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介握住她的手，心里有些不快，问道：“春玲，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莉莉呢？怎么没人帮你们布置家具。难道说我当众宣布了要娶你们，还有人敢看不起你们。”
胡春玲连忙道：“啊。不是的老爷，你好几个部下要过来帮我们，是我们主动拒绝的。我们过惯了简单的日子，一下子也不好麻烦别人，自己这点东西我们俩人一会就收拾好了。对了，莉莉她去请二夫人要了仓库钥匙，选一些我们女人家的东西，应该快回来了。”
程子介这才释怀一些，笑道：“岂有此理。你们既然是我老婆了，就别再把自己当下人看，以后需要兄弟们帮忙的只管说就是。我去叫几个人过来帮你们弄一下房间。”
胡春玲连忙拦住他，急道：“不用了老爷……那个，我们要布置的有些东西不太好让外人看见，只能……只能自己来。”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朵红晕。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程子介好奇道。
“呀，老大……老爷。你回来了。”正说着，徐莉莉双手提着两大袋东西出现在门口，看到程子介，也是十分欣喜，赶紧进屋迎了上来。
胡春玲帮她接过手上的东西，扭捏着说道：“莉莉，老爷在问为什么没人帮我们布置房间。我说不出口，都是你的主意，你来告诉老爷。”
“哦……是这样的，”风尘出身的徐莉莉倒是挺大方，直言不讳道：“我们俩个本来也没啥本事，帮不了大伙什么忙，要说洗衣做饭家务这些，雅琼姐和白家两位姐姐也比我们能干多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尽好我们做妾的本责，老爷想要我们的时候，尽量给老爷多准备点乐子……我们比不上几位夫人，也就只能在花样上下功夫了……”
胡春玲也接口道：“对，所以有的东西，还是我们自己来布置比较好……外人看见了笑话我们没关系，可不能折了老爷的面子。”
程子介听得一愣一愣的，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既然外人不方便，我来帮你们吧，做点力气活我还是可以的。”
“啊，这个哪能劳烦老爷。”徐莉莉笑着把他一路推出门来：“老爷刚回来，还是去陪夫人们吧，等下次想要我和春玲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
程子介回到房中，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沈家姐妹看出他情绪不对，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给他端上一杯茶，就悄悄地退到了一边。片刻，钟美馨从外面回来，马上就发现了程子介心情不好，轻轻地走到程子介身边坐下，拉起他的手柔声道：“小杰，怎么啦？提亲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程子介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没有。”顿了顿，又笑道：“也算是吧。”
“什么事，说给妈听听吧。”钟美馨伸出手温柔摸了摸程子介棱角分明的脸颊。短短的这段时间的历练，程子介的脸上已经完全是一种成熟的气质，只是唇角眉梢边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少年的单纯，尤其是下巴上那还不算浓密的胡茬子，更表明了他其实只是刚成年而已。但他本就高大帅气，如今这张脸混合着成熟和单纯两种截然不同的魅力，足以让身边的女人们怦然心动。
“妈。”程子介勉强笑了一声，握着钟美馨的手按在自己唇上：“其实……也没什么事。本来，和新金的这门亲事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她们一个个又要搞得等级分明的……周家陪嫁的那两个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和她们小姐平起平坐，能做个妾就欢天喜地的。回来了以后看到雅琼和莉莉他们，也是死活只肯做妾，非要叫我老爷……哎。我其实是想着……既然都跟了我，就该是一样的，搞成这样我真的心里不舒服。还有芳琳玉琳……”程子介说着回头看了姐妹两一眼，两个姑娘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程子介。程子介只是点点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的样子。”
钟美馨静静地听程子介讲完，微笑了起来：“小杰，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程子介苦笑道：“是啊。我真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喜欢这么搞。”
“嗯……这场灾难刚发生的前几天，你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一个人在家里守着你。”钟美馨一双美目温柔地看着程子介，轻轻地说道。
“嗯，是啊，妈。那些天苦了你了。”程子介不知道钟美馨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有些奇怪地看着钟美馨。钟美馨继续道：“那几天我现在想想，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小杰，那几天你昏迷着，不知道经历过的人的绝望。”
“是。”程子介点点头，的确，自己是幸运的，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觉。而自己身边这几个亲近的人，钟美馨、苏田田、萧玉梅，却都经历过末日降临时的那种极端的恐惧和绝望。
“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只要你能醒过来，——就算你死了，只要别在我面前变成丧尸，别让我亲手打死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妈……”程子介暗暗心惊，紧紧地揽住了钟美馨的肩膀，轻呼了一声。
钟美馨微笑着亲了亲程子介的脸颊：“但是后来你醒了，而且变得很厉害，带着妈活了下来，而且现在还过得越来越好。妈不敢贪心，真的没什么好再求的了。很多事情，妈也不会再放在心上。只要我们能和和美美地过下去，能过安宁的日子，就足够了。别的东西，妈都无所谓，所有的一切拿来换不再出什么变故都可以。”
“是啊，妈……”程子介也微笑着亲了亲钟美馨的脸颊。但他毕竟没有经历过，只能努力靠想象去体会她们的感情，静静地等着钟美馨继续说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