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乱(新版)

宝髻松松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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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髻松松挽就一

这是一间很大很华丽的屋子,有整整一面墙上都用栗鼠皮罩着。

其他三面墙上,铜制的烛台每一座都比人高,有的做百雀朝凤,有的做蝠云祥瑞。其上燃烧的红烛有小儿臂膀那样.,在一屋子死寂中发出咝咝的轻微的声响。

西南角有一座半透明的琉璃屏风,上面浮雕着名家山水,若是天晴时开了窗户看,衬着外面的碧树红花,屏风上的山水便有了色彩,好像染了色一般鲜艳明媚。

但此刻上面除了雾气什么也没有。

窗户开了一道缝,寒风往里面呼呼地灌,可太九只觉着热,无比的热,或许是屋内四角放置的四个火盆威力太大,她的后背甚至密密麻麻出了一片汗。

她不敢动。

屋里十几个孩子都不敢动。

这帮孩子里,最大的不过十六七,最小的十三四,年齿都尚幼,却都生得一付好容貌,放在同龄的普通孩子中,都算个中翘楚。

他们规规矩矩地站在里屋门前,屏息等待召唤,然后瞪大了眼睛去迎接他们生命里将要到来的莫名的事物。

他们之间有的人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有的人虽然在同一个府里住了十几年,彼此却一面都没见过。更有甚者,里面还有两三个是黄头发绿眼睛的西洋妖.,众多半大孩子都离他们远远的,不敢靠近。

虽然很多人都互相不认识,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相似之处:他们都姓姚,是此刻在里屋喝茶的那个男人的亲生儿女。

太九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她的脊背有些发僵,汗水滑下来,隔着裘皮小袄,痒得令她想抓狂。

可她连眉毛尖都不敢动一下。

一直等到屋里的孩子们大多都被召唤过了,只剩五六个的时候,里面终于有人叫她名字了:“太九小姐,请。”

她急忙垂首答了个是,迈开僵硬的双腿往前走去。

栗鼠皮擦在脚底,夹在脚趾间,有一种绵软娇腻的快感,不可言传。

前面有仆人把彩门推开,珠帘卷起,里面是莫名世界,有暗香浮动。

太九如同每一个跨过这扇门的孩子一样,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甚至说不上那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

门中有门,帘后还是帘。

她茫然地往前走,好久,终于来到一扇流光泛彩的巨大屏风前,后面隐然有笑语缠绵。正要进去,忽地从那屏后绕出两个清俊少年,脸庞长得一般模样,甚至发型、衣服、身段无一不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太九知道这两人是父亲面前正当红的,按辈分来排,还应当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当下正要打招呼,那二人见了她,其中一人皱眉道:“好烦还有完没完,这一下午都见了多少个嫩人了爹爹也该节制些才是。”

太九的话噎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另一个少年上下打量她一番,倒和气地笑道:“妹妹别怕,爹爹若喜欢你,那是再和气不过的了。快,进去吧都等着你呐。”

太九默默点头,还想说点别的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那二人早说说笑笑走远了。

她只好在屏前踌躇良久,这才慢吞吞蹭进去。

进去却看不到人影,只有四周嫣红的轻纱飞舞,数不清有多少层。轻纱后面影影绰绰,似乎是有很多人,她不确定,不敢细看。

她屏息下跪,额头点地,朗声道:“太九拜见父亲,恭祝父亲大人万福金安,身体康健。”

轻纱帘后,曼曼笑语忽然停了,周围安静得令人窒息。

太九脸色发白,额上满是汗,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她就这样跪在地上,浑身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轻纱后面终于有人说道:“起来,走近些,让我看看你的脸。”

她听那声音低沉浑厚,正是父亲的嗓音,便依言站起来,顾不得膝盖的僵硬,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两步,这才把脸仰起来。

帘后那人“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问道:“你说你叫太九”

“是。”

父亲却笑道:“太双,你最小的妹妹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要给她点什么见面礼”说完回头又问太九:“今年多大了”

太九道:“虚岁十五,明年就及笈了。”

那里面有个女子娇笑道:“爹爹真会刻薄人,这当口,谁准备见面礼呀难不成要我把这身新衣服脱给她要疼我小妹子,也别苛责我们嘛。”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太九才知这屋里起码有五六个人。

父亲身边总有几个受宠的哥哥姐姐,她小时候在墙角偷窥过,知道他们生得极俊雅漂亮,尤其是太双,听闻她十二岁时就被爹爹点名要走,放在身边宠爱无加,到如今已有七八个年头,那宠信不但没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如今姚府里,太双已等于半个主母,势力自然贵不可言。

太九见屋内都是这些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垂头站在那里了事。

父亲笑了一会,才道:“见面礼的事一会再说吧。太九,你绕着屋子走两圈。”

她不知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父亲既然说了,她也只能照做,在屋里来回走了两三圈,便听里面有人小声道:“不错,腰细面嫩,是个好苗子。”

“走起来倒是弱不禁风,裙不见摇,嬷嬷培养的不错呀。”

“瘦弱了些,须得好好养一段时日。”

“我倒觉着那一把子头发不错,人生得瘦小,头发倒又浓又黑想来身上的毛色也不错”

太九只听得迷迷糊糊,不知何解,父亲忽然道:“好,停下。”

她立即站定,却听太双在里面轻声道:“把衣服脱了,什么也别留。”

太九唬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只瞪圆了眼睛茫然无措。

父亲道:“别怕,听你姐姐的。”

她无法,只能.索着衣带,慢慢解开,待脱到最后一件肚兜的时候,怎么也放不了手,只急得要哭。

太双在里面急道:“人品样貌倒是一流的,就是不爽快脱个衣服也这样难受,难道是剥你皮么”

太九听她话语里大有鄙夷之意,心中不由一狠,闭着眼睛把肚兜也扔了,就这样赤条条地站在屋子里。

轻纱后面传出惊叹声,赞扬声,吸气声。

太九什么也听不到,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马上就会栽倒。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全部的秘密,毫无抵抗力的任人挑选评价,她的价值大概和市集上的猪.差不多

“百年难见的白虎呀”父亲在里面喃喃地说着。

即使隔着重重纱帐,她都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来回在她身上隐秘的地方游荡。她的身体莹润如玉,没有一丝瑕疵,虽然瘦弱了些,却亭亭玉立。.前的两朵小蓓蕾尚未成型,稚嫩地凸起一些,两点粉红好像玫瑰花瓣。

她的腰极细,仿佛用手轻轻一掰就会断了,但男人往往最喜欢这样的腰,握在手里,有种无上的满足感。她的两腿并得很紧,双手无意识地总想遮住那一块少女的秘密,可没用,它还是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下。

它是雪白的,紧闭的,和她的肤色一样白,没有一颗斑点,没有一.毛。

父亲说的没错,她是一只白虎,一只百年难遇,命格诡异,通体莹润无毛的白虎。

不知过了多久,太九觉得自己快要化成灰,被那.靡和暖的风吹散了,纱帐后终于有人道:“穿上衣服吧。你可以走了。去左边那个红门。”

她木然地把衣服一件件飞快穿好,就见前面有两扇门,一扇红一扇黑。以前在大院有所耳闻,去红门里的都是爹爹喜爱的孩子,黑门的则会消失在姚府里,再也看不到踪影。

她该庆幸自己成了受喜爱的孩子吗

门后又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放着一排椅子,上面坐着五六个孩子,其中有个是绿眼睛的混血,见她进来便对她微微一笑,端的是俊美无俦。

太九心慌意乱,胡乱回他一笑,自己捡了最边上一个椅子坐下来,把领口抓得死紧。

一连十几个孩子,最后被选中的只有五六个吗她偷偷用眼角扫过来,果然在座的都是那帮孩子里数一数二容貌的,尤其是方才对她笑的那个男孩子,长发如墨,眼睛却像翡翠一样,碧绿清澈,五官深邃,与常人尤其不同。

她见这里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也没有,心中更凉,只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落选的人会被怎么处理。

半晌,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文秀少女,也是被选中的孩子。

她倒是大大方方,进来便说道:“爹爹让我转告各位哥哥姐姐,今儿的会面结束了。呆会有丫鬟奴子来领人,以后大家就有自己的院子和自己的下人了。先休息三日,之后的事宜,爹爹自会另行通知。”

众人纷纷站起来称是,既有人开了说话的头,后面接话就不困难了。众人在一起介绍一番,太九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互不相识,虽然都住在一个姚府里,但他们几个居然连一次面都没见过。

太九对爹爹的事情也只一知半解,知道他有无数女人,那无数个女人又为他生了无数个儿女,大家都住在这极大的姚府里,老死不相往来。等孩子们到了一定年龄,他又会办一个见面,挑选自己孩子里容貌俊美的,做宠物一般地养在身边,偶尔也有充为床伴的。

她是太字一辈的老小。

姚府里辈分和外面的不同,按照出生日期来,一个字辈的满了九个就得轮到下一辈。所以他的孩子们,名字里总有一到九个数字。

太九虽然是太字辈老小,但上头的哥哥姐姐她居然一个也不认识。以前住在大院里,嬷嬷只告诉她,太字辈男的多女的少,到如今她也只见过太双,其他人一概没看过。

那最后进来的文秀少女却是个大方的人她只笑道:“大家今日都被选中,也是福气,不如互相认识一下,日后也有个照应。”

说罢她自报姓名:“我叫宣四。”

宣字辈排在太字辈前面,却是姐姐了。

众人纷纷报上姓名,大多是宣字辈和兰字辈的,父亲这次选中的大多是十七岁上下的子女,太字辈的极少。

最后轮到那混血碧眼的少年,他不站起来,只坐在椅子上,傲然道:“太八。”

太九心中一惊,居然是太字辈的是她哥哥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许是目光过于锐利,太八也把脸掉过来看着她,只对她微微笑着,却不说话。

旁边有人拍了拍她,轻道:“到你啦,快报名字呀。”

她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我叫太九。”

太八面上陡然放出光辉,惊喜地看着她。

太九却惧怕那种过于直白的,刺目的美丽,慢慢把头低了下去,再也没看他。

直到丫鬟奴子们来了,各自领主人去新院落,她也没抬头。

宝髻松松挽就二

姚府一共分成四个部分,其中两块都是姚老爷姚云狄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另一块则是姚家的孩子成长的大院,所有孩子都在大院里由嬷嬷们抚养到十三四岁,便要面临被父亲姚云狄要求见面的命运。

有些幸运的,秀丽的孩子,如太九这样的,被选上了,便进红门,分配新的丫鬟奴子,以及新的单独院落便是姚府最后一块地,专门给被老爷选上的孩子们住。

具体被选上,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谁也不知道,可谁也都看到太双这些受宠孩子的风光。每个人都希望受宠,这样,他们便不会被送到黑门里。

也没人知道被送进黑门的孩子将要面对什么,因为再也没人会在姚府里看到他们。

这次,姚云狄一共选中了七个幸运的孩子,太九便是其中之一。

新分给她的贴身丫鬟叫万景,是个不怎么说话,姿容俏丽的年轻女子。当晚太九就在新的院落里休息,万景手脚麻利地服侍她梳洗完毕,便吹了灯,到外间做针线活了。

太九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新分给她的院落叫点翠阁,院落不大,小巧玲珑,格局也相当考究,门前杨柳,屋后小花园,都是.巧绝伦的布置,比她以前住的大院好了不知多少。就连屋子里的各项摆设都比原来的坚固.致,一张大床横着睡竖着睡都大的过分,连被褥枕头都松软干净,熏着一种甜香。

可她就是睡不着。

太安静了,这里。安静到让人容易想起死亡或者绝望。

她现在倒开始怀念大院里湿唧唧的被褥,还有嬷嬷暖洋洋的带着酸臭味的怀抱。

窗外更夫敲锣,已过了三更。万景捧着烛台进来替她掖被窝和帐子,烛影一晃,却见太九两眼瞪得大大地看着自己,她嗳哟一声,差点把烛台丢了,好半天才道:“小姐怎么不睡”

太九抓着被子,过一会才道:“睡不着我这里”

万景把烛台放在案上,坐在床边柔声道:“是认床吧没关系,习惯就好。要不我陪小姐说说话一会就能睡着了。”

太九点了点头,见万景只穿着贴身小袄,显然是要睡觉的样子,不由不好意思起来,推开枕头轻道:“冷吧把火盆端过来,咱俩躺床上说会话。”

万景犹豫了一下,看看被褥,再看看太九,这才依言端了火盆子放在床下,自己只搭了一点边半躺在床上,又笑道:“这点翠阁有点背.,不管冬天夏天都冷得够呛。将来小姐要是受宠,搬到那晴香楼,就暖和了。”

太九奇道:“晴香楼不是太双姐姐住的地方么我怎么能搬过去。”

万景笑了一声,良久,才道:“小姐原不知道,晴香楼是哪个小姐公子最受宠,便赐给谁的。万景在这里做了十年的丫鬟,没见谁能在那里住长久的。太双小姐那样受宠,也不过才住进去一年”

太九推开被子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好姐姐,你在这里呆了许多年,能不能告诉我咱们这些人平时都干些什么呀爹爹他有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单选出几个其他哥哥姐姐呢”

万景却摇头:“这个我也不晓得。但老爷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旁人不好过问。”

太九知道自己问唐突了,只好垂头不语。

万景见她这样,便笑道:“不过呀,小姐别担心,能住进这块地方的,都是老爷宠爱的孩子。宠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你们只要和以前一样生活,只是每天都会见到老爷,和他说话逗他开心。你可没见到太双小姐怎么逗老爷的呢,有次笑得他差点岔气。小姐你若是也能这样讨他欢心,便再不需要这般惶恐了。”

太九为难道:“可我可我不会说笑话”

万景握着她的手,笑道:“可不一定要说笑话。小姐你年纪还小,却已经出落得这般标致,再过两年,老爷的子女中哪个能比得上你你自己就是最好的啦当年环夫人不也”

她忽然打住,大约是觉得自己说忘形了,脸色大变。

太九却天真地问道:“谁是环夫人万景怎么不说了”

万景摇头,叹道:“小姐,想在姚府里活得逍遥自在,便要谨记沉默是金,任何时候都别多问多说。否则”

太九到底是聪明人,听她这样说,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笑道:“好姐姐,我知道。谢谢你这样照顾我。”

万景又陪她说了会闲话,这才下床穿鞋,回头道:“很晚了,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早老爷应该会叫你们去见面,可别耽误了。在这里的日子长着呢,有话什么时候说都行,要是有啥不明白的,随时可以来问万景。”

太九点了点头,确实也觉得有些乏了,终于闭目,沉沉睡去。

果然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叫太九,说老爷招他们一起吃早饭,顺便去大园子里逛逛,熟悉一下。

太九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万景从床上抓起来,急冲冲地梳头洗脸。万景本来想帮她梳一只望仙髻,显得妩媚,但见镜中太九睡眼朦胧,我见犹怜,不由灵机一动,把一侧的头发松松垂下,另一侧绾上去簪一朵芍药,端的是一个睡美人,越发显得楚楚动人,慵懒不胜。

“小姐这是第一次正式和老爷出去,可要记得好好表现,让他认识你,记住你。这第一次要是搞不好,以后就难了。”

万景替她穿上碧色孔雀大氅,千叮咛万嘱咐。

太九打个呵欠,揉着眼睛连声答应。

门前早有家丁倚在轿旁等候,见太九花团锦簇地出来,都愣了一下,这才赶紧揭开轿帘扶她进去。

一直送到最大的赤雪院,,门口早已停着许多轿子,想必人都先到了。

太九满心慌张,又不敢放开步子跑,只得静悄悄地走到门前,奴子们替她拉开门,朗声道:“太九小姐到”

屋内香气四溢,太九绕过一扇紫晶屏风,就见众人都坐在厅前,父亲独坐在上面,一见她,眼睛便是一亮。

太九娉娉婷婷地走过去,躬身下跪,道:“父亲大人万安。”

姚云狄笑道:“一家人还那么多礼。你叫太九,对吧来,正好你太八哥哥身边有位子,坐他那里去。”

太九转头一看,就见那个碧眼少年对她微笑。他今日换了一身装扮,穿着白色长衫,腰间系着碧绿丝绦,一头墨色长发挽在头顶,越发显得丰神俊秀,神采不可逼视。

她依言乖乖走过去,口中道:“见过太八哥哥。”一面坐到他身旁,立即有下人为她端了一碗茶,两碟小点心。

她打开盖子正要喝,低头一看那茶却是.白色的,凝固在杯中,上面还撒了一些杏仁榛子。

太九一愣,却听太八在旁边轻道:“那是杏仁茶,先别动,爹爹没让吃呢。”

原来这个甜腻腻的东西就是早饭

太九无言地把茶杯放回去,再看那碟中的茶点,一色如意芝麻糕,一色白蜜凉糕,都是甜的。她无语。

太八在一旁偷笑道:“果然你也不习惯。我也是今儿刚知道爹爹喜欢甜点,早晚两顿都是甜的,不是杏仁茶就是桂花糕,你我这样吃不惯甜品的可要遭殃了。”

太九见他如此多话,自己搭理也不是,不搭理也不是,只得虚应地笑了笑。

这时有人报:“太双小姐到”

众人一齐往门口望去,就见太双穿着粉红坎肩,下着水红长裙,面若冠玉,唇如点丹。她笑吟吟地走进来,见人人案前都有一碗茶两份点心,便笑道:“爹爹好偏心女儿不过来迟一步,却连饭也舍不得赏我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姚云狄也笑道:“哪里能少的了我们小太双的来人,快给太双小姐端饭。刚才还说了,你要再不来,我们可就先吃了。”

太双径自走到姚云狄身边,一屁股坐他怀里,搂着脖子撒娇:“人家昨夜腹痛,没睡好嘛”

姚云狄听说,便把手放在她小腹上,道:“那爹替你揉揉。”

太双啐了一声,急忙把他手打掉,娇嗔道:“妹妹弟弟们都看着呐”说罢又春色上眉梢,悄声道:“回去了再算帐。”

太九见这二人情状,不由惊诧万分,心中只觉不对,但到底是何处不对,她却说不上来。再看别人脸色,偶有几个与她一样诧异的,其他人却只装做没看见,各自说笑。

太八倒是面色如常,还拉着她说笑:“我住在西边的朗星楼,妹妹住哪”

太九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点不对劲,只得答道:“我住点翠阁。”

太八道:“那咱俩离得很近呀待会没事了去找妹妹玩。”

太九只好讪讪地笑,手指把衣带揉了又揉,捏了又捏,不知怎么回答他。

谁知太八忽然伸手到她脸颊旁,轻抚她的长发,放低声音柔道:“妹妹今天的装扮好看极了。我看太双姐姐都不及你。”

太九大惊,急忙要躲,幸好这时有人站了出来说话,却是当日那个文秀少女宣四,她直视着姚云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道:“爹爹,时辰已经不早,还请早些用饭吧,不然吃午饭的时候会胃痛的。”

她说话时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样子很讨喜,虽然长得差强人意,但想必爹爹就是喜欢她这种态度吧。太九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像她和太双那样说话处事。

果然姚云狄应允了:“是时候吃早饭了。来人,把主菜端上来。”

说罢见宣四还站在大厅里对自己笑,便柔声道:“你也快去坐下,吃饭了,小四儿。”

众人听他对一个新进的嫩人这般温存甜蜜,不由惊诧嫉妒,宣四倒是面色如常,径自又坐回去了。

太双倚在姚云狄怀里,打趣道:“宣四妹妹刚来便这样爱护爹爹,要不咱俩换换位置”

太九虽然听不出她话里是不是有酸味,但这话明显不太好听,因为宣四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姚云狄捏了捏太双的小脸,笑道:“吃饭了你这丫头还耍贫嘴。快,坐好了吃饭。成天被你这样揉,爹爹老的更快”

太双却缠着不放,娇声道:“不要嘛,我和爹爹一起吃。”

说话间主菜端了上来,却是一大碗虾仁蒸蛋。

太九见又是甜又是咸,一时不知从哪里下口,太八便凑到她耳边轻道:“先把甜的吃了,省的待会没胃口吃那.酪点心。”

太九觉得有道理,便先捡着点心,把杏仁茶喝了大半。抬头见太双痴搅娇缠,搂着姚云狄的脖子让他喂自己,一会又把自己吃过的点心递进他嘴里,两人亲密无间,犹如旁若无人的爱侣。

她顿时没了胃口,勺子在碗里搅半天,把蛋搅碎了,就是吃不下。

对面坐着一对双胞少年,正是太九在爹爹门前看见的,他二人更是有样学样,一个把点心咬了一半在嘴里,另一个用嘴去叼,两人笑闹成一团。

太九忽然觉得这暖洋洋的大厅似乎容不下她的存在,她才是那个异数,要被抛弃在外面的,被孤立的。

肩上忽然被人一拍,她急忙回头,不料嘴里被塞了一大勺虾仁,鲜咸美味。

太八在她耳边轻道:“吃饭,别乱看 。”

太九暗暗后悔,急忙偷偷点头,咬着虾仁乖乖低头吃饭了,心中却有些感激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年,其实他是在帮她呢。

好容易这顿早饭吃完了,姚云狄便笑道:“这下吃饱喝足,咱们去园子里走走罢那里最近开了几株红梅,倒可以赏雪嗅梅香。”

他这样说,众人哪里有不说好的,当下奴仆们撤了碗碟,众人又说笑一会,才各自上轿往花园去了。

太九正要上轿,却听姚云狄在后面笑道:“等等,太九,你和我坐一辆车吧,车里暖和些。”

她吃了一惊,不由愣在那里。

宝髻松松挽就三

太双整个人赖在姚云狄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吃吃笑着,道:“那车多小,咱们三人挤一起倒也暖和。只苦了其他弟妹们,一个人在轿子里冷得发抖。”

太九知道她受宠,眼里容不得砂子,便垂头道:“车小,不方便,还请爹爹和太双姐姐上车吧。我,我不冷。”

说罢她揭开轿帘,飞也似的钻进去,轿夫们吆喝一声,抬起来便走了。

太双笑道:“她倒像只小兔子,战战兢兢地,可爱的很。”

姚云狄却不笑,淡淡说道:“任.也该有个限度,知道你小妹子胆小还欺负她。”

太双从未被他说过重话,乍一听他这样说自己,不由一呆,跟着火气便窜上来,甩手道:“我哪里能欺负别人爹爹说话好没道理那车我既没福气坐,难道我还求着不成”

说罢她竟自坐上轿子去了。

轿子没走几步,她只当爹爹还会派人来哄自己,偷偷揭开轿帘回头看,却见姚云狄自己上车走了,半个人也没派来。

她气得甩了轿帘,吩咐轿夫:“回晴香楼不去园子了”

轿夫知道她是个受宠的,谁也不敢忤逆她,只得掉转轿头,单独回晴香楼了。

却说众人在园子里赏了一会雪,看了一会红梅,渐渐地便没趣味起来。他们本也不是文人骚客,没有吟诗作画的闲情,又兼天寒地冻,有几人为了吸引姚云狄目光甚至穿得很少,这会早已冷得嘴唇乌紫,还得做出兴趣盎然的模样,实在是受罪。

加上太双赌气没来,宣四一个人也撑不起场面,姚云狄始终淡淡的,好像不怎么开心。他不笑,谁又敢出风头,这赏雪,居然成了鸦雀无声的散步,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讨好他的法子,却没人有太双的魄力敢做出来。

太九也冷得受不了,她的孔雀大氅里只有一件薄薄的水绿色春衫,是万景逼她换上的,说是老爷喜欢碧色。结果有没有让他欢喜她不知道,她倒是冻得要发抖。

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太九很想这样问。

这园子大的离谱,可只有一小块地方种着梅花,其他地方都积满了雪,难道就这样绕一圈看雪吗

太九实在忍不住,开口正要问,谁知脚下忽然一顿,却是踩进一个窟窿里,上面被积雪盖着没看出来。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栽下去。

旁边的太八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大氅,姚云狄反手将她一勾,扶在了怀里,正要低头抚慰一番,却听“刺啦”一声,她身上那件薄软的孔雀大氅从肩膀那里裂了开,原来太八只来得及抓着她的大氅将她拉住,这贵重的衣物吃不住力,居然裂了。

太九前一声惊叫还没停,又忍不住嗳哟一声,无奈地看着那件残破的大氅,那是她唯一一件有点面子的贵重衣物。

太八怔怔地拿着被扯裂的半块大氅,半晌,赶紧道歉:“妹妹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他急忙要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谁知姚云狄却止住,笑道:“不妨,正好走乏了,咱们去一个缓和的地方坐会,喝点热茶汤,看看戏文,也让你们小妹子换件衣服。”

他将太九揽在怀里,脱下自己的紫貂披风把她整个人罩住,只留一张雪白小脸,那双漆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正看着他。

姚云狄柔声道:“怎么穿这样少,生病了怎么办”

太九原不敢和他说话,但见他语气温柔,神色慈爱,又想起昨夜万景的话,当下壮了壮胆子,小声道:“其实我早上起迟了。昨天因为我认床,没睡好,早上是万景把我拖起来的,也来不及套厚夹袄,就这样过来了”

姚云狄笑了起来,又道:“慢慢就习惯了。唔,万景是服侍你的丫鬟吧她不错。”

太九只当他知道万景,谁知他却将自己耳边簪的那朵芍药珠花轻轻拔走,放进袖子里,道:“她的手很巧,将你打扮得这样好看。”

太九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被他看得两颊火红,心中又是迷茫又是得意,还有一些惶恐,只得低下头不说话。

姚云狄又道:“方才崴了脚踝没痛吗”

太九摇了摇头。

她在心中努力想象假如是太双该怎么和爹爹说话,又或者全天下的孩子遇到这种场景该怎么和父亲说话。

但她想象不出来。

爹爹一定会觉得她闷。她有点沮丧。说不定她明天就会被送进黑门里面了。

姚云狄又领着众人走了一段路,眼前忽然现出一座假山,足有三四人高,十几丈宽,猛一看仿佛前面没路了。

谁知曲曲折折从假山里钻过去,忽地豁然开朗,平地矗立一座高楼,端的是气势非凡,华美异常。

门口站着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总角少年,见众人来了,急忙将门打开。

姚云狄走到门口,笑吟吟地问道:“穆总管来了么”

少年点头:“一刻之前刚到,知道老爷快来了,正在里面准备呢。”

姚云狄抚掌呵呵笑了起来,对众人说道:“你们今儿倒是有眼福了,穆先生刚从杭州回来。他听说院里又多了些孩子,便自己唱一出戏来庆贺呢。咱们快进去等着,只此一次,以后可是轻易看不到的。”

太九这样新来的并不知道穆先生是何许人也,但早些的孩子却知道此人乃是姚云狄的左右手之一,姚府的大总管。只是此人长期不在府中,也甚少露面,所以除了太双之外,居然极少有人见过他。

宣四终于找到一个说话机会,便笑道:“却不知这位总管大人戏唱的好不好了,倒要瞧上一瞧。”

姚云狄还未说话,却听后面有人说道:“自然是唱得好。总管大人以前可是戏子呢。”

众人听那话里有些含糊的意味,又见说话的人是爹爹身边极受宠的一个少爷兰五,便没人接口了。

姚云狄皱了皱眉头,只道:“那些陈年谣言可以胡乱相信么”

谁知平时和顺柔雅的兰五今日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与他针尖对麦芒地辩了起来,道:“无风不起浪,没有的事编也编不像。穆总管以前是不是戏子姑且不说,堂堂姚府,居然让这种人做总管,传出去可倒真好听。”

姚云狄看了他一会,面色淡淡地,道:“原来你也会关心姚府的声誉了,我倒不知你志向远大。”

兰五脸色一白,却笑着转身便走,一面又道:“我还有什么不能的呢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呢哈哈哈哈你说说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竟就这样走了。

众人又是惊异又是莫名,对他的大胆暗暗咋舌。

姚云狄当真好城府,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只叹道:“这孩子,越来越任.了。也罢,不让他扫大家的兴。来,进去吧让小厮们点了火盆上来,暖和暖和。”

他揽着太九先走了进去,又吩咐小厮:“带小姐公子们去前厅喝茶,穆总管来了之后记得叫我。”

那两个总角少年答应一声,其中一人便引着众人去前厅了。

众人见太九单独被带走,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却也知道,这个小妹子马上也要成为爹爹身边的红人之一了。

太九却是懵懂又慌张的。

她如同掉进陷阱的小兽,乖乖地被猎人提出来带回家。

姚云狄的手捏在她肩膀上,越来越紧,手心滚烫。那种炽热几乎要刺伤她,顺着皮肤往心脏那里蔓延。

似乎有什么要发生,她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攫住,甚至开始发痛。

她抬头看姚云狄,他只是微笑,道:“别急,和我来,咱们换件好看些的衣服再出去。”

门开了。

这里却是个小小的房间,北边墙被掏空了,放着一架巨大的彩色屏风,屏风前是一张太师椅,上面铺着半旧的宝蓝色褥子。

隔着屏风,她清楚地听见外面太八他们的说话声。这里居然和前厅是相连的

太九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大约是明白这里不是密室,便安心了。

姚云狄打开墙角的那个镶金乌木大衣橱,道:“喜欢什么,自己挑。下次可不许穿那样少了。”

说完他自己关门出去了,留太九一个人在屋里。

她在衣橱里翻了一下,却见里面红兰白紫,什么颜色的长衫裙都有。她挑了一件粉绿夹袄,配她今天的水绿色长裙倒也巧妙,只是春装配夹袄着实有些怪异。只得又拿一条鹅黄百褶裙,背着那屏风自把春装卸了。

谁知刚把裙带解开,肩上忽然一暖,一只手按了上来。

太九吓得魂飞魄散,张嘴就要叫,那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早已将她的嘴捂住,贴着她的耳.低声道:“别怕,乖宝宝,是我。”

她一听是姚云狄,不由更慌,急忙用裙子把身体遮住,无奈嘴被他捂着,没法说话。

姚云狄松开她,退了两步,道:“转过来,让我看看。”

太九心中百般不愿,却又不敢反抗,只得闭着眼睛咬牙转过来。

良久,他的手指忽然触到她光裸的肩膀,太九吓得一缩,耳边又听他说道:“别动,把衣服丢了。”说着她抓在手里的衣服就被扯了下去。

太九“啊”地叫了一声,急道:“爹爹别”

话音一落,却听屏风后面宣四奇道:“谁叫爹爹奇怪,爹爹去哪里了刚才还在这儿呢。”

太九急忙咬住嘴唇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姚云狄的手在自己肩上来回笔划,他鼻梁上架着一付玻璃眼镜,皱眉认真地观察着她的身体,好像在打量一只牲口是否有病,毛色如何。

太九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身体从里到外一会热一会冷,皮肤上不由起了一个一个小疙瘩。

姚云狄扶着眼镜用手指算完她的肩膀,又用双手在她赤裸的.前比了比,最后滑下,握住她的腰身。

太九惊颤地一跳,他却皱眉,声音温和又严肃:“不要动。”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极小的金锤子,锤子柄上拴着一串金链。先用那锤子在太九的腰胯上轻轻敲了敲,跟着又扯住金链,贴着她的腰骨把小锤子放下去,那锤尖不偏不倚,落在她双脚之间。

拍拍那粉嫩的臀,手掌被狠狠弹起那是年少才拥有的宝贵活力。

嗅嗅下体,没有异味,只有少女的体香。

掰开嘴巴看牙齿,雪白整齐。

.上.下揉捏了半天。最后,他很满意。

“穿衣服吧,别着凉了。”他柔声说着,.了.她的脑袋,如同全天下最普通的慈父。

太九忽然觉得空落落地,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被挖空,整个房间也空旷得令人窒息。

姚云狄还说着什么,可她觉得那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她听不清,看不到。

她想消失,躲起来,这空旷的房间让她害怕。

但她竟然没地方可去。

她只有在这里对姚云狄甜蜜又茫然地笑着。那青春的光洁的肌肤,秀丽的长发,干净的双眸什么也不是,一双手,一个工具便可以丈量,为她打分。

或许终有一日她能学会怎样做一个好宠物。

可不是现在。

屏风外忽然人声鼎沸,宣四道:“难道穆总管要来了么这些白衣男子是做什么的”

太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大概就是那个什么戏文了吧。”

说罢,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丝竹声,古琴撩拨了几下,韵味却是柔媚入骨的,众人都忍不住心神一荡。跟着那曼陀铃便敲了起来,仿佛穿破了重重白雾的第一道阳光,令人眼前一亮。

竹笛,箜篌,箫,青铜钟忽然便如同百花盛开,一齐绽放了开来。

众人谁也没听过这种曲调,开始只觉新奇,慢慢地,却觉那调子缠绵刻骨,柔靡万端,竟好似是从天上飘来的仙乐。

正是陶醉时,却听一人启齿唱道:

“风流人坐

玻璃盏大

采莲学舞新曲破

饮时歌 醉时魔

眼前多少秋毫末

人世是非将就我

高,也亦可

低,也亦可。”

却是一曲山坡羊。

那声音柔若耳语,灿比明珠,烈如金石,清似春风。

众人哗地一声,跟着却再也没半点声音了。

太九在屏风后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寒毛一..都竖了起来,三魂六魄都为这山.鬼魅般的声音给唤出了窍。

姚云狄原是专注在她鲜嫩的身体上,听得那人这样唱,便笑道:“他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着他顺手捞起案上的一壶酒,往那斑斓璀璨的彩屏上一泼。哗啦一下,水渍印过的地方,顿时变成了透明的,屏风外的景色清晰可见。

太九骇得几乎要尖叫出来,她这样赤身露体的,那唯一遮挡的屏风却成了透明的,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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