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次升任

不过，对靳总可不能像一般的部门领导对待，他背後还有一个淮州市的副市长堂哥呢，马院长年底要去淮州市当卫计委主任，正是他堂哥分管的范围之内。

明眼人都知道靳总是马院长的兄弟，我这也得把靳总关照好，也能让马院长的淮州工作顺利不少。甘书记不太会关注卫计委的日常工作，县官不如现管，靳市长某种程度上对马院长来说更为重要，再说，马院长也不能什麽事都找甘书记汇报。

「哦，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辉瑞制药的康总约我们吃饭的，要不你看看就今天晚上？也顺便先听听他对咱们这次药品供应商采购压降的意见嘛。」我率先投桃报李，得先把靳总的兄弟安顿好。

「好呢，好呢，关键是看院长你的时间，我这就安排，安排。」靳总忙不叠在我面前立即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靳总直接说今晚勇院长得空，你安排好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靳总你也是爽快人，我喜欢。今後我俩一个战壕，基建工作你经验丰富，要多依仗你啊。」我又递了个桃子过去。

「勇院长，你放心，我坚决在你的领导下，把工作做好，重要的事我一定会向你汇报的。你有什麽事也尽管吩咐，我一定不折不扣地完成。作为咱们省儿医培养的这麽多年的老中层，这点觉悟还是有的。」靳总表起忠心起来一点不含糊。

「哎呀，不要搞得那麽见外嘛，我俩是相互配合，主要靠你啊。」我打了个哈哈，表明了我不太会去染指他在这个关键岗位上的主要利益。

「我懂，我懂。」靳总再次点头。

「对了，还有什麽事？」我估计靳总来还有其他事。

「哎呀，岁数大了，还真有一件正事给忘了。」说着，靳总递给我这次消防项目初验付款流程申请表，我一看按照合同要支付项目初验款80％，总价达到了1440万，剩余的20％的终验款半年之後付。

现在甲方一般付款不会太积极，项目实施了总会拖三拉四的，等到差不多三个月五个月之後才能支付第一笔费用。供应商们往往苦不堪言，但又捏住鼻子不敢吱声，只好三番五次来要钱，每次都得吃顿饭啊送点礼啊什麽的。而这个智慧消防项目是我亲自交代的（尽管是马院长安排的，但靳总早就心领神会了），所以上周五项目一初验，本周三靳总就拿着付款的单子给我签，估计我签完，靳总马上就会去找马院长签。

而後，不出意外，周五钱就可以支付出去，下周亓的老公就会有一大笔钱进账，那些来来往往的债务估计都会清偿完成。亓的一家手头上会立即宽松起来，亓会怎麽感谢我呢？一想到这个丰满的女人，我腹部一热，不再往下想。

我爽快地签了字，顺便说了一句：「马院长说，对我们院其他的旧楼智慧消防的改造你也要抓紧时间进行规划设计，组织立项，等到年底新楼的这个项目运行一段时间之後，考虑上马。」不过等到年底再次上马的时候，我就成了一把手院长了。

「好呢。」靳总答应一声起身而去。

靳总离开之後，我给亓打了个电话，我问亓在哪儿。她说，今天休息在家呢，没有上课。

我说：「这次项目做的不错，下周二钱就会到账，你到时记得叫你家王建军去基建办靳总、安保部的郭总那去拜一拜。再给秋送个10万，替我去她家看看她。她刚怀孕，家里都是人，我也不好去见她。」

亓说：「好呢，这次真谢谢哥给了这麽大的项目，我家王建军虽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无以报答你的恩赐。」

「哎呀，那麽客气干嘛呢？主要还是要谢谢你啊。」我在电话笑了起来，不过这声音明显有点色色的味。

「哥，你什麽时候得空，我来看看你呗。」亓充满诱惑地说。

「这几天事多，等你下周排练的时候吧，到时我约你。」

「好的。」亓挂了电话。

周四晚上，靳总带我去了城北的一个半山腰上的日式料理店吃饭。在车里，靳总介绍说：这家料理店是会员制的，需要会员提前三天预定，非会员一律不接待。料理的人均定价是1288元起，里面的多种海鲜都是当天从日本空运过来的。

甚至有时你也可以吃到当天运来的蓝鳍金枪鱼，这个鱼号称海鲜里的贵族，不过每个人用餐单价将是1988元起，而且也就是几片。虽说是日式料理店，但包间就8个，最多同时容纳32个人吃饭。

靳总还说，这里面除了料理，spa也非常好，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到了酒店门口，辉瑞的康总已经等候在那里。穿过大堂，来到里面的包间，门口的迎宾小姐一袭蓝色的类似民国的对襟衣服，看见我们三个人到了，弯腰九十度，说了一通哇哩哇哩的日语，我一句楞是没听懂，估计他俩也一样。正当我以为这个女招待是日本女人呢，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起中文了：「欢迎各位先生光临，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原来是中国人，我们相视一笑，进门脱鞋，坐在了榻榻米上。

包间的装修极具日本风格，迎宾大门是镶嵌琉璃窗户的木制的对拉门，三面墙壁上展示的是日本国粹艺伎和相扑，最重要的是层高非常高，给人以非常震撼的感觉。背景音乐竟然是《樱花》，有一首同名的古典吉他曲我甚是熟悉，浓厚的日本文化氛围扑鼻而来。

中间长条桌，我们三人坐下。靳总和康总做一边，我单独坐在上首位。康总笑哈哈的说：「感谢勇院长百忙之中光临啊，今天我们运气好，将吃到非常美味的蓝鳍金枪鱼，待会儿会有来自日本的厨师亲自为我们现场制作蓝鳍金枪鱼生片，据说是今天上午从日本海里捕捞上来，下午飞机空运过来的。」

「我也是占了勇院长的光啊，以前来过，从未吃到过。」靳总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用隐瞒，顺便接上话。

「哎呀，我也没吃过蓝鳍金枪鱼，大家都有口福啊，都有口福啊。」我也笑眯眯的说。对於美食，我向来是来者不拒，尤其是这种稀有美食。

我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菜单，每人一共十道菜，竟然是用毛笔小楷竖着手工誊写的，从右至左，其中第六道菜就是蓝鳍金枪鱼。我非常惊讶这个菜单，这种人工誊写的小楷菜单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对服务员说：「这个菜单是每次人工誊写的吗？」

美女笑容满面地说：「先生，是的，只不过我们这里的菜单只有5种，每桌客人只能选择其中一种。菜单请的是比较有名的书法家专门誊写的，书法家具体叫什麽名字我也不知道。」

「哈哈，那我吃完饭可以带走吗？」康总笑问道。

「可以的，只要客人您喜欢。」小姐的服务就是好，说话声音也好听，让人如沐春风。

菜单里没有配酒，我们就点了麒麟啤酒和一瓶「梵」牌清酒，三人满上酒开始晚宴。

穿着对襟传统衣服的美女，每上一道菜，都会说上一句日语，再说上一句中文翻译给我们听，同时跪在榻榻米上帮我们上菜，更换碟子。

我一边吃一边感叹到：「日本从明治维新之後，实施脱亚入欧策略，终成世界一流强国。但是，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则是一点没有丢失，是完美的现代制度、科技与传统文化相结合的典范啊。」

康总也感叹到：「确实，我陪同中国的客户多次去过日本，日本给我的感觉确实非常震撼。我震撼的不是他现在国力多麽的强大，我震撼的是他们社会的软实力的强大。」

「是啊，高楼大厦、高铁高速公路十年八年就可以建成，但制度完善与民众素质的提升，却是无法短时间实现的。我们和日本的差距在这里。」我继续说道。

「哎呀，咱们勿谈国事，勿谈国事。」靳总笑眯眯的说，「尤其我们这个曾经被日本侵略过的国家，老百姓无法心平气和的看待现在的中日关系和日本社会的现实。」

「是啊，勿谈国事，勿谈国事，努力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我端起酒杯，三人喝了满满一杯麒麟啤酒。

「对了，康总，你对咱们医院这次降低采购成本的做法，有什麽看法吗？」我主动和康聊起这个话题。

康总端起酒杯敬了我们两人，这麒麟啤酒确实好喝，入口清爽，香味淡雅，回味无穷。那瓶清酒说是等着蓝鳍金枪鱼来後再享用，所以还没启用，大家喝的都是啤酒。

「院长给您汇报一下，我们公司这两天专门研究了一下咱们这次的降低采购成本的方案，总的说来，我们公司会积极响应，毕竟这也是为了咱们普通的老百姓。我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也觉得这是应该的。但是我们担心，我们降价了，会导致销售额的下降，影响我们的年度任务啊。」

「是啊，康总今天白天还在我的办公室和我说这事呢。」靳总插话说。

「那你们有什麽想法和建议呢？」我只是想听听康的意见，暂时不想说我的想法。

「我们的想法是，医院适当控制同一种药品的供应商数量，让大家的份额能有所提升；同时，要把蛋糕做大，大家可分得的蛋糕才会变大。」康总提议到。

「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端起酒杯，三个人又喝了一杯，「我们这次就想适当控制药品采购的厂家数量，同时，力争把蛋糕做大。」我说道，并指着靳总说，「这个靳总最有发言权。」

「我又不搞业务，我哪里有发言权啊。」靳总没敢随便表态。

「哈哈，靳总，你和康总这麽好的朋友都不说实话啊，」我对靳总说，「我们今後几年的医院蛋糕会比今年增加60－80％，你说说，康总，咱们这个蛋糕还不够诱惑力吗？」

「是啊，我们新的医技楼将在10月份开始试用，明年一月份全面启用，门诊量、住院病人数都将大规模增加。」靳总补充到。

「好，我代表我们公司表个态，我们一定支持勇院长的工作，你只要吩咐，我们肯定配合你。」康总端起酒杯，率先表态了。我们实际上就需要这样的医药巨头率先表态，其他的中小医药公司都好办。

「哈哈，有靳总帮你做担保，你降价了，份额能会少？蛋糕能不大？」我笑眯眯的指着靳总。

「靳总，我谢谢你这麽多年的关照，我们喝一个。」康总端起酒杯又和靳总喝了满杯。

「咱们一起敬勇院长，今後我和你都要听他的指挥了。」靳总端起酒杯。

「哎呀，不客气，不客气，大家都是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我一句话让康总吃了定心丸，喝酒也变得愉快顺畅多了。

这时，包间的服务员美女，带着一名厨师推着一辆小车进了包间。美女对我们一弯腰说：「各位先生，今天晚上我们特意从北海道赶来的厨师，专门给各位制作这道着名的蓝鳍金枪鱼生鱼片。我们都知道，蓝鳍金枪鱼现在非常稀少，在一般的浅海已无法捕到了。这条蓝鳍金枪鱼今天上午大概十点半左右在北海道以东的太平洋深海处被捕到之後，经过简单处理再用零下50度的低温进行冷却，通过直升机空运到北海道的新千岁机场，今天下午五点才空运到我们这里的。我们能保证每位尊贵的来宾吃到的是最新鲜的、最名贵的、最地道的日本蓝鳍金枪鱼生鱼片，下面有请我们的厨师为大家准备。どうぞ……」美女对着厨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个日本厨师照例是一通哇啦哇啦的日语，然後一鞠躬，开始娴熟地操作起来。看他那刀片飞舞的样子，让我想起卖油翁的故事来。不一会儿，我们每人面前的碟子里盛了七八片薄薄的长方形粉红色生鱼片，配上日本的芥末和酱油，喝上美美的清酒，真是色香味浓，清脆滑爽，让人齿颊留香、回味不绝啊。我们三人禁不住交口称赞，大家都觉得今晚的确是不虚此行。

再吃其他的菜品似乎再也提不起什麽兴趣来，好在今天吃饭的目的已经达到，无论是工作还是蓝鳍金枪鱼，三个人倒是兴趣盎然，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把一大瓶清酒彻底喝完。加上此前喝了至少两瓶麒麟啤酒，个个顿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不过神志清醒，每个人都处於兴奋而不醉的酒後状态。

「走，咱们到後面spa去。」我也没搞清楚是谁的提议，就跟在後面，随着门口的服务员来到了後面的spa包间。三人歪歪扭扭地冲洗了一下，换上spa提供的简单纯棉睡衣，来到了一人一间的房间等候按摩。

正当我躺在榻榻米上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こんばんは、喜んでサービスします？」

我懵懂间一字没听懂，不过擡起头，我刚好面对着按摩包间的门，只见一个穿着和服的漂亮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箱子，正弯腰笑容可亲的对我说着。

我一下子楞住了，门口的女子穿着白底印大红色的类似牡丹图案的精美和服，脸上妆容精致，眉毛如丝，笑脸如雪，唇红齿白；1米65左右的身材，头上绾着发髻，耳垂上挂着长长的金色挂坠。如果盖上一个头盖的话，俨然一将入洞房的新娘。这场景看得我心神摇荡，口干舌燥，嗓子竟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中文还是英文去表达。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崩了一句中文来，这毕竟是母语：「你是中国人吗？」

门口的女子大概猜到我说的是什麽，又说了一句日文：「すみません、劄幌から来ました。喜んでサービスします。」

（不懂日文的读者可以自行查找翻译软件，最好能够学会听懂这两句，万一下次也有同样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哦。）

我反正依旧是一句没听懂，这麽美的新娘我能拒绝吗？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这是个地道的日本女孩子。漂亮的将要和我入洞房的日本女孩子，哪里去找？我赶紧猴急的说：「ok　，ok，please　in。」学了小半辈子的英文，终於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了一次极其重要的作用。

实践再一次证明，学英语是非常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英语和肢体语言一样，是全世界都能懂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