叶浮歌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一如许久前一般,毫无间隙,亲密如初。

也许,有些人,就是那样子,即使分离的再久,再见时也能亲密如初,他们正是如此,对於分开的那半年,他们谁都不再提前,因为即使什麽都不解释,想要的答案也早已经在彼此的眼中和笑容中找到了答案、

时间,就是这样,如流水般一直走,一直走的平静而宁和,直到十日後的那个早上,朝廷突然下旨,太子要御驾亲征,作为主帅攻打日日紧逼进犯大宋西南的西夏王朝,而叶浮歌也作为副将要一起同行,出师西夏。

军令如山,为人臣子,不得不从,虽然鸾萱心中担忧,虽然叶浮歌亦是不愿,可是这是皇上的命令,岂有不从之意。

“我听说,宋国和西夏的边境长著一种很漂亮的花,叫朝迟暮晚,你一定要采些来给我” 鸾萱仰头看著马上一身盔甲,风姿飒爽的英俊男人,笑眯眯的说道。

“好,如果我忘不掉的话 ” 叶浮歌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扬起马鞭,随著那浩浩荡荡的车马,一起缓缓消失在了日暮余晖的尽头。

时间,总是能在不知不觉间走的飞快,也可以在担惊受怕中走的磨人的慢,鸾萱独自在侯爷府中等了一个月,终於盼来了他们凯旋回来的消息。

那一日,正是八月十五。

她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兴奋不堪,开心之余,甚至还跑到已经回到大宋的奴桑儿他们家中玩闹了一会儿,

那时,她提著一个在里面放了很多巴豆的月饼赶到奴桑儿家里,正说著想要如何好好的去找人教训一番耶律弓麟

突然,便见叶浮歌的贴身侍卫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在她耳边急声道,

“夫人,不好了属下受到消息,太子和侯爷他们中了埋伏,被围困在一座孤城,生死未卜”

鸾萱闻言,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她定了定神,连发<mg sr”” >竹的不停询问,到最後才明白了所有的经过。脸色也比月色还要惨白三分,

“越来,从这里到会洲要多久”

“恐怕不眠不休,也要两日”

“你刚才是不是说,侯爷他们最多可以再坚持两日”

是夫人你”

“不要多说了,快去给我准备一匹脚程极快的良马来,我现在就去找他”

“可是夫人这这太危险了皇上的派下的援兵都被全部歼灭了,你一去,一定会更加危险啊”

“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我让你你就去,还罗嗦个什麽劲儿1”鸾萱此刻,当真是急了,眼睛瞪得通红,一张小脸雪白不堪。冲著他不停怒叫道,

那越来不敢不从,也知道就算自己不给她马,依她的<mg sr”” >子也会自己强去,急忙应了一声,很快便找来了一只上好的骏马,他刚想嘱咐她几句小心,便听一声亢奋马鸣,那一匹骏马便在背上少女的驾御下朝著夜色急冲而去,

叶浮歌,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二日後,

会州, 晨雾弥漫, 血腥之气在这座废弃的空城中弥漫不休。

城内,人不多,只有四五百人,而且个个都是伤病残将,每个人脸上都是鲜血淋漓的。虽然他们都还是站著的,那样重的伤,即使抬出去,也是救不活的了。

他们之中,只有一个男人,傲然而立,他身上并没有伤,只是鬓发散乱,英俊的脸上冰冷的如同笼罩著二月寒霜,他目光冰凉似水的看著城墙上成千穿著盔甲的弓箭手,看著那个一身白衣,背著手高高而立,容颜俊美,面色温润透著冷酷的男人,唇边慢慢的又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朝著那个男人高叫道,

“泠春涧,为什麽不让他们放箭,让他们放箭啊”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便都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泠春涧,泠春涧轻皱著眉头,满转目光,看著城墙下那个孤傲而愤怒的男人,目光掠起一丝怜悯,声音冰冷如斯

“你这如同一只困兽的样子,既然是我看了,也都觉得有些心痛”

叶浮歌冷笑一声,目光嘲讪,: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泠春涧微微叹息了一声,笼罩著清愁的目光忧郁而沈暗,他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像是试图挽回什麽,

:浮歌,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何必一定要为那些昏庸无能的宋人尽力,你我都清楚,你拼全力护送离开的那个太子,不过是一个无能鼠辈,就算是他能活著回去,也又如何大宋气数已尽,你不如,早日归降我们西夏,你就可以不必”

“大宋气数是否尽了,不是你们这些蛮夷之人说的算,而是由我们宋人说的不算” 叶浮歌冷声说著,呼啸的寒风将他的长发吹的在脸边凌乱飞舞,却是吹不动他身躯一丝一毫。

“大人,再这麽耽搁下去,那宋国太子恐怕快要赶不上了” 旁边有人低声提醒道。

泠春涧面色僵了一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浮歌,温润的目光泛起一片异样的波光,面上一抹挣扎的苦痛一闪而过,却只是半响,又恢复了如冰川般的平静,直直的盯著他道,:

“我再问你,最後一次,你让还是不让”

叶浮歌知他如此,怎会不明白,这已经是他给自己的最後的一次机会,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他垂眸轻轻抚<mg sr”” >著了一下腰间竹筒上挂著那一簇淡蓝色的野花,笑容风流潇洒,彷如竹海翻浪,含著将生死置之肚外的清淡,

“不让”

泠春涧目光一闪,仿佛有一道凌厉的闪电在从他眸中狠狠划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了手,

耳边,是万箭搭弦的声音。

那声音,让他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炸开,疼痛的模糊,他深深的看著城墙下,对著自己笑的仍旧是一脸无畏无惧,风流潇洒的男人,往事种种,一一划过,又一一消磨在风中。

我欠你的,唯有来世再还。

伴著那玉般的手指举起又落下,一颗泪,顺著他的眼角悄然滑落,又无声无息的隐没在了他宽大的衣袖中。

会州城外,急窜的马蹄声哒哒传来,踩踏在这废弃的空城中,竟是格外的清晰而突兀。

鸾萱骑在马背上,看著马蹄下的一个个被<mg sr”” >死的兵将。心惊难安。又暗自庆幸,

好在,这些躺在地上的人,都不是叶浮歌。

可是,他此刻,又在哪里呢 这个城里空无一人,遍地都是死尸,可是越来明明说他们被围困在这里,为什麽,到了这里,除了满地的死尸,。却是空无一人呢,就连那些西夏人都没了踪影,

她跳下马,在尸堆中缓缓走这,突然她游离的目光在移到某一处的时候,彻底凝固了。

但见,西风漫起,潇潇落木之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著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一把长剑直戳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的,一头乌黑如墨,光滑如缎的发丝在西风中夹著树叶慢慢飞舞,

十几个冰冷的箭头从他的後背穿透,在他的後心上印出一片冰冷血迹。

她身子抖了一下,整个脸色都惨白如雪,急步扑了过去,大声叫道, “叶浮歌”

没人回应,他的俊容英俊如昔,只是脸色一片灰白,宛若笼罩著一层寒霜,一缕殷红的血丝顺著他的唇边流淌下来,已然干涸。

但是,他的那一双眼睛,仍是睁著的,乌黑凝滞的眸中依然是往日般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透著几丝微弱的遗憾,几丝牵挂,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在腰上竹筒中的那一束蓝色小花上,那花正是朝迟暮晚。

若不是他冰冷的身体,停止的的呼吸,没有人会觉得他是死了的,

“叶浮歌叶浮歌我来了,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叶浮歌,叶叶浮歌” 鸾萱哭伏在他的身上,声嘶力竭的哭叫著,用力摇晃著他的身子,“你不要死,你不要走你回来啊1”

她哭著哭著,蓦然抬起头,含泪的眸子狠狠瞪著站在叶浮歌十几步远的那个男人,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发著抖,

“是你,是你做的是不是”

泠春涧默然的点了点头,目色深处,亦是一片沈重的伤痛,

“是”

“为什麽为什麽他一直把你当好兄弟为什麽你会这麽狠心为什麽你的心这麽残忍你知不知道,他答应我,这次回来以後,便再也不管这些纷争,和我一起回如春谷,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残忍啊”

鸾萱红著眼睛对著他嘶声哭喊著,通红的眼睛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野兽,肩头上的发丝散乱的在她脸边飞舞,浮动不休。伴著枯黄落叶,翩然飞舞。

泠春涧无言以对,只是沈默的低著头,不声不响,唯有脸色苍白如雪。

“我我杀了你” 强烈的仇恨和痛苦让她的双眼通红如血,她蓦然捡起地上的一把寒剑,颤抖著声音叫著,拔剑便朝著泠春涧的<mg sr”” >口刺了过去。

片刻之後,一股鲜血,立时洒溅出来,可是,那血却不是泠春涧的,而是鸾萱的,

她动作一顿,手中的剑当落地,口中也流淌出一串血珠,身子一软,滑到在地上。

“郡主” 泠春涧一惊,急忙将她抱起来,才发现她的後背上,正<mg sr”” >著几只锐利金镖,他看著那金镖,目光立时一紧,朝著城墙上的翠衣女子看去,又惊又气的大声叫道,

“玉露,你这是做什麽”

玉露只是立在城墙上冷冷道,:“我答应过姐姐,不会让人伤害你,若那人要伤害你,唯有死”

“你她<mg sr”” >本就不会杀我” 泠春涧只觉心中一阵刺痛,苍白著脸,大声辩解,手下意识的搂紧怀中的女子,急声道,

“郡主,你忍忍,我带你去看大夫”

鸾萱却是摇头笑笑,面色突然平静了许多,她神色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目光忽而蓄了一点笑意,只是那笑容中说不出的苍凉,

“春涧哥哥,你知道麽,我多想一直这样唤你,我尝尝想,若是我们还在如春谷,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果我们还在那里,那该多好你知道麽,我以前是那麽那麽喜欢你,那麽那麽的喜欢你可是为什麽你却是这样的人若是你一直如我们初见时那样,那该多好”

“郡主对不起” 泠春涧眉头紧皱著,温润的目光终於再也难自控的流淌出一片湿红之色,鸾萱对他的深情,他怎麽会不知,纵然无法回报,可是那份感动,她为他付出的,却让他毕生难忘。难以释怀。

“春涧哥哥,你不要难过其实这样也好也好”鸾萱抚<mg sr”” >著他的脸颊,又是无邪一笑,:“至少我可以去陪他了”

她缓缓推开他,勉强自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叶浮歌身边,将小脸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握住他早已冰冷的手指,和他指间下的那一从蓝色小花,含著泪轻声道,

“洞箫子说的对,你会从我身边带走所有我珍惜的东西,可是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再也拿不走什麽了,我会和我的夫君一直在一起一直”

她疲倦的闭上眼睛,像是累坏了一样,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後完全的吹散在了风中,再没有了踪影,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在如春谷里再不分开”

随著字句落下,她的一滴泪,也跌落到地上,没了呼吸

日暮西沈,狂野萧萧而落的战场上,只余相拥而逝的一对爱侣,以及独自一人,跪坐在地上苍凉大笑的白衣男人,

其声,回荡在血气弥漫的空城中,若哭若嚎,苍凉不已,难以停歇

朝已迟 暮亦往 暮暮朝朝换君赏

贪旧梦 念旧人 伤旧伤

恰如双栖化愁目 两去或不枉

回首往事尽随流云随风殇

作家的话:我的小可怜

21鲜币第207 终曲──梨花落尽月又西

桂花树下,金桂飘香,黄色的桂花衬著满山的枫叶豔红如火,绮豔之下,又有种说不清的凄楚之感、

一树金灿灿的桂花树下,两座坟丘并排而眠

奴桑儿依偎在耶律灼身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清柔的目光惋惜而悲伤,

“郡主那麽可爱善良。单纯无邪,上天为什麽却对她怎麽残忍好像还是昨日,她还在笑著跟我说话,没有想到眨眼间她却这样仓促的离开了我们”

耶律灼看著把那座坟丘,眼前便也浮现出鸾萱往日的重重天真烂漫,作为五皇叔,他虽然总爱板起脸来教训她,可是在心中到底是疼爱著她的,目光不由也浮起一片感伤之色,

“但愿,来世,鸾萱可以生於安稳之世,无忧无虑,无灾无难,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耶律渲云一直跪在鸾萱的坟前,他的手指轻轻抚<mg sr”” >著那两块冰冷的石碑,眼眶红润而潮湿。一滴清泪从他眼角蜿蜒下来,顺著他弧形秀美的下巴蔓延下去,缓缓没入淡蓝色的衣襟内。

“她一定会的,他们来世,一定会无忧无虑,无苦无难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一定会”

他微微抬起头,望著天空上看去,便见天上的白云像是幻化成了鸾萱小时候的样子,冲著他可爱的笑著,笑容明媚而灿烂

“七皇兄,你不要放弃希望,你以後一定会遇到一个人,你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的在一起,你一定要一直快乐下去啊”

他们三人又在车上蓦然驻足了良久,眼看著山上的风越来越大,奴桑儿又有孕在身,故而也不便再此多呆,耶律灼又重重叹息了一声,轻轻扶住了奴桑儿,三人起身一并缓缓朝著山下走了去。

待他们的背影消失走远,一个白色的身影才从一棵高大的桂树後慢慢走了出来,他的步伐缓慢而沈重,手中那一束淡蓝色的野花,在夕阳下开的绚烂美丽,充满了勃勃生机、只是那勃勃生机的蓝色小花,与这死气沈沈的坟丘前,活泼的近乎讽刺。

他走到那两座坟丘前,默然站了片刻,便将手中的那束蓝色的小野花轻轻<mg sr”” >在了他们的坟堆前,待将花<mg sr”” >好,他又缓缓的直起身,在原地对著那两座坟丘发起呆来,夕阳投下的暗影,将他俊美的面容映出一团模糊的轮廓,让人看不清那人到底是什麽表情,什麽神色。直将他那一身单薄的身影,剪的分外孤寂而落寞。

那人便那麽一直立著,直到夕阳的最後一抹残辉,也沈没在清秀的山水之间,他才转过身,缓缓的向著山下去了,

此後,年年今日,这山中的人都能看到,每到斜阳之时,都会有一个白衣人来这里拜祭那两个坟丘,手中什麽都不带,唯拿一束开的分外烂漫而璀璨的蓝色野花<mg sr”” >在坟前,然後,便独自一人一直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待夕阳沈没,那人便又兀自去了,

那人一直来了七年,待到八年之後,那人再也没有来过。永永远远的没有再来过。

而这七年的时间中,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许多是是非非的事情,

譬如耶律弓麟虽然如愿以偿夺得了王位,但是<mg sr”” >情却是越加喜怒无常,残忍霸道,又譬如纵然他和百里宵池联合抗宋,不停侵占大宋的土地,但是大宋却始终如同百年之虫,死而不僵,任凭他们的攻势如何凶猛,可是大宋总能在最後关头,有了周旋的余地,免於灭国

不过,这些到是都与他们无关,因为他们幽居的山谷,时在是太过隐蔽,那些战事影响不到一丝一毫。

耶律灼听著偶尔传来的那边的消息,听著严穆磲半笑半认真的问他想不想他自立为王,将耶律弓麟杀之而後快以报仇雪恨,他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将奴桑儿搂在怀里,看著自己的儿子和严穆磲的儿子,兄弟二人在院子里们拿著木棍打打杀杀的闹个不停,

他又朝著灶房看了一眼,看著耶律渲云和花独酌一边准备晚饭,一边被另两个儿子女弄的团团转的狼狈不堪,低头和奴桑儿对视一眼,冷峻成熟的面容上,浮起一丝知足兴奋的笑容,波澜辽阔的眸中墨影起伏,

“直到现在,我方知曾经的自己多麽的愚蠢,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此生此世,我再也不想理这些是是非非,只要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活,看著这些小鬼头们平平安安的长大,便已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奴桑儿听他这般说,只觉得心中如同吃了蜜水一般的甜,她幸福的一笑,身子柔软而感动依偎在他的怀里,目光亦满是知足的幸福。

而最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竟还会再遇见耶律弓麟,奴桑儿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见到耶律弓麟时,他竟已经变成了那翻样子。

她记得,她和花独酌、耶律渲云本是一起下山去采买些东西上山,不想正遇到一个和尚在寺庙里讲经,那寺庙虽小,却很干净,里面坐著不少人,很多人都在全神贯注的听座上的高僧讲经,众人都说那高僧是一位得道高僧,所说之理如醍醐灌顶,甚能开示众人。

那高僧虽然经讲的很好,但是更让奴桑儿他们惊讶的,是那高僧身边坐著的一个垂首低眉,带发修行的弟子,那男子一身素袍,面容却长得甚为英俊,正是耶律弓麟无误。

只是此地的他,身上的飞扬跋扈的戾气已然尽消,眉宇间的凶残冷酷之意也已经尽数褪去,此刻的他,眉目温和,气质儒雅。俨然一位佛家弟子的样子。

他似乎也看到了朝著自己惊愕望过来的奴桑儿和耶律渲云,那棕褐色的眸子微微一动,也朝著他们直直看了去,目光也似有一丝错愕闪过,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淡之意。

恰时,那得到高僧要让他为众人开悟,他便恭敬的行了个礼,微微一笑,垂下眸子,声音平缓如流水般,汩汩而出,

“贫僧本也是满身罪孽,满手血腥之人,当年贫僧为欲障蒙蔽,行事极尽凶残。为了那虚妄的王位权欲手足相残,逼走血脉至亲,始到最後,方知毕生所求不过是一场虚空,如过往云烟,去无可去,留无可留,虽然坐下满宾客。但是知己却空无一人,幸得大师开悟,方如梦初醒,贫僧自制罪孽深重,唯愿常伴佛前,洗净一身孽债”

奴桑儿和耶律渲云都知道,他这一番话看似是朝著众人说的,实际上是对著他们说的,一时间二人心中,也是心曲百转,却又觉得无限欣慰、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知错能改,总好过一错再错不是麽

耶律渲云这般想著,心中便缓缓放下了往日的种种恩怨, 低头沈思了片刻,上前温声道,:

:“这位师父所言正是,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过去种种且让它如云烟消散,唯愿师父可以常怀今日所感,相信不久之後,师父一定如另师般成为一代高僧”

耶律弓麟微微一笑,也不应声,只是目光在奴桑儿脸上,微微停留了片刻,便又低下头闭上眸子,喃喃念起经文来。

仿佛,世间种种,红尘万丈,从此往後,与他再无瓜葛“

奴桑儿和耶律渲云也没有再多打扰他们,想携而去了,事後说给耶律灼听,耶律灼眉头皱了皱,又松了松,最後轻轻一道,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愿他真的可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而在第五年中,发生的另外一件大事,便是百里宵池的死,对於他的死,纵说纷纭,有人说是他行事过於刚愎自用,目中无人,手段又狠辣,最终招致部下不满,被部下使计灌醉,暗杀与营中,也有人说他与耶律弓麟间隙越来越大,最终为耶律弓麟派人所杀,更有甚至,甚至说是他被一个女人所杀,

种种的传言和猜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哪一个是真的,他们唯一知道的真相,便是他的确是死了,无误。

而其实,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也死了,而且那个人还在了百里宵池的前面,比他早了半年,

那个人,便是泠春涧的死。

对於他的死,更是一个谜,与百里宵池不同,令人不解的不是他的死因,而是他为何要死,

其实,自从会州之战半年之後泠春涧的身子,便渐渐的坏了起来,他开始不停的咳嗽,起初只是偶尔,到後来,便渐渐的严重了,有时候甚至会咳出血来。整个人也是一日比一日消瘦,有时候,还会在半夜惊醒,一身冷汗涔涔。喘息不止。

有人说,他是被冤鬼来索命了,因为他背叛害死了自己的至亲好友。所以被他们来索命了。

对於那些谣言,他只是置若罔闻,一如既往的运筹帷幄,拖著单薄的身子,一夜夜的看著军图,辅佐著百里宵池打下一个又一个的胜仗。

但是不必打仗的时候,他便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城墙上,一坛一坛的喝酒,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会摆上三个碗,对著夜空笑著自言自语些什麽,便又一一的仰头喝下去。

又过了一阵子,有人见他突然见到了他在一个破庙里秘会一个神秘的男人,那个男人带著一只金丝眼罩,容颜冰冷如雪,看著泠春涧的目光,似是很多复杂浓烈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人到最後竟是完全看不清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那一晚,到底在屋子里说了些什麽,只是那日之後,泠春涧那一向忧郁抑郁的面容,似是微微的释然了些什麽。

但是,他的身子,依然弱的很,而且咳嗽的病也始终未能好起来,

那一晚,月白风清,他们所驻扎的城池却突然被一个新崛起的国家发起了攻击,那个国家,便是金国。

按说,那个城池并不重要,丢了也并不可惜,而他也完全有机会逃走,可是他送走了城里所有的人之後,自己却没有走。

那一夜,也是飞雪连天的冬日,天出奇的冷,冷的可以活活的将一个人冻死,他便就是那样,

一人,坐在城楼上喝酒,只穿著一件单薄的衣裳,一身胜雪的白衣,抱著一个酒坛子,一边喝著,一边看著那吼叫著而来的金国士兵。温润如春水的眸子里,流水潺潺,:

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一路奔跑著闯入空城中,如野兽一般烧抢著东西,嘶吼著胡乱跑著。

他就是那般冷冷看著他们,只觉得他们愚蠢之极,又想著自己,也不过是如他们一般愚蠢,又或者比他们愚蠢更甚。

想到这,他唇边的笑容便突然泛起了冷冷的自嘲之意,他微微抬起头,看著天上的月亮,便又从那一轮皎洁的月盘中,看到了那少女璀璨烂漫,却又分外忧伤的笑容,

“春涧哥哥,若是我们一直呆在如春谷里该多好,该多好”

风一吹,那月亮中又变幻成了叶浮歌的样子。他潇洒放纵的揽著他的肩膀,弯著狐狸眸子将酒杯朝著他举过来,笑道,

“好,好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啊,哈哈哈哈哈,咱们三个,从今晚後,便是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风又是一荡,那月亮中已经又是姒乌袂那冰冷如霜,却是分外认真的样子,:“无论你我处境如何,你在我心中,仍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但愿我们永远不会在沙场上相见”

夜风吹得更冷了,漫天的大雪铺盖在他的身上,像是就要他整个人都埋了起来,他却也不觉得冷,甚至因为可以再见他们的容貌,而觉得温暖了起来,

他抱著酒杯,似哭似笑的扬了扬唇,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若是当时真的愿意就此留在如春谷,结局会不会真的不同是不是,便不会只剩下我一人,你们是不是便会一直都在”

他仰头又喝了一杯酒,便觉得眼前有些头晕目眩,视线朦朦胧胧的,似乎什麽都看不清了,他吃力的动了动身子,脸色惨白的勾了勾唇,

“我又醉了麽要是让叶浮歌看到,怕是又要嘲笑我了我还是先睡一睡吧”

他这般说完,又重重咳嗽了几声,也不管从唇边流淌下来的血迹,便缓缓的闭上了那疲倦不堪的眸子,

他当真是太疲倦了,疲倦到再也没有力气醒来,就那麽一直在城楼上垂著,睡著,直到风雪将他整个身子陈彻底底的掩埋住,永远的沈眠下去

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亦是一种重生。

但愿,来世,他们无痛无伤,安稳一世。

作家的话:最後的最後,这真的是最後的大结局了,我知道,结局其实是有些悲伤了,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好在,桑儿的结局还是美好滴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麽

之後,会有一个泠春涧的免费番外给大家,是他的算是自述吧,可以更好的明白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噢

然後,耶律弓麟大家满意介个结局吗,还需不需个番外,噗嗤,没人说,那就让他去当和尚了哦

最後,就是新文会在12月初,才会弄好,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浅浅啦,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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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隐于侧
病娇隐于侧
上一世,顾玄薇和谢天阑在各自风光无限时彼此敬而远之,却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相爱了。这一世,重生的只有顾玄薇。于是谢天阑身边总是潜伏着一只病娇……PS病娇的是女主是女主是女主重说三~食用须知1、架空!架空!为了剧情自己设定的高武世界!类似黄易那种有各种神奇武功的武侠世界。2、女主设定就是本文中也是作者写过的最漂亮的妹纸,金手指还粗又硬,雷勿入。3、言情、剧情对半,女强,双处,甜文,he。4、文案废,
木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