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陵十三钗

第四章:江湖路

这些年来香陵发展迅速,很快被誉为「东方的金融中心」。资本的涌入促进了香陵经济的蓬勃发展。

而当地帮派间利益的冲突,也日益严重、愈演愈烈。就在这些冲突中,冷手苏奎不可避免的在道上结下了众多仇家,同时也为帮派社团立下了汗马功劳。

就像两年前的一次,苏奎被当时的松竹帮三号人物,洪啸天的堂弟洪少南叫去喝茶……

这位洪少南按辈分是冷手的叔爷,虽然入会极早,但为人却分外低调。从来都是安静地隐在洪爷身後光环里,没人清楚他日常里都作些什麽,但苏奎却知道他暗地里是在替邢先生做事。

苏奎知晓这情况还是因为这次茶谈。

「听说复兴隆的四大明山到你的地盘闹过事了?」苏奎看着这位一派斯斯文文,相貌儒雅的年轻叔公将泛着清香的茶水倾倒在他面前的茶盏里,有点摸不到头绪的听着。

「不过是金刚泰山他们喝醉了酒,到十三街花女店闹闹事,我并没让他讨了什麽便宜去。」苏奎是压根不懂什麽品茶的,也不知道洪少南在绕什麽圈子。

「哦?你这麽看吗?……但是我告诉你,事儿虽然不大,这却是富兴隆在试我们松竹的水。那个泰山不过一勇之夫,而华山白山勇却是个角色,听说还被你紮了一刀。」洪少南别有意味的对苏奎说。

「不过是刺穿了手,小伤而已。」

「干得不错!……你还不知道吧,这个白面华山精赌嗜赌不算,最近还跟警方走得很近。借着警署的势力,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逼迫得两位做得很大的集团老板脱离了我们松竹势力,转投了他们旗下。」洪少南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芒继续说到。

「老板很生气,後果很严重哦。」

「那叔公您的意思是……?」

「做了他!……当然,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社团的意思。」洪少南把满满一盏香茗摆在苏奎面前,一滴也没让茶汤撒出来。

「华山是富记的四大台柱子,平日里十几号人跟随左右,干掉他并不容易。」苏奎浓厚的眉毛又蹙了起来,这种杀人立威的事儿,最容易尾大不掉,毕竟香陵表面上还是法治社会。一旦被警方盯上,有说不完的麻烦。

「呵呵,……那是以前,这小子最近「发达」了,在飞鸿山别墅包养了位情人。每周他都会去这处外宅寻欢作乐一次,……只带两名属下。」洪少南慢悠悠品了口茶,「具体做法你去安排,你是冷手嘛……记住,做夹生了社团不会承认,你们是私人恩怨。成了,我会支持你出来做劲竹堂堂主……嗯~这也是邢先生的意思。」

……

五六天後,一个细雨绵绵的傍晚。

天刚擦黑,飞鸿山青山坳公路旁一辆摩托车冒雨而来。一名外卖小夥打扮的干瘦的年轻人嘀嘀咕咕埋怨着朝一幢别墅驶去。

「这是1008号白先生叫得五福楼的外卖,是不是这里啊?!」外卖後生似乎想接近别墅的铁栏门,又被一道门口的路障阻住,只得顶着雨水冲门内的安保室高声大喊。

「尼玛的,瞎喊什麽?……这特麽是你乱喊乱叫的地方吗?」两位保镖一样的黑衣人懒洋洋的从里面探出脸来骂道。

「那你们白先生的大鲍翅还要不要了?不收我可退单了。」外卖小哥也好似冒雨而来,也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没听白哥叫外卖啊,那娘们儿不是会煲汤吗?」

「操,光喝汤你干吗?咱白哥那麽累,能不好好补补吗?……嘿嘿嘿……等我们出去看看。」

两位大汉淫笑着用遥控器点开铁门,一个撑伞,一个点烟,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完全没注意,一旁不远处还有一名胖乎乎的帽檐低压的园艺工人在附近,隐在朦朦细雨中修剪着绿植。

当两名壮汉凑到干瘦外卖青年身旁辨别签单时,「哒哒哒……」两只强力高压电击器突然出现在年轻人干瘦的双手里。

强烈的电流瞬间就将两名膀大腰圆的大汉击倒在地,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怎麽回事?」一名保安模样的门房疑惑的冲出门房,却没注意到一旁黑胖的园艺工人敏捷的靠了过来。

一方带着刺鼻气味的手帕,很快让他也同样昏倒在地上……

当乔装改扮的四眼明和苏奎搞定了安保,招呼着梁非、青皮几人冲上别墅二楼的时候……卧房里,白面华山正掰着一名妙龄女郎的一对修长粉白的大腿,压在她白滑雪腻的身子上,拼命上下起伏快活的挺操着……

听到动静的华山刚刚在兴奋过程中扭过头来,苏奎手里的棒球棍就挂着劲风抡在了他後脑上……没想到,这个白净的华山抗击打能力却非常强,受到这记重击仍未昏厥……可惜没等他开始挣紮,便被飞扑上去的青皮梁非两人死死按住了手脚……接着白山勇就见一个带着眼镜,干瘦的外卖打扮的人,阴笑着用一柄雪亮的小刀刷得割断了他的喉咙气嗓……

「呃……呃……」涌上来的鲜血溅得屋内到处都是,也阻断了他呼救的叫声。华山感觉生命的热度在缓缓离他而去,致死他都没弄明白是谁出手要了他的命……

「奎哥!这小娘儿怎麽办?……她可是看清咱们弟兄长相了。」四眼明阴笑着舔了舔喷溅在嘴边的带着人体温的血液,看着早吓作一团,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赤裸裸的娇美女孩子。

「还用问?做掉!」苏奎瞅也没瞅女孩儿,只是看了一下窗外,确定四下安静如常。

「求……求求你们!……别……别杀我……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女人看着血溅四处的几个男人,狞笑着凑过来的四眼明……顾不得遮挡暴露出来的傲然骄挺的胸脯和一双纤细的大白腿,可怜巴巴的哭求道:「放过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谁也不认识啊……你们要我做什麽都行,别杀我!」

「哼哼!……吵什麽,……」四眼明阴森森的晃着还沾着鲜血的银色小刀,凑了过去,在哆嗦得筛糠一样的女人俏美脸蛋上舔了一口……小美女恐惧的竟然没敢躲开。

「给你两个选择:要麽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情夫,有你作伴他在地下也不至於寂寞。」四眼明将冰凉的刀刃贴在美人粉白的脸蛋上轻轻拍打。

「不要!……不要啊!我真的不想死……」女人显然吓堆了,哭求着浑身带血的男人。

「要麽,今後给我作性奴,就当你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我不想死。」美女脸上煞白,她甚至没明白什麽叫性奴,只是嘴里颤抖的重复,乞求能活下来。

「那你就是选择作性奴给小爷作玩物咯?」冰凉的沾着血的刀子顺着女人细白如玉的脖颈滑了下去。

「嗯,……是的。呜呜呜……我什麽都作。」

「就他妈你多事!……早晚死在女人身上。」苏奎狠狠瞪了四眼明一眼,骂道。

「给她整个容,调教调教,……养着慢慢玩儿,应该没事儿吧,这奶子这屁股,直接弄死实在可惜了。」四眼明吐了吐舌头,眼中看着老大带出恳求的意思。

「快他妈闪人,夜长梦多啊,奎哥。」旁边梁非删掉了别墅里的闭路监视录像,摘着手上的白线手套赶过来,催促道。

「嗯,走後面花园角门,快闪。」苏奎低声吩咐……

「来吧,小婊子……」干瘦的四眼明二话不说,一把将赤身裸体的小美女抗在他肩膀上,抚摸着肩上女人白美的屁股追随在大哥身後。

几兄弟迅速的消失在茫茫细雨的夜色里……

白面华山的被刺,在香陵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小帮派都纷纷猜测是谁出手做的,生怕站错了队惹祸上身。

而很快苏奎的麻烦就接踵而至。

出完红差仅仅两天,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突然冲进了社团松竹大厦,在一众兄弟的注视下,领队的两名警官出示了证件。

「我们是北环青山坳分暑的反黑组组长,苏奎先生,我们怀疑你和最近在飞鸿天寓的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两位年轻的警官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模样。

「臭条子,胆子不小,敢来这里抓我大哥?」梁非兄弟众人拍案而起,纷纷和警员对峙起来。

「不要乱来,都给我坐下!否则我将告你们妨碍公务。」看着人多势众的帮派成员,两位警官也有些紧张的冒汗,不由自主把手放在随身配枪上……

「不要那麽激动嘛,」苏奎好整以暇的从软椅上站了起来,「警察也是为了维护咱们整个香陵的治安,不会冤枉好人的。什麽山,什麽寓的杀人案,老子听都没听过,跟他们走一趟又如何?没进过警局,就不算出来混的。」

苏奎摸了把他黑胖的脸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正让他托底的是,动手那天目标最大的四眼明已经被他秘密遣回乡下,暂避风头,短时间内不会出现。这也是当初他为什麽同意四眼明留下带走那名女子的原因,总要给这小子找点事做……而自己这副身材虽然好认,但是当天他带了顶足以遮住大半个脸的园艺帽,完全有自信并没有其他有效证据留下来。

四十分钟後,苏奎被一双冰凉的手铐牢牢固定在青山坳警署反黑组讯问室的一把铁椅子上,脚下的鞋袜都被警员以搜藏为名扒掉,丢在一旁。一盏刺眼的白炽台灯直晃晃的照在他脸上,让苏奎几乎看不到对面的问案人员……

「说吧!两天前的傍晚6- 8点,你去了什麽地方?……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确切的犯罪证据,我们希望你能和警方合作,法庭上作为控方,可以向法官求情,减轻你的判刑。」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灯後传来。

这种套路对一般的混混多少是有效的,可惜苏奎并不是毛头小子。他从小就是在歧视,恐吓甚至毒打中吓大的,岂会在乎几个条子的虚张声势。

「两天前?正好是台风过境哎,警官……我当然是和兄弟们喝个天昏地暗了,公司里最少十几个人可以为我证明啊!」苏奎满不在乎,嬉皮笑脸的回答。

「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们在街头摄像头里已经清楚看到了一切。否认也没用,你好兄弟刘津明躲到哪里去了?你们一胖一瘦,做了什麽事?以为能逃脱法网吗?」对面警官的口气好似言之凿凿,铁证如山,恐怕一般人早就被其威吓的气势吓到而变颜变色了。

哪想到苏奎大黑胖脸一耷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扯道:「你说四眼明啊,……他前一阵子泡了个奶大腿长的马子,听说回内陆老家结婚去了,据说继承祖业不再回香陵了……什麽一胖一瘦,香陵几百万人,一胖一瘦的人多了,诬赖良好公民的事可不是警察该作的事情吧。」

「去你妈的吧!」一名年轻警官听苏奎一推六二五,甩了个干净,忍不住冲过来飞起一脚把铁椅子上的苏奎蹬踹了个仰面朝天,喝骂道,「你特麽要是良好公民,香陵就没坏人了!……不说是吧,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

紧接着苏奎就感觉到一支冰冷的铁棍贴在了他扬起朝天的脚底板上……是警务暑常用的维持秩序的警棍,用过之後根本是无据可查。

「嗖~~啪!」

两记黑棍实实在在的敲在苏奎胖乎乎的脚底板上。

「我操你老母!……」苏奎忍着痛狂骂一句,他肯进警局确实没想到这两位楞头青警察真敢对他下手。头脑里不禁回想起洪少南对他说过的话:「……华山最近跟警方走得很近……」

这两人模狗样的警官不会也是富兴隆的人吧,想到这里苏奎脸上泛起一抹冷笑说:「松上夜半枭,竹下青蛇口……我是松竹的冷手,……3527,9648你们两个很有胆子嘛,敢动我?……怎麽,这麽自信家里会剩有人给你们俩烧头七的吗?」

两个还想再动手的警官,真的被苏奎报了两句江湖切口和他二人的警号末四位给镇住了……他们很清楚松竹帮并不怕政府警署,之前有警察被灭门的惨案也确实发生过……但是仇口已经结下了,就算这时候罢手也未必能讨了好去。

正在他二人对处置苏奎为难之际,就听见有人推门而进。三人擡眼望去,却是一名身穿藏蓝警服,英姿飒爽的女督察。

她身材高挑,双腿纤长有力,一眼望去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女警员,偏生了副凹凸有致、诱人神魄的动人躯体。一丝皱纹没有的警装也难掩其诱人的女性特征,饱满的线条,纤细的软腰,配上盘得一丝不乱的乌亮长发,粉白的脸蛋,细眉柳目,姿容姣好……任谁也得承认是一名靓丽逼人的警花美人。

「你们在干什麽?!」这名堪称迷惑众生的美人警花脸色却铁青着,一丝笑容没有。

「报告madam,我们正在讯问飞鸿道凶杀案的嫌疑人,他拒不承认自己做下任何违法行为。」两名警官急忙立正,敬礼,高声回复,仿佛被他们乱动私刑、打倒在地的苏奎不存在一样。

女督察的细目美眸扫了眼地上的黑胖子苏奎,转过身吩咐两名警官道:「放他走吧,就凭一些短短模糊的交通摄像影像是告不了他的。」

「可是……madam,……」

「我说得话没听到吗?……我说放他走!」女警督赫然转身柳眉倒竖的厉声说。

两名警官好似没想到顶头上司会如此变色呵斥他们,只好立正回答:「yes,madam!」

十分钟後,穿着整齐的苏奎被带到一张整洁的办公桌前,看着那张板得一脸严肃、化着得体淡妆的艳丽的俏脸。苏奎突然发现,这位高级女督察真的很美,哪怕是一脸严肃也依然是倾国倾城级别的容貌。

「我的属下打了你,你要不要投诉他们?」女警督的声音依旧严厉尖刻,苏奎微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的脚底还胀疼痛不已,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不投诉,就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字,然後你就可以走了。」女警督蔑视的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黑胖子,「你再不出现,警局就快被你们黑社会包围了。」

苏奎听了吃惊的探头往窗外一看,黑压压乌泱泱一大片约有三四百号身穿黑西服的社团兄弟,整齐无声的站在警署楼下。虽然他们手无寸铁,却几百人鸦雀无声……那默默无声的眼神更为可怕,所有路人和警员都不再敢靠过去,走近警署门前……

原来这帮小子把警局都给封锁了,难怪女警督如此快就认怂了,难怪公司里动静闹那麽大,洪爷一众大佬级人物一个都没露面……

看到苏奎一丝得意的笑着在笔录上签下名字,女督察冷冰冰的说:「这次你走运,警方证据不足以指正你,我也不想浪费这48小时了,不过……下次如果证据确凿,你哪怕叫一万个人来,站在外面也没有用。」

苏奎当然听出了女警督话语中的威胁,也冷冷的缓缓转过身,报以对方一个瘆人的微笑,瞟了眼她高挺的胸脯前佩戴的警牌,一字一句的说道:「林子樱高级督察,这次你手下人在这里打了我两黑棍,……我冷手发誓,将来必定要以十倍的代价讨回来。」

说完,他跛着脚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气焰嚣张的黑道新秀离去的身影,英气逼人的林子樱娇躯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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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奎进趟警局,不到三个小时就被释放出来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模样有点狼狈,但松竹帮上下还是轰动起来。

手下青皮和一众兄弟在酒楼摆了午宴,给老大压惊。

「卧操,奎哥你今天从局子里出来,带着兄弟们离开可真是威风……特别是弟兄们围着警署安静悄然有序离开,一片碎纸条都没留下,那几个反黑组的条子那脸色,简直精彩极了。」今天的围堵警局的场面是青皮在社团授意下组织人做的,现在他更是兴奋得唾沫星子横飞。

「那是,我大哥又怎麽会怕几个找事的差佬。搞定了这一票,下次开香堂的时候,我大哥就是劲竹堂的堂主,扛把子了。」梁非也抑制不住心中兴奋,完全没有觉得老大被警察抓走有什麽丢面子。

苏奎当然不可能说出被带走警局里审讯的真实情况,也是神乎其神,把牛吹得满天乱飞。而私下里,他清楚的意识到,他能如此快的脱身,背後是整个社团,洪爷甚至是背後邢先生的庞大能量体现的结果。

正当一众人马胡吃海塞,互相吹捧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桂琴姐,哈哈……难得,难得,你也会主动打电话过来找我。」人逢喜事精神爽,苏奎这会儿的心性很高,连脚上的棍伤都感觉没什麽大碍了。

「你给我电话,是发财了,要还欠帮里的债务呢?……还是想念小弟我的大家夥了?」苏奎借着几分酒气,口无遮拦的调戏着对方。来电话的是十三街潘家水果档的小媳妇,方桂琴。说起来,潘家的三个女人才正经算是他苏奎的女人。

意外的是,这女人正焦急的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在电话说道:「奎哥,欠社团的钱,我准备了一些,你随时过来取。剩下的,我早晚会还的……现在想跟您说的是,我婆婆失踪不见了,已经三天没消息啦!……还有昨晚小妹也没有回来,直到现在,到处我都找遍了,哪儿都说没见到过她。该,该不会是出什麽事儿了吧?……奎哥,你快想想法子吧!我是该报警,还是怎样,真的要急死我了……」

苏奎听得一皱眉,他擡手制止住众人的喧哗,高声训斥道:「你哭什麽?……人不见了,找回来就是了……只要她们还在香陵地面上,还怕能飞到天上去?」

「奎哥,这时候我只能指望你了,万一她母女俩出什麽意外,我可怎麽交代呀!?」女人听到男人的沈稳,总算勉强止住了情绪,还是略带着哭腔求道。

「嘿嘿,桂琴姐,找到她们不算什麽……先说好事後你怎麽谢我?」想着电话那边女人那白嫩嫩的身子,苏奎不自觉有些兴奋。

「……看您说的,我们娘儿几个都是您的人了。只要奎哥把婆婆和小妹找回来,想怎麽着不是由着您啊?」桂琴电话里还带着几分羞臊,又不得不逢迎讨好的回答。

「你别到处乱跑,更别慌乱,给我老实在家看着水果档,等我的消息。」

「是,奎哥……我今晚等您过来,就是了。」女人总算安稳了下来。

苏奎静下心来想了想。擡手叫梁非,青皮吩咐道:「你们带两组人马四九城打听一下,梁婶和小妹到哪里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屍。」

本来俩兄弟听到是潘氏姊妹打得电话,还有几分讥笑大哥眷恋美人,但听到後半句才意识到事情严重。

苏奎头脑里飞快的转动着,难道是富兴隆的报复把她们绑架了,用来要挟自己?应该没这麽快吧,再者要绑也绑自己的母亲姐姐来动手,何必为难连家人都算不上的潘氏弱女子。

潘家母女和媳妇其实年纪并不大,母亲潘美凤还不到四十岁,女儿潘小妹堪堪十六七,母女除了模样俊俏可人,却一个好烂赌,一个小小年纪就跟着一群痞子胡混。母女俩全指望着二十六七岁的媳妇方桂琴支撑一个水果档生活,先後又欠下了松竹帮会一大笔高利贷,若不是苏奎贪恋她们身子,早已是家破人鬻的下场。

早两年,潘家小子外出务工不回,潘家婆媳也是十三街一带有名的美女。当时这片街区便流传着,「潘家三朵花,做梦娶回家」的说法。短短两年,这三朵花就都被实力渐起的冷手奎哥收入怀中了。

两个小时之後,青皮面色紧张的进来,伏在苏奎耳边汇报说:「小妹在老耀的舞厅里和几个杀马特小混混嗑药嗨大了,还没醒神呢,我们已经把她带回来了。」

「老的呢?」苏奎听说人找见了,也放下心来。

「美凤婶,不知下落。不过两三天前,有人看见她往桑茶湾西门町附近去了。」

「嗯?茶湾,那是川口组的地盘。她跑去哪里干什麽?」苏奎挠挠圆脑袋,看了眼一旁的四眼明。

「还能干嘛?赌瘾又犯了呗。九城北环一带大哥你都放话过,不论哪个场子不准放凤婶进场的,没人会不听招呼的……」四眼耷拉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操她妈的,真是无可救药。去哪儿不好,一个人跑去小鬼子的地界,那场子里的天地双鬼,还不连她骨头一起吞了……真能给我惹麻烦。」苏奎胖手一拍圆脑瓜,懊恼的说。

「奎哥,我们现在怎麽办?」

「联系大头九,说我冷手拜会他,让他把人带上,我亲自跟他谈……准备家夥,人也不要太多,毕竟不是去踢场子的。」

「要不要跟洪哥、冯爷知会一声。」

「知会洪哥?这点小事,怕不够丢人现眼吗?我们自己摆平。」苏奎瞪了青皮一眼。

几兄弟准备了一下,急匆匆驱车驶上了九城公路,隔着老远就看见一辆黑色别克停在路旁,猛的车子发动一拐,别住了他们的车路。

一脸阴沈的唐韩和四名黑衣汉子从车里走了出来,四平八稳的走到苏奎他们的车前,敲了敲窗子……

对於这位社团前辈,暗里的师傅,苏奎还是分外忌惮的,他摇下车窗心虚的问:「唐哥,……您,这是要跟我们一起去茶湾?……」

唐韩从来没有表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情,「几个毛头小子闯川口……我怕你回不来……」

苏奎心中感到一阵温暖,眼里有点湿润,忍不住喊了声:「姐夫……」

唐韩蔑视的扫了他一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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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茶湾位於香陵东北部,在整个香陵几个区域里算是最小的。因为之前东洋的殖民统治和随後的占领军撤离,遗留下了大量中日混血和日裔侨民。他们也说汉语,只是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大和民族习惯。

随着战後,岛国势力的崛起川口组也借助本土的势力割据一方,受当地很多日裔民众的支持。当然还是有很多不要脸的华人,跟着投靠了过去,甘心当倭人的一条走狗买办。

大头九就是这样一个人,仗着在东洋留学过几年,回到香陵就在倭人老板身前点头哈腰。被本土帮派嫌弃拒不接纳的他,大头九索性就加入川口组,在香陵本土人面前耀武扬威,背地里人们都叫他吃狗饭的。

今儿的大头九很是得意,那名叫潘婶的美熟女就是他首先在「贺之源」雀庄发觉的。对於发现发掘美女和肥羊是大头九的两大天赋,他只悄悄给会社发了条短信,「地鬼」属下的一个女千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场子里……

结果……美熟妇固然输得血本无归,还欠下赌场巨额债务,人自然也被扣押在会社里。

两三天过去了,并不见她亲人拿钱来赎人,竟然是最近香陵旗号最响的松竹「冷手」打电话来要人……他以为他是谁?川口组是那麽好说话的吗?冷手,大头九压根就不服气这个新窜起来的年轻小辈,打算亲自会会他。

苏奎走进青须贺会馆的时候,大头九正兴致勃勃的翻看雀馆近来的账目,同时一只大手放肆的伸进旁边坐侍的一名穿着和服的美女荷官领班的和服领口里,在她白滑的胸脯玉乳上揉捏着……

美女荷官依然恭敬的长跪在一旁,安然自若地等着他翻看账册,对於大头九猥亵着她美胸的动作视而不见……

「哎呀哈?!……我当来的是个什麽玩意儿,两只脚掌啪嗒啪嗒的就走进来了,……我还当是富士山上下来的黑熊……原来是冷手桑大驾光临啊!」大头九推开账目,抽出女人怀里的怪手,张狂猥琐的盘开大腿开始抠脚丫子。惹得旁边美女荷官都恶心的一皱眉。

整个川口组会社大堂两侧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组成员,大大增加了披散着卷曲长发的管事大头九倭奴气焰。

「大头九,不用摆出这副叫嚣的嘴脸给我看吧……再怎麽样,你也不过是个吃狗饭的。你的主子呢?」苏奎压根也没把这个汉奸放在眼里,犀利的反挖苦道。

「呀呵?!……冷手桑,你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拜托人的态度……呃……嗯?」大头九紧接着就看到了走在苏奎身後不远进来的唐韩……永远是那张皮笑肉不笑的模棱两可的脸。松竹的头号打手,双花红棍,这些年两大帮派的交手中他可深知唐韩的厉害,怎麽今儿他也来了。

不单是大头九,原本挺胸叠肚的一众川口成员见了唐韩都有点式微,呼吸多少有点不那麽顺畅。

「我说这麽两个人就敢闯茶湾清须贺呢,原来是身靠大树好撑腰啊!……怎麽说,他们说你拜访我有交易做?」大头九斜着眼,换了只宽大的脚,开始哗哗的搓脚底板,样子猥琐到了极点。

「别讲废话了,直来直去,老子懒得跟狗交流,我要的人呢?……少根汗毛,我就让你这长毛傻狗变秃毛狗。」

「他娘的,就凭你们几头杂碎,敢闯清须贺!!……还以为你们走得出去吗?要人?……一起留下来等你们洪爷亲自来领人吧。」

大头九骤然翻脸,一扫猥琐模样,擡腿踢翻了面前的小茶几……呼啦一声,一群手持棒球棍,洋刀、身着武士服的东洋大汉冲了进来,把苏奎,唐韩七八个人团团围住。

「呵呵……狗就是狗,主人不出来都不敢叫唤。」苏奎擡手从怀里取出一块绣着松竹梅的手帕,轻轻的铺在面前的竹板地面上。按道上规矩,松竹帮信物一亮,任是谁再动手就是对整个社团宣战,不死不休的局面。

「嘎嘎……亮旗了,害怕了?……这是川口的地盘,我们就是人多,……你能怎麽样?」

大头九摇头幌脑的擡手打个响指,邻旁的竹帐门墙被推开,一名被剥得只剩文胸三角裤的熟女紧紧的背吊在房梁下,只有双脚尖可以勉强着地……一身白花花的美肉裸露着,一束麻绳紧勒着美妇的胸口和软腰,把她胸前一对巨乳勒得凸显在众人面前。一双浑圆的大白腿,肥厚的宽大白臀,曲线柔和的腰肢在麻绳的紧锁下自然生出一种凄淩的美态。

按照道上规矩,外来的潘美凤这两日倒是没受什麽淩辱,好吃好喝也没遭什麽罪,……只是刚才捆吊的时候被大头九在要害羞人部位猥亵了一番。女人就那麽被剥掉了衣裙,自忖是难以幸免了。小鬼子的变态残忍是东亚闻名的,强奸,轮暴,肛奸,都是最轻的,弄不好就被摧残调教成吃屎喝尿的肉便器。想想那凄惨的下场,潘婶恨得悔青了肠子,可事到如今又有什麽用呢?

这会儿美凤骤见苏奎等人出现在了眼前,看到亲人般的眼泪夺眶而出,唤救星般尖叫道:「小奎!你们是来救我的吗?……求求你,快带我走吧……呜呜呜!」

「你还有脸哭?!」苏奎恨恨的瞪了玉凤婶一眼,盯得美妇愧疚的低下了脸,但男人终究是不忍看她吃亏,「大头九,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

「吆!~……吆吆!~你冷手哥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想带人走啊?」大头九摞了把杂乱的卷发,大咧咧的走过去擡手抚摸着美妇浑圆肥厚的大白臀,若无其事的说:「我们川口组社长二代目,斋藤龙之介先生前些时候嘱咐我。寻找一个奶子大屁股肥的熟女,调教好了运回本土,献给几位要人作肉便器……我觉得她就不错,这大奶子当啷当啷的,捏起来这手感……啧啧……」

潘美凤尖呼着躲闪男人猥琐的摸臀捏乳的手,但是捆紮她的明显是日本出色的绳艺匠人,除了扭腰擡腿,她几乎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而擡腿踢蹬间,那条紧窄的粉白色三角裤难免的挤出小山包似隆起阴阜和黑乎乎一团阴户。

「不就是输给你们雀馆点钱吗?……我们九城的女人是那麽好碰的?我说你们还是乖乖放人的好。」苏奎身後的梁非眼看潘婶受辱,挺身半步狠狠地说。

「一百三十万对谁来说,都不能算是小钱吧……哦,这女人虽然丰满别致恐怕也值不了那麽多……我忘了说,一百三十万是美币哦……嘎嘎嘎……」大头九难听的笑着,索性把潘美凤一只硕大的乳房拽出来,捏弄上面樱桃大小的粉褐色奶头。

「住手!」苏奎见自己女人被凄淩,爆喝一声,大头九却如未闻一般,脸上半点被吓到的表情没有。

「按江湖规矩,赌债赔一半……这里是六十万,你先放了人先!」

苏奎挥了下手,青皮极其不情愿的从背後掏出一包钞票,丢了过去。

「哼,六十?……规矩是不错。但是,想这麽带人走,道上人会说我们川口怕了你们松竹……怎麽?仗着自己社团势力大,就想只手遮天?……你冷手桑是不是要留点什麽,也算是给江湖上一个交代。」大头九脸色一变,一改之前懒散猥亵的样子,挥了挥手,潜退了威逼上来的组员。

「早知道你大头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既然你这麽有兴致,我就跟「狗爷」玩个小把戏,看你够不够资格跟我们松竹要个交代。」说着苏奎从梁非手里解下一只背包,从里取出几只手雷来。

「你干嘛?」旁边站立的川口一众瞬间把黑亮的手枪举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始终冷眼旁观的唐韩动了,只不过身形一晃……

「巴嘎……哎啊~」几名大汉手腕上骤然出现了几支亮闪闪的银针,他们只感到手腕一阵酸麻,手枪再拿不住啪啦啦的掉在他们脚前……

「别紧张,只是几只芭拉……我都调过延时的,拔掉拉环2- 3秒後才会响……但是只要你按得住,也许永远不会「boom!」苏奎无所谓似的拿了一只m67手雷,按住引盖慢慢的把上面的拉环抽掉。

然後竟然就那麽随意的擡手丢给三四步外的大头九。惊得他手忙脚乱的接住,死死按住铁盖保险不放……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大头九身前身後都是人……手雷一出,屋里川口组一众下意识的都蹲下身体,生怕会殃及池鱼。

苏奎笑了笑,看着不明所以的大头九继续说:「游戏规则很简单,我把拉过环的芭拉丢给九爷,您要是接不住了就丢还给我。谁先怂了,就跪下叫哥,如何?」

说着,又随手拿了一枚手雷,拔了拉环丢给大头九。

大头九脸色铁青,他已经明白冷手所说得这是场搏命的游戏。拼的即是胆量,又是伸手。他大头九的命是命,冷手的命也是命,在场一众的命当然也是命。这麽近的距离,赌得就是谁的手抖,谁先胆寒,谁先按不住手雷的保险引盖……那麽大家一起上西天。

一旁被绑吊着的潘美凤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眼下的这种险恶局势,她顾不得袒胸露乳的羞耻,尖声叫道:「小奎!!……你们走吧,就全当我失足掉进香河里淹死了……婶我谢谢大家。」

「你给我闭嘴!……皮痒的赌货,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苏奎狠狠的骂了一句,潘婶马上就闭嘴了,只是流着泪默默感激的看着她面前几个替她出头的男人。

大头九看形势不秒,趁苏奎走神,擡手就把左手的手雷抛了出去,丢出的轨迹故意向苏奎身後死角人堆中间扔去,这样即便手雷爆炸也会最大程度降低对己方的杀伤。

然而没等大头九矮身躲避,一只胖乎乎的手就闪电般的伸出去,一把牢牢捏住了那枚手雷。

「狗改不了吃屎,……有些狗就喜欢玩阴的。」苏奎嘲讽了句,伸手又拾起一枚手雷拔掉拉环,干脆也不抛了,直接递在左手里,两枚手雷在他的胖手里安安稳稳,一动不动。

很快,第四枚拔开引信的手雷就向大头九丢了过去……然後是第五枚……大头九可没苏奎这麽好的心理素质,他慌手忙脚的把左手的手雷抛还给苏奎,用空出来的手接住抛过来的下一枚手雷。

苏奎当然不会失手,把对方丢过来的手雷再次塞在左手里,又伸手去拿下一只……

「你,……你他妈当心点,……三只拔辣,手一滑,全他妈的玩儿完了!!」大头九双手攥着两只拉了铁环的手雷,估算了苏奎左手里三颗手雷爆破的威力……万一响了,苏奎固然是分身碎骨不在话下,三四步的距离,自己估计着也得跟着陪葬……这一刻他不由得几分後悔去招惹了这麽个狠辣家夥,怎麽看这黑乎乎的胖子也不像是什麽玩命如儿戏的狠角色。大头九才知道,江湖上盛名之下无虚士是啥意思。

苏奎并没理会对方说什麽,看了眼左手三只手雷,右手单手握住另一只,拇指勾住拉环,锵的一声将其挑飞,随手又把手雷丢给了大头九。

大头九有点懵,他可不敢用一只手同时去握两只拉了环的手雷。可是把手里的芭拉丢给苏奎,苏奎还有手接吗?万一没接到怎麽办,两三秒内可谁也跑不掉……但是手雷抛过来了,又不能不接,他心一横,两手快速一伸,急忙接住半空中的手雷,两臂用力,双腕死死夹住保证手雷的保险盖不会松开,但他惶恐样子已经说不出的狼狈。

眼看着苏奎笑呵呵的又向包里摸去,当看到冷手这次竟同时又摸出两只手雷出现在他面前里的时候,……大头九真的是害怕了,……疯子,这就是个他妈不要命的疯子……

这手雷再扔过来,他无论如何是接不下来的,而扔出自己手里的手雷,苏奎也绝对没手接了……这是要拉自己作垫背的吗!

大头九脸色一黑,突然狂喊:「奎哥!别拿了……算你冷手哥够屌!……你想带谁走都可以,别,别拉那环儿!」

说着大头九脸色涨紫的蹲跪下去,他清楚真的爆炸起来,气浪掀动,自己手里的手雷肯定是握不住的。想着手雷外壳的碎片崩射进自己的血肉里,四肢离体,腹脏乱飞的景象……

「冷手哥,……算你赢了!……尼玛的……神经病……怎麽会有你这种人。」大头九见苏奎冷笑着把拿到手的手雷又放了回去,才算松了口气,冷汗直冒算是彻底服软了。又急忙示意躲得远远的几个下属把手雷拉环都找回来,重新把手雷的保险锁死。

苏奎也伸着手臂让梁非把手上的手雷处理掉,……同时青皮连忙冲过去,把已经吓摊了的潘玉凤从房梁上解了下来。

「这回我们可以走了吧?长毛大傻屌。」苏奎微笑着看着脸色又变得铁青的大头九。

大头九看着就要离去的松竹人众,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拿起一只手雷走到窗口,拔掉拉环,用力抛了出去……两三秒後,「轰~!」的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看着目瞪口呆的大头九,苏奎笑嘻嘻的走过来,黑脸贴得几乎碰到了他的下巴,讥讽道:「九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麽怕死的……」

看着松竹的人众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由一名年轻少女搀扶着,缓缓从堂内的屏风後转了出来……

大头九和满屋人众见了急忙鞠躬,称呼社长大人。

斋藤龙之介慢慢的走过来,脸上一道刺目的疤痕几乎横亘了他充满沧桑的半边脸。他用手里的拐杖轻轻架起了大头九的一只手,看到方才爆炸手雷的拉环还圈挂在他的食指上……

「呀咕咯!」拐杖上冷芒一闪,随着大头九的一声惨叫,他的手指和手雷拉环同时一起掉在了地上……

「这个年轻人很优秀啊!……」老人狠辣的目光透过窗外看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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