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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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院出来时还不到1o点,松程市作为一座一线城市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处处可见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街上行人也远比崔市多。路面上每隔5米就有一盏路灯,所以除了那些人迹罕至的角落树丛旁基本都是很亮堂的,可陈清走在这平坦宽敞的公路上却觉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想起刚刚看的电影里,那些人肚子开了一个大洞肠子什么都跑出来却还追着人撕咬的狰狞样子,灰白死寂的瞳孔,血污的獠牙陈清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每看到一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他就觉得有怪物潜伏在那里,每一个迎面走来的人都可能在下一秒猛然露出獠牙。

感到陈清走路紧贴着自己,荣小爷心里得意:这效果真不错,下次可以试试别的

看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不说荣旭,就是陈清也饥肠辘辘了。陈清也常来松程市,他对这个地方的了解自然比荣旭这个外来的多,他带路到不远处的小吃街,走进了一家小饭馆。这家店专卖过桥米线,招牌米线味道劲道,滑爽回甜,在这一带都很有名。

米线用砂锅烹调,大骨母汤味道醇厚香浓,洁白的米线上铺了火腿鱼丸猪腰片,素菜有豆皮豆芽海带丝,用料很足从不克扣,只是价格也不便宜。陈清面馆一大碗牛肉面才卖上8块,这里一碗却是15,要贵上近一倍。大城市果然什么都花费的高些

荣旭吃进口里也觉得味道醇正,口感不错,但多吃几口就觉得味道过重,虽然吃起来过瘾但不能常吃,而且远没有陈清做的家常菜爽口值得回味。不过在冬夜寒冷的晚上,空腹便便的时候吃上这么一份米线,两人都觉得十分饱足,连陈清都觉得鼻尖出了一点薄汗。

吃晚饭已经快11点了,平常这个时间陈清差不多都已经睡下。他作息一向规律,到这个时间点就犯困,直到出店门被冷风一吹,才清醒许多也该办正事了从胃部传来的饱足让身体也暖暖的,刚刚看完电影的一点惧意也被丢到了不知哪个地方。

从小吃街到停车的广场有两条街的距离,步行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天气到底是冷了,虽然没有起风,11点的晚上街上行也很少了,只有林立的高楼大厦灯光明亮,店铺的霓虹灯光依然不知疲惫地闪烁着。两人静默走着,突然就有一种万家灯火明灭,身边那人却一直都在的感觉有人陪伴的感觉太过温馨,以至于两人都不舍得说一句话打破它。

但路总是会走完的。发动汽车的引擎声在已经静寂的环境里十分清晰,汽车缓缓倒退出车身驶上公路,朝郊外火车站的方向行去。此时已经临近春节,火车站和机场人流量都十分之大。荣旭把车停在大厅外面的停车场,陪着陈清亮在如白昼的大厅里等人。他不认识陈晓宇,帮不上什么忙,陈清也不清楚自己这个半年多未见的弟弟胖了瘦了,穿什么衣服,只好看到一个拉行李箱学生似的人就仔细瞅一瞅,直到荣旭扯了下他的衣服引他去看不远处一个举高手使劲摆手的少年,陈清这才收回已经看花了的眼睛,微笑着迎上去。

“哥”陈晓宇这一声叫的十分响亮,半点做作全无,他是真心尊敬自己这个哥哥的。在他很小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当自己和别人一样有个哥哥,而且这个哥哥从不欺负他,从不抢他糖果,只是也从不亲近他。

他一开始是缠着自己这个哥哥,陈清被他缠的无奈了也会陪他玩一玩,但大多时候,他都是安静的:不穿颜色张扬的衣服,不说话哭闹讨要零花钱,甚至没有一个玩耍的朋友。会叫的鸟儿才有虫吃,安静的孩子让大人放心,关注自然也就少了。等陈晓宇慢慢长大,能跑会跳的时候,幼童有了自己的快乐世界,沉默安静色泽暗淡的“哥哥”也失去了对他的吸引力,直到某天他被人欺负,路过的陈清解救了他。

这世上有些人,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但人们却孤立他,只是因为一些细微的不同,在孩童不懂得掩饰的世界尤其如此。这些不同可以是头发的颜色,紧张就会导致的结巴,破旧的书包以及陈晓宇这样的家庭。以及在孩童世界隐退的人却以一种这样英勇的姿态出现,被电影动画洗脑的陈晓宇几乎是立即就崇拜上了自己这个哥哥,觉得少年单薄的体型也高大无比,简直就是一位英雄而事实的真相只是陈清偶然路过,看到了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不管,而且他也是身其中的当事人,哪里能坐视不理呢

从那之后陈晓宇是真真切切成了陈清的跟屁虫,直到陈清高中毕业后就辍学去饭馆做学徒,为这他还和母亲闹过几次,但显然改变不了事实。由孩童到少年,十几年的教育见闻让他成长不少,对这位同父异母兄长的所有感情最后沉淀为尊敬和感激。陈清从来没有欺负过他甚至放弃了陈父的遗产,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么放得开,而且,他还赞助了自己的大学学费。陈晓宇下定决心是要好好学习,等将来工作拿到工资就还给他哥不是算清帐,而是不能仗着自己那一半血缘白占便宜。他需要用钱,他哥也需要,现找女朋友结婚买房哪一样不花钱他还小不急,他哥可已经29过了年就3o了。虽说男人年纪大点再结婚也没什么,但总不能太晚。

“回来了”自从母亲去世陈父再娶,陈清就失去了对家的归属感,他从初中起就住校,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陈父去世之后,他高中毕业去做学徒一年最多才回上两次“家”他像是一直被放飞的风筝,陈父是维系他和这个家的线。陈父去世了,线也就断了。那处遮挡风雨的地方很宽敞,有卢姨和陈晓宇,但他不能待,因为他那尴尬的身份。

因为相处的时间短,陈清对这个弟弟感情并不深,只是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老是缠着他。陈晓宇没有厘头的一头热还是有些成效的,人说投桃报李,陈清又是个欠不得人情的,对这个弟弟关心自然也多了。所以卢姨当初向他求助晓宇的学费,陈清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又不是生死仇敌,谁见不得谁好呢陈晓宇到底是和他一半血缘相同的弟弟,他脑子聪明又好学,成绩好将来有出息了陈父地下有知也会开心。总是好事。

陈清不善言辞,说了这句就想不出别的话来,伸手要去帮陈晓宇提箱子被拦住了。陈晓宇哪好意思让他哥帮忙,他的长相和陈清完全不同,随陈父,十五六岁的时候骨架就已经长得十分高大,如今十九岁更是长到了183公分的身高,比身形单薄的陈清高出半个头。见陈清伸手他连忙斜拉起箱子说明:“这箱子有滑轮,我就拉着,一点都不费劲儿不用帮忙”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这是”他指的是陈清身边的高大青年。

荣旭一直静默地站在陈清身边,寡言少语的。但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骄子,吸引人目光的存在,再加上荣旭近19o公分的身高和干脆利落的气势,真是想让人忽视都难。

“哦,这是荣旭,是我的朋友。”陈清为两人做了简短的介绍:“他是晓宇,我弟弟。”

“你好。”荣旭双手插在口袋里,颔首说了一句就再度恢复了沉默。

陈晓宇也连忙应声:“你好”他心里其实有些疑惑:他知道他哥的脾气,是绝不可能主动交友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只有章翔一个朋友。就章翔,也是当初死皮赖脸贴上来的没错,在陈弟弟心里,他哥是顶顶好的,所有想要贴上来的人都是居心叵测的

气质这种侵入骨髓会随着人一言一指,甚至只是一个站姿流露出来,是遮不住的。陈晓宇是年轻,没有陈清米盐吃得多,但他比生活平淡好比白开水、一直没有任何娱乐的陈清眼界开阔地不是一般的多。在这样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网络上什么没有虽然陈弟弟没有个人笔记本,但他学的是计算机,上网的时间不少,对什么都知道一些。

所以他也能比陈清看到更多的东西,比如:像荣旭这样长相谈吐皆不凡的人肯定不是一般身份,至少家世不俗。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他这个沉默寡言几乎有些自闭的哥哥的朋友他很难相信对方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想和他哥做朋友又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就是恩格斯帮助马克思也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追求。他哥的追求就是厨艺,这人难道会和他哥一起追求厨艺和薄薄的一纸证书开什么玩笑

于是在第一次照面时,因为荣小爷对和他抢阿清床边位置的陈弟弟懒得敷衍,充分表现了他的高贵冷艳以至于被陈弟弟一下子打上了“居心叵测”的标签此后追妻路平添了无数阻碍悔得要死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米有错陈弟弟就是一个兄控

第27章 交锋

也许有人就是天生不对头,荣旭看着后视镜里缠着陈清一起坐在后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陈弟弟心里一股一股的暗火,觉得对方不时鬼鬼祟祟打量他实在是不怀好意和单纯文静的陈清简直是地下天上,而陈清脸上那一点点柔和和对晚辈的纵容更是在他这把火上浇了一桶汽油,简直要映红了半边天。荣小爷咬牙,默默踩下了油门,誓要早点摆脱这个会发光的灯泡牌牛皮糖。

而后座上陈弟弟却是开始问起陈清这半年的生活来:生意怎么样有没有劳累到身体是不是一直还好等等一系列问题,陈清被一大通问题砸得有些晕乎,模模糊糊觉得这些问题应该是他问他才对,怎么倒过来了

陈清被问一句答一句的时候,陈弟弟也在边听边悄悄打量至少他以为自己没被发现荣旭。明知道他哥除了每月收入什么都没有,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东西,但陈弟弟就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人看似外表光鲜内里一定是想图谋什么不得不说陈弟弟的预感还是挺准的,只是陈弟弟视野再广阔,男人追求男人这种事依然离他太远了,所以他坐在那里干想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荣旭想要“图谋”的是陈清这么一个大活人。

因为心里对荣旭怀有警惕,在车子驶入崔市的时候陈弟弟一下子就发现了车并不是朝陈清租房那里走的。“这是去哪”陈晓宇立即打起二十分的精神面色严肃简直是质问了。荣旭心中轻笑一声: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气,色厉内荏。正要再晾晾他,完全没察觉到两人间风云涌动的陈清已经接过了这个问题:“我们给你订了一个房间,今晚你就在旅馆住一晚吧。”

注意到陈清说的主语是“我们”,陈弟弟暗中咬牙,觉得他哥一定是被这人蛊惑了才会把他这个亲弟弟丢到没有人情味的旅馆里,在陈清不注意的角度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再回头对上陈清时,陈弟弟已经换上一副带着些微委屈的表情:“哥,我们都半年没见了,你就不想和我说说话吗”

“当然不是”外表壮实的人猛然撒起娇来给人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就像看到一只连耳朵也耷拉下来瞪着黑眼睛委屈到不行的大型金毛犬,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好好摸摸他安慰,陈清下意识否定同时不自觉出神:他记得上次看这个弟弟撒娇的时候他还只到自己大腿那

“阿清明天还要开店,现在都那么晚了,有什么话以后不能再说”荣小爷倚车而立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陈弟弟想要打感情牌的幻想泡泡。

“荣旭说的也对,晓宇,我们明天再聊吧已经这么晚了你做了两天火车也该休息了”

“我对旅馆被子过敏”一计不成陈弟弟再施一计,还是重磅炸弹型的:“旅馆的棉被都是用消毒水消毒过的,我对那个过敏,一碰到就会全身起红点,可痒了”

“这样啊抱歉,我以前都不知道”陈弟弟这么一招釜底抽薪的确厉害,首先陈清不可能怀疑一直在他面前乖巧无比的弟弟,荣旭就算知道他说的过敏十有89是假的现在也不能抱一床旅馆棉被扔他身上试验真假,不过,你以为只有你会说么

在陈清看过来的时候,荣小爷下颌微微抬起,俊美光洁的脸颊在路灯灯光映照下反射着淡淡光辉,就像高大健美的西伯利亚野狼,银灰色的厚重皮毛顺滑耀眼,那抬起的下颌诉说着狼王般的孤傲与对不入眼对手的冷冷蔑视高贵冷艳的西伯利亚银狼开口了:“我也对旅馆被子过敏”

“”一边是对荣旭效仿自己手段拙劣无耻怒视陈清没发现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大型金毛犬,一边是理直气壮却又用眼尾偷瞄自己的西伯利亚银狼陈清一时无言,他不上网,也就不知道那些流行的网络词语,而他现在的心情用一个网络词语形容就是“囧囧有神”。

三人静默了一会,陈清开口提议:“要不我住旅馆,你们住我那吧”

“不行”这次两人倒是难得的异口同声,彼此对视一眼又十分嫌弃地各自移开视线。

“”陈清现在要是有表情的话,也就是一个“囧”字了。

陈清的提议被一口否决,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另外两人却是较劲似的谁都不肯先退一步,三人间再次静默下来。

冬日的夜里还是十分寒冷的,现在又正是凌晨的时候,街道上起了风。一道道钢刀般的寒风一吹,站在外面吹风半天身上早没热气的陈清不禁一抖。一直关注他的荣旭自然是立即发现了,他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外罩一件大衣,他到是愿意把外套脱下来,但陈清肯定不会要。落下一直提着的那口气,荣旭打开车门把陈清拉进车里车里暖气一直没关,要比外面好太多。

“你”陈弟弟心下一怒,还以为荣旭这是准备先斩后奏把他丢这了,气势汹汹就要上前找他算账,却被荣旭接下来一句话堵住了:“我送你们回去。”

“”陈弟弟愣住:他这是先退一步了

汽车发动起来,陈弟弟连忙打开后车门坐上去,至于他哥坐到了前面既然那人已经退了一步他就也退一小步好了

汽车很快到了楼下,楼与楼之间的过道没有灯光照亮一片黑暗,陈清看不清解了半天也没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荣旭弯腰为他解开,错身的时候叮嘱:“回去记得煮碗姜汤喝,祛祛寒,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这句话是对陈清说的,但刚刚下车的陈弟弟也听到了,他一愣后随即十分羞愧:刚才只顾着和那个叫荣旭的对峙,都没注意到他哥受凉了,还让一个外人来退这一步陈弟弟脸如火烧,再看正朝他哥摆手的荣旭虽然还是觉得各种不顺眼,但好像比第一眼顺眼了些

陈晓宇说着要和陈清说话其实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多,陈清4点就要早起的,那剩下休息的时间就不到3个小时陈弟弟也不敢多说一字打扰到陈清休息,再加上他连坐了两天两夜火车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十分疲惫,粗略洗漱之后就倒头睡了,一夜无梦。

闹钟响起的一瞬,陈清就醒了。虽然眼睛干涩无比,身体也疲乏的没有力气,体内的生物钟还是准时叫醒了他。用微凉的水洗漱后精神很多,但抬头看到镜中的人:面色苍白,双眼微红实在不好看。这大概就是少年时营养跟不上十分匮乏导致的,身体里只有半瓶水,一遇到换季流感什么的也比别人更容易生病难愈。

用冒着热气的毛巾捂住脸,等到热气散尽的时候拿下来,脸色变得红润很多,精神看起来也没那么差了。席上围裙照例做了两人的早餐吃掉一份留下一份在高压锅里保温,盖上锅盖的时候,陈清才想起虽然还是留饭却人不同了。

不知道荣旭早起后有没有吃饭对了他不是对旅馆被子过敏么睡一晚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陈清想着,边下楼梯边拨了电话,听筒里“滴滴”两声就接通了,传出一声低磁的男音:“喂阿清”

荣旭此时正躺在旅馆的床上,作为一个滚过泥坑睡过草丛伏击时甚至一动不动好几天依然龙精虎猛在发现嫌疑人第一时间冲出去逮捕对方的退伍兵,荣小爷当然不会有对消毒水过敏这种娇气的毛病。虽然他头天晚上的确翻来覆去很久睡不着,但在接通电话听到那人声音的时候他立即就一个鲤鱼打挺冲到沙发上摸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他请公司一个小姑娘吃糕点拜托对方给陈清的手机号设定了专门的铃声。

没办法,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荣小爷就是一个娱乐设备白痴。军用的通讯器几百个按钮,直升机轮船几千个按钮他都能一次记住所有功能并且如臂指挥,偏偏拿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手机没办法。谁让这时代人与人之间不兴无线电了呢他既然走出军营就只能适应,好在目前他做的还都挺不错。

荣旭虽然早就醒了,但一直躺在床上翻滚耗时间,所以声音听起来还带着刚起的喑哑,就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磁性,陈清突然觉得耳边有些发烫明明相隔那么远,却好像距离不存在一样,他几乎可以想见那人说这话时嘴角挑起的样子,连角度都是那么精准俊美。

“我、我就想问:你吃了吗”

“还没有,你呢”

“我已经吃了”陈清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到我店里来吃吧”

“好”

陈清收到答复有些说不出地高兴,他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原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而精神恍惚,现在又一分神。破旧的公寓楼楼道里没有任何灯光照亮,陈清感到脚下一个踏空的时候心道不好,但失去平衡的身体已经无法掌控。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剧痛传来,从楼道转角狭小窗户射进来的微薄月光很快也就完全看不见,意识彻底沉浸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初次交锋金毛犬vs西伯利亚银狼

谁胜谁败呢╮╯╰╭

新鲜出炉西伯利亚银狼,可摸耳朵,扯尾巴,顺毛但在这样做之前请务必确认你身边有陈清一枚陪同,否则极易遭受攻击,切记

第28章 受伤

陈弟弟现在正坐在出租车里心急如焚,从听到他哥摔下楼梯这消息起,他心里就烧起了一把火,恨自己睡得跟死狗似的完全没知觉,又恨不得立即跑到他哥身边嘘寒问暖但偏偏事与愿违,陪在他哥身边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心怀不轨的

陈弟弟外套拉链都没拉,鞋带也没系,蹬蹬蹬跑了两条街才招到一辆出租车就立即朝医院赶。但开车的司机偏偏是个慢性子大叔,1月份又逢上春运,年货、回家、公交各种大小车辆把前面的路堵得严严实实想超车都超不过去好、不、容、易、不、堵、了居然又碰上两分钟的红灯陈弟弟狠狠在车座上锤了一下,连带着司机身下的座椅都震了震。

司机大叔惊了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慢悠悠吐出一句:“俺的座椅呦”

“抱歉我就这下车吧”陈弟弟说着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从衣袋里抽出钞票看也不看就塞到司机大叔手里,没等他阻止就急慌慌下了车朝医院方向跑去。

“你”少年跑走的时候还记得带上车门,沉闷的声响打断了司机大叔慢吞吞的句子,眼看着少年的身影都缩小到快不见了,红灯变了绿灯,司机大叔才慢悠悠把手里三张一元的钞票塞进盒子里,把话说完:“其实钱没给够”

不过司机大叔车是自家车改装的,平常跑个出租挣些钱贴补家用,倒不会斤斤计较,再想到那少年是急着往医院赶,怕是什么重要的人出事了吧司机大叔十分想得开,哪怕车后有人狂按喇叭,司机大叔也没提速,嘴里念叨着:“不急,不急”慢悠悠转动方向盘换了一条车道继续开下去了。

陈弟弟真的很急他身高体长跑得快,跑到医院也花了十几分钟。持续的高强度运动让他一停下就开始大喘气,身上的内衫也被出的汗水浸湿了贴在身上,冷空气让他的鼻尖脸颊几乎都没了感觉,口里更是有种血液的腥咸。

陈晓宇扶膝喘了几口就直起腰,坐了电梯直达6楼,然后在拐角的病房看到了整体看起来无碍的陈清。

“哥”他叫了一声,声音很低,带着自责和惭愧陈清出事就在楼道间,他却在楼上睡得人事不省,一点都不自觉,要不是那人发现他哥,他哥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一时间,陈弟弟觉着自己在那人面前矮了不是半头而是整整一头

“你来了”房间里很安静,陈弟弟声音虽轻,陈清还是清晰听到了,他转头露出一个微笑来随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坐在他身边的荣旭连忙扶住他,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是不是头又疼了晕吗有没有感到恶心想吐”说完冷冷瞪视了陈弟弟一眼。见陈清嘴唇动了动,又连忙轻声:“别别摇头小声告诉我就行要是不舒服不说话也行”

陈晓宇一时噤若寒蝉荣旭看他的那一眼并不是狠狠的警告而是一种经历和家世沉淀下来的气势和威吓,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看了只有不足一秒,他却彷佛被野生的大型凶兽盯死一样,后背的内衫干了再湿。他不敢再冒出一句话来,等陈清脸色好转些了,才询问地看向荣旭。荣旭把病床一头微微调高,让陈清平躺的能舒服些,柔声叮嘱:“我们出去聊,你好好休息。呼叫器就在你手边,有事就按,我就在门外。”

“嗯”陈清轻轻应了一声,他现在头晕的厉害,一阵一阵的眩晕让他全身无力,再加上昨晚起就没休息好还受了凉,现在迫切想要休息。听着门被小心带上的轻响和渐远的脚步声,陈清身体和意识完全放松,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另一边荣旭小心翼翼关了门,就径自大步走开到病房外一定距离这个距离既能注意到病房内的情况又不会吵到陈清休息。

“我哥怎么了”陈晓宇这时才从那一眼的余威中回神,眼看着荣旭只是盯着5楼外的景色而不是把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他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了些。虽然离病房已经有段距离,仍然刻意压低了声音问。

“轻微脑震荡、脚掌韧带拉伤以及受凉发热。”荣旭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想到他在陈记面馆等了许久不见陈清赶来,想着以那人守时的脾性怎么也做不出把自己晾在那的事来,而且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长久与危机擦肩而过养成的潜意识让荣旭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凌晨不到5点的时间段,街面上人车寥寥无几,荣旭基本是把私家车当成越野开一路狂飙到租房公寓楼下,然后在楼梯间看到瘫在地上全无知觉触手冰冷的陈清天知道他那一刻心跳都要停了粗略检查一番发现情况并没有太糟糕,荣旭才找回一点冷静来,他把陈清抱到后座安置好,就立即打电话找关系安排好了医院的事宜确保他到医院后第一时刻可以得到治疗。之后他又一路狂飙车到医院,早就准备好的副院长立即上手,完全不敢懈怠,因为担心荣小爷嫌他们不尽责甚至还给陈清做了一个全身体检。

荣小爷看着护士拿起寒光闪烁的针筒要抽血,却是心都要拧起来了:那么严重吗是不是他看错了其实很严重都抽血了还抽那么多

抽完血开始输液的护士长做了二十多年的工作,手一直很稳,但被一只急红了眼的西伯利亚银狼死死盯着护士长表示压力很大。压力大,手就不自觉地发抖,针尖就扎进了肉里。

“嘶”陈清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身体已经回暖很多,意识稍稍清醒就感到大脑的晕眩和手臂传来的刺痛,他不自禁痛呼一声。声音轻微到细不可闻,但还是被一直关注着他耳朵竖的老高荣旭捕捉到了,一直高高提着的心这才放低了些,虽然到底没有完全放心,但醒了就好

“荣旭”挂好输液瓶的护士长就走了,要等药水差不多输完的时候才会过来。荣旭在床边轻轻坐下,小心握住陈清的手回应:“我在。”

“我记得我从楼梯上摔下来”陈清微微皱眉,头疼得厉害,而且还晕,想吐。

“别皱眉了”轻轻抚平陈清皱起的眉心,荣旭低声解释:“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而且受了凉有些发热。右脚的脚掌应该是你想稳住平衡的时候用力不对,拉伤了韧带。别害怕,只要静养很快就能好。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你”陈清刚刚苏醒还有些虚弱,想到要不是荣旭发现自己,真不知道他现在是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地。一个人居住的话,哪怕是突然病发死在房间里,恐怕也只有等到尸体都发臭腐烂才会有人循着气味发现他因为一直没有一个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不在并且关心他的人。陈清是个口笨的,纵然心里情绪激荡能说出来的也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谢谢”而已。

不过荣旭懂了。他对陈清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露出脸颊上两个小小的酒窝怎么看,都是一张俊美又平易近人的脸。陈清被安抚了。随即想起自己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不能照顾陈晓宇的,因此拜托荣旭通知他一声,让那孩子先坐车回老家去。而荣旭叫陈晓宇出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要留下照顾我哥”少年一听荣旭转告的陈清原话就抛出这句话来。少年的责任心加上对亲人的关心总是让他们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可是

“你留下来又能干什么”荣旭今天穿了一身休闲的西装,内里是件衬衫,中间套了件羊毛衫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在陈清那,昨晚送陈清回去的时候忘记上楼拿要换的衣服,所以他现在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一身衣服从内到外都是需要熨烫后用衣架撑着挂在衣柜里的,昨晚在旅馆沙发上委屈了一夜多少都产生了一些褶皱,单看衣服的话难免给人邋遢之感。都说人靠衣装,但也有人天生能让衣靠人装,所有物品在他身上都只成了陪衬,都只能将他本人衬托的更加出色而已。荣旭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忽视了他的着装而只能看到他身上的淡淡威势。

“我”被荣旭气势所震,陈弟弟一时想不出答案。

“你会做饭你能给他洗衣服你能照顾好他”

“饭可以买,衣服”他在学校衣服都是要么随便用水泡一泡揉一揉,要么扔洗衣机。活了近2o年,他学的一直都是让成绩更好,生活能力真没有多高。

“买先不说买来的饭有没有营养,适不适合病人吃你有钱吗好像学费都是阿清给你出的吧”

“我”陈晓宇哑口无言,他反驳不了。荣旭这话直切要害,虽然难听却也是实话,陈晓宇听着脸上都要火烧起来了。良久,他握拳小声反驳:“我、我会挣钱的”

“但不是现在,”荣旭接话:“而且你的母亲还在家等你,她盼你回去盼了半年,你要让她失望么”

“”

走廊上一时沉寂,许久许久,荣旭估摸着陈清药水已经下了大半,心急回去看着,不然回血就不好了。陈晓宇这才低哑开口:“你会照顾好我哥吧”

“当然他不只是你哥,也是我的”

第29章 住院

两人算是暂时达成了协议,虽然已经知道他哥的情况,但不亲自再看一眼,陈晓宇总是不放心的。而荣小爷想着自己总算把这块牛皮糖从陈清身上撕下来也不计较这些了,早点看完早走人么

陈弟弟走在前面手脚很轻的推门,木门转动发出的细微声音因为环境的安静而被放大无数倍,显得响亮无比,令陈弟弟动作一下子顿住,静了一会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声音传来看来陈清是睡着了,不论他刚刚吃的药还是现在输的液里面都有安眠成分,倒是不会被这种轻响吵醒。

陈弟弟也终于推开门走了进来,在他背后荣旭虽然看起来很随意地走着,却比陈晓宇刻意放轻的脚步还要轻得多,就算竖起耳朵仔细去听也是很难听到的。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褶皱,梳理整齐的浓密黑发因为一番忙碌焦急变得凌乱,明明是放在一般人身上会显得无比邋遢的造型,落到荣旭身上硬是变成了带着贵气的慵懒,偏偏他一步一行肢体协调又透着一种含蓄的力量像是把一座活火山埋进了身体里随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岩浆来,又更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看似慵懒其实全身上下毫无破绽,只是在等你放松戒备的一刻给你致命一击,譬如:咬碎你的咽喉。

陈弟弟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认真端详,发现他哥的脸色比刚刚好了很多,虽然脸颊上两抹薄红怎么看都不是健康的红晕,但比起毫无生气的苍白,现在这样因为虚热泛红的面容要有生气的多。陈清的长相原本就随他母亲,十分清秀,小时候还被误认为过是女孩子。不过随着年纪的增加,五官慢慢张开就多了男子的英气,绝对没有被误认的可能。

荣旭也站在床边,看了一眼点滴瓶里还有小半的药液,他也低头打量起陈清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他:典型的江南人面孔,五官随他的性子十分柔和,就像一幅被雨丝渲染开的笔墨山水画,但一双饱满的唇却在唇形上显露出微微的棱角来,可见陈清虽然脾性温和也会有硬气执拗的时候就是要这样的性子才好越看安睡的这人心里就越是喜欢,荣旭不自觉挑唇笑了。

这抹笑意恰好被正准备告别抬起头的陈晓宇看到,心中不禁一动,有股怪异的感觉升起:他现在是相信荣旭会照顾好他哥了,可这眼神荣旭看他哥的眼神,他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仔细想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再加上荣旭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陈弟弟这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走就走被荣旭和他哥的亲密关系刺激到,陈弟弟到底年轻,心中不甘,想着:现在走了,过几天再来又不是不行哼,到时候他还是不是想怎么待就怎么待有他这个亲弟弟在这,闲杂人等还不都靠边站这样想了一堆,心里的憋屈才少了些,陈晓宇回陈清住处拉了行李箱就直奔车站回家去了。

荣旭则是在点滴还没下完之前抽空到走廊上打了一个电话请假,他们公司与当地房地产商合作的这个房地产项目被他经手处理了这么一段时间,大体上已经步入正轨,工作量少了很多,再加上虽然这个项目对公司的意义只是锦上添花,到底不算小,公司还是给他派了两个副手的,所以接下来的事务倒不是非荣旭不可,他这个假也是打过去就被准了毕竟他之前工作时可是从不偷懒甚至一人做了两人份的。

挂了电话,荣旭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到陈清身上了。他走回病房,眼看着点滴快输完了,连忙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因为之前荣旭特别给人打电话招呼过,所以陈清住的其实是特护病房。要不然搁这年底年初的时候医院里那可能这么清闲安静安静清闲的只是陈清所在的这一层罢了。

呼叫铃一响走廊里很快就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护士长端着托盘进来,这时输液瓶里还剩半指高的药水,不过因为倒挂的瓶口是越往下越狭窄,剩余的药水其实并不多。护士长等了一下等到这些药水也下完就拿出棉球按着给陈清拔了针头。

为了方便输液,陈清的手一直是放在棉被外面的,虽然手里被塞了圆柱状的暖宝,冰凉的药水一滴滴送到身体里还是会让人指尖到手腕冰凉。拔了针头之后荣旭帮陈清把棉球按着一会止血,再拿下来就只剩一个红红的圆点。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点”刚刚挂的那瓶药水已经是第二瓶了,下午还要挂一瓶。荣旭观察陈清脸色,发现脸颊上的绯红已经褪去,应该是药水开始发挥作用降了烧。再看看时间这时候已经是近下午2点了,就问:“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医院里倒是有食堂,像这种特护病房还有专门配置的营养套餐,绝对符合病人饮食,只是营养上去了,味道却实在不怎么样。

“丝汤面吧”陈清其实完全没感到饿,只是生病了多吃饭喝水多休息总是好得快些,即使不饿也要吃一些,而且汤面养胃又暖身。

“那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有事记得按铃。”荣旭又给陈清掖了掖被子,就要起身出去。

“那个荣旭”陈清叫住他。

荣旭回头,看到陈清面上有些犹豫和尴尬,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方便开口,嘴唇张合几下才问了一个问题:“我现在能下床吗”

“医生说要静养,少动。”

那就是不行了

“有什么事我不能帮你做”荣旭笑着问。

“麻烦你扶我去洗手间”陈清犹豫一下终于说了出来,他刚刚输了两大瓶药液,实在很难忍。拜托荣旭扶他上厕所虽然有些尴尬,但要是等荣旭走了这里可就剩那些女护士了。虽说对女护士来说给病人解裤子插导尿管也是常事,但陈清从小就不与人交往惯了,实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衤果露身体,所以荣旭是最好的人选。

荣旭站在洗手间门外,隔着一道毛玻璃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才有水声,又过了一会是更大的水声,在心里数了十秒。十秒后,荣旭敲门:“好了么我进去扶你出来”

“好了。”声音低低的,音调有些奇怪,荣旭还以为是陈清又不舒服了,推开门才发现是他想岔了,陈清从脸颊到脖颈都是红的,看他进来也没抬头,因为他心里实在是尴尬到不行输了两大瓶药液,膀胱里储藏的水分很足,再加上房间里十足的安静,清晰的水声好像漫长没有止境。眼看着毛玻璃门上映出的高大人影,那道门仿佛形同虚设,就像自己直接在荣旭面前一样,偏偏这种事不开始还好,一开始哪里是止得住的于是陈清只能硬着头皮放完水,好不容易解决完生理问题,手指哆嗦着提上裤子,陈清的脸也红的可以冒烟了。

荣旭扶着陈清慢慢到洗手台洗了手,又慢慢走回床边缓缓躺下。期间看着那近在咫尺变得通红饱满圆润的小巧耳垂,十分想伸手捏一捏,但到底不是时候。心里叹了口气,荣旭不嫌啰嗦地又嘱咐了一遍,仿佛他这一趟离开不是一两个小时而是一两天甚至一两个月。

陈清躺在床上依然耐心地一一应了对于真切的好意他一向珍惜。这世上没有谁必须对谁好,所以如果对方表达了关心和善意,陈清都心怀感激。当然,这样的事并不多,他的生活一向是平淡的,无惊无喜,没有波澜,也没有太多意外。如果说意外的话,也许荣旭就是一个吧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样一位朋友呢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他是真心想要维系下去的。

荣旭走出医院先是去了崔市最好的饭店找大厨订做了一碗丝汤面,然后就回家拿陈清和自己的换洗衣服病房里有给陪床睡的小床,要他放陈清一个人在医院他可不放心。尤其是今天的事更是让荣小爷心里潜伏的警惕全部都惊醒了过来。像是沉眠许久的野兽在黑暗中苏醒,睁着赤色的眼瞳和惨白的獠牙只等着择人而噬。

衣服装好塞在衣袋里,关门之际荣旭扫了一眼屋内:房间依然是那个温馨的小屋,但有很多需要处理的隐患。不过,阿清现在住医院离不开人照顾,过几天再收拾吧

荣旭带上了门下楼开车直往饭店方向驶去,诸不知那边接到贵宾要求的大厨要哭的心都有了。他们这饭店严格来说算是一座国内驰名饭店的连锁店,自有一套经营理念,比如荣旭出示的会员卡,那都是饭店贵客才会有的,全国通用只要是这家酒店名下的产业,就可以持有该卡点名要求餐饮服务。

金大厨是这家饭店请来的高级厨师,拿了证后仍浸yin厨艺十几年的人,最擅长煲一些汤汤水水,一手厨艺早就远近驰名,今天却被一位拿着会员卡的贵客要求做一碗丝汤面丝汤面那是什么啊金大厨听到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确认还是丝汤面之后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丝汤面,说白了就是汤煮的面,一般人会放一点青菜,丝一般都不会有。只要等汤煮沸后把面下进去熟了捞出来放点调料就成,只要不是厨艺特别奇葩的做出来味道几乎都相差不大这东西就像人拿笔在纸上画圈似的,都是画圆圈,差别能大到哪去实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金大厨内流满面:这也太欺负人手艺了,厨房里那么多人哪个不会煮这道面偏偏点名要他来煮,还要他放下手上这道佛跳墙简直就是拿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屈才了有木有

心中埋怨着,但他到底不是老板,拿人工资为人办事。既然老板都不嫌浪费,他也只能照做了,只是心里带着些许怨气,金大厨发誓:他一定要让客人吃到一碗前所未尝到过的丝汤面

医院里,荣旭把衣袋放到椅子上,又把保温饭盒放到床边桌子上才小心翼翼护着陈清后脑让他慢慢坐起身来,背后倚着两个松软的枕头。

“手能用力吗”荣旭把饭盒打开,一阵香气扑鼻,露出素雅的颜色来。

“很香啊”陈清说了一句,又笑道:“我只是不小心撞到头和扭到脚,手又没什么事”和荣旭相处的熟稔了,陈清才慢慢放得开,像今天这样说笑还是第一次。

荣旭心中小狼尾巴使劲摇恨不得按个马达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他和陈清之间的距离又短了些只是心中狂喜,荣小爷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把床尾的桌子拉到陈清面前,又把保温饭盒放好,荣旭这才停下动作,嘱咐了句:“小心烫”就坐到一边看着陈清吃。

微绿泛着金色的汤水表面是几滴扩散开平铺的芝麻香油,和汤原本的香味混在一起十分和谐,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陈清本来是没有食欲的,现在也感到腹中饥饿起来。他先是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味道纯正有肉的厚实也有蔬菜的清香是小乌,在圈起的圈里放养了一年的,身体上的肉全是结实口感又好,就是只放盐煮出来的味道也不是市面上那种一个多月就可以出笼的菜可比的,更何况是经过高级厨师金大厨加工的一只乌处理干净再加入各种调料先大火再小火熬汤,一直煮到骨头架子都酥了,筷子轻轻一挑再一抖,连皮带肉都落到汤里头,只剩下半幅骨架子。营养都跑到了汤里头,剩下的骨肉却是一点精华都不占了。

陈清喜欢烹调美食自身却并不是特别重视口腹之欲的,如今喝了一口汤却有了立即想要尝一尝第二口的感觉。一大早就被意外受伤着凉又输液弄得内里冰凉的身体,在连喝了几口汤之后才慢慢暖和起来。同时心里也控制不住开始分析汤里都放了些什么,要是自己做能不能做出这个味道来

边想边喝,头和身体的不舒服也没感觉到,等到陈清回神汤水已经下去了一半,对上荣旭直视自己的目光,陈清羞赧,这才注意到荣旭一直看着自己并没有吃饭:“你怎么不吃”

“”荣旭哑然一下,把目光从陈清湿润的唇上移开,这才感觉到自己也是饥肠辘辘的了。有些不自然地挠挠头,荣旭难得的气馁又带些不好意思:“我忘记买自己的饭了。”

“这个都能忘”陈清嘴上下意识念叨一句,随即想起一切还不都是因为自己。眼看着偌大的保温饭盒里剩余的汤面还有大半,自己肯定是吃不完的,不禁提议:“要不我们一起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怎么会嫌弃饭盒里的饭量的确是三个人吃还有余,荣旭也就没客气。

“要不要再找双筷子”

“不用。”荣旭说着直接拿起陈清放在一边的竹筷陈清只用了勺子喝汤,筷子用不到就放到了一边,没想到荣旭直接拿着用了。

“那是我用过的”陈清小声说了一句。

“没事”荣旭笑着露出一口整洁白牙,直接挑面大口吃起来,似乎是饿极了的样子。陈清想到荣旭平常的饭量也就释然:肯定是很饿了吧都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陷入了自责,陈清也就没发现荣旭虽是在吃面,两边的嘴角却是明显上挑起来的。

第3o章 偷吻

伤到脑袋这种事有大有小,陈清在楼梯上失足跌落时还有意识,身体下意识采取自我保卫动作用脚掌撑了一下地将下坠的力道减轻很多,而且那时只剩几个台阶,所以陈清最后虽然拉伤了韧带但好在头部伤的并不是特别严重。

陈清住的是单人间自然只有一个病床,不过医院提供的有折叠床供病人家属租用,荣旭就租了一张在陈清病床边睡了他要守夜。医生说了陈清半夜可能出现轻微的呕吐等情况,这是轻微脑震荡的表现症状之一。

病房的灯在晚上8点就熄灭了,因为房间有病人而且开了空调,窗子都是紧闭的且拉了厚厚的窗帘,外面的光亮完全透不进来。浓墨渲染般的夜色里,荣旭看着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变得悠长,自己也放松身体闭上眼睛陷入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警醒的浅眠。

半夜的时候陈清果然吐了一次,不过要比白天好很多。医生和护士长又进来给陈清检查了一体,记录了数据,让他又吃了一次药就出去了,说要看这一夜过去才能下定论。荣旭端了温水给陈清漱口又扶他睡下,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人的身体处于睡眠时能最大的修补病痛带来的身体漏洞,所以生病的人总是容易疲惫,这也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再加上药中的安眠成分,陈清很快就再次陷入了睡眠。睡梦中身体的病痛折磨着他,陈清觉着自己好像在冰刃铺就的道路上行走,还有人拿了小锤子一直敲他的脑袋,真是从头到脚都不舒服,以至于他在现实中也皱起了眉。

随即,就有一股暖意笼罩了他,这股暖意就像特制的药酒,灌醉了他的病痛让他身体轻松很多。但没过多久那股暖意突然离开了,陈清又难受起来,眉头比刚刚皱的还深,还发出了不适的呻、吟。他没有等太久,那股暖意再次包围了他。生病的人总是比平常脆弱一些,陈清还处在睡梦中表现出了难得的孩子气,对失而复得的温暖发出喃喃的抱怨,甚至还微微转头用额头去贴近那股暖意。只是抱怨的声音太轻,在荣旭看来就像一只小奶猫失去了奶瓶用轻声哼唧,惹的人想把他扯进怀里牢牢抱住。

伸手摸了一下因为挂了一天点滴有些泛青的手背,发现陈清手指冰凉,再探手到被窝里也没有多少暖意。荣旭轻呼一口气,褪下身上的外套掀开被子小心躺在了床的外侧。好在特护病床为了让病人睡得舒服病床很大,陈清又睡得比较靠里。荣旭一躺进去,被窝很快就被暖热,而感觉到再次失去的温暖就在身边的陈清也是自动挪近了很多,但他的病情是不适合随意挪动的,因此荣旭看着他一动就难受地皱眉连忙主动挪进了些,将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陈清的睡姿就像他的为人,一向是中规中矩的平躺。此时被荣旭抱住也只是舒展了眉头这气息是他熟悉了的,因此也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表现的乖巧无比。

这还是那次之后第一次睡得那么近。虽然夜色浓重,但走廊上射进来的几缕光线已经足够荣旭看轻怀里人的面孔。也许是遗传也许是作息规律饮食合理,陈清脸上的皮肤一直是极好的,在同龄人油光满面为痘所苦的时候他还能一直保持面部白皙清爽,至于身上他还没看过 。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睡颜安静无害,心里没有什么想法才比较奇怪吧荣旭舔舔嘴唇,深邃立体的五官被夜色笼罩也多了几丝危险,但对陈清来说气息仍然是熟悉的,所以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身边躺了一头处于饥饿状态的野狼。

只亲一下荣旭想:我只亲一下饱满的唇唇形姣好饱满,色泽是浅淡干净的粉色,就像那天陈清给他做的水果甜点:透明圆润的小小一颗,入口就化了,清甜的口味一点也不腻,吃了一口只想再吃第二口就是做起来麻烦,而且也太不经吃了。阿清的嘴唇也是粉色的,会像甜点一样清甜吗要是含在嘴里化了怎么办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各种天马行空不着际的想法,身体的动作却一丝不稳颤动都没有,依然稳定且缓缓地朝目标靠近最后,一口含住了那饱满粉色的双唇。这是荣旭第一次亲人,他之前也看过影视小说上的亲吻,甚至在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都可以撞见真人版。在这之前,亲吻在他眼中和手碰手的差别不大,嗯如果是舌吻可能会觉得危险而且不卫生:把自己的要害交到别人口中齿间不就是危险么要是别人一口咬下来怎么办

可是现在,荣旭小心允舔着那双淡色的唇,看着它色泽逐渐变得嫣红,唇启间露出的微微缝隙可见白玉的牙齿,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象用舌尖撬开牙齿后他可以看到粉色的舌并用口舌允吸口间甜美诱人的津液荣旭一双眸色更是暗了暗,但到底没那么做:在外面亲一亲还没什么,撬开牙齿深吻的话就算阿清睡得再熟也会被弄醒了,会影响他身体,而且刚刚吐过一次,现在深吻他会难受

反正来日方长,荣旭这样想着,心情慢慢平复,只是多少还有些遗憾。恋恋不舍地含着那双已经变得嫣红的唇允吸舔舐,直到嫣红的唇微微肿胀起来,荣旭才不舍地放开,闭眼陪着陈清睡了。

后半夜两人都睡得很平稳,想到清晨6点的时候医生要来查房,早就醒了的荣旭这才起身去洗手间接了热水给陈清擦脸。热气氤氲的湿毛巾接触脸部,毛孔舒张的舒畅之感让陈清意识慢慢苏醒,他伸手想接过毛巾自己来但被荣旭阻止了,身体也确实不舒服,陈清就没坚持。看着荣旭动作轻柔地给自己擦脸和脖颈,毛巾触到嘴唇的时候一阵火辣之感,像是在嘴唇上摸了辣椒,火辣的胀痛让陈清不禁“嘶”的吸气怎么睡一晚嘴唇肿起来了

他刚要伸手去摸被荣旭握住了手用毛巾擦拭,荣旭动作很仔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连指缝都没放过。擦完又放下毛巾拿了一杯微蓝的液体给他,这是

对上陈清疑惑的眼神,荣旭解释:“是漱口水,肯定没有牙膏清理的干净,但你现在不方便刷牙就先用这个吧”说完扶着陈清起身侧坐,把杯子递给他教导用法:“含在嘴里一会吐出来就好。”

清凉的液体接触嘴唇,火辣之感这才褪去不少,陈清漱完口又被荣旭扶着去洗手间解决了代谢问题,洗手的时候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嘴唇真的红肿了不少难道是对什么过敏了不过只是表面肿起,一点也不严重,陈清也就没放在心上。擦干手被荣旭扶着躺回床上,这时候门外也响起噔噔的脚步声是医生来了。

先是量了体温又检查了头上撞到鼓起的肿包,荣旭等医生打开笔记本做完记录才问:“怎么样”

“病人有些营养不良,但伤情并不严重,而且总体恢复的不错。吃好喝好多休息,再按时输液吃药,大概两周就能出院。”得到上面的嘱咐,主治医生倒是很尽职尽责告知了明细:“而且出院后依然要静养。虽然轻微到底也是脑震荡,不好好修养可是很容易留下后遗症的。”主治医生又嘱咐了一句才拿着病历走了。

“”陈清苦笑,他自然不是特别注重钱财的人,和身体相比肯定是身体健康更重要。只是想起己还没把医药费还给荣旭,而且医院里住一天医药费不知道要多少,一年的辛苦盈利就因为一场伤病去了一半到底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用汗水挣来的,如流水般花出去多少有些心疼,再加上病没好之前饭馆也不能营业,年底年初又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这损失可真不少人穷了,连病都生不起啊

“别担心。”荣旭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一趟买了早餐回来,温暖带有薄茧的手握住他的,安慰道:“先把身体养好,医药费我已经付了,你就安心养身体吧”

“那怎么行”陈清肃穆了脸,他本想摇头,但头部有伤受不起摇晃只能止住:“我怎么能一直让你破费我现在身边没现金,等我回去一定会取钱还给你的就算我们是朋友,也要算清帐才行就算你不缺这些钱那也是属于你的财产,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荣旭被说地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直绵软好脾气的陈清这么严肃的表情,不禁有些惊讶。但随即有微笑在脸上扩散开来,越笑越大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人,陈清只会给他惊喜而不会让他失望。他是不介意把自己的钱全交给陈清,这些医药费对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无足轻重,但陈清的硬气和解释更让他欣喜不是所有人面对利益的诱惑都能这么立场鲜明地表达拒绝的。也许几千块不算什么,但以陈清的脾性来说,这些话已经足够代表他面对此类问题的态度。

“你说得对。”荣旭十分赞成:对外人就该这样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荣小爷看着陈清认真的表情真是越看越喜欢,不过,将来他把工资本交给阿清阿清应该会收吧<b>:<b></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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