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

燕子归来时第23部分阅读

刚在她脑子里转了个弯,一个孤高清绝的身影蓦地闪在脑海里难道是他,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青田”疑问在看见那个孤高清绝的背影时得到了解答,福慧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中国了”

春初冬末,阳光正好,透过会客室宽大的玻璃透进来,那人背对着她,身形清瘦,轮廓分明,缓缓转过来的那张脸上,一双眼睛清冷似冰如此风骨,除了她的师父,青田河一还能是谁

“手呢”真是又冷,又僻的一个人,清瘦的脸冷冷清清,眼神清寒纯澈,却又奇异地看不见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就那样对她伸出手来,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冷冷地直接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青田”那人缓缓俯身,低头查看她伸出的右手,离得那样近,就在咫尺外的上方,侧着脸细细查看那只他一手调教的出来的、曾经无比灵活的手指,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暗流涌动俯视着她的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清冷无情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也将永远这样清清冷冷地看着她。

福慧微微一震,忽地觉得无比温暖,同时自豪这个高傲而清冷的人,是她人生中至为重要的导师,以精彩绝艳之姿,少年时期便成名于画坛,辗转漫画界数十载,终成一代大师

微软而清凉的触觉那个人牵着她的手,微微俯身,轻轻放在唇边印下祭奠似的一吻,“以后,”他说,“我做你的手。”

福慧猛地一震,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渐渐涌上了泪光三年前,为了成就她,他将过分依赖自己的徒弟毫不留情地赶出师门。而今,这个生性孤高自负,从不跟任何人合作的人,却对失去绘画能力的弟子作出这样的承诺。

德祥楼里,福慧不时看向门口,一边在等待的间隙里翻看着菜单,根据青田的口味推敲着菜色。

对福慧来说,如果还有一个人的口味比沈迟更刁钻、更挑剔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青田了为了这一发现,她蓦地笑了起来,好像她天生就是受虐的体质,那些在生命力纠缠颇深的人,一个比一个善于颐指气使、理所当然地使唤她。

笑纹在无意间加深,她琢磨着青田的口味,计划着将哪几款合自己胃口的菜推荐给他。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说如果第一本漫画出版了就请我吃饭吗现在给你机会,我要吃最好吃的菜”平静无波的口气,一本正经的神情,典型的青田式措辞。

那一天,青田问她要了正在构思的故事的大纲,探讨了下故事的切入点,然后默了一下,作出如是要求要品尝那被福慧捧到天上去的中国菜。

德祥楼,百年老字号,福慧只吃过一两次,却不得不竖起拇指,赞一声:地道。

“抱歉,我迟到了我出门的时候突然有个不错的想法,临时”一袭纯黑色的长款风衣,修身,那个笔挺清瘦的人款款而来,如同从漫画中走出的冷酷而优雅的独行者。

大厅里,无论男女频频对此气场强大男人侧目其实并不是面容如何出色的男子,可是那既清且冷的气质,无端地让见着心向往之只见那人在一个面容柔和,嘴角微微翘起的女子对面坐下,身体稍稍前倾解释着什么。

“出门的时候突然有个不错的想法,费了点时间调整剧本的结构。”青田探身,取走她手中的菜单,解释。

“知道了。”听到这样的话,已经足足等够一个小时的福慧却只是接过青田递过来的画本,低头翻看着,淡淡说了一句。

翻看菜单的手指蓦地一僵,却似受了不小的触动,抬头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却听到那女子一声惊呼,“这个开头实在是太棒了你怎么想出来的我脑袋都想抽筋了,推倒重来n多次,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开头。”

“所以,我是你的师父。”嘴角微弯,微不可察的笑意淡淡滑过眼底,青田面对着弟子推崇的目光,无比傲慢、无比得意地回了一句。

福慧瘪嘴,“可是人家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什么我就想不到这么拉风的开头呢”

青田嘴角一抽,“这个故事是你想出来的。”

“所以只是技术性障碍。”福慧握拳,“总有一天我也能想出,这样几个场景就勾引的人欲罢不能的开头。”

青田翻看菜单的手指猛地一顿,“注意措辞。”

“知道,知道”福慧猛点头,蓦地靠近餐桌,仰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青田,热情招待,“师父,想吃什么,您随便点。”

搜寻着记忆里那些被某人唠叨的菜名,那些被她念叨的次数最多的几组菜肴一字一字地从薄薄的唇间吐落。合上菜单的瞬间,他陡然有些恍惚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听到“师父”这个称呼了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拘谨的,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为“师父”的女子不见了,不怕死地直称他的姓氏。在业界,哪怕是声名最盛的画手,都要称呼他一声“青田先生”,可是这个他唯一的弟子,不知从何时起,却只是偶尔戏谑地称呼他一声“师父”,绝大多数的时候,没大没小地叫他“青田”,一个许久没有被人提及的称呼。

在青田出神的时候,福慧自觉的用湿巾仔仔细细地将筷子擦干净了,然后动作无比自然地递到青田面前。

用来搁置筷子陶瓷与银质的筷子相击,发出细细的清脆声响,他在那声轻响中回神,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跟我回日本吧”

“啊”福慧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工作室在那边,条件设施都比较齐全。你写剧本,我负责画。”他条理清晰地分析。

她忽地觉得无比温暖,她的师父,是那样一个清冷到几近无情的人,却因为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她的事情后,不远千里为她而来,为她绘下,绘下那她穷尽心力而构建出的幻想世界她如何能够拒绝

可是“我考虑一下好吗”她有些底气不足地请求。

“当然。”青田慨然应允。

踏出德祥楼的刹那,有某种东西被按下而发出的细微声响,同时有微弱的白光一闪。那样的细微,福慧几乎以为是错觉,然而在她自嘲自己疑神疑鬼的刹那,一袭黑色风衣的青田已经迅疾地冲了出去,一把揪出藏在廊柱后的男子,劈手就要夺那人手上的相机。

那人像是应付惯了这种场合,迅速一跳躲开青田的抢夺。

“给我”伸出手,青田按耐住火气,气势汹汹地说了两个字。

“新欢旧爱齐聚一堂。”那人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相机,视线越过青田看着他的身后,挑衅似地笑了笑。

那里,在离福慧不愿的后方,不知何时沈迟竟然站在了那里,身侧站着那个传说中的“念小姐”,以及永不离身侧唐衍生。唐衍生见那人挑衅的姿势,按耐不住就要冲上去,然而沈迟藏在身后的手却摇了摇,示意他不要管。

“我再说一次,给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被人窥拍的怒火,青田做最后一次和平解决的努力。

“新欢在侧,旧爱难忘;豪门千金与灰姑娘对决,谁更胜一筹这个标题怎么样够不够火爆” 那人对青田伸出的手视若无睹,径直望着沈迟,眼神里的挑衅半分不减,“旧爱”

话音戛然而止。

在挑衅地看着的背后那人的时候,青田已经松开了风衣的扣子,脱下,随手扔给了福慧。然后在那人他再度开口前一拳挥了过去,去世汹汹,一拳击中那人的左脸,血,瞬间沿着那人的嘴角沁出。

怔了怔,那人方才将注意力击中到眼前清瘦几可见骨的冷峻男子身上,将相机挂在脖子上,在青田再度挥拳击来的瞬间,伸手格挡开那一拳,同时右手探出一拳招呼青田胸膛竟然是个练过的家伙,怪不得那么嚣张。

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僵持中,寻了个空挡,青田腿上使力,一脚将那人绊倒。然而那人却攥着青田的衣领死不放手,两人齐齐跌倒地上,相机从那人脖子上脱落,甩出。

福慧原本一直围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两人厮打,探手探脚地意图帮忙,此刻将相机跌落,眼明手快地捡起,抱在怀里。然而就在她躲在一边准备拆卸胶卷的刹那,眼看着辛苦抓拍到照片就要被毁的那个记者,竟然猛地生出了莫大的力气,翻身将压在他身上的青田掀落,抢奔到福慧面前,就要生生地去抢夺那个福慧抱在怀里的相机。

心下一惊,顾不得吩咐唐衍生,一直冷眼旁观的沈迟,不由自主地就要飞奔过去拦截那人。然而,还是比离得更近的青田慢了一步,眼看福慧被制,他急忙从地上爬起,火速奔到那人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同时嘱咐福慧,“把照片毁了。”

“放开我,放开我”高声嘶叫着,那人屈肘往后使劲砸青田的腹部,企图挣脱束缚,然而不算粗壮的手臂,却如同钢铁般禁锢住他。

沈迟在此刻赶到,看了紧张地侧站在一边的福慧一眼,却只是看着厮打的两人,没有动作。

“啊”青田蓦地惊叫出声,原来那人见青田抵死不放手,恍然醒悟,聚起力量,横臂一拳猛地击向自己左脑后、青田的脸所处的位置。

用尽全力的一击,受到攻击的人一定不能忍受脸部的剧痛,下意识的松开手。去保护受到攻击的部位。

然而,就在青田叫出声的刹那,福慧停下了拆卸的动作,下一刻抬了抬脚,几步抢到那人面前,小小助跑了一下,抬腿,猛地发力向那人踢去。

在福慧得手的那一刻,青田便松开手了,嫌恶地拍了拍手,取过福慧手中的相机,举高,松开手。砰地一声,那个价值不菲的相机碰的冷硬的地面,裂为几部分,滚落开来。

“我给过你和平解决的机会的。”镜头弹跳了几下,落到青田的脚边,他淡漠地说了一句,接过福慧递过来的风衣,从容穿上。

“我要告你”那人抱着颤不成声,看着心爱的相机被人“肢解”,恶狠狠地发出警告。

闻言,青田扣扣子的动作一僵,薄唇紧抿,脸色森寒,抬脚就要再补上几脚,然而却被福慧拦住,横插在中间,挡着青田眼看要落下的脚,一边掏出钱包,掏出里面所有的钱,微微弯腰放在那人面前,“这些应该够你买一个新的了。”想了想,又说,“你不该拍我们的。”

“装模作样”那人仰着脖子,冷嗤。

福慧气结,转头冷冷看着一止冷眼旁观的沈迟,忽地开口,“沈迟,我不想我的朋友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到困扰。”

“你的朋友”沈迟看也不看青田一眼,看着依然蹲在地上的福慧,问。

“是的,我的朋友。”福慧起身,正色,“同时也是我的师父,对我至关重要的人之一。”

“至关重要的人之一”许久,沈迟淡淡地重复了一句,然后问,“还有谁”。

“青田,我爸爸,”福慧仰头,看着他,微笑,“还有你。”

说完那句话,她不再停留,举步离开,然而在肩膀交错而过的刹那,她听见沈迟用极轻极轻的声音淡淡说了一句。

“我跟李念碰面是为了协商合作的事情。”

脚下的动作一滞,然而福慧却没有停留,随着青田离去。

“他就是你画的那个人”青田打开车门,绅士地秉承女士优先的准则,体贴照顾她坐好,“你把画的那么好,看着也不过如此嘛”

像刚才那样看着他,她也竟然不觉得难过,就像在迎接一场宿命般的平静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可是又能怎么呢他们之间隔着那么无法逾越的伤害,就只能这个样子了吧

青田微凉的气息将她惊醒,听得那样的话,福慧不禁呵呵乐了起来,歪着头瞧着青田,“师父,你这是护短啊护短”

面对弟子的嘲弄,福慧以为青田口气一本正经地纠正她说“我只是陈述事实”然而她那个在这种时候,会板着脸说冷笑话的师父却反常地沉默下来。

青田不接话,福慧本就恹恹的,也没有心情再说话。气氛一时寂静下来。

“江福慧。”寂静中,青田突然叫她的名字,郑重其事,万年不变的脸上微微动容,“你入行太晚,基本功不行,观察力差,并不适合绘画,但想象力瑰丽梦幻,弥补了观察力的不足。但是”

第一次听到青田这样当面评价自己,福慧微微一怔,随即无比好奇地看着他。

“但是,”青田顿了顿,沉吟一下,“你把他画的很好,应该说,只有在画那个人时,你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绘画者。”

“所以,”他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你一定很在乎他。既然那么在乎,就要把他留在你身边,哪怕”那一瞬间,他的目光雪亮,“哪怕是不择手段。”

哪怕是不择手段吗不择手段地留在他的身边

记忆中,她唯一的一次不择手段地报复那个伤害了她爸爸的家族,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竟然伤害了那个她最不愿意看到他伤心难过人。

如果,如果在真相败露那一天,她配合着沈迟,装作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也许现在她就能留在他的身边吧

如果,如果在沈迟颓然离开的时候,她哭泣着胡搅蛮缠地请求他留下来,沈迟那样怜惜心疼她,他一定会心软吧

可是,可是那件事情会像跟刺一样扎入他们两人心里,说不得,碰不得,提不得。

但是不说、不碰、不提,就真的不存在了吗扎入肉的刺会使伤口病变、溃烂,真的到那一日时,曾经相爱的两人之间余下的就只有相互伤害了吧待到无法承受的那一日,便是永久的诀别

那一日,听到沈迟合上门离去的声音,惊恐之下追赶而至的福慧却生生止步了脚步,望着关上的门,颓然坐倒在门后,用手捂住了脸,无声哭泣。

冬日微薄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折射到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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