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春芳歇

随意春芳歇第9部分阅读

盛蓝看得纳闷,跟在后面问:“喂,你不回家做什么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

“洗手。”小男孩头也不回地说道,又走了两步后,他太停下来,慢慢地吐出三个字,“韩惟墨。”

依然是没有回头。

“啥”盛蓝愣了一下才领悟过来,这男孩刚刚说的可能是他的名字,可惜她一个走神,根本就没听清楚。

小男孩不再理会他,径自往后面走去。

好歹刚刚我也救了你,多说一句话会死啊,盛蓝在心里嘀咕着,但转念一想,刚刚的情形,好像不能算是她救了这男孩吧那就算是刚刚一起经历了危险的战友,态度也不该这么冷淡啊,没礼貌

在这幢小楼的后面,是一小片的草坪,此时正值初春,新草刚刚发芽,一片嫩绿的草地让小盛蓝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敢踩上去。

“草不会因为被你踩两下就死掉的,”远处的小男孩已经熟门熟路地走到草坪角落那个用来浇水的水龙头前,认真地把手和脸上沾到的脏污都洗去,同时不以为意地对盛蓝说,“况且,就算你不踩,别人也会踩上来的。”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从远处踩着草坪一步步又走了过来,他踩过的地方,小草隐隐有些弯折。

小盛蓝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干脆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过了好一会,小男孩经过她身边,扔下一句轻飘飘的“我回家了”就继续过马路前行了。

盛蓝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快走过马路的时候叫住了他:“喂刚刚你是怎么打伤那个高个子的啊难道你会武功”

小盛蓝不由地想到小说里那种从小习武的小和尚,他们虽然年纪不大,武功却是不弱的,要打败一个成年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小男孩头发挺长的,不像和尚啊,难道是俗家弟子

小男孩回头看了看她,表情有些无奈。看他张了张口似乎准备回答自己的问题,林盛蓝赶紧跑了上去。

“喏,就是靠这个。”男孩有些不耐地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其中两把上面还沾着点血迹,看起来颇有些骇人。

男孩随意地用手擦去血迹,然后将钥匙串放在手心,然后将拳头握起来,同时将看起来最尖的两枚钥匙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继而用力地挥拳,朝着空气打去。

原来是这样盛蓝点点头,单靠他们小孩子的力气,一拳的力量实在有限,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小男孩对那混混挥拳的时候,对方几乎连躲都没怎么躲,只是,他没想到,这拳头之中,还夹着暗器

“你真厉害,这都能被你想到”盛蓝暂时摒弃了对他的意见,由衷的称赞道。

“没什么,打架打多了自然就会了。”男孩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和年龄既不相称的淡漠。

林盛蓝吐了吐舌头,想到之前那俩个小混混说的话,不由地对这个看起来可能比她还小些的男孩子起了些许怜惜之心。

对于那种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的郁闷,盛蓝是深有体会的,只是,相对于眼前这个小男孩来说,她可要幸福多了,至少,她还有爷爷、袁昕哥哥还有赵阿姨,司机马叔叔他们都很疼爱自己,基本没有人会欺负她,不像眼前这个小小少年,他居然已经习惯了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被人欺负,甚至还因此练久了一身“好武艺”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盛蓝灵机一动,从书包里掏出那盒巧克力,故意对着他卖起了关子。

见对方没啥反应,她只好无奈地自问自答:“这个节日呢,据说,据说”

盛蓝的本意,是想把昨天那个小姐姐说的故事将给小男孩听一遍的,但那个故事又是牧师又是暴君的,还有一堆奇怪的外国名字,她根本记不住嘛

“据说什么”等了很久也没下文,男孩终于抬起头问了一句。

“据说”林盛蓝皱着眉头想了下,飞快地吐出一句,“据说这天要吃巧克力,吃了就能长命百岁,每次考试都能拿1oo分”

说到这,盛蓝微微顿了下,小声的跟了一句:“也能早点跟父母团聚”

说出这句话,她就有些后悔了,生怕伤害到了男孩幼小的心灵,所以,趁他还没听清楚自己的话,盛蓝就拈起一块小鱼形状的巧克力,往他嘴里塞去。

小男孩明显地怔了怔,直到盛蓝连喊了两声“张嘴啊”,他才木愣愣地张开嘴巴,任由小盛蓝把巧克力喂到她嘴里。

一盒巧克力吃完,时间也已经不早了,盛蓝拍拍手,收起盒子对小男孩说:“好了,我现在要回家去了。以后想要出来玩可以找我啊记住,我叫林盛蓝,就住在这条路的顶头。”

小男孩犹豫了下,终于在盛蓝起身离开前,拉住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你会不会记住我”

“当然会啦,”小盛蓝莞尔一笑,挥动着拳头说,“你的钥匙功,很厉害啊”夕阳西下,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孩就这样消失在韩惟墨的视野里。后来的日子里,他几次想要去找她出来玩,却总在犹豫中渐渐退缩。等到他终于鼓起勇气找上门的时候,那位有些威严的老爷爷才告诉他,他孙女已经回北京了

她没说错,那天的巧克力真的让他们都和父母团聚到一起,一年后,在韩惟墨十岁生日那天,他父母接回了香港。

欠情

第二次过堂,林子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走出法庭的时候,赵家人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看得林子心情大好。

她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关律师面前,由衷地称赞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有关律师您在,我想下个礼拜的终审,我们赢面应该不小吧。”

“林小姐切莫大意,”关律师看了眼赵嘉年的背影,说,“我想,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下个礼拜的终审,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见他神色凝重,林子的心下意识地又紧了起来,连忙追问道:“难道你觉得他们还会使什么花招吗”

“这个很难说,不到最后审判,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关律师顿了顿,说,“就算法院判了我们胜诉,他们也可以上诉,所以,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听到律师这么一说,林子先前那点小喜悦一下子都被冲得一干二净了,是啊,赵家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案子拖得越久,小包子留在他们那边的时间也就越长。要是这官司打上一年半载,他们最后完全可以说小包子已经适应了在赵家的生活,要求陪审团和法官从孩子成长发展的角度考虑,让他留在香港

见林子面露忧色,关律师转而换了个话题来说:“话说回来,你还真要谢谢小韩,他可是出了不少力啊,要不是他飞到大马去劝服了凌莉出庭作证,今天过堂也不会这么顺利。”关至信律师和韩母许之染是至交好友,所以他口中的“小韩”,指的正是韩惟墨。

听了这话,林子愣住了。她回过头,有些不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是韩惟墨出面才说服了凌莉出庭”

“是啊,说来我也很好奇,当初我们找到凌莉的时候,不知道费了多少唇舌,她都不肯出庭,而这小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居然一出面就搞定了”关律师道。

他这一说,林子的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刚好这时,韩惟墨打电话来,说在下面的停车场等她。

其实经过今天在庭上那么一番表白后,要林子再见韩惟墨,多少是会有些尴尬的。但法院外面聚了那么多的记者,要是林子现在出去,一定会被他们团团围住,连突围只怕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走到街口去打车了。

所以,在顺风车和八卦内幕的双重诱惑下,林子厚着脸皮坐上了韩惟墨的车,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问他:“听说是你去大马找了凌莉以后,她才肯出庭作证的”

“是啊,”韩惟墨一边开着车一边应道,“怎么了”

林子犹豫了下,抬起头认真地对韩惟墨说了一句“谢谢”。

韩惟墨偏过头,满面迷惑地看着他,不解道:“你怎么啦举手之劳罢了,谢什么谢”“从这场官司开庭到现在,你帮了我不少,真的,非常谢谢你。”林子想到她来香港后韩惟墨为了她忙前忙后,真得出了不少的心力,心里的愧疚也就益发地深重起来。

她不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她,给不起。

韩惟墨踩了脚刹车,将车速慢了下来,同时把脑袋探到林子面前,颇为不解地问:“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婆妈咱们是朋友,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林子听他这么说,心中的感动又多了几分,她看着韩惟墨波澜不惊的面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

“好了,老奶奶,别谢了,这是我们少先队员应该做的”韩惟墨开着车,面无表情地打断她道。

林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学作文里经常出现的一句话顿时,眼前仿佛一群乌鸦飞过

好容易止住笑,林子问韩惟墨:“对了,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说服的凌莉我和关律师都很好奇哎”

“我要是说,你信不信”说这话的时候,韩惟墨已经把车开到了洲际酒店门口。

“呸,你少在这胡扯了。”林子白了他一眼,逼问说,“快点坦白交代,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韩惟墨见她心急询问,反而卖起了关子。

“切”林子撇过头去察看门口有没有蹲守的记者,同时不屑一顾地说,“还不就是威逼利诱之类的”

说到这,她突然停住了,回过头担心地看着韩惟墨,说:“你不会是花钱买的她来作证吧收买证人可是犯法的”

韩惟墨一愣,继而伸手拍了林子的脑袋一下,很是不满地抗议道:“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林子应他的要求,转过脸去上下打量了韩惟墨一圈后,认真地回道:“你不像你就是”

“什么嘛”韩惟墨不满地撇过脸去生闷气,过了好一会采用若有若无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我要出手,怎么会用利诱这么亏本的办法,怎么着也得用威逼的嘛”

后来,林子才从凌莉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说起来也巧,韩惟墨和凌莉的丈夫居然先前就因为生意关系而认识了,在得知凌莉不肯出庭后。他特地以谈生意的名义赶到了大马,还住进了凌莉家中做客。

经过事先和关律师的谈话,韩惟墨知道凌莉最大的顾忌就是害怕丈夫在知道这件事以后看轻自己,害怕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会影响到现在的美满生活。

而他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先是私下找凌莉深谈了一次。之前林子和关律师对她进行劝说的时候,大部分是从希望她出庭帮忙的角度来劝说。而韩惟墨则不同,他闭口不提林子这桩官司,反而是从凌莉自身的角度来讨论这件事,毕竟,就像他当初对林子说的那样,谁都有过去,逃避不是最好的方法,只有坦然面对,这一页才能真正地翻过去。

这话恰好触动了凌莉的内心,这么多年来,无论丈夫对她多好,生活多么幸福,她都不能真正做到安心,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就像是一根肉刺般横亘在心上,她害怕别人问她在香港的事,害怕见故人,就连在电视上看到赵氏企业的消息,她也会不由地心惊。

坦白一切,或许就会得到救赎,她心动了。

接着韩惟墨装作不经意地和她讨论起凌莉那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说到儿子,凌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而韩惟墨也就趁机提起小包子的种种趣事,到凌莉听得忍不住笑说这小子“鬼精灵”的时候,韩惟墨才说出,这个孩子就是林子的儿子,若是这场官司输掉的话,林子就得被迫跟小包子分开了。

韩惟墨这么一说,凌莉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当年流产掉的那个孩子,若不是因为赵家人对她的刻薄,这个孩子也应该跟小包子一样大了吧

对赵家的怨恨加上和林子同为母亲的爱子之心,让凌莉最终放下了顾虑,和丈夫坦陈了过往的一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原来丈夫早在和她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一切,只是凌莉不愿说,他也就配合地装不知道。对于他来说,凌莉的那段过去,只是她成长的一部分,而不该成为她人生的一个污点。同样,他也同意韩惟墨的提议,支持凌莉出庭,给这段过去真正地画上句号。

林子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因为韩惟墨而引发的感动又加深了几层由是,她益发觉得自己亏欠韩惟墨太多,似乎已经到了她还不起的地步

只是现在,她并没太多的时间去想该怎么还清欠韩惟墨的人情,因为在第二次庭审后的第二天,利家大小姐,赵嘉年的未婚妻利华就在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坦诚了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实,更表示自己很喜欢小孩,所以,她会和利家人一起,全力支持她的未婚夫打赢这场争夺抚养权的官司。同时,她还澄清了关于利家要从惠福道那个开发项目撤资的消息,明确地表示双方的合作已经上马,工程将在明年年初正式动工。

关律师说的没错,赵家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放手只是这位利家大小姐,她怎么会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来委曲求全

雪糕

对于这一点,韩惟墨也感到很奇怪,他认识的利华姐,是个坚毅果敢,不会轻易受人摆布的女子,所以当初赵嘉年宣布他们订婚,他就已经觉得难以置信了,现在的情况他已经不仅仅是吃惊,更多的是担心了

利华姐,或者说是利家,不会出了什么状况吧

之后他见到林子,听说了赵家的情况后,就更为利华的景况感到忧心:赵嘉年的软弱和不专情,赵老太的强势和挑剔,还有赵家那些不省事的旁系亲戚韩惟墨不敢想,以利华姐倔强的性格,要是嫁进赵家,她所要面临的,会是怎样难熬的日子

看出他的担心,林子主动提出要见一见利华,毕竟,若她能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服利华和赵嘉年划清界限,无论是对利华本人,还是对林子眼前的这桩官司,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为免这次会面为媒体知悉,从而闹出什么“世家女pk饭店老板娘,二女争一赵”之类的新闻,韩惟墨将她们安排在了有着只有马会会员才能进入的双鱼河乡村会所见面。

到马场的时候,即便隔了老远的距离,林子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这位利大小姐。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骑士服,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较之上次在餐厅见到的她,此刻的利小姐整个人看起来更让人觉得飞扬洒脱,英姿飒爽。

看她在场上骑马过栏,林子站在这么远的地方都不由地有些心悸,难为她一圈跑下来,表情犹自镇定,脸上还挂着微笑。

“利华姐以前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可是参加过专业的马术比赛的,这点障碍,对她来说不过是小case罢了。”韩惟墨在林子耳边轻语。

听了这话,林子再去看利华的动作,果然,一举一动都俨然是专业马术运动员的范儿,即便是一个最简单的下马动作,由她做来,也是林子无法企及的帅气。

过去由于赵嘉年爱好马术的关系,林子也曾去过几次马场,但不知是她技术太烂还是马这种生物根本就是跟她八字不和,反正不管多温顺的马,她一骑上去,必定会犯起脾气,轻则不受控制地乱跑,重则将其摔下马来,如是几次,任赵嘉年再怎么劝说,林子也不肯在踏足马场一步了。

这份心理障碍直到今天还没有完全痊愈,所以今天来这之前,林子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在休息室坐着,决不下马场一步。

半盏茶的功夫,利华就已经换了衣服上来到休息室。面对自己未婚夫的前妻,利华不但没表现出丝毫的芥蒂,反而一坐下来就大方地说我们上次在spoon见过的。

林子有些惊讶,那件事过去已经足有好多天了,就算在当时,她和利华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根本没什么交流,难为她居然能记得自己。由是,林子对她的好感又平添了几分。

这样的女子,倘若嫁进赵家,倒真是可惜了

“利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林子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今天我约你在这里见面,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林小姐请讲。”利华的眉目收敛,一派和气地说。

“利小姐应该知道日本的皇太子妃雅子吧,当年她从哈佛毕业,精通五门外语,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可是在她嫁入皇室以后,曾经闪耀的外交界新星变成了一个沉默的深闺怨妇交浅言深,请恕我直言,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希望你能够慎重。”

林子也知道这样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合适,但念及这关系到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又有韩惟墨的多番托付,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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