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呻吟

第 13 部分

他生命在后岭的一切痕迹,不然他咋连个婴儿的墓都不起个拱?他早有逃离的预谋啊!把我个傻傻的女人骗得好苦啊!不过,你除去了婴儿的墓迹,却掩埋不了他母亲的悲苦;这整座山峁,就是我孩子的墓!我哭我短命的孩子,我哭我悲苦的命运!翁七妹跪地不起,把泪哭干了。她已不再需要眼泪:她没有了盼望,没有了名誉;村里人把她与南先生看作是孽障,不然咋生个孩子都没鼻子?她可以偷情,却不该跟个城里的右派偷情。跟山里人偷情,名声扫地之后,还可以苦苦地厮守在一起,即便是疼痛,疼的也是两颗心。而现在的自己呢?我翁七妹真贱啊!是后岭最贱最烂的女人!我还哭啥?烂女人还有脸哭?!应该笑。越笑越觉得贱,越贱就越应该笑!

无望的期待倒换来了心灵的平静。翁七妹痛苦的心变得麻木了,村里人的议论,家里人的埋怨,自己的失落都变得无所谓了。她柱着拐杖,在村街上孤独地走着,希望村口出现奇迹;不出现奇迹也没有关系,就还蜇回去,就当是蹓跶那两条残腿,好让它们一天天地好起来。

翁七妹在村街上踽踽的身影,成了后岭的一个风景。

村人见了她也不打招呼,兀自擦肩而过,心里说:一个可怜的女人。

不过,翁七妹的心麻木了,但身体却没有麻木。这给可怜的女人出了一道难题。

每当夜深人静,她的欲情来临时,她都惊惧不安。那身子居然会自己蠕动不已,身体好像张开了一个大大的dx,她感到自己就要被焚化了,就要被烧焦了,就要失去知觉。

总是做恶梦,娘说:“你去卫生院看看吧,别是中了什么邪。”她说:“娘,你甭提心,我是心事太多。”“唉,我命苦的孩子,都怪那个南先生。”娘说。

她发现,她欲情发作的时间,是在她经期前后,所以,一到了那段时间,她便搬到南先生的住处去。人们都说,她是想南先生想疯了,也不以为怪。

欲情到来了,她像要飘起来;她需要一个重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但找不到那个重重的东西,便任其漂泊。她惊恐地叫着,撕扯着身上的被子,撕出了一缕缕的棉絮。

我需要一个男人,他心里说。

她终于理解了做寡妇的苦衷,也终于明白了寡妇偷汉的原由。一个女人干啥非得让男人压呀?女人真是贱哩!翁七妹感到自己贱,感到自己活得不像人。

但她的身体不接受她的自责,仍是如期发作。‘我得去偷个男人!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吓了一跳:难道这身体里真的有另一个我么?!有,一定有。我翁七妹不贱,是另一个翁七妹贱。她平抚了自己的羞愧,她跑到街上去;那每座房屋也是黑dd的;应该敲哪个房门呢?她拿不定主意。正是这不知道敲哪个房门拯救了贤淑的翁七妹;冰冷的夜风又把她送回屋去。回到屋去,她的热潮消褪了,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她睡着了。

那段时间,她害怕夜晚。

但夜晚还是降临了,她恨透了自己的身体。当欲念汩汩而来的时候,她拿起了身边的锥子,刺向了膨胀的大腿,刺向膨胀的茹房,刺向那个遮不住的d口。那锐利的刺痛使她失声叫喊,叫喊声中,居然感到了透骨的舒畅!翁七妹,叫你贱,我扎烂你的大腿根子!我扎烂你的大乃子!我扎烂你的小浪x儿!翁七妹对另一个翁七妹说。

黎明到来的时候,她感到身体异常虚弱,双腿越来越没有力气。她懒得下炕去,要死在炕上可多好!她说。

白天在村里碰到了谢亭云。谢亭云只是头上多了几根白发,人还是那么清秀,走路的姿态也袅娜和青春。翁七妹心头一亮,跟着她的p股进了家门。

望着翁七妹红肿的眼睛,谢亭云连连叹息。“七妹,你要想开点,人家不回来,你想死也没用,就不如不想。你要是像我似的,还甭活了?死不了就活着,好好活着。”

翁七妹点点头。

谢亭云说:“甭怨天,甭怨地,也甭怨自己,这是命。是这命你就受着,心里也就不怨了。你好歹也是做过妇人的女人了,就当男人死了,跟我一样守寡。”谢亭云笑笑,“不一样的地方,我守的是死寡,你守的是活寡。”

“这守活寡还不如守死寡。人要是死了,也就死心了;可人还活着,活着两头不见人,心总是悬着。这悬着心的滋味不好受哇。”翁七妹说。

“是呀,这守死寡,女人还有个名份;这守活寡,连个名份都没有,更苦。”谢亭云无限同情地说。

“都不容易。三婶儿,咱三叔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再嫁?”翁七妹问。

“想,也想。但也就是身子想想,心里可没那个意思。”谢亭云说。

“可不!这心都让死男人带走了,对别的男人就没了心思;瞧哪个哪个不称心,都不如死男人好,就不想嫁。可咱的身子让死男人鼓捣活泛了,总想让男人鼓捣,就又想嫁。”谢亭云说。

“咋又不嫁呢?”翁七妹问。

“嫁给自己不动心思的男人,不落忍。”

“那身子咋办?”

“有办法。”

“啥办法?偷人?”

“傻侄女,你三婶不偷人。女人本来就贱,一偷人就更贱了。”

“哪咋办?”

“你甭问了。你还小,你还有你的南先生。”

“有南先生有啥用,跟死人似的;自打南先生走了,咱也会想男人了,想得浑身难受,半宿半宿睡不着,真想偷个男人。”

听了翁七妹的话,谢亭云说:“你到底也是个妇人了,身子也活泛了,你也该受罪了。要不老辈子人说,要不嫁就一辈子不嫁,要嫁就嫁个靠得住的。这靠得住的,一是身体壮,寿命长;二是心眼儿实,不花心。咱俩寻的男人,一个命短,一个心术太多,都是靠不住的男人,咱俩都是命苦。”

“哎,说什么都晚了,谁让咱管不住自己呢。”翁七妹说。

“七妹,这以后你就要管住自己了,千万不能偷人。明着偷人伤名誉。比如你和南先生,应该明媒正娶,却偷偷摸摸,这是迫不得已。你一个未嫁,他一个未娶,事儿闹出来了,反而倒合理了。这暗着偷人却不同,它伤名节。别人看不起是小事儿,自己要是看不起自己,就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这伤名节,就是伤一个人活着的心气儿;暗着偷人,自己就感到轻贱,自轻自贱的女人没脸皮,活着还有啥意思?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活着一张脸皮么?!”

“三婶儿,我不偷人,七妹也不是那自轻自贱的人。但一到夜里真是难受,跟别人都说不出口。”

“那就死等着你那个南先生吧。他要是回来,你算有福气;他要是不回来,看你怎么办!”

南先生果然回来了。

不过,还跟着一位漂亮女人,是尹文。

南先生回到大学以后,学校马上恢复了他的组织生活,重新安排了他的工作,把他安排到大学的人类学研究所里当研究员。至于平反与恢复名誉的事,校方说等中央的有关文件下来再说;并叮嘱他说,不要背什么包袱,要耐心等待,为时也不会太久。

他所在的研究所里是个烂摊子,百废待兴。所领导也是刚被解放出来的知识分子,热情很高,把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压在南先生身上。南先生选了两名助手,马不停蹄地运作起来;待研究走上正轨,时间已过去半年。期间,他也想念翁七妹,惦记她的病。他想把她接过来;但他的房子还未归还,他仍住在研究室的办公室里,便不能成行。

后来,尹文找到他。

尹文与他离异是迫于当时的压力。南先生很爱她,不想让她受到牵连,主动要求她离开他,尹文也爱南先生,离开他很感痛苦;但还要生存下去,还要在所爱男人遭到厄运时清白地生存下去,也只有暂时离开他。所以,他们之间的分离,实际上是一种策略,两人的心还是息息相印的。

尹文找到他,南先生欣喜万分,感念尹文对他不变的情怀。但很快又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他想到了可怜的山里姑娘翁七妹。他对尹文说:“你还年轻,去再做一次选择吧。”

尹文说:“不管这么多年你有多么大的变化,我始终心系于你,你让我去做别的选择,太残酷了,我接受不了。”

南先生极为痛苦,“尹文,请你原谅我。我在山里留下了一个允诺,那个允诺的份量,足可以压垮我。”便坦然地将后岭的恩情苦怨悉数讲给她听。

尹文听罢,放声哭了;掩着泪脸走出了南先生的房门。但第二天她又来了,平静地说:“我还是不能另做选择。”

南先生说:“尹文,你是个城市的知识女性,想问题想得开,有广阔的生活领域,你会很快就投入新的生活;而翁七妹是个乡下女性,生活的路又很窄,又遭受了那么大的身心创伤,我几乎是她惟一的生活希望了,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呢?”

“你说的,我都理解;你想过没有,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啊!”尹文痛苦地说。

南先生哑然无言。他知道,他的任何一种选择,都是以伤害其中的一个为前提。

“你不要草率做出选择,你应该很好地思考一下。我等着你。”尹文说。

南先生点点头。

经过半年多的思考,他感到他真正爱的,还是尹文。他与尹文有共同的生活基础,是基于爱情的自然而然的结合。他与翁七妹则是非常时期的特殊产物:也有爱,是感恩之爱;也有情,是悲悯之情。想清这一切之后,他陷入一种无奈之境:他对生活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力,他对生活已无法交待了。

是尹文送给了他选择的权利。尹文对他说:“翁七妹也是命运的无辜的受害者,我不恨她;相反,我尊重她,应该以姐妹之情善待她。我想,为了不使我们三人都痛苦,我们把她接出来,跟我们一起生活,我们养她一辈子。”

南先生感动得直流泪,紧紧拥抱尹文娇美的身体。他感到尹文是个善良的、了不起的女性。

尹文便与南先生一起来到了后岭。

翁七妹听说南先生回来了,悲喜交集,鞋子都没顾得提,趿拉着就到了村口。看到南先生身后还有个女人,她的心倏地就悬了起来,又悄悄地趿拉回去,关在屋里,心跳不止。

南先生先到了翁上元家。翁上元也是又惊又喜,“伙计,你还知道回来啊,咱七妹……”见到南先生身后有个鲜亮的女人,他愕然不语。南先生介绍说:“这是尹文。”翁上元不知道这个尹文是南先生的什么人,也不好问,便说:“请坐,都请坐。”

刘淑芳给客人们沏水,一边沏水,一边偷偷地瞥那尹文。不巧,也正碰上尹文寻机过来的目光,刘淑芳把水倒到杯子外边。

由于有个陌生女人在身边,翁上元不知说什么好,气氛有些夹生,也使南先生很不自在;他后悔不该让尹文来。

“这次来,是不是要把你的行李搬走?”翁上元终于找到了话头。

“不,我是来接七妹的。”南先生说。

“难得你还想着七妹,她盼你盼得苦哩!”

“她还好,”

“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就靠心气儿硬撑着呢。”

“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七妹接出去,给她看病,养活她,养她一辈子!”

“不管咋说,你还算有良心。”翁上元给南先生装上一袋烟递过去。

南先生接过烟,气氛才亲切起来。

“让淑芳准备晚饭,你去看看七妹,她等着你哩。”翁上元对南先生说。

南先生磕去烟灰,“我这就去。”南先生能感觉出翁七妹在哪里等他,就直奔了他原来的住处。

果然那门开着。他的脚步沉重起来。

进了门去,翁七妹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失声叫了一声“七妹!”

“我的亲人儿哟!”翁七妹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翁七妹浑身颤抖着,泪水打湿了南先生的衣襟。南先生也情不能自持,跟着七妹哭起来。一对泪人儿软软地跪在地上,歌哭他们进来的相逢。

“你把咱扔得好苦哇!”翁七妹抽咽着。

“我也想回呀!”南先生抽咽着。

“咋不回呢?”

“头绪多啊。”

“那咋不捎封信呢?”

“信不好捎哇。”

“咋不好捎?”

“信里说不清啊。”

“有话直说,咋说不清呢?”

“有些话不能在信上说,只能见面才能说。”

“是不是关于那个女人,跟你一起来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

“那个女人也想来看看你。”

“甭看!咱一个惨惨的妇人,她看个啥?你们读书人心眼咋那么活哩?离开咱就粘乎上别的女人了,叫咱咋说你呢?”

“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尹文,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尹文。”

“我知道她是尹文,还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搁下她。”

“这都是命啊!”南先生无奈地感慨。

“是命。”翁七妹也说。

……

“七妹!”外边传来尹文的叫声。

跪在地上的一对泪人赶紧相扶站了起来,屋外的女人已经进屋。她向七妹伸出手去,“你就是七妹?”未等七妹作答,她早已把七妹的手拉到自己怀里,“七妹,你受苦了。”

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如此问候,翁七妹心中五味翻腾。“你是尹文?”

“对,我就是尹文。早就听说了你,惦记着来看看,果然是一个俊俏的姑娘。”尹文大大方方地说。

“比不上你。”面对洒脱妩媚的尹文,翁七妹感到一丝卑惭。“我是叫你嫂子,还是叫你姐姐”翁七妹问。

“你随便吧。”尹文爽快地应着。

翁七妹的心凉了。她忧怨地看了南先生一眼。南先生卑怯地低下了头,面对一张喜盈盈的笑脸,翁七妹不愿露出愁惨。她有她的自尊。她说:“还是叫姐姐吧,叫姐姐亲。”

“我的好妹妹!”尹文把朴拙的翁七妹拥进怀里。感受着这亲热的拥抱,翁七妹心中悲愤地说:我完了!

夜晚,尹文和翁七妹住在一起。

“七妹,我知道你对明阳的照顾,我谢了。”尹文说。

“这话就远了,我落忍。”翁七妹说。

“什么叫落忍?”

“用你们城里的话说,就是甘心情愿。”

“你真是善良的姑娘。”

“说不上,你要是在我这份上,也会这么做。”

翁七妹的话,使尹文震惊,她感到了这个村姑人格的力量。

“你为明阳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一定好好报答。”

“你又说远了,咱是落忍,没想着报答。”

“我们接你进城,帮你治病,跟我们一起过,让我们俩像亲姐妹一样。”

“那咱可就高攀了。”

“高攀什么,我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尹文竞哽咽了。

翁七妹说:“咱不说这个了,咱说说你们城里的生活。城里是咋个样子?”

“城里人住楼房,上班坐汽车,就连屙屎都坐着。”

“城里人可真福气啊!”

“城里有大商场,女人穿的戴的,花花绿绿,数也数不清;城里有影剧院,大冬天里暖气放着,热热呼呼地看戏看电影。”

“都演啥戏?有梆子戏没有?”

“京剧、评剧、豫剧……啥剧都有,有梆子戏,河北梆子,山西梆子。”

“没咱山里的梆子——京西梆子?”

“没有。没听说过。”

“噢。”翁七妹很失望。“咱这儿的梆子很好听,南先生没跟你说过?”

“没说过,可能是还没来得及说。”翁七妹听了,就更失望了。她感到,南先生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城里人的日子真好,真让人羡慕。”翁七妹说。

“所以,你要跟我们出去,去过城里人的日子。”

“再说吧。”

“七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尹文被七妹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睡吧,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也累了。”翁七妹说。

尹文一会儿就睡着了。翁七妹的眼,一夜都睁着。

第二天,尹文说对南先生生活过的山、地和羊群都感兴趣,叫南先生领着她去转转。翁七妹说:“叫大元领你转吧,我还有话要对南先生说。”

翁大元被叫来了,他双眼圆溜溜地瞪着尹文。尹文摸了摸翁大元的脑袋;翁大元头一甩,“少摸人家的脑袋!”他对尹文有很强的敌意。刘淑芳感到过意不去,“还是我领你去吧。”

南先生跟着翁七妹回到了他原来的住处。

“我不能跟你走,跟你走,我算个啥?”翁七妹说。

“算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南先生说。

“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以前我是你的过路婆娘,今后什么都不是。”

“你是我的恩人,我的小母亲!”

“那是你们知识分子的说法,我啥都不懂。”

“你的身体坏了,我不能搁下你不管。”

“那是咱的命,跟你无关;你不要大发慈悲心肠,那会让我瞧不起你。我只知道,既然做不成夫妻,就都离得远点,别粘粘乎乎的,都烂、都贱!”

“你怎么这么说?”

“那你让咱咋说!咱文化低,没那么开通,就认死门儿。你那个尹文也认死门,我看出来了。”

“你们怎么就没有一个不认死门的?”

“哎,南先生,可惜你还是个大教授,你不懂女人!”

“别说那么多了,我求求你,跟我走。”

“不走!”

“那你叫我怎么办?”

“你答应咱一件事,然后一了百了。”

“什么事?”

“你最后要我一次。”

“我不能。”

“咱做过你的女人,现在还是你的女人,你咋连一个可怜的女人最后的要求都不答应呢?”翁七妹哭了。把自己脱成一片惨白等着他。

南明阳教授懵了,“七妹!”他也哭了;任翁七妹把他的知识分子外衣一件一件褪去,露出光光的男人的身子。

南先生应了那个命令,“七妹,只要你说让我留下,我就不走了!”

“你是说梦话哩!你心里想过的,是你那城里的日子啊!你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你已不是以前的南明阳,我也不是以前的翁七妹;以前的那两个人都死了,都死了!”

在泪水中,翁七妹的快感来临了,她大叫一声“明阳!”牙齿紧紧地咬在南先生的肩上,他的心肝痛彻!

一片死寂。

南先生的肩头淌着血。前七妹惨然地笑着,如一重幽魂。

她平静地穿着衣服,“你已经把翁七妹埋藏了,你该痛痛快快地离去了,明天你走的时候,不要说得太多;请你看在我们情一场r一场缘份上,给一个可怜的女人留一点面子!”

要上路了,尹文见七妹未有动身之意,便说:“七妹,赶紧收拾一下,咱们早点走。”

翁七妹说:“咱先不走哩,我娘就我一个闺女,一走她会伤心;等给她老人家养老送了终,咱再去找你们,也过两天城里的日子!”她笑着,出奇地恬静。

尹文看着南先生,投去祁求的目光。

南先生面无表情,“也好。”

“你们赶紧上路吧,我腿脚不好,就不送了。”翁七妹平静地目送他们走远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气小说推荐More+

快穿之养儿成灾
快穿之养儿成灾
本文又名《近水楼台先得爹》……卜子玉身为大学教授,学识渊博,为救自己的学生被捅死。这样的人理应品行高洁,宛如冬日寒梅坚韧不屈。如果不是每到一个世界,他都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操得下不了床,本系统差点就信了!小剧场①卜子玉我为人师表,身为孩子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灯,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系统……呵呵。小剧场②卜子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儿砸这不正日着嘛?腿再抬高点。注1、本文1V
老僧入定
去你梦里鲨了你
去你梦里鲨了你
宋容屿在现实里出身豪门,绅士而冷漠,凭借不分男女通通冷脸对待多次登上八卦杂志。  直到半年前,他因为拒绝继承家业陷入沉睡,不愿醒来。  谁能想到,他在梦里还是人生赢家呢?  作为一名梦境救援师,赵新月要做的就是攻略梦里的每一个他,伤害他,甩了他,玩弄他的感情,然后轻轻贴近他的耳朵。  “醒醒,起来建设社会主义了。”  这个世界阳光灿烂,宋容屿,在梦里绝望,然后在现实里重获希望吧。
圈圈圈圈酱
这样追男神
这样追男神
痴女看了一场电影,毅然决然飞往韩国,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接近男神!一场离奇的死亡引出一个魔力剧本,只要剧本上面安排的剧情都会在现实中上演,这是真的吗?有这种特权的她会安排怎样的剧情呢?直接把男神睡了?还是慢慢靠近?原来男神还可以这样追!新技能GET√甜文!全文存稿,欢迎来追!!!全文存稿,欢迎来追!!!
涂小姐
治不了你个小妖精[娱乐圈]
治不了你个小妖精[娱乐圈]
本文于1月16号入v,届时三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继续支持啊呆,十分感谢!亲!文案他从一个单纯美好的小白莲被养·成了一个妖冶贱货大作逼!没办法,他就是如此随性简单不做作毕生的梦想便是战死在顾维绅的床上如此直白!如此坦荡!如此黄·暴!一个床下假正经床上小妖精的作逼受和日天日地大猛攻的宠溺日常。↓↓食用指南↓↓PS.甜文,半养·成,日常向。即使是娱乐圈文,但是只和娱乐圈有0.1毛钱的关系,宠文。
顾啊呆
病娇隐于侧
病娇隐于侧
上一世,顾玄薇和谢天阑在各自风光无限时彼此敬而远之,却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相爱了。这一世,重生的只有顾玄薇。于是谢天阑身边总是潜伏着一只病娇……PS病娇的是女主是女主是女主重说三~食用须知1、架空!架空!为了剧情自己设定的高武世界!类似黄易那种有各种神奇武功的武侠世界。2、女主设定就是本文中也是作者写过的最漂亮的妹纸,金手指还粗又硬,雷勿入。3、言情、剧情对半,女强,双处,甜文,he。4、文案废,
木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