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得春风恨

破得春风恨第5部分阅读

闹了个笑话。”

他轻轻哦了一声,低声道:“看来你还是忘不了他啊。”

叶孤容真心笑起来:“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以为你在追求我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她忙抢先道:“真的必须工作了,再见。”说完立刻挂断电话,这才轻呼一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摇头轻叹一声,低头处理文件。两点半准时开会,事情不出她年前所料,公司要大幅度增员,她下面有得忙了。

晚上回到罗素素的住处,她还没有回来,电话里说是晚上十点多的火车。她将屋子打扫一遍,下楼去超市购了几包食物,一边做饭一边寻思着:该搬家了。

她虽然心里不想回去住,但是那房子空着,自己却霸占住罗素素的床位,再好的朋友长久住下去也会变得不好。要说找房子吧,实在是烦死人,一来稍微好点的房子月租昂贵,二来她不愿和人合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搬回去再说吧。罗素素收留自己的这些天,她显然是不方便的,自己其实也不是很习惯,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没点个人隐私呢。

等到晚上罗素素风尘仆仆的回来,两人寒暄完毕,叶孤容就把想法对她说了。她也不觉得惊讶,笑说:“就知道你住不长的,我这里你也不习惯。”

叶孤容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起来:“我了解的。你要是觉得回去住没有问题的话,就搬回去好了。说实话,你来了之后,我的脏衣服也不敢随便乱扔,不洗澡都不好意思上床了,哈哈”

叶孤容也笑:“无论如何,感谢你的收留。”

罗素素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哼哼:“否则要朋友干嘛说不定哪一天就轮到你收留我了。”

叶孤容笑道:“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对了,王宇阳什么时候过来”

罗素素挂衣橱里挂衣服,头也不回:“还在老家呢,没说具体时间。”

“饿不饿给你热饭”

“不用。火车上吃过了。”

“那我也整理一下东西吧。”

“明天就搬”

“是。”

“随你”

罗素素说着进卫生间洗澡,叶孤容自去收拾东西。如此一夜无话,第二天下了班,她叫了辆的士就搬回去了。

情敌相见上

事实上,躺在那张床上入睡,并不像叶孤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回家的第一晚是她在过去半年来睡得最香甜的一觉,以至于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枕头仍然是两个,一个在头,一个在脚。被褥床罩依然是之前的黑白色系,有点儿陈旧了,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她却恍惚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怔怔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从床头柜的包里摸出一支烟来抽,脑子里空空的,心里也空荡荡的,房间里更是空荡荡的,房门半开着,她的外套,围巾,毛衣,长裤全部搭在电视柜上,一只拖鞋在门口,另一只不知在什么地方,客厅中间放在她的两只箱子。往日随便放乱一两样东西,都会觉得屋子拥挤不堪,现在是怎么看都觉得空荡冷清。

眼看时针指向八,她才将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抛开,从被窝里爬起来梳洗上班。

俗话说新年新气象,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华北地区新增三个办事处,近二十名员工,叶孤容忙得顾不上喘息,几乎每天都要加班。

颜景辰四月中旬来沪时,她正在外地出差,直到五一假期才松了口气,便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谁知他又忙得没空。罗素素也叫苦不迭,因为总公司在上海投资,当初的上海公司要进行大幅度整改,各部门都战战兢兢地忙得不可开交。

叶孤容休息两天,趁着假期去泡spa做脸做头发,顺便将多年的直发做了个陶瓷烫,挑染几缕橘红,从美容院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遂打车到就近的太平洋百货购置夏日的新装,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她稍作休息,正准备着手做晚饭,颜景辰忽然来电约吃饭。

他本次常驻上海,自然是车房俱已配齐,便驱车来接她。她说了地址,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叶孤容心知他是误会了,忙解释一下房子的事,他方才释然。

叶孤容于是洗澡换装,准备赴约,两人自别后已有三四个多月没见,她守在镜子前稍微花费了点功夫,妆毕定睛一看,自觉颇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颜景辰车到楼下给她电话,少顷便见一位风姿绰约的女郎自明黄光影里款步而出,苍绿色长裙,颇具风情的卷发,耳朵上吊两只略显夸张的耳环,手里一款细长精致香包。他本来悠闲地靠着车子,见到她一下子站直身体,两眼放光吹一声口哨以示赞美。

叶孤容含笑看定他,照例是黑西装白衬衫,身材却是越发挺拔帅气了,脸庞略显消瘦,一双黑瞳目光炯炯。

她略偏一下头,笑说:“好久不见。”

他笑嘻嘻接口:“如隔三秋。”

“乱用成语。”她佯怒皱眉。

“请上车”他微笑打开车门。

叶孤容坐上去,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想吃什么”

“随便吧。”

他自车镜里看她一眼,笑道:“你对吃这么随便,难怪不长肉。”

叶孤容无奈叹息:“我就是太认真了,才不知道吃什么,几乎每天都在为吃烦恼。”

“那么肯德基如何”

“不会吧”

“你刚刚还说随便。”

“可是也没随便到吃肯德基啊”

“你看吧,当女人说随便的时候,她们的要求其实都挺高的,一点也不随便。”

“没有一刻不忘记说教,”叶孤容小声嘀咕一句,蹙眉想一下,道:“那就吃酸菜鱼吧,前面第二个红绿灯左转有一家。”

颜景辰依言转过去,直开到路底才看到一家酸菜鱼餐馆,居然门庭若市,进去一问,没有位置。

叶孤容眼见他一脸犯难,笑道:“等一下好了,很快的。”

“可是我好饿啊。”他拧着眉头按住腹部,有些孩子气地说。

“没吃午饭吗”

“吃的少。”

“嗯,老板给你规定了饭量吗”叶孤容故意很认真地问。

颜景辰忍不住挑起眉头,瞪她一眼。

叶孤容微笑起来,道:“给你讲个笑话。嗯,胡适知道吗”

“知道。”

“三字经知道吗”

“知道。”

“那我就说了”

他挫败地苦笑:“怎么听你讲个笑话也这么麻烦。”

叶孤容就说:“上世纪二十年代,上海泥城桥开了一家叫四而楼的酒馆,很多人都不明白四而的意思,就去请教当时任上海公学校长的胡适。胡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挨不住脸面,只好亲自前往四而楼小酌,寻机向主人探问。主人说,楼名取自三字经的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只不过图个一本万利的彩头。胡适听了几乎晕倒。”

颜景辰稍后回味过来,抽抽嘴角不给面子地说:“不好笑。”

叶孤容说:“再给你说一个。嗯,谭鑫培的戏风靡北京,各大学里都有不少谭迷。一天课间休息,教师们说起谭的秦琼卖马,胡适插话说:京剧太落伍,用一根鞭子就算是马,用两把旗子就算是车,应该用真车真马才对在场的人都静听高论,只有黄侃站起来,说:适之,那要唱武松打虎怎么办”

颜景辰微笑一下:“再说一个。”

这时,服务员过来说有了位置,请他们入座。

两人点完菜,叶孤容继续兴致勃勃地说:“1933年,萧伯纳访华,前往迎接的林语堂说:今天天气真好。萧先生真是有福之人,能在多雨的上海见到这么好的太阳不料萧伯纳说:不是萧伯纳有幸在上海见到太阳,而是太阳有幸在上海见到萧伯纳。”

颜景辰撇撇嘴:“这个听过了,换一个”

叶孤容忍不住瞪他,没好气地说:“没有了。轮到你说了。”

颜景辰果然眉飞色舞地讲起笑话,冷幽默不断,把叶孤容逗得乐不可支,一直笑个不停,服务生上的菜也没吃几口。

他忽然停下来,抬着下巴朝旁边微微示意:“那边的女士你认识吗她一直在看我们。”

叶孤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先是一愣,然后笑容就僵了。

那女的居然是李佳。

他们的桌子在角落里,中间隔了四五桌人,与她同坐的尚有三名男士,聂易梵亦在座,身子被人头挡了大半,从叶孤容的角度看过去,只瞧见一个侧脸,嘴巴紧紧抿着,脸色不太好看。

这是她和聂易梵以前常来的一家餐馆,没料到今天的运气这么差,她顿时没了胃口。

颜景辰见她脸色不对,挑眉道:“怎么”

叶孤容故作洒脱地笑笑:“冤家路窄。”

颜景辰会过意来,沉默一下提议道:“换一家”

叶孤容立刻说:“不必”

那一边,聂易梵因一笔急单,节假日加班,被同事要求请客,便带他们来吃酸菜鱼,也料不到竟会遇见叶孤容。

他从她刚一进门就瞧见她,眼看他们言笑甚欢,心里郁闷得不行。近半年来,他几乎没开心过,她倒是越显得意气风发了,还换了新发型,打扮的那么妖艳,往日跟自己出去时,可没见她用心装扮过,笑得那样不知检点,简直刺眼,大庭广众也不知道收敛,亏她还好意思自命是矜持的淑女。再看那男子,分明就是那晚的人,心里更像被刀刺,他们显然是早有j情,她还一直扮弱者,指责他的出轨。

李佳见他面色铁青,也不敢多说什么。近来聂易梵对她相当冷淡,态度严谨得让她压根儿找不到缝擦针,摆明了是不想再跟她有牵扯。她既不想放弃这份工作,只能继续忍耐,这会子看到颜景辰,心里不得不感叹叶孤容实在太好命了,先后两个男人都器宇轩昂,气度不凡。

这顿饭双方吃得都不太愉快,叶孤容与颜景辰率先离开了。聂易梵稍后也招呼服务生买单,出门后男同事先走了,李佳挎着包整理一下头发,问:“你不介意我搭个顺路车吧”

聂易梵微笑说:“恐怕不是太顺路。”

李佳也笑一下:“我记得以前一直都是顺路的。”

聂易梵不动声色:“我搬家了。”

李佳顿一下,说:“你和叶孤容,唔,你们”

“我们分手了”聂易梵直截了当地说。

“是因为我吗”李佳直视他。

聂易梵沉默顷刻,道:“不,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李佳闻言一下子激动了,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是毒蛇猛兽吗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她极为哀痛地看着他,他的脸藏在路灯的阴影里,只露一双漆黑浓重的眉眼,漂亮的眼睛低低垂着,浓长的眼睫覆盖下来,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的心却忽然变得柔软起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你知道最近的几个月我有多难过吗”

聂易梵抬眸看她,面上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影,道:“如果你真觉得这么难过何不换一个环境”

李佳的脸色变了。她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尚蓄着泪水未落。

聂易梵心里有些不忍,嘴上却说:“这对大家都好。”

李佳啪的给了他一记耳光。

聂易梵道:“对不起”

李佳再次扬手,却被他一把捉住:“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们不合适李佳,你再这样下去,只会给大家都造成困扰。”他慢慢松开手,“我很抱歉。”

聂易梵所指的困扰更多在于工作上,但李佳却误会了:“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没有关系”

聂易梵打断她:“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李佳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要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成分,但他始终沉默着。她终于咬牙切齿道:“这是我一生中的最大侮辱,我绝不原谅你”

聂易梵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然后伸手摸了一下火辣辣的左脸,方才转身去提车。他心里既难过又悲哀,因为一时冲动,他毁掉了自己平静有序的生活,这生活原本也很普通,很平庸,很单调,但因为它被毁掉了,不存在了,忽然就变得美好起来。

今晚的刺激格外大,叶孤容居然开始约会了,她看起来气色很好,似乎真的已经将他忘记,开始了新的生活。按照常理,他才应该是春风得意的那个,他应该立刻和李佳坠入爱河,但是很遗憾,事情全不按照逻辑来。为图一时欢愉,他把自己搞得这么糟糕,真是要命。

他将车停到路边,掏出一盒烟来抽。

近半年来,他的烟瘾大了许多,连严世聪都几次三番劝他少抽点,他感情失意已经是本部门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最近的业绩也不是很顺利。想到这个,他更加烦恼,车里烟雾袅绕兼之适才喝下的酒,令他微微头晕,便摇下车窗,初夏燥热的气流立刻涌进来。

他抬头朝外一看,极熟悉的可的便利店,左手边往前是一家美容健身会馆,再往前便是叶孤容的住宅区了。怎么又来这里像是体内有一股神秘的近乎本能的指引,每次心烦意乱,他都不自觉的驱车来到这附近。

他有些气闷的略略松开领带,沉思一会儿,打开车门缓缓走过去,穿过熟悉的花园小径,在楼下徘徊良久,终于搭乘电梯上楼,按门铃的时候忍不住做了两个深呼吸,简直比他第一次参与的商业谈判还要紧张。

颜景辰因为没有吃饱,叶孤容便提议回家给他做面条,他这会子吃饱饭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看叶孤容十指纤巧的泡茶,一边饶有兴致聊着中国茶道。

门铃忽然大作。

叶孤容万万想不到来人竟是聂易梵,打开门不由得一呆。

聂易梵说出一早准备好的借口:“我有份文件一直找不到,我想或许是放在这里了,所以过来找找,没有打扰你吧”

叶孤容自然不疑有他。她往日实在做得太好,以至于纵容出他的许多毛病,乱丢东西就是其中的一项。她面无表情的侧身,让他进门。

聂易梵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颜景辰,坐在他平日常坐的位置上,手里握着一盏冒着热气的紫砂杯。客厅的饭桌上还有一只青花瓷碗,碗上搁着一双筷子,空气里飘浮着若有若无的葱油味道,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画面,最熟悉不过的家的感觉,此刻却变得极其刺眼,一路刺激到心里,生出一股尖锐的痛感。

颜景辰看到他也有些惊讶,他捏着紫砂茶杯,微怔在沙发里,转目去看叶孤容。她站在聂易梵身后对他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聂易梵注意到他的脚上穿着一双全新的客用拖鞋,这让他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

叶孤容低低咳嗽一声,打破沉默:“你的东西应该是在书房,去那里找找吧。”

聂易梵却站着不动,目光灼灼看住颜景辰说:“我想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颜景辰忽然低笑一声,轻轻将茶杯放回茶盘上。他的五官极高峻分明,唇畔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没有说话,也许是在斟酌措辞。但那笑容看在聂易梵的眼里就有一股嘲讽的意味。他感觉自己的心里有按捺不住的火气升腾,声音都显得格外生硬:“容容,你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叶孤容听到他这语气也有些恼火,她想你到底是来找文件的,还是来找茬的。她尚来不及说话,颜景辰已经走了过来,对聂易梵伸手微笑道:“颜景辰,容容的朋友。”

叶孤容鬼使神差的补充一句:“男朋友。”

聂易梵脸色铁青,忽然一拳打在了颜景辰的脸上。

“are you crazy”颜景辰低呼一声,退开两步瞪着他,嘴角已然渗出一丝血迹。

叶孤容更是目瞪口呆,她再没想到聂易梵竟也有这么粗暴的一面,他们相识多年,他的性格温和坚韧,在亲友圈中一向以温文儒雅著称。

聂易梵怔怔看着自己兀自紧握的拳头,指关节还有些隐隐的麻,脸上的表情比他们俩还要吃惊。他从不曾如此失控,真是不可思议。

叶孤容首先回过神来,立刻打开门:“出去”

他仍有些发怔:“容容,我”

叶孤容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你给我出去”

他站着不动,只怔怔看住她,眼睛里竟有一股莫名奇妙的惶恐,仿若当年那个惹火她就手足无措的青涩少年,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容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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