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莲塘寄浮生

大家一起来断袖

陵光不明就里,茫然地点点头:“唔,我们是师兄妹,情同手足。”

子汀一副少年老成的形容,叹了一口气,他的姑姑委实迟钝。他掂量了一番,将埋藏多年的心思讲了出来:“姑姑,子汀思慕你很久了。”

却听陵光淡然点头道:“唔,姑姑也喜欢汀儿。”说罢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对了汀儿,你的娘亲托我给找的香料我找到了,就在侧间,我去给你拿,一会儿给忘记了。”说着就要起身。

墨机这才笑了笑,道:“你身子不便,我带他去吧。”

陵光听罢顿了顿,红着脸,模样像生气又像害羞:“我没那么弱,你、你不必这样的。”

墨机对子汀甚是亲厚地笑道:“你姑姑有孕在身,行走多是不便的。你且随我来吧。”

子汀傻了。

空气中硝火味很重。

墨机径自拿了一袋香料递过来,子汀很有骨气,没有伸手接。

他盯着眼前白皙修长的手,暗骂道:哼,骗子,骗走了姑姑。

少顷,墨机收回胳膊,淡淡道:“汀儿这般敬重陵光,想必也怨我不陪她过七夕吧。其实我去了一趟西荒。西荒有一种石头,叫三生石。陵光很是喜欢,我却没办法将它带回来。”

子汀眸光一闪:哼,你也是有做不到的事么。

仍是抿着嘴不说话。

墨机接着缓缓地说:“听闻,若是七夕这日将两个人的名字刻在一起便能世世相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子汀这才开了口,谨慎问道:“若是我把我的名字跟姑姑的名字刻在一起,也能世世相守么”

墨机笑道:“怕是了。”

子汀满意地点点头,也颇为乖顺地接过香料。

他的小当心中冉冉升起一个伟大的计划。

陵光对墨机今日清晨一睁眼便不见了的行为很是不满。是以晚上撒起了泼:“不管不管,白天说不见就不见了,回来也不好生解释。今晚你睡书房。”

墨机想了想,道:“没我在身边你睡不好。”

陵光急了:“怎么会不好好不容易子汀过来看我,也被你不知道说跑了。他跑哪儿去了,若是嫂子问下来可怎么说。”

墨机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他去西荒找三生石。说要刻上你的名字。”

陵光一顿,继而大叫:“那你就让他去了他万一刻上怎么办墨机你果然不爱我。呜呜呜呜”

眼前的人轻笑出声,怀了孩子果然比较容易闹情绪么他伸手将陵光揽进怀里拍了拍道:“他不可能刻上的因为我已经刻上了你的名字。”

然子汀又被骗了。

西方的三生石其实一点也不难找。那个三生石乃是一枚高耸入云的石柱。

子汀想了想带不走全部无妨。而后伸手化出一柄小锤,想凿下一块。

可他凿啊凿啊,凿到日落也只刻出一道浅浅的痕。

子汀想:凡间有一个故事,叫铁杵磨成针。于是,他对自己说,不能急不能急,一定要把他的名字与姑姑的名字刻上去。

小子汀煞有介事地绕着柱子走了一圈,又招来祥云一朵,打算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下笔。

可是,待腾云飘上半空后,子汀一屁股跌坐在云端哭得泪流满面。

三生石柱上,剑锋凛凛地刻着他心心念念的姑姑和另一个人的名字。

一年后,一群喜鹊飞来太清叽叽喳喳地报喜。

说司战墨机与司医陵光生了一个女儿,东海上清皆大欢喜。老龙王敖广更是放话宴请各路大小神仙,要好生庆贺。

杜蘅仙子看了看满面颓丧的小子汀道:“小殿下怎么这副形容”

子汀甚忧郁地望着天叹了口气,你们不懂的,他受了很重的情伤。

过渡

这回再见到白岂,他的模样很是风光。

我先前方与墨机一道听罢了戏,尚且在回味中。他这般巴巴地跑过来,本神君乃是晚辈,只好听他叙说。心里难免有些郁郁。

且说鱼贤与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处的甚好。

事情是这样的。

我同墨机出去逍遥的那几日,鱼贤正在饱受着身心煎熬。

哥哥虽将他照顾的周全却始终不敢在他面前现身,撑在我做的那副皮囊里头不敢出来。鱼贤一直胆战心惊,又思量着自己“有孕在身”,受不得惊吓,好说歹说要回秦慕的那件破瓦房去。

白岂为此很是苦恼。

好在哥哥虽然不争气,总算还是有些仙格,想出这么一招。

鱼贤心里不安无非是觉着这个宅子闹鬼。哥哥索性将计就计,便做了这个鬼。

夜深人静之时穿着一身白衣裳轻飘飘地跑去,现将鱼贤吓了个半死,再握着他的手说自己是前世幽魂,与鱼贤原是一对儿的,因为先他而去遍一直徘徊在阴间等他。可鱼贤不知道,径自转世投了胎,他自己一直担心鱼贤过的不好如何如何,只好偷偷跑来看他。

一段话说的撕心裂肺,鱼贤听的泪眼淋漓,只当错怪了好人。

白岂遂顺水推舟道:“如今我的心愿已了,也便就此别过了。你过得很好,我也好安心的去。”鱼贤听罢又是一番鬼哭狼嚎。握着他的手一直许诺来世。

白岂腆着笑脸对墨机千恩万谢了一番。

我愣生生地听着,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哥哥悟性不好,此类桥段泛滥,不太新鲜,也就只能骗骗鱼贤了。”

哥哥很是不服。

墨机道:“他与秦慕却要如何”

白岂颇不在意,一把甩开手里的破扇子道:“我自然会陪着他走过这一遭,秦慕与他有恩,我若阻挠定然不得善果。好在本神君大度,且随他去。”

我笑道:“哥哥看着鱼贤儿与别人亲亲热热,没有用强将他虏回去,委实是大度,小妹实在佩服。”

他别着脖子,有些红脸。

这件事好歹告一段落。

这次要听的戏是白蛇传。

我一直知道墨机对戏这个东西不大上心,多半时候是我在台下听的津津有味,他在旁边默默坐着,是不是添添茶水,抑或剥两粒瓜子。倒也有些忙碌,这段时日下来,已然练就的十分熟练。

这副模样却叫我想起来原来在凡间的情景。说起来倒是不大相干。

那时候我多是翻一些戏本子,病秧子墨机多是闲暇,瞧戏的兴致不似我浓烈,便在一旁静悄悄地坐着,也是添添茶水、剥剥瓜子皮。

记得那日便翻到了断桥重逢的这出戏。

我正看到情动之处,难免有些激动,扯着他的袖子一遍一遍擦眼泪,被他瞧尽了笑话。他对我的行径颇无奈,只能笑道:“倒是哪一出戏码,叫你看得这般动情。”

我只当他不晓得前因,便同他絮絮叨叨说了白娘子何其悲催。

相公被法海那个断袖老王八蛋瞧上了,结果给虏了去和尚庙。自己个儿被凄凄切切地关了二十年,孩子都会满地打酱油了才见到面。

他只是笑了笑,未曾给些评价。

想到此处我不禁笑了一下。

他纳罕道:“别人都哭作一团,你怎的笑了”

我道:“想起原来的事。我若是看戏簿子,你也总是在一旁端茶送水的。”

他噙着笑递过来一捧瓜子仁,道:“你倒还记得。”说罢又道:“我看你今天兴致不高,也难怪,台上的戏子演得不好。”

我见他难得有如此见地,便凑过去,道愿闻其详。

他说:“故事固然是好的,戏子却没有演好。若要演好一出戏,最重要便是在于既要投入其中,又要置身事外。要叫你哭,叫你笑,既要动情,却不能将情绪染进骨子里。台上两人太过动情,反倒有些过了头,显得虚假。你只在下面看得热闹,却不尽晓得这戏子的苦楚,自然也看不出戏子的心。”

我自然只愿意看看热闹,遂随口道:“好像你经验很丰富。”

他淡淡笑了笑,手里剥着瓜子不做声。

一出门却不知哪位水君布了雨。

只好回到据点茅棚船。

站在岸边一瞧,却看见一位浓眉大眼的小银虎仙立在船头,抓耳挠腮很不安分。银虎小仙生的很是讨喜,头上立着一双耳朵尖儿,身后还晃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他已然隐匿下身形,凡人断然是瞧不见的。

银虎小仙噔噔噔跑过来,一把扯住墨机的袖子,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捞出一摞文书。

本神君懒洋洋地歪在榻上,顺着小窗往外看雨幕,也颇得意趣。

墨机伏在案上批文案,两条眉微微拧在一起。

我摸着胸口一想,虽说我们二人下来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不久,放在天上不过不到一日的功夫,可墨机毕竟不是一个闲散神仙,三清各方皆需要他统筹。我就这么将他拴在身边,委实罪过。

我道:“墨机,我们还是回去吧,哥哥那边也无事了。”

他抬头,透过案几将我看过一番道:“也好。”

三日后,白岂与鱼贤双双回来了。

我急急忙忙地摸进羡鱼阁看热闹。

白岂约莫念着自己对鱼贤扯了谎,形容不大利索。鱼贤绷着脸也不说话。

他嘿嘿傻笑两声,扯过一卷宣纸道:“鱼贤,我写了一幅字,云拓如何都裱不好,还是你上手些。”

鱼贤默默站在一旁垂着眼睛,不看他也不应答。

白岂再接再厉道:“左右我不急着现在,你若是有空便帮我裱上罢。”说罢顺了顺袖子,“你方回来,也累了。且先休息,晚饭我让云拓叫你。”

说罢逃命一般冲出了书房。

我默默抽了抽嘴角,继续往下看。

鱼贤径自站了一会儿,而后缓缓踱到桌前,轻轻地拿起了字卷。

早晨是云罗将我扯了起来。

我有些憋屈,端出一副长辈神仙的形容与他好训诫道:“云罗,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如此不得道睡觉乃是一门修养,你这样强行打断,委实与我大伤。好在本神君仙根稳固,现在还能提着一口气教导你,你今日得了我的提点,定要好生参透。”

他却瘪着嘴,用一种更憋屈的声调说:“神君莫恼,云罗也不想扰了神君休眠,可是五公主已经在正殿等候多时了”

我晕晕乎乎地一层一层想,到底这五公主是哪一处的神仙,忽而浑身上下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机灵,瞌睡虫全飞了。

洛云正正端端的坐着,身旁立着一个穿着颇体面的丫头。

我迎上去,双手一拱道:“五公主稀客。”

洛云款款屈伸盈盈一拜:“姐姐。”唔,戏份做的很足。又道:“前些时日,听闻姐姐正同墨哥哥下凡办事,云儿不好打扰。姐姐如今回来了,云儿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我边招呼她坐下,边问道:“五公主何事造访”

洛云摆出一副梨花带雨前的阵势,颤声道:“云儿是为了母妃”

我一拍脑门,唔,出去野了几日,倒将这事忘的干净。

“淑侧妃先下如何”

洛云提上一口气,双目泪珠滚滚:“母妃不好,姐姐,母妃不好。老君的药养住了母妃贵体,可是母妃的元神却伤的甚重。云儿一直守着母妃,实在不忍看着母妃如此凋零下去”一段话毕,眼泪益发婆娑。

我忙道:“公主莫急。”

洛云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又道:“父君寡情,准备让母妃自生自灭,云儿不能坐视不管。姐姐,你还有什么法子,能救救母妃么”

我拧着眉毛想了一番,其实上次那一番事情以后,淑侧妃的身子骨便犹如麦秆一般干脆,老君手法高明,能将她的身体维持住,若是说元神,只能慢慢修养。

想到此处我只好歉然道:“五公主,淑侧妃现在的情况,小神也是无力回天了。”

洛云愣了愣,忽而扑通一声跪下了。她身后的丫头亦是扑通一跪。

本神君不才,这当头一惊吓得我两股战战。

我慌忙扶住她道:“五公主何苦行此大礼。”

洛云赤红着双目,双手抓着我的袖子道:“姐姐,不瞒你说,云儿此番、此番是有事相求,姐姐、请姐姐一定答应云儿。”

我默默抽了抽眼角,心里缓缓升腾起些许不大妙的预感。

“上天入地,推古说今,只有盘古幡最养元神,哪怕是灰飞烟灭的缕缕神识,它也能将之修复完好。姐姐,盘古幡一直都是医神守着的,云儿求你,可否、可否将它讨回来”

我委实犯难,镜湖那处地方,师父尚且交代我不许前去,更何况见混沌呢

“五公主,不是小神不出力。只是家师有过交代,小神不能进镜湖。五公主不必担心,淑侧妃既然能周全身体,想必元神也能缓缓养丰满。”

洛云松开手,面色死灰地苦苦一笑,道:“若果真如此,我还过来作甚。姐姐果然也,也同他们一样寡情么罢了,罢了。”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我搭了她一只胳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虽一只不大待见洛云,却看她一副落寞的形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只好嘱咐了一些宽慰她的客套话。

洛云又是盈盈道了一声叨扰,由丫头搀着,一副摇摇欲坠的形容走了。

晚些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我探过头一看,是鱼贤。

鱼贤递过来一卷画卷道:“神君新画了幅画,提上了字,说放在你的院子里最合衬,便叫我送来。”我接过画来与他千恩万谢,暗自在心里遣词造句,思量着怎么揶揄他好。

画里是一副雨中败荷。墨色沉重却不显的压抑。

旁边提了一行小字:且留残荷听雨声。

唔,不错不错。不俗不俗。

他挑了张椅子坐下,而后神神叨叨地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估摸着他在凡间那一回实打实的把自己当成了个姑娘家,现在回来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也情有可原,便顺着他的意思踱了过去。

顺道将耳朵送到他嘴跟前。

他道:“你知道莲生哪儿去了么”

却说莲生很让我放心,她既然得老君喜欢,也便常常在其左右。不在听莲舫实在是常事。不过眼下鱼贤既然一本正经的发问了,我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鱼贤满意了,道:“莲生在老君那里。”

我汗颜,讪笑道:“哦,原是在老君那里。”

鱼贤又道:“你可知道她为何跑到老君那里”

无非是去学炼丹。

我做出一副很想知道的形容,朝他眨了眨眼睛。

“她是去学炼丹。”

我咬咬牙。

“你可知道她为何去学炼丹”

“啧啧,你听我说完呐。鱼贤这次去老君那里学炼丹可不同以往,原来好歹是得了你的令,这次是她自己跑去的。少离自打那次以后便不曾来过上清,估摸是跟莲生闹矛盾了,莲生气不过又不肯拉下面子,从此去了兜率宫没回来过。”

“莲生一直对少离有暗情,也不曾明说。这回少离回去他的花花世界,莲生自然心里难受了。此乃常情。”

我道:“你又不在上清,你如何得知”

鱼贤白过我一眼:“我不会听么,满上清都是嘴巴。”

我略略思量,这话委实有道理。

心想,好歹少离上次求过我。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何不做了顺水人情。若是成了一对佳偶,也是我的功德不是

晚上墨机过来时,面色不大好。

我吃着他带来的小点心,随口问道:“你怎的这幅形容”

他扯出一个一如既往的笑脸道:“没什么。”顿了顿,又沉声道:“今日镜湖有些不大太平,好在真人嘱咐过你,你千万别去了。”

我想到那日洛云找我的事,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他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后几日我一直过的很安生,我一直以为那日洛云就这样走了。

然我显然低估了她。<b>:<b></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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