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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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屋的新年和其他地方的新年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这里几乎不过什么新年。和平日唯一不同的就是门边摆了束小小的门迎应景，松竹梅里的梅还被换成了紫藤花……</p>

所以你们到底是有多喜欢紫藤花啊？！</p>

阿薰和小葵、小清、小澄凑在一块商量一番，束起袖子进厨房熬了一大锅红豆汤，又蹲着用小碳火炉烤了不少年糕，今天凡是进了蝶屋的人都能端一碗去吃，就算庆祝新年。</p>

这一天夜里也没有谁提出要去神社和寺院参拜祈福，甚至还有几个重伤员被抬进院子。香奈惠带着忍一直忙到天快蒙蒙亮才完成急救，出来迎面就见阿薰端了两碗红豆年糕汤。</p>

“欸？钟声已经响过了？”胡蝶忍抬头看看，天边已经泛出一丝鱼肚白，阿薰将手里的碗塞给她:“一百零八声，早就响过了，赶紧吃点东西去睡觉。我刚起来，后面伤员我去守着，万一有事就去喊你们，放心。”</p>

香奈惠笑着主动接过红豆汤凑近抿了一口，软糯丝滑中透着芬芳的甘甜，年糕也烤的恰到好处外焦里嫩。</p>

——这可不是重新热过的剩饭。</p>

被送进来的重伤员从下午一直抢救到深夜，专注忙碌十二个小时，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能把这件事放放，先去卧室小睡几个小时，等天光大亮再“审问”阿薰半夜不睡觉的不良行为。</p>

不遵医嘱好好休息的伤患，是不是想尝尝药丸套餐？</p>

忍的想法和姐姐一样，但她只是冲阿薰皱了下鼻子就“咚咚咚”跑回房间哗啦一下关上门——同伴争取来的休息时间可不能浪费，明天还有后续的轻伤员要送来，如果连医师都倒下受伤的队士可怎么办。</p>

“几个病房里的人都已经做过手术，麻烦你守着观察情况。如果有谁醒了，就盯着他们务必把床头柜上的药都喝下去。”</p>

最后胡蝶香奈惠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一句，这才回房间休息。</p>

时间紧迫，时间紧迫。</p>

这一夜直到天亮，最好的消息莫过于所有的重伤员都活了下来。虽然有几个落了点残疾，但与失去性命相比，新年第一天全员存活实在是个好开头。</p>

阿薰守着重伤员直到阳光变热才去休息，回到房间里就发现自己床头除了一碗年糕红豆汤外还有一包金平糖。</p>

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p>

数日后伤员们陆陆续续离开病床进行恢复训练，阿薰挑了个不那么忙的时间找到香奈惠告知她自己的详细计划——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她打算离开这里去东京府寻人。</p>

先找个临时工做，一边做工一边打听。她认识字又会算数，这是许多人都没有的优势，只要耐心，总有一天能找到想见的人。</p>

计划是这样的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p>

胡蝶香奈惠听完露出为难的表情，将配了一半的药放在桌子上拉着她往紫藤树下安坐，又推了盘甜食在阿薰面前：“不是我敷衍你，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先后有七、八波人手抽空帮着打听这件事。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意外，但是……他们去了你给的地址，也找到了那个镇子，却并没有什么姓福泽的人家。后来又有人怕弄混，再去几趟专门问了你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阿薰……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记错了？”</p>

怕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又急忙安慰：“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你从桥上跳下来，头上也有伤，说不准记忆错乱了也不一定，还有些人彻底把过往彻底忘了个干干净净，也是有的。”其实香奈惠更想问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她臆想出来的，没有任何人名能够对得上她给的地址，故事的细节却又栩栩如生前后毫无相悖之处。</p>

——阿薰，你到底是从何处来？</p>

阿薰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p>

香奈惠说了什么？找不到姓名相符的人……是玩笑吗？</p>

女孩子露出茫然无措的柔软表情，双手下意识扶着桌子捏来捏去:“怎么会找不到？我不会记错啊？”</p>

她不会忘记那个人，那个只有看着她才眼神温柔的青衫少年。</p>

她的反应完全不似作伪，胡蝶香奈惠看了更加心疼:“阿薰你家里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亲人？”</p>

事实上，是没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