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窥得一点神通根，世事片刻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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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晕所化的学术幻境，乍看之下，与神通幻境相似，但所谓文道学术，本身就排斥神道、学术，这幻境当然不真实的呈现在现实世界中的，也不扭曲了常识和秩序，而仅仅存在于意识层面。

正因为意识所化，随着两人对细节的思索和完善，这片世界就具有了无限延伸的可能，这国子监的外面，不光街道、行人熙熙攘攘显形，随着学子们之前的前行，沿途街坊都被慢慢构筑出来。

在这片世界里，一切都虚幻的、意识、一个念头所化，唯独国子监的学子们，由真实之人的一点气运投影而成。

他们在这种虚幻中，被好好的保护起来，看到的、听到的，都他人念头刻意呈现出来的事物，连整个世界的背景、历史、进程，都化作虚幻记忆，根植在心中。

正因如此，韩变的一席话，才会激发出他们的激愤，就算信口雌黄，只要经过意识世界的渲染，这群“学子”就会深信不疑，当成自己所求的理想，他们那纯洁的赤子之心，亦会让他们心底的一点引领天下苍生的使命感爆发出来，使之不顾一切。

眼下，皇城中央的通天鼓骤然响起，这鼓非同一般，登闻鼓的一种，但直达天听，一旦敲响，皇帝就要过问。

平常时刻，这通天之鼓，受到层层防护，在这意识世界中也不例外，被韩变动念之间，观想出种种阻碍，让学子们过关斩将，生出一种千辛万苦、冲破阻碍的感受，激发出他们心底的一点“世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念头。

这种念头，归根结底，源自优越感，学子读书为学，自认高人一等，大瑞这般的王朝制度，也在时时刻刻强调着这一点，潜移默化间，就给他们建立了这种概念。

以某一念潜移默化这并非大瑞所独有，任何一个组织、一个团体、一个政权，只要能传承、不断绝，必会建立起一种观念，不断强调自身的优势，所谓正名，然后正统，这一点，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若有人，宣扬天下间只有自己正统，凡不按其规则运行的，都违反人性的，那么，就算最愚笨的人也能明白，这其实就在灌输概念于他人。

“擅挑之人，在实力足够时，会配合以刀剑而彰显武功，如果实力不足以运用刀兵，就会躲藏在暗处，将他人作为棋子，推波助澜，在窃取气运的同时，削减敌方的气运，以此来达成目的。”邱言看着韩变，将这一话出来。

外面，鼓声渐响，还能听到一声声学子的悲鸣之声。

鼓声一震，引得龙气翻滚，整个城池停顿，国子监内的诸多直讲、官员，国子监之外的行走之人，都心头惶惶。

整个城市停滞下来！

“这里只虚幻之景，但学子、士子的赤子之心却一般无二，这种纯粹的心思最难得，乃天地间较为宝贵的一种心念，引之向道，则可全道。”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邱言低语道：“但若被人侵染，只知舒展自身之念，全然不问现实，最终塑造出来的，只会个为满足自身成就之念，不顾他人的存在，这样的人，满口仁义道德、为国为民，但真正想满足的，还心中的一点成就感、一颗使命心，至于现实变成什么样子，百姓人道否倒退，已不在他们的考量之中。”

“呵呵，”韩变轻笑一声，“先生这话，敢给那些激愤中的学子听么？在他们看来，你这被现实琐碎消磨了心志的妥协之语，不定会你有那奴仆之心。”

邱言眉头微皱：“形而上在心，人力有时而穷，若认定心念够高，就能扭曲现实，完成不可思议之举，才真正欺骗自己，历史上不乏例子，但正因为世上有种种缺陷，我等为学才有意义。”

“知行相合，不断完善，方能济世，如果真有一种制|度、理念、学，能完美的解决世间的所有问题，岂不接近神通之道了？又要我等为学之人何用？”

“这种心理，归根结底，在逃避，在推脱责任，种懒惰无耻的心理！指望他人改变，来适应自己的信念，这和将心念寄托于神灵的信民，并无多少区别，所不同的，不过没有具体的寄托对象而已，嗯？”

着着，邱言心中一跳，心有所感。

“神通，亦在于用心念、法术扭曲现实，莫非里面有什么联系？”顿时，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灵光，在他的心中生出，渐渐勾勒出雏形，仿佛要凝成实体。

但对面的韩变如无所觉，还摇头笑道：“你的这些，经历过的人才能懂，那不懂之人，无论你怎么去，都会不为所动，因而才应该提前就定下诸多规则条例，令世人尊崇，便能使那无知之人，亦可循着正路而行！”

邱言的思绪也被唤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对方，沉声道：“你如今要做的，与这立下律令的念头并不相符。”

“欲成其事先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