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雁回第99部分阅读

沈伦回来了,薛氏低声命桂嬷嬷马上去找薛妈妈,自己则迎了出去,笑盈盈又略带忧愁地唤了一声“老爷”。

沈伦入了屋,由着薛氏殷勤地前后打点,坐定之后才问她:“今天家里是怎么回事”

“老爷。”薛氏的眼眶马上红了,“是妾身处事不当。”她低头认错。

沈伦看了她一眼又问:“听说启昌侯夫人来找你了”

薛氏摇头又点头,突然就跪下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虽然沈沧才是郡王,家里的大事都是他做主,但沈家如今是沈伦在当家,别说是云居雁、沈君昊这样的小辈,就算是她,面上也不能拂逆他。

“你这是干什么。”沈伦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起她,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薛氏吞吞吐吐,在沈伦再次催促下才开口道:“这么大的事,妾身本来应该一早就请示老爷的,但君昊和居雁毕竟年纪小,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老爷可千万不要怪责他们。”

“他又闯了什么祸”沈伦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恼意。

薛氏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沈伦,又急忙垂下眼睑,低声说:“原本也怪不得他们的,毕竟他们才刚刚成亲,又年轻气盛”

“他们不会是”沈伦的怒气又重了几分,恨恨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懂事这样的事不怪他们。难道还怪”他止了话头,对云居雁的不满又重了几分。在薛氏面前,他不好明着说媳妇的不是,只能问:“你不是命他们分房了吗”

薛氏顿时一脸的委屈,喃喃解释:“妾室已经第一时间督促他们布置了房间,可他们夫妻关起门的事,让我让我怎么说”

“行了,我知道你的为难。这原本不是你的错。”

“可是”薛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懊恼地说:“我原本想着,既然已经怀上了,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孙子,总要想着法子保住,至少要等父亲回来再说,可是到最后孩子还是没能保住,舅夫人言里言外都在暗示,这事全都是我的错,甚至还说,是我不想让他们有孩子”

“启昌侯夫人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心了。”沈伦与许慎之原本就认识,这些日子又熟识了几分。想到毕竟是长子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心中也是惋惜,不过在守制期间怀上的,他相信沈沧不会愿意留下这么一个把柄。“算了,没了就没了吧。”他叹了一口气,心中却在云居雁的不懂事。就算他们在守制期间做了不该做的事,她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理应一早喝下避子汤药,而不是惹出这么多的事。

薛氏见沈伦态度淡淡的,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眼泪簌簌而下。沈沧死后,请封谁为世子取决于沈伦的意志。沈伦虽早已对沈君昊不满,但对她来说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这事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难过。”沈伦安抚薛氏。

薛氏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沈伦的神色又严肃了几分。在他心中,每当沈君昊闯了祸,薛氏才会这样只哭不说话。“你不用替他瞒着。”他恨恨地说,神色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知道,论才智,沈君儒其实是比不上沈君昊的,但是他实在不明白这个长子到底在想什么,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有时候他被他气得肝疼,可偏偏又抓不住他的错处。他的外貌又像极了他的生母。虽然事过多年,但他至今都不明白,稳婆明明说很顺利的,为何最后一刻却又难产了,而她甚至不愿见他最后一面。

薛氏见沈伦神情恍惚,知他又想起了史氏,心中暗恨。她知道沈伦的书房中一直存着史氏的手札,他偶尔还会拿出来翻看。她恨得牙痒痒,但为了儿子,她只能忍了。她知道自己若是干涉,只会让他更加念着史氏。

她轻轻啜泣了两声,拉回了沈伦的思绪,低声说:“老爷,这事是妾身处置不当。其实舅夫人说得不错,是妾身害得居雁没了孩子,但妾身并不是故意为之,是妾身的能力有限,是妾身考虑不周”

“你先不要自责,我知道你一直很尽心,他们会明白的。”沈伦扶着薛氏坐下,拿起她的帕子为她擦了擦眼泪,这才说:“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若是启昌侯夫人有什么误会,改天遇到慎之的时候,我会与他提一提的。如今大家已经是亲家,关系不比从前。”

薛氏听到沈伦称呼许慎之“慎之”,不由地一怔。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会称呼对方的字,她竟然不知道沈伦和许慎之已经是朋友。这点对她的儿子很是不利,她对云居雁不由地更加恼怒,总觉得这根本就是她授意的,为的就是增加沈君昊的筹码。

她按下心中的纷乱,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老爷,妾身一直很努力,很想做好你的贤内助,特别是居雁进门之后,我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她断断续度,有条不紊地说着。她告诉了沈伦妁桃怀孕的事,又说云居雁知道此事后就与她大闹,甚至出言指责她。她在那时隐约觉得云居雁怀孕了,她再三问她,又请了大夫看她,结果都被云居雁拒绝了。她很是无奈,本想先处理了妁桃的事,结果妁桃先找上了云居雁,两人起了争执,妁桃死了,而云居雁流产了。

沈伦本想问薛氏,妁桃如何会找上云居雁,薛氏先一步说:“其实这也难怪居雁的。那个丫鬟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这事也怪妾身。那时候,把她们送走之前,妾身应该检查清楚的。”

“你不用自责。她与一个小丫鬟争风吃醋,本就是她的不对,怨不得别人。”他在说亲前就对云居雁不满,云家发生的种种让他觉得她根本就是惹事精,偏偏长得花容月貌又不懂得避忌。

薛氏自然知道沈伦对云居雁的想法。她担心地说:“老爷,其实妾身在担心另一件事或许是我多心吧。”她摇摇头,表情带着几分迟疑与不可置信。

“有什么就直说吧。”沈伦并不喜欢薛氏这种明明一定会说,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谁没有缺点呢在他眼中,这是薛氏唯一的不足之处。

薛氏与他夫妻多年,自然马上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她低声说:“老爷,今日在凝香院,君烨第一个闯入了卧室。虽说是他的出现才救了居雁,但君昊不在,他怎么会去居雁的院子他们怎么说都是叔嫂。据说那时候居雁的丫鬟还关了房门”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不要说沈伦本就因为某些她不知道原因不喜云居雁,就算没有这一层,听到这样的事,男人第一反应都是怪责媳妇的。

就如薛氏预料的,沈伦面上虽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薛氏多心了,但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凤箫的事,想到沈子寒一次次护着云居雁,而沈君昊亦是一趟又一趟往永州跑,心中的不悦更甚。

薛氏看在眼中,低头轻轻一笑。只要让她抓到蒋明轩与云居雁的些许把柄,哪怕只是少许的蛛丝马迹,或者根本不用实质的证据,她就一定能让沈伦彻底厌恶云居雁。

入夜,薛氏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沈伦在,桂嬷嬷一直未向她回禀薛妈妈那边的事,冬青的家人现在何处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她觉得不安,在沈伦睡着后悄悄起身,让值夜的丫鬟叫来了桂嬷嬷。

桂嬷嬷见到薛氏,急急说:“夫人,冬青的老子和娘两天前已经不在家中了,听邻居说,是被一对年轻夫妇接走的。听他们的描述,应该是大奶奶身边的锦绣和张泰。”

薛氏沉着脸,一语不发。这事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的胸口堵得慌。许久,她才压下愤怒,低声问:“那针线房那边呢”

“听起来一切正常,但是”桂嬷嬷脸上的忧色又重了几分,小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心,奴婢觉得她对奴婢的态度隐约有些不同。往日奴婢去找她,她男人一定会出来打声招呼,可今日却不见踪影,但内间明明是有人的。”

“上次她的男人闹上公堂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细细说给我听。”

“是。”桂嬷嬷点头,把自己知道的大致说了一遍。薛氏仔细听着,在她说完后,她确认道:“你能肯定对方姓蒋,与蒋明轩认识”

第378章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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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沈家之初,杨氏、赵氏、吕氏虽百般阻挠,但薛氏很快坐稳了长媳的位置。这几年,合她们三人之力都从未让她如此生气。她绝不会咽下今日这口气。

听到与程亮闹上公堂的人居然与蒋家有关,薛氏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虽然此事有难度,可一旦成事,云居雁就再无翻身的机会,连带也能重重打击沈君昊。薛氏默默思量着,挥手命桂嬷嬷退下。

桂嬷嬷悄悄看了薛氏一眼。昏黄的灯火下,她无法判断薛氏的意图,而她的心中满是惊恐。冬青一家都落在了云居雁手中,她还有活路吗她希望薛氏能给句承诺,哪怕是空口白话的一句安慰,可薛氏却提也没提。桂嬷嬷转身往青纹的房间而去。

因为妁桃逃离玉衡院的事,青纹挨了薛氏的责罚,脸颊这会儿还是肿的。她枯坐在黑暗中,似雕像一般。直至听到敲门声,她才点亮了屋内的烛火,问了一声:“谁啊”

“是我。”桂嬷嬷慌慌张张地回答,很快入了青纹的房间。

云居雁在第二天一早就知道桂嬷嬷去见薛妈妈的事。这就表示薛氏已经知道她在打针线房的主意。按照之前的计划,她让玉瑶送了两匹锦缎给针线房的李妈妈。

当天上午,张泰再次拿着药材、水果上门探望程亮。几天前,张泰是帮着李妈妈把程亮送回家的“好心人”之一。他们虽不认得张泰,但张泰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便坦白地告诉他们,他是云居雁的陪房。他们虽各为其主,但眼下的境况,他不能见死不救。

薛妈妈和程亮起初还对他存着几分戒心,但见他只字不提沈家的一切,也不打探薛氏的任何事,又从未对他们提及云居雁。渐渐放下了戒心。程亮看他出手阔绰,又多次听其他人说,凡是帮云居雁办事的,甚至只是上前说几句好话,都会有打赏,不免好奇地询问。一来二往间,即便薛妈妈没有对程亮说,是薛氏找人打了他。程亮也渐渐对薛氏生出了不满。

薛妈妈一直记得他们两夫妻被拖至暗巷挨揍的事,更记着在桂嬷嬷的房间外吃了闭门羹的事。因此当桂嬷嬷连夜找上门,她说的话不免带了几分保留。听到桂嬷嬷说,薛氏命她小心云居雁,她表面点头应了,心中却不免存了疑心。在她眼中,云居雁只是进门不足两月的新媳妇,又像散财童子一般,只知打赏下人,而薛氏一向处事缜密。深谋远虑,云居雁根本不可能跟她斗。

与往常一样。张泰进了屋,与程亮说了两句闲话,相约等他的伤势好了,一起去喝酒。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张泰起身告辞。行至门口,他犹豫了片刻,回头对程亮说:“程大哥。小弟和你相识一场,也算一见如故,今日说句对不起大奶奶的话。”他懊恼地吐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听我家那口子无意中提起,大奶奶这几天一直在担心。大奶奶听说,夫人可能会利用针线房对付她,具体是什么事,大奶奶怎么都打听不出,只听说是什么一石二鸟之计。”

程亮一听这话,急忙拉着张泰坐下。张泰却再也不肯多说,只是要他提醒薛妈妈,在针线房的时候万事小心,千万不要惹祸上身,最后又怅然地感慨,府上的主子们斗法,最终的受害者往往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张泰第一次对程亮说这样的话,程亮立时觉得即将有大事发生,他越想越担心。傍晚见到薛妈妈,他迫不及待把这话对她说了。薛妈妈比她更了解薛氏,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恨恨地说,全是他累得她失去了薛氏的信任。夫妻俩吵了一架,薛妈妈负气走出了屋子。

被夜晚的冷风一吹,薛妈妈即刻想到了早上送来针线房的两匹锦缎。她听得分明,那料子是太后赐的,云居雁的丫鬟吩咐李妈妈,尽快做成襦裙,拿去给薛氏试穿,守制过后薛氏就要穿着出门的。

凭白无故的,云居雁为什么要拿宫里赐的料子给薛氏做衣裳虽说媳妇孝顺婆婆是应该的,可保不定是薛氏给云居雁设了什么套。

薛妈妈越想越担心。如今她是针线房的总管妈妈,若是那两匹锦缎出了事,无论是薛氏设计云居雁,还是云居雁设计薛氏,她一定会受牵连与责罚,恐怕管事妈妈的职位不保是小,她还会受皮肉之苦。

她站在夜风中细细思量。今日临走的时候,是她锁的库门,两匹锦缎就放在显眼的地方。为了防老鼠,针线房的门缝窗隙都是封死的,可保不准有人偷偷放只老鼠进去。当初她能够成为总管,用的就是这个方法陷害赵氏,薛氏借此撤换下了赵氏手下的管事妈妈。

想到桂嬷嬷在前一日提醒她小心云居雁,薛妈妈顾不得换衣裳,直接往沈府而去。从角门进了院子,她兴冲冲走向玉衡院,求见桂嬷嬷。她虽不似以前那么信任桂嬷嬷了,但此刻桂嬷嬷是她唯一的希望,因为桂嬷嬷是离薛氏最近的人,她相信她一定知道点什么。

可惜,桂嬷嬷因为冬青一家的事六神无主。一整个白天她都在打听,可她唯一打听到的,云居雁把冬青关在了凝香院的东跨院,由她的大丫鬟们轮流看守,其他人根本连东跨院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与冬青说上话了。至于冬青的家人,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桂嬷嬷猜不透云居雁意欲何为,她开始害怕她根本就在拖延时间,等着沈沧回家,到时薛氏在无奈之下只能把她推出去,她恐怕死无全尸。

桂嬷嬷身处惶惶不安中,哪有心情见薛妈妈,只是让小丫鬟告诉她,有什么话明天白天再说。

薛妈妈一听这话,愈加觉得今晚一定会出事。她想求见薛氏,又怕一切都是薛氏想故技重施,一箭双雕,既陷害了云居雁,同时又能把她赶走。

她越想越担心。转念想想,不管事实如何,真相又是怎样,皇家赏赐的东西决不能在她手上出事。顾不得其他,她快步往针线房的库房而去。她一心想着,只要守着那两匹锦缎,安然渡过这个漆黑的夜晚,她就算过了一关。

针线房位于沈家的西北角,旁边就是一大片竹林,每到夜晚,这里一向寂静得可怕。薛妈妈没有拿灯笼,在小径上摸索着前行,整颗心颤抖得似秋风中的残叶。

小心地拿出钥匙,她用颤抖的手打开院门。院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线。她顾不得锁上院门,直直往库房而去。兴冲冲打开库房的门,点亮火石看到两匹锦缎包得好好的,静静搁在桌子上,如她离开时一样,她轻轻吁了一口气。

“薛妈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破坏御赐的锦缎。”

随着一声呵斥,薛妈妈转头看去,就见死对头李妈妈提着灯笼站在门口,难掩脸上的得意。她马上回过神,冷声道:“李妈妈,俗话说捉贼拿赃,锦缎好端端在这里,哪里被我破坏了”

“是吗”李妈妈笑着反问。

看她胸有成竹,薛妈妈心中打鼓,不由自主地朝桌上看去。这种名贵的料子,又是御赐的,早上玉瑶送来的时候,是她和李妈妈一起验收的。晚上临走之前她检查过一次,亲眼验证料子完好无损,这才锁上库房的大门。库房的钥匙只有一把,在她手中。

看到东西与她临走前一样,薛妈妈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她笑了笑,回嘴道:“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拆开给你看清楚。”说着,她已经走到桌前,伸手解开了包着锦缎的白绫,随即她傻眼了。白绫完好无损,分明与她傍晚检查时一模一样,可里面的锦缎却被剪烂了。

薛妈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玉瑶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李妈妈,怎么回事你怎么大半夜跑来针线房”

“玉瑶姑娘”李妈妈急急走向玉瑶,扬声说:“您早上送来的两匹锦缎被人蓄意剪坏了”

“什么”玉瑶怒道:“这可是太后娘娘赐给大奶奶的,是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吗”

薛妈妈面无血色地听着这话。虽然她不知道锦缎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剪坏的,但她已然明白,自己今晚根本就是自投罗网。如果她不是担心李妈妈仿效几年前的她,故意往库房放老鼠,把料子咬坏,她怎么会急巴巴跑回来查看,被人逮个正着

她想喊冤,但嘴巴就像被针缝住了,说不出一个字。这事摆明了就是圈套,是特意为了冤枉她而设的圈套。她想走过去扯断李妈妈的头发,抓花她的脸,但她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一动都动不了。李妈妈没有胆量对付她,也对付不了她。真正陷害她的是云居雁,而云居雁想要对付的不是她,是薛氏。她不过是她们婆媳斗法的牺牲品。

今天和明天只有双更,为9号攒稿,顺带休息一下,9号开始,至少4更,争取5更。

第379章诬陷

薛妈妈思量间,玉瑶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薛妈妈心中暗暗叫苦。她的手中拿着已经剪坏的锦缎,身旁的桌上是锋利的剪刀,库房仅有的两把钥匙,一把在薛氏那边,一把在她手中。她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妈妈难掩脸上的得意与兴奋。她与薛妈妈斗了几年,永远都是手下败将,今日她终于一朝翻身。她只与玉瑶和锦绣接触过。之前她曾怀疑薛妈妈不可能自投罗网,但此刻,她看玉瑶的眼神已经不同。当然,她更敬畏的是云居雁。

玉瑶心中明白,拿住薛妈妈不过是一个开端。现在并不是高兴的时候,之后应对薛氏才是关键。她对着薛妈妈一声娇斥:“你居然蓄意剪坏大奶奶的锦缎。你们还不把她绑去凝香院”

薛妈妈没有出声,更没有挣扎。她任由两个婆子押着,往凝香院而去。真相从来不重要。既然那是御赐的锦缎,她唯一的希望只剩保住自己的命,至少她的儿子们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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