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一家之主)

第105章

我大感焦急,自己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对方见招拆招,一点都不拉下,这个指挥者的能力让我有些气馁,我该怎么办呢?眼看着盾牌墙越靠越近,我现在能做些什么?要是现在手中有把rpg的话,我就可以在这铁墙上轰开一个洞,但事实是我手中只有一把glock18,另外还有一辆摩托车。

“保持阵型……”

“保持节奏……”

“缓慢前进……”

扩音器里那个粗犷的男声还在不停喊着,整个盾牌阵像个生命体般继续向里收缩,有一部分已经接近我脚下的集装箱了。我循声望去,在盾牌阵的背后,一辆警车前站了个大盖帽,他手举着扩音喇叭呼喊,从他的声音与姿势来看,这个人应该就是现场的指挥者。

虽然他距离我只有三十多米,但是身边并没有太多警察,很多人都是躲在警车后,端枪瞄准着集装箱方向,我大概估算了下从我到哪儿的距离,然后下定了决心。我将那个流浪汉的被褥与锅碗瓢盆捆成一团绑在摩托车上,然后将那个煤油锅里的煤油浇了上去。

一切就绪后,盾牌墙已经靠近了我的下方,已经有人开始搜索底层集装箱了,我站在地面发动起摩托车,马达的轰鸣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我这头,我狠狠地踩下油门,雅马哈像一匹脱缰野马般,冲破薄得发脆的铁皮,从我的位置一跃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摩托车顿时震住了脚下的盾牌阵,他们措不及防之下,纷纷闪开躲避,铁墙不由得漏出一丝缝隙,摩托车还在半空中的时候,我甩手开了两枪,子弹高速摩擦起的火丝,点燃了棉被上的煤油,那辆雅马哈就像是载着个火人般从天而降,在夜空中显得极为耀眼。

趁所有人注意力分散的那一瞬间,我从集装箱另外一头跳了下来,正好落在混乱的人群中,我迅速出手击倒两名防暴警察,由于事态危急,我下的都是重手,这二人就轻哼了一声,便瘫倒在地,我忙上前捡起一面盾牌,挡在身前拔腿就跑。

那辆雅马哈带着火焰坠入人群后,立马引起了一阵混乱,虽然还不至于产生爆炸,但拿盾牌的武警们纷纷拔腿就跑,生怕被意外的伤害给牵连了,我身上穿着警察服饰,头上带着摩托车的头盔,混乱中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朝包围圈外跑,光靠这点掩护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我的目标是那个拿扩音喇叭的指挥者,他对现场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身边警察那么慌张,依旧冷静地指挥者,大声呼喊着,要武警们保持阵型。

所以,直到我猫着身子走到他面前时,此人才有所反应,但他并没有认出我来,只是很用力地推了我一把,口中骂道:“赶紧给我回去,妈了个逼的,孬货。”

但他刚一伸手,便被我抓了个正着,我顺势一扭想要制服他,没想到他手上的力气也极大,居然跟我扛住了。另一只手扔了喇叭,正想出拳击打我,拳头刚伸出去,却停在了半空,因为已有一把硬硬的东西抵在了腰间。

“不准出声,不准乱动,否则我就开枪了。”我低声喝道,同时从他腰间摘下一副手铐,将其双手反背着扣住。

“你把我背起来。”我扔下手中的盾牌,一只手揽住此人的肩膀,此人身高比我矮半个头,但是身材颇为魁梧,看他说话的样式,应该在警队里有一定位置,只不过此时落在我手中,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遵从我的指挥行事。

我一半是伪装,另一半是真的受伤了,左大腿一阵阵刺疼,鲜血正沿着裤子往下流,只好把大半重量都压在那人身上,但同时却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右手仍然握枪顶在他腰间。

以他的体型,背着我这么重一个人也不费力,但他却像是故意拖延时间般,走得不紧不慢的,我有些恼火地在他后脑勺敲了下,他这才悻悻地加快了脚步。

很快,我们便跑到了包围圈外沿,几个执行隔离任务的警察上前,他们脸带讨好之色道:“魏队,你怎么亲自做这活啊。”

“来,快交给我吧。”

看到他们伸手像是要接过我,我握着枪把的手加了点力度,魏队赶紧摇头拒绝道:“不用,没事,我自己行。”

这几个人只好讪讪地缩回了手,见到魏队的反应,他们面露异色,平时一向脾气暴躁的队长,怎么会这么关心一名手下,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是顶在魏队背上那把枪的效果,还以为我是某个高层的亲戚,魏队正要巴结我。

“找辆空闲的车子给我。”魏队按照我的指示说道,他的语气颇为不爽,听得出明显的怨气,但其他人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他平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很快,一辆蓝白涂装的别克君威开了过来,我用枪再顶了顶,魏队朝围观的警察瞪了一眼,骂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那边还要人支援呢,别想偷懒。”

那几人被他训了一顿,连忙转身朝现场方向跑去,魏队看到他们走远了,这才矮身把我给放了下来,生怕给下属看到自己被反手拷着的样子。

我这才看清楚魏队的模样,此人年约四十岁左右,身材保持得颇为健壮,一张国字脸刻满风霜痕迹,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从他肩上的警衔可知,此人至少是个副警司,平日里应该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这样被我擒获又受了胯下之辱,心里肯定极为不爽,所以看着我的脸色颇为不悦。

“魏队长,有劳你了。”我微微一笑道,用手枪枪柄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魏队发出声闷哼,一头栽倒在地。

我坐入别克君威的驾驶座,倒车掉头往外开去,我这辆车和身上的服装,让我没有受到任何盘查,轻而易举地穿出警方的包围圈,背后那个码头依旧灯光四射,警察还在热火朝天地搜捕着我,除了倒在路边的魏队外,没有人知道警方的目标已经逃之夭夭了。

只不过我现在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方才中弹的地方还在不断地流血,我暂时用裤带绑住了止血点,但仍不能阻止伤口一阵阵撕裂的巨疼,大腿上的伤还好只是皮肉伤,但腹部中的那一枪却不得了,子弹目前还留在体内,我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就会全身颤栗般疼得不行,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强行咬牙忍住。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得回家里去,白莉媛在那儿等我,我必须回到她身边。

我心中默默念着,身上的疼痛让我手脚乏力,体内血液的流逝让我眼前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坚持着将车辆驶入福佑大厦的地下车库,从车子里出来时,我差点摔了一跤,挣扎着爬起,花了老大力气,才走进电梯。

看着数字不断跳动,我握紧了glock18,瞄准着电梯门口。电梯门开了,并没有想象中的伏兵,门厅里如往昔般一切静悄悄。我此时脚下迈步已经非常艰难了,往日里几步的路,却花了五分钟才走到家门口。我身子挨在门上,勉强打开房门后,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一头栽倒在地。

我倒地发出的响声很大,屋内的人应该听到了,很快传来一阵骚动。我仰面朝天,视线里只能看到柚木装饰的白色天花板,以及那盏华丽的水晶灯。身子虽然不能动弹,心里却稍稍安定了些,如果屋内有敌人的话,他们肯定已经一涌而出了,现在看来屋内还是安全的。

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后,两只羊脂白玉般的小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沿着这对熟悉的大长腿而上则是一件白色纯棉睡裙,在那对浑圆丰腴的高挺双峰当中,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鹅蛋脸正看着我,那对晶莹美目中透露着满满的惊讶和关切之意。

“吖——老公,你怎么了?”白莉媛见到我的样子,惊慌失措地蹲下身子问道。她身上还系着碎花围裙,细白的纤长手指湿漉漉的,应该是刚从厨房忙碌过来。

“血,血,血,老公你受伤了吖!”

白莉媛这才看清情况,只见我穿着一件脏脏的警服,裤腿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得变色了,手指紧紧按在腹部,那里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按着伤口的那只手已经被鲜血染红。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蛋,我的心稍稍松了些,但失血太多的缘故,眼前又有些眩晕起来,我摆摆手轻声道:“媛媛,没事的,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我现在就打110,送你上医院。”白莉媛急切地道,她两只柔白如葱的玉手在面前紧张地扭在一起,指关节被抓得泛白,显示内心极其紊乱。

“不行,不能去医院。”我忙出声喝止,用力过大牵扯到腹部的伤口,又一阵抽疼让我说不出话来,只得大口大口地呼吸吸气。

白莉媛看到我皱起眉头十分痛苦的模样,更加担心得不得了,她又不敢继续问我,只好双膝跪地,紧紧抓住我的手,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担忧地看着我。

我调匀了呼吸,努力地抬起手,安慰性地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指,柔声道:“媛媛,现在外面很危险,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了,等一下你按照我的吩咐照办就是,没问题的。”

虽然眼前已经有些迷糊,但我还是努力装出坚定的眼神,我的坚持果然起到效果,白莉媛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对美目还是挂着不解的忧愁,但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惊慌了。

“先回房间,把门关好。”我喘了几口气,然后示意道。

白莉媛忙站起身来照办,关上房门后,我安心了不少,不过接下来却有些困难,我此时行动艰难,只能让白莉媛扶着我回卧室,我这160多斤的体重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庞然大物,但她却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力气,硬是把我从地板上扛了起来。

我一只胳膊套在她的肩上,在她的搀扶下艰难走向卧室,身下这具温香暖玉我再熟悉不过了,她曾经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乐,无数次她在我的胯下高潮淋漓、欲仙欲死,然后像只羊羔般慵懒依偎在我怀抱中,好像我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依靠,只是今天却换成我倚靠这个女人了。

她那柔顺的酒红色长卷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随着臻首的摇动不断扫在我脸上,痒痒的却带着她身上的独特体香,她白腻的香肩一耸一耸地,好像不堪我的重量一般,绷紧了肌肉用力扛着我,那脂白颀长的脖颈上微微沁出几滴晶莹的汗珠,细细的血管青筋在白腻体肤下冒起,我知道她要承受我半个身体的重量,十分不易,但她却一生都不吭,只是默默承受着,一边走一边还柔声提醒我,注意脚不要在墙壁上磕着了。

我眼前又是一阵眩晕,觉得脚下轻飘飘的提不起劲,好像浑身的体重都在流失,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般,手臂下方这个女人依旧是那么的温婉美丽,自己却变得像个小孩子般,趴在这温暖柔嫩的玉背上。曾经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我都是伏在妈妈的背上,由她带我去医院看病,不管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不能阻止妈妈的脚步,而我只要闻着她那独特的体香,心情就会马上安定下来,再也不畏惧病痛的折磨。

终于,当我坐到衣帽间的地毯上时,白莉媛也累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已经香汗淋漓、娇喘连连了,我却是牵动到伤口,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白莉媛这下又担心起来,她赶紧爬到我身边,我摇摇手让她安心,然后开始指挥她如此这般。

按照我的要求,白莉媛从大衣橱里取出了那个箱子,用我告诉的方式打开箱子后,从最里面的夹层里中取出一个包裹,我要求回到衣帽间不是没有理由的,撕开塑料密封袋后后,白莉媛取出了几样东西,其中包括一瓶淡黄色的药水,一包白色气味辛良的药粉,还有几片粉红色的药丸。

“石头,这些东西怎么用吖。”白莉媛看到这些药物,好像找到了新大陆般,有些兴奋道。

“家里有绷带吗?”我问道,白莉媛连连点头。我想了想道:“你去拿绷带,还有针线剪刀,记得先把针和剪刀放在火上烤一下。”

白莉媛很认真地听完,从地板上爬起来就要跑出去,我又把她给叫住,补充了一句:“还有,记得用洗手液洗手,再拿一瓶酒来。”

“要什么样的酒?”白莉媛不解地问道。

“度数越高越好。”我说得话多了,伤口又是一阵阵发疼,只好简单地回道。

白莉媛似懂非懂地走了出去,我舒了一口气,强忍住疼痛,把那个对讲机凑到耳边,里面传来的声音还是很嘈杂,显然警方并没有出现在信号范围内。不过我没有掉以轻心,以他们的能力迟早会找到这栋大厦的,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和闲暇来消灭痕迹,现在只能尽量争取在他们赶赴之前,将自己与白莉媛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很快白莉媛就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一大堆东西,双手颤抖着摆在了我面前,一包绷带,一把锋利的剪刀,一包针线,剪刀和针都有高温烫过的痕迹,还有一瓶苏格兰伏特加。

“媛媛,先帮我脚上包扎一下。”在我的指导下,白莉媛用剪刀剪开了裤子,因为先前仓促间,我只顾着止血,将大腿绑得紧紧的,经过奔波和流出的汗液,伤口已经跟布料黏到了一块,现在一经撕开,伤口又重新迸裂,鲜血呈线状碰出,洒在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吓得白莉媛又是一声惊叫。

“没关系的,你先给我上药,然后就可以帮我包扎了。”我忙出声安慰道。

白莉媛慌忙拿起那个淡黄色的瓶子,我忙出言纠正,她赶紧换了另外一个白瓶子,得到我点头首肯后,她开始均匀地把药粉洒在我的伤口,这些白色药粉虽然气味刺鼻,但一旦黏到受伤的组织,马上就停止了流血,而且创口处一片清凉,我精神为之一振,向她微微一笑。

白莉媛看到我的神情,就像是得到夸奖一般,双手的动作更加麻利起来,她开始用绷带给我包扎,她的动作十分轻柔而又娴熟,长长的指甲上涂着玫红色指甲油,柔白纤长的手指偶尔刮过我腿上的肌肉,我虽然身上还在患疼,但依然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等到腿部包扎好后,接下来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了,我很耐心地跟白莉媛讲解了两遍,她还是一脸没把握的样子,两眼无辜地看着我道:“石头,我真的好怕,如果出什么差错的话怎么办,我们还是去医院吧,等治好后再做打算,好吗?”

我知道要让这个弱女子面对这种局面很不容易,但此刻别无他法,我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我必须让她鼓起勇气来。

我招招手,示意白莉媛靠近,她很乖巧地向前挨在我身上,我努力伸出双臂围住她,将嘴唇凑到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媛媛,你是我老婆,也是我最爱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幸福,你知道吗?”

“嗯,我懂得,老公我爱你。”白莉媛很认真地点点头,温柔地道。

“现在,我们已经被坏人盯上了,我的伤不能去医院,因为警察很快就能查得到,警察是吕家的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知是我的温柔,还是我的解释,白莉媛总算冷静了下来,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现在唯一可以救我的,只有宝贝你了,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拿出那个勇敢坚强的你,好吗?”我这一番语重心长的道白,总算打消了白莉媛最后的疑虑,她从我怀中站了起来,轻咬着下唇对我点点头。

现在我面前的白莉媛已经抛去了小女人的依赖和软弱,她的脸上再次呈现出坚毅的神色,这种表情我曾经在鸟山镇的小树林里见过,那时候的她正用一把glock18维护自己的贞洁。

白莉媛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羊脂白玉般的胳膊,当我的视线移到那白葱般纤长玉指上时,那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在灯光下尤为妖艳,往日里我肯定会对她这对玉指爱不释手,但此刻我却想起了一件事情。

白莉媛听我的解释后,很认真的点点头,她抄起剪刀放在指甲上,毫不犹豫地就将右手拇指和食指上的指甲剪断,那两片玫红色的长指甲她保养了很久,才有现在这种诱人的长度,平时还要花很多时间研磨,才能保持指尖呈完美的圆弧状。但白莉媛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眨眼间就将她们给剪了下来,那两刀剪得太急太里面,只余一半的指腹还残留着指甲,粉红色的指肉都露了出来。被剪掉指甲的那只手,剩下的指甲跟另外三根葱管般的长指甲对比起来,显得十分的丑陋和不协调,但她看都不看一眼。

我知道白莉媛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在意,但她为了治好我的伤,却连这些细节都抛在脑后了,心里头不由顿生一股暖意。

此刻时间宝贵,无暇多想,我马上指导白莉媛打开伏特加,在80%酒精浓度的液体清洗下,很快这两根指头上残留的大红色也被她洗净了,褪去指甲油的指头粉嫩嫩的。

我看白莉媛仍然咬着下唇,有些紧张的样子,示意她喝一口酒。她如言照办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差点没呛着连连咳嗽,白玉般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了一朵红云。我让她喂着自己喝了一口,酒精传导入血液中,身上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我松开一直捂在腹部的手掌,让白莉媛脱去上衣,露出肌肉坚实的多毛上身。

只见我的腹部左侧,在肺部的下方一厘米的位置,有一处小指长的明显枪伤,虽然伤口组织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我却知道里面还埋着一颗子弹,这颗子弹在射中我之前,曾经被某个物体削弱了冲力,所以才没有穿腹而过,这给我留了半条命。

但子弹却不偏不倚地卡在了肌肉组织里,这颗子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折磨我到现在,每当我想要使力的时候就会触动子弹,那种疼痛令人恨不得当场晕倒,更令我心急的是,子弹不能在体内残留过久,国内军工业的质量要求不是很高,子弹头的含铅量通常都会超出标准,如果在体内留的时间长了,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我更怕它什么时候擦破了血管,传导到心脏的话,那就差不多等于挂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现在都得把这枚子弹取出来不可,而当前可以为我做到的,也只有面前这个弱女子了。

我跟白莉媛相视一眼,我眼中满满的信任和鼓励,让她浑身像是充满了力量一般,不过即便如此,当她的手指触到我肌肉时,还是不由得微微颤抖。

她先是拿起剪刀,把伤口附近的毛发都剪光了,然后用那瓶淡黄色药水把伤口清洗了一遍,最后才伸出那两根光秃秃的手指放在伤口上,我对她点点头,轻声道:“动手吧。”

白莉媛的手指冰凉凉的,她犹豫了几秒,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洁白玉齿咬住下唇,两根手指向下用力一探。

我感觉一阵锥心的刺疼,那是半愈合的伤口被撕开的感觉,我把牙关咬得死死的,感觉白莉媛的指头在腹内摸索,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子弹的存在,所以在我的骨节和组织间游走寻找着,虽然有前面伏特加的效果,但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把牙齿咬得咯吱直响,豆粒大的汗珠像瀑布般从额头坠落,但我死命忍住涌到喉头的身影,不想让白莉媛为我分神。

“吖,找到了。”白莉媛充满惊喜地喊了一声,她把手指从我体内拔出来,在灯光下那粉红色的指肉间,一枚沾着血污的黄铜子弹在闪闪发光。

虽然她只花了两分钟的时间,但我却觉得像两个小时一样漫长,到最后我已经疼得失去了感觉,直到看到那枚子弹,我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道:“媛媛,你真棒,我说过,你行的,你做到了。”

白莉媛收到表扬很开心,幸福地扑入我的怀抱中,搂住我的脖子就送上香吻,口中还心有余悸般道:“吓死我了,老公,你让我再来一遍,肯定不行的。”

她这一下动作有些打,我的伤口又被触到了,这些痛得我直咧嘴,白莉媛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般,连忙从我怀中跳了出来,担忧道:“老公,怎么了,我真笨,又弄疼你了。”

“没事,你还是先帮我把伤口缝上吧,不然又要出血了。”我用力摇摇头道。

白莉媛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没有那么紧张了,不过当她拿起高温消毒过的针,扎入我的皮肉时,还是担心得连连问我疼不疼,但我已经无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只是面带笑容地摇头安慰她,忍着皮肤被针扎的痛苦,看着她将那道伤口给缝了起来。

我平躺在羊毛地毯中,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恍恍惚惚,但却努力看着视线上方那个女子,她那张原本就很白的皮肤此时更是全无血色,紧张和惊慌让她额头不断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她不断地用手背擦拭着头顶的汗珠,以及几缕松弛垂下的酒红色秀发,洁白的玉齿把下唇咬得快要沁出血来,但她那对剪水双瞳却始终是那么的温柔,她手里的动作却依旧那么的稳定。

她白葱般的纤长细指捻着长针,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我十分熟悉,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我都是在睡前看着妈妈,用这般的动作神态为我缝补衣裤,看着她美丽的脸蛋和温柔的动作,我很快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然后等第二天醒来时,枕头边已经放着补好的衣裤,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面前这个女子依旧那么温柔美丽,她穿针引线地的姿势也没什么变化,但她现在缝合的却是我的身体。

由于不是医疗缝合针的缘故,白莉媛的每一下动作都造成更大的痛苦,剧烈的疼痛让我几次差点昏厥过去,但我都死死咬着牙关忍住,等到她将缝好的线打结绑好之后,我全身留下的汗水已经将羊毛地毯打湿了一块,双手掌心更是抓了一大团扯下的羊毛。

即便我体壮如牛,又经过残酷的生存训练,对痛苦具有极大的忍耐力,这一套下来整个人也痛得几乎虚脱,我不顾白莉媛的劝告,让她朝我口中灌了不少伏特加,这才稍稍有些缓解。

忙完这些后,白莉媛也累得不行了,她那颗心却随着我的情绪起伏,就像是身同感受般承受着我肉体上的疼痛。我劝她喝了几口伏特加,酒精的作用让她安定了不少,她拿了条毯子盖住我光溜溜的身子,顺便躺在我身边小憩了一会儿。

虽然已经缝好,但我身上的伤口仍时不时地作疼,所以我并没有睡着,药物的作用让我思维有些迷糊,但我却努力提醒自己,这时候不可以睡着,否则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玉人的呼吸已经变得悠长,半睡半醒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醒。

那个对讲机一直躺在地板上发着沙沙的杂音,我们都没有注意它,这时候对讲机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可以听出警察这在朝这边赶来,有好几次都提到了这栋大楼的名字。

白莉媛此刻也醒了过来,我们面对面目目相觑,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忧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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