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春芳歇

随意春芳歇第7部分阅读

那位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吓,立时噤声不敢再多言。而韩惟墨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用手臂护着林子奋力地穿过人群上了车。

韩惟墨的车就停在法院附近,他们上车后,那些记者似乎是找到了新的新闻点,一路快跑过来对着车尾一顿猛拍。

坐在车上,想到第二天报上可能会登出类似于“荣祥太子爷法庭外英雄救美”这一类的新闻,林子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悔意。

只是,刚刚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她本身就在法庭上煎熬了那么久,出来再面对这些记者连环炮似的发问,要不是韩惟墨及时出现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撑得了多久。

坐在前面的韩惟墨一路安静地开着车,渐渐平静下来的林子感到一种身心俱疲的倦怠,头靠在车座上,她迷迷糊糊地竟睡着了。

待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停在了山顶,车内只余她一人,林子有些疑惑地下了车,只见韩惟墨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山上有风,吹着他的头发轻轻扬起,不可否认,韩惟墨有着一张让大多数年轻女孩心动的帅气面容。认识韩惟墨几个月,林子见过他很多不同的样子:严肃的时候,他眉毛稍稍拧起,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气势;平日相处的时候,他眉眼柔和,待人处事细心周到;偶尔笑闹的时候,他笑得神采飞扬,像极了这个年纪的寻常大男孩。

但此刻的韩惟墨,却是她从来见过甚至不曾想象过的样子,清瘦的脸庞上写着隐隐的孤单惆怅,眼神飘忽地望着远方,仿佛他能从眼前的万家灯火中看到前世今生一般

那一刻,林子莫名地想起韩惟墨说过,在他小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看着外面玩耍的小朋友,静静发呆。

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孤独寂寥的神情

林子轻咳了一声,让韩惟墨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哦,你醒啦。”他瞬间回过身来,继而解释道,“刚刚我送你回酒店的时候,看到门口聚了大批的记者,你又睡得正酣,我就自作主张把车开上山了,这边清净点,我们在这等记者散了再回去吧。”

林子轻轻应了一句,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心情沉重。

“这场官司,不太好打吧。”韩惟墨开口问。

“嗯,”林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结果究竟是怎样”

顿了下,看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林子又补上了一句:“我只知道,我不能输。”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就算,就算搭上整幅身家,就算是用尽一切光明的不光明的手段,她都不能让小包子离开自己,不能

“林子,我们结婚吧。”

一阵山风吹过,林子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韩惟墨说结婚

未等她做出反应,韩惟墨已经扳过她的身子,面子着她,认真的说:“你也看到了,我和小包子相处得很好,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一定可以给小包子一个幸福的家庭,再加上法官还会考虑到小包子自己的意愿,我们胜算应该会大些。”

林子这才有些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是说,我们假结婚”

“别闹了,韩大少”这是林子的第一反应。

“这个时候宣布结婚,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假的好不好。”这是林子的第一个反对理由。

况且,我已经答应你母亲不和你接触了,现在你去跟她说要和我结婚,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嘛这是林子心里的反对理由。

“小包子可以证明,我追你很久了。”韩惟墨给出了一个让林子着实一惊的解释。

亲人

“关小包子什么事”林子愕然,不知道韩惟墨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没发现,小包子一直很想要个父亲吗”韩惟墨说,“他一直在怂恿我追他的母亲,你。”

这倒霉孩子林子真是无语了,难怪人家说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难怪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要韩惟墨去幼儿园扮演他爸爸的角色,原来,在这个小家伙的心里,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林子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远方,思绪不由地再次被牵动。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就算自己和晓冉对包子再好,也无法真正弥补他没有父亲的缺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晓冉不止一次地劝林子再婚,但对林子来说,七年前她已经明白了,男人是靠不住的,她实在不想把自己和小包子的将来再交到一个靠不住的人手上。

夜色渐渐笼罩山顶,十一月份的天气,风吹过身上,隐隐还是有些寒意。林子缩了缩脖子,韩惟墨很自然地将外套脱下,披在林子身上。

林子抬起头,看着眼前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对上她的眼神,韩惟墨有点紧张,他把头稍稍撇开一点,看着林子身后的那片漆黑的夜色,追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林子刻意忽略掉他眼神中闪烁的期待,板起脸回了一句:“不行,韩惟墨,你别闹了好不好”

这是林子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他,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韩惟墨直视着林子,眼神专注地说:“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在你认识我的那天,我就已经说过,我喜欢你。”

林子脑袋一懵,努力回想着她初见韩惟墨的那天好像,他是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他明明是在演戏给那个大卫看,不是吗

这个家伙,又在胡说八道,林子感到自己的脸颊似乎有些热,益发地恼怒起来:“你胡说什么当时,当时是特殊情况。”

顿了顿,林子又补上了一句:“况且,我上次就说了,我只拿你当弟弟而已”

“是吗”韩惟墨挑眉,眼中添了几分戏谑的意味,“那你要不要我再帮你确认下”

说着,他的脑袋渐趋向前,作势就要向林子吻来。

林子一吓,猛地推开他,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我没心情跟你玩。”

“好了,不说了。”韩惟墨退后半步,敛起神色,说,“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我没提过好了。看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下面打算怎么做”

林子见他主动转移话题,心下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恢复正常,说:“我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把一切否认地这么干净。但幸好关律师之前考虑到这个问题,已经派人出国去找当年那个和赵嘉年有染的女人了,如果她肯出庭作证的话,赵家人的口供就会被推翻,法官方面,也可能因此会给我们加分吧。”

“问题是,人海茫茫,你们能找得到她吗况且经过今天这么一搞,赵家人肯定会先去联系她,给钱买通让她不要出来作证的,不是吗”韩惟墨的语气里透着担心。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当年,因为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赵嘉年的骨肉,赵家人待她甚为刻薄,这才把她气得远走国外,听说因为旅途颠簸的关系,她还流了产我想,就算现在赵家人找到她,她也未必就愿意帮他们隐瞒吧。”林子轻道。

“如此自然是最好。”韩惟墨说,“我们荣祥在海外也有分公司,回头我安排他们和你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不用了,”林子婉言谢绝,“已经有朋友在帮我找了,她不希望别人插手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林子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韩惟墨的母亲许之染,当然,韩惟墨并不知道这一切,所以,送林子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开着车,心情颇有些抑郁。

车行到一半的时候,林子接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她就连忙地让韩惟墨调头,去机场接人。

韩惟墨虽是不解,但仍是按照林子的吩咐,把车开去了机场。

到了那以后,林子请他在门口候着,自己进到了机场里面去接人。韩惟墨本想陪她一起进去,却又一次被林子拒绝了。

坐在车里,韩惟墨无聊地琢磨着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林子这么大晚上地匆忙跑过来接机。想到过一会就可以见到林子的朋友甚至是亲人,韩惟墨心里隐隐地有些兴奋。

就在他对着车镜检查自己的外观时,林子已经接到人走了回来。

一看到林子身旁那人,韩惟墨的心顿时凉了下去。那是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对他,一晚上没展开过笑容的林子从机场一路走过来,竟一直都保持着嘴角咧开的状态,而这个男子则一直深情地看着林子,时不时微笑着应上几句。

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上车后,林子指着韩惟墨对袁昕介绍道:“这位是荣祥的韩总,刚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他车上,就麻烦他载我过来接你了。”

韩惟墨按捺住心中的不爽,回过头去对着他象征性地笑了笑,袁昕大方地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您好,我是蓝蓝的朋友,听说你帮了她不少忙,谢谢你了。”

蓝蓝韩惟墨对这个听上去很是亲昵的称呼本能的反感,他撇了撇嘴,冷冷地扫了后座上的俩人一眼,转过头去开车,任由袁昕的右手尴尬地停在空气中。

韩惟墨一路以飙车的速度往酒店驶去,林子察觉到他的不满,却并不打算去解释什么,也许就任由他这么误会着,也不是件坏事。

袁昕这次,是特地为了小包子的事过来的。

原本,林子害怕家里人担心,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官司的事情,但昨天第一场开庭,媒体那么大幅度的宣传,终于让远在北京的林爸林妈也收到了消息。

“本来他们想跟我一起过来的,但我考虑到伯父伯母的身体都不是太好,就说我先来看看,等到下次开庭他们再过来。另外,盛开也在联系他在美国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位熟悉香港法律的大状来帮你。”袁昕耐心地给林子解释这北京那边的情况。

听到全家人都在为了自己忙活,林子蓦地感到心底一股暖流流过,顿时安心了不少。

“还有,这是小包子在北京上户口的一些材料,你拿给律师看看,或许能有一些帮助也不一定。这件事虽然棘手,但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帮你,不是吗”他安慰地拍了拍林子的肩膀,试图给她更多的信心。

“哦,对了”袁昕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子说,“这是伯母一定要我带给你的。”

林子打开一看,红色织锦缎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枚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金锁,她拿起来一看,惊讶地差点叫了出来。

“这个,这不是我小时候戴嘛”

“是啊,”袁昕答道,“伯母千叮咛万嘱咐,非要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上次你带着小包子回去北京的时候,她就准备把这个交给你,结果东西还没翻出来你就匆忙走了。这次,她让你一定要把这把锁就小包子带上,把这孩子牢牢地锁在身边,再不让人把他带走”

担忧

车还没开到洲际,韩惟墨就先给秘书打了电话。

“帮我在洲际定一间房,记住,要48楼的总统套房”

挂了电话后,韩惟墨侧过头看了一眼袁昕后,客气地说:“袁先生一路从北京过来,应该也累了吧。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房间,等会到了酒店你直接c eck 就好了。”

袁昕心里虽然有些想不通韩惟墨的态度怎么转变地这么快,面子上却还是笑着回应道:“那就有劳韩总了,只不过,总统套房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还是麻烦您给换成普通客房吧”

韩惟墨当他是舍不得钱,大手一挥,不以为意地说:“房费的话,袁先生不用担心。林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会叫他们把帐记在我账上的,您只管放心住在那就好了。”

林子知道韩惟墨的想法,她在洲际住的是普通客房,在6楼,而总统套房则在最高的48楼,他这样的安排只不过是想不想袁昕和自己住的靠近真是孩子气,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电梯这种东西吗

本来她也懒得跟他理论,可这会听他这话里对袁昕竟颇有些轻视的意味,林子心里少不得有些不痛快,暗骂了声“败家子”后,她开口为袁昕解释:

“我想韩总你误会了,袁大哥他在政府机关任职,行事自然得低调点。原本他这趟来港是为了我的事,但若外人得知他住的是一晚上上万元的总统套房,付账的又是荣祥的太子爷的话,难免会引起一些无端的猜测。”

韩惟墨没料到袁昕会是国家干部,而且听林子的口气,好像官还不小,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当然,最让他不爽的是,林子称呼他是“袁大哥”,自己就是“韩总”,这其中的亲疏差别,登下可见。

由是,他心中的郁闷又添了几分,脚下的油门下意识地加大,他今天开的是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这下油门一踩,车就像是一道黄色的光影一般,飞驰在夜晚的街道上。

坐在后面的林子一路心惊胆战,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她不由地深深后悔,明知道韩惟墨那点儿小心思,她干嘛还非要刺激他呢

第二天一大早,韩惟墨刚刚起床,就被母亲许之染叫了过去。

“我不明白,这个姓林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痴迷的”许之染面色如霜,甫一见他就扔下一叠的报刊杂志,韩惟墨随便拈起一份,不出意料,媒体在无法得知庭审细节的情况下,都把重点放在了关系暧昧的随意坊老板和荣祥太子爷身上。

许之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之前你为了她,在兰桂坊和人打架,我好容易才叫人把消息压下去。赵家人要跟她打官司,我特地把你调离香港,就是想你避开风头,可你倒好,事情做了一半就甩手跑了回来,还给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我们荣祥想进军地产界,和赵家对抗,你在这种时候去和人家前妻传绯闻,很容易就会给投资者留下公私不分的印象,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顾及过你的身份,韩家大少”

荣祥的总裁,韩太许之染留在人们印象中的,永远都是优雅高贵的形象,就连身为她儿子的韩惟墨,也几乎没怎么见她发过脾气。

所以,现在看到母亲面色铁青地站在自己面前,韩惟墨突然嘴角上浮,绽出一抹出人意料的笑容来。

许之染皱了皱眉,退后一步坐回沙发上,有些不悦地问:“你笑什么”

韩惟墨乖巧地倒了一杯茶,送到她手中,说:“妈,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看到同学被父母骂的时候,就特别羡慕。”

许之染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问:“为什么”

“那时候,我跟着奶奶,我一年也见不到你们几次,就算见到,你们也是拿着一大堆东西来哄我,根本不可能打我骂我。至于奶奶,你知道的,她这个人总是那么慢条斯理地,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似的。不管我犯了什么错,她都不会骂我,只会把我带到画室陪她画画你知道,奶奶在画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她画画的时候又几乎不说话,简直能把人给闷死。后来我怕了这种惩罚,也就不敢调皮捣蛋了”说到这,韩惟墨不自觉地笑了笑,像是回忆起了那段年少无知的时光。

许之染听了他的话,不免有些触动,</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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