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江边,葛占水谈性正浓。

“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坏,经常唆使患者,或是直接找小兄弟去他的诊所闹事,有一次,我们甚至将一位曾在他那里瞧过病、后来死于车祸的死者抬到诊所,硬说是吃了他开的药死的,不仅让他赔钱,还给死者披麻戴孝。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从菜市场赶走,至少费晓红对他绝望。但我没料到,费晓红非旦没有疏远他,反而搬进他的诊所,跟她公开同居起来。这时候真正绝望的是我,因为从那时起,费晓红对我冷得像一块铁,除了鄙视,我无法从她的神态里读到更多的东西。虽然我把医生弄得声名狼藉,以至于他整日等不来一个病人,但我在她的心目中,我却由一个可怜虫,变成了一个魔鬼。”

葛占水觉得有必要将积压在心里的东西倾诉出来。不然,那些东西会发霉变质,滋生出很多霉菌,感染他的内脏,使心里弥满腐败的臭气。苏宝莲也在一旁撺搡他,让他将自己的过去掏出来。她是个心思细微的女人,她清楚一个男人对她讲述自己秘不可宣的过去意味着什么。尽管那些女人令人羡慕甚至妒忌,但她深知,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讲述自己的爱情时,无论这份爱怎样铭肌镂骨,也无论他怎样聚集自己的情绪,将这份爱渲染得楚楚动人,当他讲述的时候,重视的已经不再是故事的本身,而是听故事的人。

透明的风撩动着水雾空朦的湖面。远处,歪歪扭扭的桅杆在波涛中飘浮,它们消失的方向西斜的太阳的绛红色廓清了对岸密密的树林和黑褐色的栈桥,那是一个水手和船泊歇息的客栈。

苏宝莲心事重重地凭江远眺。昨夜发生的事情,像脚下的波涛神秘莫测、惊心动魄。从农村到城市,她历经了太多的痛苦和刺激,可这些加起来,也无法与昨夜相比在她的心目中,老板是她的恩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觉得自己像驼子的影子,亦步亦趋向她靠拢的时候,他一次次给了她生存的勇气和机会这种亏欠感日甚一日,压得她呼吸困难。她感激他,崇拜他,甚至幻想过有一天能过上他的女人那样的生活她以最低的成本在穷困中挣扎得太久了,对富裕有着超出常人的愿望。可倘若这一切的获得要以失去家庭为代价,她又难以接受。穷人的感恩常常是赤裸裸的,作为穷人中的女人,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肉体。这通常是她们以为可以勾销亏欠最真诚、也最彻底的方式。可是从老板的行为上看,他需要的不是她的肉体,这正是她局促不安的原因:毕竟肉体既简单又短暂,有时一夜就可以清偿。

苏宝莲扭过脸去,说:“你有于经理、有吕颖,褚经理的心事谁都能瞧出来,为啥还找我我没钱,也没文化,除了丈夫和孩子,我一无所有你这不是香菜丝里拌黄莲,自讨苦吃吗”

“你这话就没法听了。”葛占水抚摩着苏宝莲的肩胛:“你是不是总怀疑我在骗你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甚至是个罪人,但请你把心稳稳地放进胸腔里,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也许是我在肮脏的地方呆久了,第一次见到你,我就预感这辈子等待的就是你,你太纯净了,像一股泉水,让我渴望;第二次你帮别人守鞋摊,地位下了一个挡次,可人却从我的心里升起来,升到了一个少有的高度,把别的女人都挡在了外面;第三次你已经沦落成擦鞋女了,捡到我的手机后还想方设法还回来,这时你肯定想不到,我最迫切的愿望就是保护你,保护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我能这样跟你在一起。在我的一生中,你这样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我现在不是个穷光蛋了,女人也不再是婚姻这张床的两条腿了,这虽然减轻了女人的物质支撑,但也使我对婚姻的理解趋近成熟和自然爱情附加的东西少了,杂质也就少了。过去我一直为了生活而去追求婚姻,最终遭到惩罚,婚姻变成了镣铐,箍住了我的脖子,让我的生活变得窒息。现在我有钱了,我要为爱情而追寻生活,我曾对你说过我要珍惜你,这不是玩笑话,它闷在我心里,都渗出油啦。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并不是不敢或是于心不忍,而是我不可能比张忠诚带给你的东西更多。我只想好好地,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再也不让你为生活忧心忡忡、疲于奔命了。我不会让我爱的女人,仅仅因为软弱和善良,而永远失去富裕的权力。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请你相信我,我不想发誓赌咒,我只希望你相信我一次”

葛占水越说越激动,竟然哽咽起来。此时夕阳的余辉已把江面浸透,使人看不清他的脸上的红晕,究竟是夕阳的颜色,还是他内心的沸腾。

苏宝莲也情思如潮,心里仿佛被万顷波涛推涌着。过去,丈夫也时常跟她说些烫人的话,但因为没有底气,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便如江边沙滩上的脚印,很快便被浪涛吞没。

苏宝莲拉住葛占水的袖筒,深情地说道:“我相信你,别说一次,就是1o次我也相信你,就你把我卖掉,我也相信你,还帮你数钱,怕你吃亏呢”

于水淼拎个保温瓶,到驾校附近的旅馆订了个房间。等了好长时间,张忠诚才匆匆赶过来,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她的心怦怦跳起来。

“今天也怪,好好的教练非要加节课,急得我直想上厕所。”张忠诚解释来晚的原因。

“那你不会溜号啊明知道我在这等你,还能上下去课,他要是加两节课,你不让我等死啊”

“我想溜了,可总觉得教练盯着我,没敢。”张忠诚问:“你过来老板没盯着你吧”

“他啊,他正忙着对付工商税务呢,哪有心事盯我”

“对付他们干嘛,有麻烦”

“能没有吗,这段时间市场本来就疲软,再加上总有人捣蛋,告我们偷税,够他上火呢。算了,别说这些了,干什么都有烦恼,说也说不完”

于水淼拧开瓶盖,一股香气弥漫开来。张忠诚凑过头来,惊喜地喊道:“馄饨。”

他一个猛子扎进保温筒里,腮部的肌肉隆起来,口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于水淼嗔怪道:“你怎么这么自私,也不问问是谁做的我吃了没有”

“真的呢你吃了么”张忠诚抬起头,胡须上挂着晶莹的油滴:“我现在不会跟你客气啦,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啦,没吃就赶紧吃,我要是再跟你客套,那显得多生份啊”

于水淼笑了:“怎么啦就成你的女人啦,你可真有意思,我给你包碗馄饨就成你的女人啦,要是按这个逻辑推敲,我们超市食堂里的老老少少,不都是你亲人啦”

“这是两回事,我要吃他们的饭还要付钱,吃你的只要带张嘴就够了,当然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是我不光吃你做的饭,还吃你整个人。”张忠诚嘿嘿笑起来。

于水淼脸红起来,她说:“你看我对你多好,把什么都给你吃了,你要是再对我不好,那就太没良心啦。”说着话,她掏出小钢勺,凑到筒边,却发现满满一筒馄饨,只剩下几片面皮在汤汁里打转转。

“妈啊,你真的都吃完啦连一个都没给我剩下”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如此大食量的男人充满了遐想。

张忠诚愧悔地说:“你还真的没吃啊我哪里知道呢,这一桶倒进去,我还没觉得胀呢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吃好了,就有营养和力气了,就可以给你喂更好的东西啦。”

“你有什么东西喂我,难道你把好吃的东西藏起来啦”于水淼疑惑地问。

张忠诚诡秘地笑笑,他指指自己下部,都藏在这里了,新鲜的,还冒热气呢。

于水淼的脸像泼了红酒,陡然洇到脖根上:“哎啊,你真恶心。”她拿起小勺敲他的头:“你一点都不老实,今天我才发现,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

旅馆里充满了边郊空气特有的清新,平展的床头上悬挂着一幅西双版纳风景的挂毯,落地灯从椭圆木桌后面支上来,戴着一顶蓝底青花的大灯罩。几件小巧精制的红木家俱散落在房间的四周,在清灰色的窗沿上,几瓣丰润欲滴的花瓣轻微颤动着,使房间里洋溢着暧昧而又兀臬的气氛。

张忠诚褪去于水淼的长裤,蹲下身子,嗅着她两腿中间的味道。于水淼十指插进他乱草般的头发里,微微叉开双腿,脸盘仰向天棚。

一股腥热的血涌上来,张忠诚咽着唾沫,忍受着血流撞击胸腔的巨大冲动。于水淼腿间的气味令人陶醉,它仿佛来自生命深处,又朝着生命的表层延伸过去。

于水淼的身体在空中颠来倒去翻腾了一阵子,终于坠落到床上。她看到张忠诚眉结上缀着石榴大的疙瘩,显出亢奋而痛苦的样子。她将手从他的脊背滑到他两片结实的屁股上,刚捏弄了一下,就见他像弓一般绷紧了身体,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一股滚烫的液体注入到她的下体。她屏住气,扛住了他轰然坍塌的肉体的重压。

“这就是你的奶吧”她问。

他吐着热气说道:“怎么样,现在不饿了吧你给我吃的那点东西,又全都还给你啦。”

“说实话,我做的馄饨比你老婆的怎么样”

“比她做得好。”

于水淼在他肉多的地方拧了一下,说:“我看你真的不老实,不过,我爱听。”她正说着话,手机响了,她瞟了一眼,是葛占水。

张忠诚怨道:“你怎么没关手机”

“忘了。”她说:“幸亏没关,这老家伙还查岗呢。”

张忠诚起身时,碰翻了保温筒,她赶紧捂祝蝴的嘴,示意他别出声。

超市电器柜的丁经理急匆匆地找到葛老板,说上午来了一个广东客户,一开口就定购12o台29寸东芝彩电和3o台冰箱。因为量太大,他没敢应承,又害怕失去商机,就收了一点预定费,把客户留了下来。

“这是好事啊,你还来问我干什么我们就是卖东西的,还怕买主啊这段时间可把我愁死了,越想好好做生意越做不好工商来查,税务来查,银行死活不贷款,再加上有人暗中捣鬼,真让我推不动这盘磨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笔生意做成了,这盘磨就转起来了。”

“可是我们库存没这么多啊,就算有,这里面猫腻别人不知道,我们心里还不清楚吗这种电器在广东的地下工场堆积如山,价格比我们还便宜,他干嘛舍近求远,跑到我们这里购买这么大的量,就是我们把价格降下来,拖运费也不合算啊,要是加上损耗,他不成了冤大头啊”

丁经理的提醒,让葛占水冷静下来。最近一段时间,不断有人告他,工商税务的罚单雪片似的飞来。还有人用针头朝熟食品里注射泻药,弄得顾客三天两头吵上门来,客流量直线下降。他想肯定有人盯住了他,就像他原来总盯着别人一样。

葛占水嗯了一声,说:“不管怎样,我都要会会他,探个虚实,只要咱们见钱发货,就吃不了亏。你叫上几个人,晚上我们一起聚聚。”

葛占水在皇冠娱乐城包了一桌酒席。他问丁经理:“找到于经理了吗”见丁经理一个劲摇头,他抽出手机。

电话里的于水淼声音很疲惫,气喘嘘嘘,像是正在爬楼梯。听完葛占水的介绍,她说自己马上赶过来,这时电话里传来一声脆响。他问道:“你是在家里吗什么东西摔碎了”她回答自己正在回家的楼梯上,旁边一个调皮的孩子打碎了罐头瓶子。

褚丽华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走进来时,葛占水惊异地瞪了丁经理一眼。丁经理凑近了小声解释:“忘了告诉你,我把她叫来没别的意思,商业聚会吗,总要有点颜色才好,她的外表可以提升咱们超市的形象。”

葛占水刚想说话,见丁经理站起来,伸长手跟进来的客人打招呼,知道广东客人到了,也跟着站起来,伸过手去。

寒喧过后,大家围着桌子坐成一圈。

广东客人穿着名贵的西装,手腕戴着黄澄澄的手链,显得很有气度,只是说话时,门牙豁了半截,透风,口齿混沌,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他说自己虽然是广东人,但因为多年在外经商,家乡的话都生疏了。这次到荆江是来探望表哥的,他从小在表哥家长大。这次表哥办了一家职业培训学校,因为缺钱,很简陋。所以,他决定拿出一笔钱,买些教学器材和家用电器赞助他,全当对他养育之恩的回报。他原本打算从广东进货,可一合算,不旦价格的优惠被拖运费抵销了,以后的维修也不方便,便决定就近购买。他跑遍了荆江市所有的商场和专卖店,最后选择了万生园,一来这里的口碑好,二来价格最低。

广东省客人的一番话,不但打消了葛占水心中的疑虑,甚至有点暖哄哄。如果说价格低存在弄虚作假的话,口碑好,可就要硬碰硬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可是经年累月调教、积淀的结果。

于水淼赶过来时,宴席已经开始,看到她两腮微晕,热气腾腾的样子,葛占水笑话道:“你还没喝酒,怎么就满面通红”

一句玩笑话,却令于水淼心里咯噔一下。幸亏丁经理敬酒,才掩饰了惶悚和尴尬。

几杯酒浇到肚子里,话题的缰绳自然放开,大家从经商谈到美食,再由美食至街上流行的黄段子,酒温耳热,悬河泻水,信马由缰。侍应生上一道广东菜:龙虎斗。这是葛占水特意吩咐的。娱乐城的厨子是湖南人,不会做,特意从网上下了菜谱。广东客人搛了一筷子,竟然不知入口的蛇肉为何物,只说句太糙,不再下箸。不爱吃无可非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不知道就值得寻味了。可惜这个细节,因褚丽华干扰,葛占水没注意到。

褚丽华坐在葛占水的对面,她忘记了自己陪客的责任,一口咬住葛老板,死活不撒嘴。她一杯接着一杯给老板敬酒,如果遇到拒绝,她的话就没法听了。开始大家顾着饮酒陪客,没在意,后来品出了异味她居然将老板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摆上桌,当下酒菜。

“嗳,你原来在城西桥洞搞过的那个女人,听说有7o岁,是真的吗”

“听说你跟超市的女人都有一腿,我不信,还为你辩驳,起码跟刘梅没有,她的长相太困难了也说不定,7o岁老太太你都上,5o岁的你还不当成花骨嘟哇”

葛占水的脸由红到青,最后成了酱紫色。丁经理暗叫不好,毕竟,人是他请来的,本想给老板长长脸,竟然扇了嘴巴子。他站起身,抱住褚丽华朝外拖,嘴里咒骂着:“这张臭嘴,一粘上酒,就屎壳郎打喷嚏,满嘴是屎。”

屋子里没了褚丽华,静得瘆人。还是广东客人见过世面,跑出来圆场:“现在的女人呢,不好整,都想跟富人弄点花边,真有也就罢了,像菜温斯基,动静弄得大,也确实收到了实惠,最可恨是那些无事生非的,非要把自己装进富人的裤裆里,弄得富人狼狈,自己也粘了一身屎,何苦呢”

葛占水原本对褚丽华还有些愧悔,经这么一闹,只剩下懊恼和仇恨了。他开始大口地喝酒,喝得两耳失聪,大脑里的神经铮铮呜响,眼前的人影宛如杯子里的红酒晃荡起来

葛占水半夜醒来,感到脸上被一种湿漉漉的鼻息喷着,痒痒的,酥酥的,凉凉的。他睁开眼睛,睃见褚丽华坐在床边,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露出星星点点的眸子,黑夜中兀自发光。

“你怎么进来的”他问道。

她没有做声。

“我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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