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黄花】

部长和几个随行人员，馆长还有几个副馆长在会议室里开会，就大卫展览的问题展开讨论。馆长和副馆长都不知道部长的意思，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有人说光屁股的大卫会把资本主义社会的腐朽思想带进来，扭曲人们的精神世界，影响我们的社会文明建设，展出的事情应该谨慎考虑。也有人说大卫是西方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代表作品，没有大卫，文艺复兴艺术展就名不副实，大卫一定要展出。

两派意见争执不休，个把小时也没形成统一意见。部长放下茶杯说道：「各位，光屁股的大卫的确不雅观，他与我们所倡导的社会精神文明建设的方针相背，有可能助长社会上男盗女娼的风气，我们谨慎考虑是应该的。但是，大卫进来的，我们如果不展出，外国人会以为我们社会主义建设还怕了他一座外国雕像。既然大家还有争论，不如就先去看看大卫再来讨论。」馆长听了部长的话，知道展出是一定的，问题是怎么展出。部长想看大卫，他连忙对部长说道：「部长，大卫还在库房，我这就带您过去。」部长抬头看了馆长一眼，正好看到他光秃秃的头顶，部长心里一阵厌恶。「刚才负责接待的那个小艾主任挺不错，就让她带我们去看大卫吧。」艾又被叫到了部长身边，一群人朝着库房走去。「小艾主任，你对博物馆这么熟悉，好好给我介绍一下吧，我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部长对艾摆出了一副和蔼的面孔，天真的人会以为他是一个善良的长辈。

「部长，您别叫我主任了，叫我小艾就行。」艾微笑着，带着部长进了库房。

艾知道这次的文艺复兴艺术展很重要，以后会有很多重要客人来参观，所以艾也做足了文章，对这次展出的每一件作品都进行了深入了解，包括影响最大的大卫雕像。

艾向部长和他的随从介绍了大卫的人物情况，以及米开朗基罗创作大卫的背景和过程。部长频频点头，说大卫是件好作品，众人也纷纷赞美了大卫的艺术成就。这时候部长突然问艾：「小艾啊，你喜欢大卫吗？」艾点了点头说喜欢。部长又问艾喜欢大卫的哪个部分，众人都看着艾。艾正站在大卫像前，顿是羞红了脸。部长又哈哈一笑，随后说道「小艾真是学识丰富啊，听小艾这么一说，我对大卫更感兴趣了。回去我们再讨论一下，该如何表出这件优秀的作品。」所有的人对应声附和，说大卫遇到了部长就是遇到了知音。只有艾一人没说话，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一群人都围着大卫，而有人在这个时候摸着她屁股。

她的身边站着部长，不用说，那只手肯定是部长的，艾有些吓呆了，她一动也不敢动，有关部长的传闻都出现在她脑海里。这位新任部长以前是管煤炭的，据说是出了大事故被免了责，没想到换了个地方又上位了。传闻与这位部长有染的女人很多，三教九流无数不包。

一群人终于恭维完了，部长转头看了看艾，见漂亮的少妇正红着脸不知所措，便又说道：「小艾，我对博物馆的现状很感兴趣，等下休息的时候，你跟我好好说说吧。」艾还发着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候部长在她屁股上掐了一下，艾看向部长，只听见部长说道：「小艾，有什么问题吗？」艾连忙说没问题。

部长松开了小艾，转头看了看库房里的其他东西，只见一边的架子上放着几件瓷器，部长走了过去，在一件瓷器前停了下来。「康馆长，这件工艺品是哪儿买来的？」馆长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惊呆的说不出话来。京博馆藏品丰富，不可能一次性展出所有藏品。馆里收藏的物品都是轮换展览，换下来的藏品要入库存放，那几件瓷器是这两天刚换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放入内库，而部长所说的就是刚换下来的元青花罐。

馆长尴尬地笑了笑，走到部长身边说道：「部长，现在外面有很多仿这青花罐的，做的很像，是极好的工艺仿制品。不过这一件是真品。」馆长的话恰到好处，没说部长眼力差，只怪外面的仿品做的太像了。

众人则是大汗，这京博馆里还用放工艺品？连真品都放不下呢。馆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外面有高仿这青花罐的？这东西可是珍品，就是仿制的工艺品也价格不菲，没听说哪里有这高仿品的。

部长又看了看青花罐说道：「前几天我在一个朋友家看到这样的罐子，我也没好意思问他是在哪儿买的，我看挺好看的，也想买一个啊。康馆长，你说那有卖的地方在哪儿？」馆长一时无语，半晌才说他也不是很清楚。部长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朝库外走去，几个随从跟了上去，只留下馆长等人面面相觑。

艾又狠狠地鄙视了部长一把，觉得部长这样的人给明提鞋都不配。不过鄙视归鄙视，部长这样的人物不是她所能得罪的，连馆长见了他都要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她这样的小小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了。

吃过午饭，艾在她的办公室里休息，馆长来了，见了艾冷着脸说道：「小艾，你怎么还在这里，部长已经在休息室了，你怎么还没过去给他讲博物馆的情况。」新部长上任，下面的头头自然要摸清长官的爱好，老色鬼对此道经营尤为得心应手，当然把新部长的个人喜好都了解透了。这位部长最喜欢玩别人的老婆，知情人称他为「人妻部长」。老色鬼当然知道部长点名让艾去给他介绍博物馆情况是为了什么，虽然老色鬼心里都不太愿意，可为了巴结讨好部长，这工作一定要做好。

「馆长，我……」艾想到刚才在库房那么多人，部长就敢伸手摸她的屁股，这时候去见部长，那不是自己往虎口里送吗？

「什么我我我的，部长的耐心有限，可别让他等久了。告诉你，部长手里的权利可大了，你要是把他伺候好了，说不定就发达了。我能给你的，部长都能给你，我不能给你的，部长也能给你。当然了，部长也能让你失去的更多。想想你现在的情况，还有你丈夫，要想你丈夫在事业上有所作为，部长是千万不能得罪的。要不然就算是丈夫有绝世才华也是白搭，你可要想明白了。」这话和当初馆长威胁占有她的话差不多，艾又岂会不明白。馆长见艾不说话，看了艾一眼又说道：「去吧，在部长面前好好表现，这对你和你丈夫来说都是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艾思量再三，为了明的前途，部长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收拾好心情，朝着贵宾休息室走去。部长眯着眼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打盹，手指去轻轻拍着大腿，嘴里在哼着什么。想不到这地方还有这么个妙人儿，看来这趟来看大卫是来得值了。一想到艾在库房里不知所措的样子，部长就知道这猎物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听到有人敲门，部长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叫了声进来。艾穿着浅灰色的套装，下身的短裙略有弹性，勾勒出诱人的臀部曲线，部长看着艾的臀部，心想艾的臀部这么有弹性，她的阴阜一定很饱满，而她的阴户也一定很有肉感。部长想着艾坐在他身上，蹲着屁股用阴道套弄他鸡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艾进了贵宾室，里面就只有部长一个人。「部长，我没打扰您休息吧？」艾虽然这样问，可心里巴不得部长说她打扰他了。可是部长没有这么说，他只是示意艾到他身边坐下。艾咬了咬牙，走到部长身边，隔着一个身位坐了下去。「部长，您想了解博物馆什么方面的情况？」艾坐直了身子问部长，没想到部长一屁股移到了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压在了她的大腿上。

「小艾啊，你在博物馆工作有多长时间了？」「部长，我在这里工作有四年多了。」「哦，也不少时间了，在这里工作还顺利吗？」如果是普通人，有部长这样的大领导关心你，那就表示你离高升不远了，可这时的艾却如坐针毡。部长看着艾有些惊慌的神情，微微笑道：「小艾啊，不要紧张，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好相处的。」部长说着，一手搂住了艾的肩膀，另外一直手就顺着裙摆往里摸了。艾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部长这么直接，比老色鬼更下流，才说了三句话就对她动手动脚的。艾本能地往边闪了下，嘴里说道：「部长，不要这样，我……我已经结婚了。」部长呵呵几声淫笑，对着艾说道：「小艾啊，其实我这个人挺实在的，也不喜欢强迫别人，你如果不喜欢，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可以走了。我是挺喜欢你的，我听说你和你丈夫明都很有才华，将来一定能出人投地的。」艾听了部长的话如获大赦，站起身来就像离开。可刚走两步，她有停了下来，因为部长刚才说到了她的丈夫明，部长怎么知道明呢，肯定他已经问过馆长那个老色鬼了。

「部长，我……」艾看着部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部长微微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艾一咬牙，又重新走部长身边坐下了，为了她和明的将来，她不得不再次出卖自己。对这时候的艾来说，她的身体出卖给馆长和出卖给部长并没什么区别。

部长看着艾在他身边坐下又笑了，他知道，像艾这样的女人要在京都立足不容易，她眼下的工作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高薪，但对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来说绝对是不可抗拒的。部长又一次搂住了艾的身子，这一次更彻底，他直接把艾搂到了怀里。

「小艾啊，以你的才华在这里工作实在是太委曲你了。」部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解着艾的衣服扣子。艾今天穿了一套浅灰条纹的套装，里面是一件水灰色的亮绸衬衣，看上去很是大方得体。但部长这时候看到的，只是艾坚挺饱满的胸部，因为他的手在解艾衬衣扣子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在上面摸了几下。「部里有个办公室副主任病退了，我看你很适合那个位置，不如你就调过去吧，虽然只是处级编制，不过你还年轻，这上升的空间很大啊。」这时候部长已经解开了艾的衬衣，说完这话部长就低头埋在了艾的胸口里。

女人乳房是上帝为婴儿准备的，但它的属性却是男人的，尤其是像艾这样漂亮丰满的乳房。艾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做些什么，主动取悦部长？还是像个没有生命的玩偶一样任人操控？只有部长的话回荡在艾的耳朵里——办公室副主任？处级编制？艾不知道部长是在利用这个引诱她，还是说真的。如果部长说的是真的，那对她和明来说，这肯定是个机遇。至于她自己，无非就是从狼窝跳到虎口里罢了。

部长玩弄女人的手法比老色鬼更高超，也没有老色鬼那么色急。部长一边解艾的扣子，一边抚摸着艾的身体，当部长把艾扣子都解开的时候，艾感觉到她的下身已经有了反应，她的阴户已经分泌出的淫水。艾很诧异，她一直以为她不会对明以外的任何男人作出这样的么应，她能控制她的身体，可实际上她控制不了。

部长还是不急不慢，低头压在了艾的胸间。在部长低下头去的时间，部长呼出的带着烟臭味的气息让艾有些不适，艾本能地向后抬了抬头，露出了光滑细嫩的脖子。部长如获至宝，顺着艾的脖子向下亲去。艾的胸罩还没有解开，部长只是亲咬着艾乳房上半边的乳肉。

艾半仰着头，睁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没人知道她这时候在想什么，或许她这时候已经没有思想了。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纤细的手掌，艾抖了下想甩开，最终还是放弃了。部长抓着艾的手掌放到了他的裤裆间，隔着裤子摩擦着他的鸡巴。

部长松开了艾的乳房，抬头对艾说道：「你应该知道该这么做。」那语气永远都是高高在上。部长说着让松开了艾的手，又低下头去咬艾的乳房。艾的手掌颤抖着摩擦着部长的裤裆，里面软软的鸡巴在一点点地变硬。

「坐到我腿上来。」部长拉着艾的手，不容艾拒绝。艾的手离开了部长的裤裆，低着头坐到了部长的腿上。

「把我的腰带解开了。」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十来公分，部长吐出的气息让艾感到窒息，再想到刚才部长烟熏的黄牙咬在她的乳房上，艾顿时有种想吐的感觉。

艾没有仔细看过部长的牙齿，部长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定期去洗牙，虽然嘴里烟味很重，但牙齿并不黄。

部长嘴角带着淫荡的笑意，他最喜欢看到女人在他面前软弱无助，任他摆布的样子，就像现在艾一样。艾解开了部长的腰带，她以为部长这种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鸡巴肯定萎小，没想到部长的鸡巴并不小，看上去比明的还大些。

「好好地摸摸它，它会给你带来快乐的。」部长一边说话一边卷起了艾的短裙，艾闭着眼，一手套弄着部长的鸡巴。鸡巴终于在她手里变硬了，硬到可以肏她了。部长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到了他可以征战的时候了。

「把你的内裤脱了。」部长又命令艾。艾站了起来，把内裤脱了下去。部长贪婪地看着艾的阴户，然后扒开了仔细观察。艾的阴部外观看上去很漂亮，馒头型的阴阜上，乌黑有致的阴毛很柔顺，均匀地分布在阴唇上方和两边，鼓囊囊一团肉中间，是一道紧密的细缝。两片阴唇微微突起，粉红娇艳。

部长用手指尖轻轻触碰那粒也已经有些发胀的阴蒂，艾的双腿轻轻颤抖，一丝晶亮的液体从紧合的屄缝里了渗出来。被刚认识几个小时的部长掰开阴户的感觉很羞耻，艾的身体很明显颤动了一下，她的两腿无力地夹了夹。双手抓住了部长的手腕想把部长的手拿开。

「不要动！」部长又命令艾，然后又淫笑着对艾说道：「你的屄可真美，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如果是明说这样的话，艾肯定会很兴奋，但部长说这样的话，艾感到万分的羞耻。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坐着高位，鱼肉着她的身体，而她却反抗不得。就在艾感到羞耻而无奈的时候，部长的手指伸进了艾的阴道，勾着艾往他腿上坐去。艾微微吃痛，顺着部长的手朝他大腿上坐去。

「扶住了坐上来！」部长像大导演一样指挥着艾，而这时候的艾就像一个敬业的演员，或者那些待上位的新人，很听话。艾向下看了一眼部长鸡巴的大概位置就闭上了眼睛，一手抓着部长的鸡巴对着她的阴户慢慢坐了下去。艾为自己的感觉羞耻，部长的鸡巴插进她阴道的时候她竟然有种满足感。

部长很得意，腿上的女人完全成了他的玩偶。「真爽，你的屄还真紧，还没有过小孩吧。」部长又把嘴贴到了艾的胸口，他的双手抓着艾的屁股，然后扯住了艾的衬衣猛地向上拉，把衬衣的下摆拉出了艾的短裙。衬衣没了裙腰的束缚，完全敞开了，部长把脸一直埋到了艾的乳沟里。

艾的背很光滑，部长陶醉在他的新玩具里。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光滑的后背，过足了手瘾他才解开了艾背后的胸罩扣子。胸罩随着艾扭动的身子落了下去，完美的乳房全部裸露出来。

部长摸了摸挂在艾胸前的玉坠说道：「这东西配你实在是太不上档次了，你这里应该挂上一颗红宝石。」在部长眼里，艾挂的玉坠不过是个普通的饰品，艾听了心里甚是鄙夷，偏偏这样的人能够登大位。

部长放下了玉坠，伸手托起一个沉甸甸的乳房问艾：「这是谁咬的？」艾的右乳乳晕边上有半圈牙印。「我老公咬的。」艾紧闭着眼睛，扭动着的腰停了下来。部长在艾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下，发出很清脆的声响。「别停下来。」部长话依旧不急不慢，但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力。

艾继续用力扭动着腰身，部长却张大了嘴巴，把她的乳房咬在了嘴里。「啊！」艾发出一声闷哼，胸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放声大喊，但她不敢，只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部长却很兴奋，艾的那句「我老公咬的」让他兴致勃发，一边咬着艾的乳房，一边挺着屁股，发胀的鸡巴在艾的阴户里乱捣，艾紧咬的嘴唇，忍不住地抱住了部长的头。

咬着艾的乳房一番发泄，部长感到他的鸡巴更硬了，艾的阴道像按摩器一样挤压着他的龟头，部长知道自己身体的欲望已经被艾完全激发出来，他松开了艾的乳房，让艾双脚跨到沙发上，蹲着用她的阴道套弄他的鸡巴。

艾有些迟疑，部长一阵淫笑，揉着艾的屁股说道：「都这样了，你还害羞什么啊，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快乐的事情，你害羞什么呢。你这样的态度放在工作上可不行，这样是做不好工作的。」艾心里大骂部长无耻，这事情跟工作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这个部长就是这样干出来的？心里骂归骂，艾还是蹬了鞋子爬到了沙发上。沙发很软，艾站在上面根本就站不稳，只好双手撑在部长的肩上，而部长的双手则用力抓着艾的两个乳房。

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一坐下去，她和部长都深深的陷进了沙发里，她真的有些担心，万一把沙发弄坏了该怎么办，第二天会不会出现这样的传闻——部长和女下属谈工作把沙发谈坏了！还好，沙发的质量很好，虽然软，但很牢固。

部长突然叫了一声，用力把艾抱住了，咬着艾的乳房发抖。艾虽然痛，心里却轻松了，终于可以解脱了。艾从部长身上下来的时候，发现她和部长的大腿都湿了。艾穿好衣服要离开，部长突然说话了：「小艾，如果去部里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小艾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没意见，全听组织上安排。」艾离开了贵宾休息室，外面的雨很大，打着玻璃「啪啪」直响。不时还伴着阵阵的雷声。艾的心里很冷，内心深处有种无法甩去的羞愧。明，对不起！艾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看着窗外的雨，艾很想出去，让滂沱大雨冲刷她的身体。

艾离开后没多久，馆长拎着一个礼盒进了部长的休息室。礼盒制作的很精美，上面印刷着「京都博物馆精美纪念品」的字样。礼盒里面装着一个三十多公分见方的木盒子，馆长小心翼翼地把礼盒放到了部长身边的桌子上。

「部长，我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馆长低着头，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什么事情？」部长看着礼盒，也没问馆长礼盒里放的是什么。

「部长，请您处分我，这是我工作中的失误。今天搬库房的时候，因为库房地平老化不平，搬东西产生震动，一个青花罐从架子上掉下来摔坏了。这是事故报告，您正好在这里指导工作，请您过目。」馆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物品损毁报告。

部长接过一看，照片上正是他刚才在库房里说过的那个青花罐，报告下面有好几人已经签了名，仔细一看，正是刚才陪着他去库房的几个人。部长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碎了呢？这事我得批评你。」馆长自然看到了部长的脸色变化，心里大喜，不过他还是摆着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说道：「请部长处罚。」「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们这里保管着我国几千文明的精髓，保存和展示条件一定要做到万全。我看那库房是有些老化了，还有那些展馆，应该好好地修善一下。回头你打份修善的报告，交到部里来。要多少预算都写清楚，你明白吗？」部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里却想着，要是这东西拿到国外去拍卖，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馆长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说道：「明白，我明白。谢谢部长对博物馆工作的关心和支持。部长，您还有什么精神要指示的吗？」部长摇了摇头，馆长正想离开，突然又被部长叫住了。「康馆长，大卫展览的事情，你有什么意见？」馆长见部长问起这事，知道展出的一定的，就对部长说道：「部长，我有点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藏着腋着了。」「部长，在博物馆展览，来看的人毕竟有限，对于我国亿万民众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影响不了什么，关键是在电视宣传上，不能让这种腐朽的东西影响到我们的社会风气。」「嗯，康馆长言之有理，那你说说看，我们怎么做宣传？」「部长，我们可以借鉴电影上面的手法。比如前阵子的《肉蒲团》，在关键部位打上马赛克不就可以了吗。」部长笑了，对着馆长说道：「康馆长，想不到你对《肉蒲团》还挺有研究的嘛。」馆长脸皮够厚，心想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也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这话他当然不敢跟部长说，只是对部长说道：「部长，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大卫雕像，虽然他带着西方社会的腐朽之风，可他也是一件举世公认的优秀艺术品。《肉蒲团》也是一样，虽然表现上有些直接，但它所宣扬的因果报应，劝人向善的思想还是与我们当前的社会文明建设纲领相符的，我们也不能一棒子把它打死。」部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脸色一正，对馆长说道：「你的见意不错，我们不能向西方腐朽文化低头，大卫要大大方方地展出，至于新闻宣传方面，我们也要严格把关，绝不能让西方腐朽的东西有机可乘，影响了我国人民健康的，积极向上的思想。要把那种男盗女娼的思想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康馆长，通知下去，我们马上开会，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就这样，大卫在部长的导演下，由一座优秀的雕像变成了一个优秀的无声的喜剧演员。

艾回到办公室，从包里拿出化妆盒去补妆，看到包里的手机信号灯闪着。艾想起来今天要迎接部长，她像以前一样把手机放在了包里。艾打开手机一看，电话都是明打来的，十多分钟时间打了九个电话。艾知道明有急事，连忙回拨过去，明的手机却打不通了。艾心想，明肯定是生气了，把电话关了。过了十多分钟后，艾再给明打电话，还是打不通，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是这样。艾有些担心了，怕明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下午，艾都恍恍惚惚的。

下班回到家，艾又给明打电话，依旧打不通，艾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艾想到了静，艾的闺蜜好友。在明调到京都之前，艾和静合租在现在艾住的房子里，两人上班坐车都挺方便，明到京后，静就搬出去另租了个单间，也在这个小区里。

静还是一个人，接到艾的电话就去了艾那里。「静，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是艾见到静后说的第一句话。静问艾怎么了，艾就把事情的经过说给静听了。静问艾，明打她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艾自然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静，她只说今天馆里有重要的接持任务，她把电话放包里了。

「艾，你别担心，可能明的手机坏了，或者是信号不好，你们十几年的感情，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不理你的。」静是知道艾和明的故事的，对两人的感情也有信心。

「我这才更加担心，我怕明出了什么事情。」艾说着哭了起来。静上前搂住了艾的肩膀安慰道：「明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情。」静提议艾打电话到明现在工作的地方问个清楚，别自己吓自己。

艾连忙给明现在的工作组组长打电话，组长告诉艾，明没到发掘现场，因为那边也下大雨，通往那边的唯一一条公路塌方了，交通已经中断。至于艾，他那边也联系不上。艾听了差点晕过去，难道明碰上了塌方，出了意外？想想又不可能，如果明碰上了塌方，怎么可能给她打电话呢。那边的组长告诉艾，明不可能遇上塌方，公路塌方是清晨发生的，那时候明还在家里呢。

确定了明没遇上塌方，艾松了口气，可联系不上明，艾又担心。「静，要不我们去派出所问问？」艾抓着静的手。静摇了摇头说道：「明才走几个小时，公安局怎么可能去帮你找人。要不今天我就在这里陪你，明天要是还联系不上明，我陪你去派出所，或者我们一起出去找。艾，你不要担心，明这么大人了，他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艾看着静点了点头。静让艾坐下冷静冷静，晚饭就让她去准备。艾回来的时候也没买菜，正好家里还有几包泡面，静就煮了两碗泡面。艾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静叹了口气，知道艾没胃口，也没多说就帮艾收拾掉了。

晚上洗过澡睡在床上，艾的心情才好了点，和静一起坐在床上看电视。艾问静最近工作怎么样，静一笑，说能怎么样，没有后台，没有奉献，哪能有收获。

有个机会被一个新来的年轻女孩占了，没办法啊，人家长得漂亮，又有奉献精神。

艾听了静的话默默无语，她不由得想起了老色鬼和部长，想起了今天下午部长对她说的话。没有奉献，哪有收获？难道这世界都这样吗？

「静，你没想过争取一下？」「想过，但下不了这个决心。正要下了决心，我就不至于现在这样了。女人长得漂亮真的有罪，有时候我宁愿自己丑点，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凭我的真才实学，我就不信闯不出一片天。」「静，女人一个人也累的，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人结婚？」静笑道：「艾，你别为我担心，本小姐样子不差，总能钓到一个金龟婿的。」「上次你说的小王呢？你们这么样了？」「就这样呗，能怎么样，他太穷了，我要是跟了他，怎么在这里生活啊？艾，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虽然不是大富，但凭你和明，在京都有个立足之地是不成问题的。」过了一会儿，静又长叹一声：「电视里，灰姑娘总是能遇到爱她的英俊王子，可现实里都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也不知道我是灰姑娘的命还是白天鹅的命。」艾沉默了，她在想她算是灰姑娘还是算白天鹅，她今天的选择是不是值得。

静见艾沉默不语，一把抱住了艾的身子问道：「艾，你怎么了，还在担心明吗？」艾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睡觉吧。」突然静大叫一声说道：「艾，你的好像又大了唉，快让我看看，你每天都吃得什么啊。」静刚才一抱，手正好压在艾的胸口。艾红着脸说道：「哪有啊，死丫头，睡觉了。」「不行，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没看过。」两个女孩子睡一起，当然就会比比这个比比那个，静一直很羡慕艾有一对丰满的乳房。没等艾反应过来，静就掀起了艾的睡衣，看到艾乳房上的牙印，静一下子呆住了，然后又说道：「哇，艾，你们那么多年还这么有激情！这个玉坠也是明送给你的吧，我真是太羡慕你了。」明昨天刚回来，静自然以为艾乳房上的牙印都是明咬的。艾心里有些苦涩，拉下睡衣说道：「静，别闹了，我们该睡觉了。」静是个乐天派，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艾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回想着之前静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明，要是当初跟明回老家会怎么样呢？该死的馆长，该死的部长，为什么偏偏是这些人掌握着大权，掌握着她和明的前途和未来。

不知过了多久，艾也睡着了。睡梦中，艾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有张大床，她被一个陌生人压在了床上，那个陌生人有些像馆长，又有些像部长。艾大声叫着明，明却没有出现。等到陌生人扒光她衣服的时候，明突然出现了，大骂她无耻，艾为自己辩解，可明不听。艾一着急，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一身是汗。

艾哭了。

「艾，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静也醒了，见艾在哭泣就搂住了艾的肩头。

「嗯，我梦见明了……」静以为艾梦见明出了事，连忙对艾说道：「艾，别多想，明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一起出去找他。」第二天早晨醒来，艾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显然她一晚上没睡好。「艾，外面的雨好象小了些，我去小区里买些早餐吧，你再睡一会。」艾点了点头，靠在了床头，这时候的艾哪还睡得着。静离开后她也起床洗漱好了。静带了早点回来，两人一起吃早点，这时候艾的手机响了。艾一看，竟然是明打来的，一时之间竟激动得不知所措。「快接啊！」静在旁边喊着。艾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明在新丰立交那边出了事，让艾过去一趟，艾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静见艾脸色不好，忙问艾怎么了。艾泪如珠落，说明出事了。静不断地宽慰艾，去新丰立交那边看了再说。两人顾不得吃早餐，匆匆往新丰立交赶去。偏偏这几天一直下雨，路况不好，遇上堵车，艾坐在出租车里心急如焚。司机问静发生了什么事情，静说有个朋友在新丰立交出了事情，她们要赶过去。司机听了，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说新丰立交那边昨天下午有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客车因看不清路面，翻入路边的池塘里，现在还没捞起来。

静问艾，明是不是坐大客车走的。艾摇了摇头，说明是开考古队里的越野车走的。「艾，出事的是大客车，明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先别急，到了那边才知道情况。」在路上堵了大半个小时，出租车到了新丰立交那边却进不去了，路被封了，车子过不去，静和艾只能下车步行。原来路上停着一路大弄车吊，差不多占了整个路面，而路面还有一部分泡在水里。静看到一辆五十五座在大客车正被大吊车吊出路边的池塘水面。大客车太大了，吊车也无法完全吊起，消防人员正在给大客车绑钢索，准备用拖车拖上来。

静拉着艾，从一边的地势较高的地方绕过去，看到旁边的地上用油布盖着几具尸体，显然是从池塘里捞起来的。艾看到尸体混身发抖，静只能抱着艾朝立交桥下走去。

立交桥下面地势地较低，整个路面都浸泡在水里。艾和静穿着凉鞋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还不是被水淹了脚趾。路边的一个窨井盖子没了，路面的积水都流向窨井，在井中形成了一个漩涡。还没到立交桥下，就听见有女人的哭声，艾的身体越发颤抖，如果没有静的支撑，她早就倒在了地上。

立交桥下的水很深，很多车辆被困在中间，警察正在把一辆辆车往高处拖，排在了路边。艾看到了明开的车子，发疯似的冲了过去。车子里空荡荡的。

「明……」艾大声叫喊着，一个女警察走过来，把艾和静带到路边的高地上，那里放着几具尸体。艾看到明静静的躺在那里，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静抱着艾，不断地喊着艾的名字。艾缓缓醒了过来，看着静静躺着的明一动不动。女警察把明的手机递给艾，说警察来的时候明已经死了，他的手里死死抓着手机。艾空洞的眼神看着女警察手里的手机一动不动，静接过了明的手机，女警察朝静点了点头，让静陪着艾先回去，尸体要进行防疫处理，之后会送到殡仪馆，让家属直接去殡仪馆就好了。

明打电话给你是想向你求救，或者是想向你告别，而你那个时候却坐在部长腿上做着无耻的勾当。艾，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艾姐，我要爱你一生一世！」「明，我也爱你一生一世！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开，好吗？」「嗯！」明，等着我，等着我。

静扶着艾回去，艾突然冲进了雨幕。「嗵」的一声，窨井里激出些许水花，随即又变成了漩涡，艾的身子顿时就无影无踪了。

「艾！艾……」静跪在窨井边大叫，听到叫声赶去的警察抱住了静，怕静一不小心也掉下去了。「艾，你为什么这么傻？」静无力地跪在水里。

下水道如同时空隧道，把艾送到了一个光明的世界。那里金黄色的油菜花漫山遍野，一对少年男女坐在花田间，那赤裸的身体如同遍野的黄花一样充满了生机。

「艾姐，我要爱你一生一世！」「明，我也爱你一生一世！」两天后，人们在外城的河里发现了艾的尸体，艾的右手紧紧抓着一根银链子，人们想看看银链子上挂的是什么，却怎么也掰不开艾的手指，只好让链子和艾一起火化了。

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电视机前，电视里正在放大卫展出的新闻，跳动的方格子遮住了大卫的光屁股，静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她看着电视屏幕下放滚过的字条，京都遭受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袭击，造成三十七人死亡。静喃喃自语：「三十七，又是三十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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