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鄙夷的话，小孩子的哭闹声，锅碗摔碎的声音。季若紧皱着眉头，梦里一片杂音。好吵...好吵啊！
忽然间声音全部消失了，季若又回到那个小房间。外面是粗矿的骂叫声，陌生的男人向她靠近，她不断后退被逼至角落。
男人的手已经向她伸过来，不要....不要！季若惊醒，七月酷暑天她生生惊出一身冷汗，身下的被单已经被汗浸湿。季若抬手捋捋额前的湿发，平稳呼吸后去够床头柜上的药。
可是没有床头柜，也没有药。哦她忘记了，她已经不在a市了，药也没有带来。季若赤脚下床，冰冷的地板使她清醒几分。她打开窗户，外面有点光亮了，村里的鸡陆续开始打鸣夹杂着几声狗叫。
这是她来平河村的第一天，她决定要实施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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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刚搬来这个老房子，只带了一些速食食品，没有菜也没有饭。早餐之后，季若告别奶奶去买菜。
“奶奶，我去买菜啦。”
“让你姑姑和你去。”
“不用了，让姑姑睡会儿，我自己去就行了。”
出门后，季若笑容不复存在。
她这次没走昨天走过的那条路，却多拿了一些钱。路有点绕，季若走了将近五分钟。她找到那个小卖部，不是什么正规商店，旁边只立了一个牌子。用木板刻了“小卖部”叁个字。
她往里探探头，没有人。季若抬脚进去轻声喊了两声。“请问有人吗？”还是没人应答，季若转身想走。
“谁买东西啊。”后面传来不太清楚的声音。
瞎奶奶拄着拐杖佝偻的走过来，呵呵笑了两声，“上年纪了，就是容易犯困，小姑娘要买什么？”
“奶奶，我来买些菜和米。”
季若重新走到柜台前礼貌地说，瞎奶奶笑着指指地上的菜摊，“要什么就自己挑吧。”“谢谢奶奶。”季若蹲下挑了几个西红柿，一小把菠菜和一颗白菜。
“没听过你的声音，小姑娘是刚来平河村啊。”
“我们昨天刚搬来的，奶奶。”
瞎奶奶，摸索到凳子坐下继续和她聊天。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
季若拿菜的手一顿，“我姓季，叫季若。”
“哦，季家啊，那可是好些年没回来了。是趁着放假回来玩的吧。”
季若装好菜放到柜台上，平静回答。“是为了躲债。”
瞎奶奶没想到这么个回答，也没再继续聊下去。“奶奶，这菜怎么卖。”“一把两块钱，你就按两块给就行。”“我拿了八个西红柿。”“也按两块钱。”
季若看着不多不少的菜，“知道了，谢谢奶奶。”她把手里几张十块二十的一起放倒柜台上。
瞎奶奶就要起身，旁边的罐子马上就要掉下来。季若眼疾手快，放下手里的袋子，要去扶瞎奶奶。“奶奶小心。”
嘶啦一声。柜台边的钉子划开季若的牛仔裤，她被拐倒在地。瞎奶奶慌张起身，眼睛看着前方靠拐棍往前走。“没事儿吧孩子。”
“奶奶！”
韩野裸着上身从后面的帘子里冲出来，看见瞎奶奶好好的站在那儿才放心下来。他过去扶住瞎奶奶，“奶奶，您没事吧？”“我没事，去看看那孩子。”
韩野走到柜台边，季若正巧把裤子从那铁钉上拽出来，她猛的起身撞上了韩野的胸膛。
一瞬间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季若揉着被撞疼的头，往后退两步。瞎奶奶询问，“孩子，没摔到吧。”“我没事奶奶，就是划了下裤子。”
“裤子破了？那不行，小野，小野呢？你拿件你的衣服给她遮遮。”
韩野没被小姑娘看过裸胸膛，现在有几分不自在。抬眼看了女孩的裤子，大腿外侧的确有手掌大的破洞。他一边往帘子里走一边说:“没多大口子。”瞎奶奶生了气，她平时怎么教育他的！要关心女孩，就这脾气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有媳妇啊！
“你赶紧找个褂子(外套）给小季。”
“不用了，奶奶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韩野从撩开帘子，已经穿上了衬衫。手里拿着一个蓝色运动外套，他看也没看季若随手扔到柜台上。
“小季啊，你拿衣服遮遮。这村子不比你们城里，小姑娘家家的让人看去了传闲话。”
季若还想说什么，摸摸大腿处的破洞，的确不能这样回去。“谢谢奶奶。”
季若拿过外套系在腰上，两次了。两次在他面前出丑，这么狼狈。
季若拿过柜台上的菜，和瞎奶奶告别后准备离开。
“等等。”
季若转身看着韩野，一脸不明所以。韩野拿着那一小摞钱只抽出一张十块的，剩下的折了两下伸手递给季若。季若看着钱摇摇头，两手提着东西往外走。
没等走出去，手腕突然被攥住。男孩的手有点儿凉，可能刚冲过澡的原因。
“多给这些钱，打发要饭的？”
韩野语气并不客气，他弯腰把折了的钱塞进季若的牛仔裤袋里，头发还没干，水直直滴到季若锁骨处，好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