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公寓

1-9

混种天使(限)楔子~

是英国gmo公司那边为我们提供的商业计划书。”西装笔挺的机要秘书双手捧著一份密封文件,恭恭敬敬的递到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认真翻阅资料的女人手上。女人看上去二十几岁左右,很是年轻。但是只是略施粉黛的面容以及古板的纯黑色套裙却让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严肃又冷漠,著实令人望而生畏。

“gmo公司?”听到男秘书的声音,女人略微的抬起头。手中的湖蓝色钢笔调皮的在指尖转了又转,与她的气质不符。她的五官生的很有轮廓,算不上极美,却自有风情。眉毛不像其它女子那样刮得很细,反而只是简单的修剪了一下散乱的部分。不浓不淡,少有的干练与威风之感。她的眼睛不大,狭长而明。连挺直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都是出自同一种格调──那就是充满著中与让人迷惑的混血迷情。

她当然不是真正的混血。说她不单纯是因为她的身上混合了应该是女人与男人分别拥有的不同特质。时而灵媚跳脱,时而严禁刻板。明明谈起生意来大刀阔斧心狠手辣,而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又安静无害的像只小猫咪。

“就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英国佬?”想起上一次的会面,女人心中就忍不住冷笑。显然gmo公司是那男人的家族企业。作为企业的少东家,对方亲自从英国飞到这里来跟他们谈判算是给足了罗氏的面子。她记得那双眼睛,很纯净的宝石蓝。这位格兰特先生长得不错,著一口地道的牛津音。一听就知道受过只有显赫家庭的继承人才能进入的那种贵族学校的教育。跟他谈话,除了忍受他傲慢露骨的态度外,时不时的还要接纳他吐出的几句法文。以显示自己源远到皇室的家世。这种嚣张著实令女人不悦。

“计划书不错。”女人拆开纸袋,戴上一副黑框眼镜抿著嘴唇认真的把这份东西看了一遍。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约他做进一步商谈吗?”机要秘书试探的询问。

“他现在还在酒店?”女人不动声色的摘下眼镜,锐利的目光让人无法猜透她心中所想。

“是的。我们已经安排他住进罗氏旗下的罗斯威阁酒店的总统套房。”

“那好,你去派人给他安排最好的服务,先让他在四周游玩几天。账就记在我私人的名下,不用跟财务部汇报了。”女人曲起食指轻叩桌面。

“好。”秘书飞快的用头脑记录著上司的要求。

“等他玩够了,你亲自去见他。”咚咚咚──女人敲著光滑的实木桌面玩得不亦乐乎。

“好。”男人继续回答说。

“然後──”敲击声戛然而止,只见这个被称为少夫人的女子用修长的手指撑住桌面缓缓的站起身来。

“你告诉他,罗氏的副总裁说了,请他去学中文。会说了,大家再坐下来谈生意。”

嗖的一声,机要秘书感到脑海里有一道利箭穿过。他怎麽都想不到这位副总裁居然会走这麽一步棋。这样好吗?中文岂是一天半天能够学会的?用功三个月,怕是连皮毛都沾不上半点。很明显她是在刁难对方。他知道格兰特先生的确不招人喜欢,甚至是有点让人讨厌。但是副总裁这样做,可有点太绝了。

“要是他还是不会说呢?”机要秘书不死心的问。这可是一笔不错的买卖,该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的被弄砸了吧?

“啊,那你就让他另外找合作夥伴吧。”女人勾起唇角,难得的露出一个连弧度都像是计算好了的职业笑容。

混种天使(限)1~3章

我直言。”机要秘书犹豫片刻还是斗胆说出心中所想,“虽然我并不清楚对方提交的计划书里到底写了什麽。但是gmo是老牌大公司,在英国的信誉一直很好。最近金融危机,他们遭遇了不小的损失才会找我们来求救。我们何不趁此机会降低进入壁垒直接打入英国市场呢?”

“说得不错──”女人微扬起下颌,眼中流露出些许兴味。

“但是你大概也听说了美国几大汽车公司将要破产的时候几位ceo去找政府要钱时还坐著私人飞机的事吧?”女人从自己的皮椅上离开慢慢的踱到了这个男人面前。

啧……仔细打量的话还是个蛮漂亮的小夥子。穿上名牌西装之後颇有些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激情。只不过全身上下多多少少还带点刚毕业的天真气,不够世故老练。需要好好的调教。

“额……听说了。”机要秘书点点头。

“道理是一样的,既然是落魄了向人家讨饭去的,就要做出谦卑的样子,人家才会帮你一把。美国政府不会帮那些汽车公司,而我也不会任凭格兰特对我气焰嚣张。他绝对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合作夥伴,所以,这家夥到最後一定会来求我。”女人对他循循善诱。

“但是这样一来他心里一定会不爽,我们何不做个好人,大方的帮他一把让他以後对我们感恩呢?”男人不解的问。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海归吧?”女人不答反问,脑後梳起的发髻没有一丝凌乱。

“是的,我在美国念的经济。”男人不明白她为什麽要问这个。

“美国?声称自由和民主的地方啊。”女人笑笑,肌抽动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嘲讽。

“那麽你的导师在教你那些纯真的信仰之时有没有告诉你这是一个什麽样的世界?”

“什麽……世界?”

“对,世界。真实的世界,弱强食的世界。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迫害你的世界。”女人淡淡的说,眼神笃定,声音飘渺。

“没……没有。”机要秘书吓了一跳,不知怎麽的,他觉得这个女人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那我来慢慢的告诉你好了。在这个世界你想生存下去,就要比别人狠、比别人凶、比别人残。做好人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女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不意外的感到他魁梧的身体有些瑟缩。

“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与其让别人敬你,然後在危机之时给你一刀。还不如让他们怕你,恨你。他们反倒会乖乖的对你俯首称臣。因为他们害怕你的报复,他们明白只要你一出手就会让他们万劫不复。这,才是经商之道。”

“少夫人……我……”汗水顺著男人的脸颊流淌下来,看在女人眼中有些可笑。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有些道理你慢慢的就会懂,不急於一时。”女人坐回自己的位置,难得她今天心情好,一向惜言如金的她竟然对一个刚上任的秘书说了这麽多话。

但是他可不是普通的小秘书,他是公司高薪聘请而来的机要秘书。跟著她的人,就要染上她的行事方式。太天真或者太自负都是万万要不得的。

“是,少夫人。”男人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急急忙忙的转身向外面走去。

这里很大,因为是给副总裁准备的办公室,所以还特意的请了专门的设计师来布置。但是现在这个冷调华贵的空间却像是系得太紧的领带一样勒得他透不过起来。

“等一下。”手指刚触到门的把手,身後又传来女人不带温度的声音。吓得他连忙立定站好。

“少夫人还有事?”他有些胆怯的问。

“嗯,你叫吴子康是不是?”女人双手合十撑著下巴。

“嗯。”

“有女朋友吗?”

“前段时间刚分手。”男人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我有个表妹跟你差不多大,也是独身一人。要不哪天我们约个时间吃顿饭我把她介绍给你?”女人的眼睛眨了眨,狭长的漂亮黑眸看上去有些算计。

“……”男人是有些天真,但绝对不是傻瓜。对方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这对他来讲如同命令。

“那就谢谢少夫人了。”他不著痕迹的叹了口气,礼貌的点头。

“很好。”女人满意的挥手,目送他离开,身体才逐渐放松向後倒去靠在椅背上。

应该是个人才,若是能成为自家人的话,交给他办事她也才能放心。培养他成为英才算是物超所值。

好不容易下了班,不出意外的谭棠又是一身腰酸背痛。

在公司要扮成那种晚娘脸,到了家里又肯定等不到什麽温存与放松。不知是她命该如此还是自己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

开车到了家门口,只需再拐过一个山坡就能到罗家别墅的楼下了。但是她还是习惯先将车泊在这尚且看不到那座金丝牢笼的地方歇一歇。这里有一棵大树,枝叶繁茂。夏天一到就从缝隙里透过明晃晃的阳光,让她觉得温暖。现如今是晚上,黑漆漆的夜空群星闪烁。有一棵树陪著,她也觉得自己没有那麽寂寞了。

寂寞?真是一个奢侈的词语。想当初她也是一个人,一个人走路,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像现在这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凄凉。明明有丈夫却和独守空闺无异,明明地位显赫锦衣玉食,却还是觉得自己穷的叮当响。

人的寂寞来自内心深处。要想不寂寞,就要先去填补她的灵魂,而不是欲望。

考虑要不要抽一烟再走,但是一想到这有关於自己的健康问题,还是忍下了。也省得那个嘴贱的男人闻到味道一会儿又要问东问西的,惹人厌的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确定自己又是那个冷冰冰的少之後。谭棠驱动车子,缓缓的向罗家的大门驶进……

“少夫人回来了!”佣人们一见到她就露出了看到救世主一般的表情,齐刷刷的围上来。让她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头。

“什麽事?”敏感的察觉到大夥神色有异,谭棠理智的先去询问安静的矗立在一旁的管家。

“是这样的少夫人,”管家资历很高,从罗昭威小时候就一直待在罗家任职,是个聪明的老人。所以谭棠十分信任他的话,也愿意采纳他之後为她出的主意。

“少爷他又在酒吧喝醉了。并且与人赌酒,一晚上就输掉几十万。”管家毕恭毕敬的说。言辞之间不夹带个人感情,但是也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强逼著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谭棠尽量不让自己的恼火流露在表象上。只是嗯了一声,淡淡的说了句,“随他吧。”说著就要转身上楼。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败来败去还不都是他们罗家的家底?她赚来的钱早都小心的存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里,歪主意也打不到她的头上。

“但是这一次少爷还带了个人回来。”管家沈吟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饶是他年事已高,提起这档子事儿还是有些不自在。

“人?”谭棠有些绷不住了,黑著一张脸冷冷的问道,“上一次那个女人?”

“不,”管家在心里叹气,“这一次少爷带了个男人回来。”

话音未落,眼前的女人早已不见。楼梯上传来有人迅速上楼的声音,踩得地面卡卡作响似乎是要将地面踏出个洞来一般。

“你们都下去吧。”眼见周围的小女仆一个个竖起耳朵似乎是有想看少爷和少夫人打架的好戏。管家轻咳一声,威严的下了命令。主人家的家事不是他们做下人的该过问的,想幸灾乐祸就更是不能容忍。

“是。”众女仆没有人敢违抗老管家的话,虽然遗憾还是都怏怏的迅速离去。只剩下头发都有一半变成白色的管家依然笔挺的站在原地,饱经风霜的眼眸之中含著期许和感伤的光芒。

少夫人,少爷就交给你了。请你──救救他。

“别,罗哥……别这样……”卧室的大床上,两个男人以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看上去暧昧又煽情。虽然还没有进入关键时刻,但是从两人衣衫不整的交叠在一起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接下来要做些什麽。

四片阳刚的嘴唇紧紧相贴,不断交换著彼此的气息与唾。被压在下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很青涩的少年,一看就知道他还在学校里念书。扭捏的神态,过於白嫩的肌肤。俨然是众位富家公子的好玩伴。据说对於在商场上奋斗的男人而言,找男宠是最好的解压方式。女人总是贪得无厌,而养狗又太麻烦。所以酒吧里专门用来陪聊的男人,渐渐的就变了调。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找他们来玩,玩著玩著,一些长相颇为秀气的家夥就被连拐带骗搂上了床。

“怎麽,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罗昭威身处上方,一双修长有力的大腿紧紧地压住身底下的男孩。不安分的手指来回摩挲著他的脸颊,看著对方羞赧红润的样子,忍不住邪的吻了吻他的唇。

“罗哥,我快受不了了。”被压住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突起,虽然是受,但是动情的生理反应却都跟正常男人一样。

“你能不能帮帮我?”男孩害羞的挑逗道。自己的手掌试探的握紧对方的,缓慢的向自己下腹部移去。就在这时,空气中渐渐弥漫过来的一阵烟味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哈?”发觉屋里有别人,男孩警惕的向後面一躲。却无奈身上的男人太过沈重让他只是微微的挪了些许地方。

“你是谁?”害怕的盯著正倚在门口,唇间叼了烟眼神比男人还要散漫嚣张的女子一眼。男孩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忽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啊──”见到他问话,女子只是用玉指夹起那烟缓缓的吐了个烟圈。嘴角边挂著薄薄的冷笑,那神情颇有些看好戏的态度。即置身事外,又充满了不屑。

“你回来了啊?”她还没有回答,倒是罗昭威先懒懒的开了口。先前的激情似乎一下子全部被硬生生的中断,连腰间的勃起也慢慢的消解下来。果然是命里带煞,一见到这女罗刹,他就阳痿。

兴致缺缺的从男孩身上爬下来,罗昭威高大的身型坐起身来格外的有威慑力。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谁都知道这个家里少爷说话不算,只有少才是真正的主人。如果,她也算是“少”的话。

“你们可以继续。”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谭棠也不急著摊牌。虽然没有忘记自己在下人眼里是上来“捉奸”的,但是以她不冷不热的子,她还是习惯低调行事。

“诶?忽然间多了一尊门神,你认为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罗昭威笑著用指尖玩弄著有些微长的头发。暖暖的日式橘红色虽然是经手高级造型师才整理出的完美造型,但是一旦沾染上他略有些冷的气质还是显得不太搭调。

“你有本事带人回来,却没本事继续麽?”谭棠继续凉凉的扇风,一烟抽完。她用指尖把烟蒂捻息在烟灰缸里,又点燃一。这是她的小动作,心里一烦她就会想抽烟。只不过没有人曾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迷陷在她这种冷酷当中以为她生来坚忍。

“我的本事再大,也大不过你。”

“罗哥……”见自己已经被忽略了很久,男孩终於鼓起勇气抓住罗昭威的衣角怯怯的喊了他一声。他、他要怎麽办啊?

“啊,这位客人啊。”谭棠突然走近,笑得非常明媚。

“哈?”男孩下意识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向後退了退,有种被鬼盯住的感觉。

“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啊!!我再也不来了!!”十分锺过後,罗家的别墅里传来了男孩的哀号声。只见他不断用手掌朝自己红肿的嘴巴扇著凉风。连车都顾不上借,就孤身一个人逃命似地向山下跑去,身後扬起一路烟尘。

罗家的别墅建在近郊,虽然算不上是什麽高山峭壁。但是几公里的坡路还是有的,不知道他这个样子跑走要什麽时候才能到市区。

望著桌子上几盘飘著红色油花的菜肴,谭棠面无表情的为自己盛了一碗“红色”的**汤。少爷和少夫人嗜辣到近乎变态的程度罗家的下人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两个人总像是在斗狠一样暗暗较劲谁吃的辣椒更多。到最後把舌头养的越来越麻木,无论放多少辛辣的调料也无法刺激他们的味蕾。

每一次做饭,厨师都咬著牙齿将一盆一盆的辣椒往锅子里放。两个主人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但是一宴请客人对方是正常人又怎麽能受得了?

谭棠很坏,每一次对付罗昭威带来的“情人”都出此贱招。只辣的对方七窍生烟,泪流不止什麽仪态都没有了。到最後狼狈的抄起包包自动消失。

“我吃饱了。”放下碗筷,谭棠仍旧是没有多看罗昭威一眼,径自往楼上的房间走去。累死了,她要好好的洗个澡。

“我也吃饱了。”罗昭威优雅的用餐巾拭去唇边的油渍,也随後跟上去。

这个女人的火,可没有这麽容易就消掉。他要去好好的欣赏一下她发作的样子。

混种天使(限)4~6章

的门,谭棠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虽然浴室里有很高级的按摩浴缸,但她还是习惯的冲个澡就出来了。已经及腰的长发湿漉漉的沾满了水珠,看上去有点小女人的妩媚。她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头发,只是对著梳妆台的镜子好好的梳通又用浴巾压了几下。

在看到镜中自己的那一刻,她有些怔忪。平时总是挽著发髻,她都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这麽长了。

若是烫成卷发,会不会更好呢?

正自想象著自己做女化打扮时的模样,身後盘腿坐在床上的男人却冷不防的开了口。

“怎麽,你终於学起那些女人开始喜欢对著镜子搔首弄姿了?还是说,你连自己都不放过的爱上了?”他在嘲笑她。谭棠咬了咬牙,尽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这男人自小被抛弃,在社会上流浪时没接触过什麽好人。自然不能期望他能有什麽教养。

“不管你的事。”谭棠淡淡的说。径自拿起一本未看完的书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开始安静的阅读。

哪知还未读到能够翻页,那男人偏偏就是不要给她好日子过。只见他光著两只脚双手在睡裤的口袋里慢悠悠的踱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认真的打量起她所拿的书的封面。薄唇微微翕动,吐出几个清晰地大字,“《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他扯扯唇角,笑得天真无邪。

“这本书的宗旨不是在说‘女人天生就是要被男人压’的嘛。怎麽,你不当同恋了?开始渴望被男人压了?”罗昭威突然执起谭棠的一只手腕,将她向自己这边拉过来。

刚洗完澡的女人身上飘散著一股好闻的沐浴味儿。是她喜欢的青草香,但是此刻在罗昭威的鼻腔里扩散开却比依兰油的味道更加催情。

他甩了甩头发,几绺长长的发丝依然挡在他饱满的额前。他比她看上去还要年轻一些,魅力有余,成熟不足。虽然明亮的眼眸里闪烁著说不出的幽暗与深沈,但是在谭棠看来,他依然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放开我,你是不是酒还没醒?”谭棠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腕,无奈敌不过男人的力气。从他们被迫结婚到现在已经三年了,罗昭威心理上不知道长进了多少,但是身体上却已经不是那个一脸阳怪气的讨厌小鬼。而是长成了一个比她在体格上要强大许多的家夥。

他如果想要对她怎麽样……那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是可恶,他明明在酒吧里厮混了一整天。不管人家开没开业,他总是有办法在那昏天暗地的屋子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抽烟、喝酒、吸大麻。爽的high了,就跑去跟人家飙车砸商店。没想到他现在还有力气轻薄她,而不是倒头大睡。

早知道就不要赶走那个男孩,让罗昭威把多余的力尽管发泄在他的身上就好。也省得现在她还要花心思把他解决掉。

抬眼望著他一身洁白的睡衣,这麽多年以来他对白色的喜爱一如既往。但是如此纯粹的颜色却净化不了他宛如恶魔一般的格。

“你想怎麽样?”她无力的向他讨饶。

拜托,她也不是什麽时候都那麽强势好吗?一天之中总有那麽一个时刻是想要软弱的放松一下的。为什麽就是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你来尝尝我的嘴唇不就知道我的酒是不是还没醒了吗?”罗昭威嘟起红唇,不由分说的将谭棠从沙发上拽起来。力气之大直将她纤细的身体高高的提起,谭棠只有勉强的站直脚尖才能跟得上他的执拗。

“嗯?好不好,好不好啊?”一边呼著热气,罗昭威一边表情夸张的像个索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将自己的俊脸凑近谭棠。

他很白,是个细致的美少年。这些年来在女人的督促下他经常在楼上的健身房里运动,肌发达了不少。已经不像最初时皮包骨头般的羸弱了。这些改变他自己很清楚,然而她却看不见。

“你走开,不要……唔……”嘴唇还是硬生生的被男人贴住了,他的唇很凉,软软的有一点点湿。谭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吻她还接受不了。只能本能的闭紧嘴巴,不让他乱窜的舌头侵入。

“你还真是倔啊,姐姐……”罗昭威的脸上看起来依然是很开心,但是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他不喜欢她总将他当做没长大一般的样子,也不喜欢她总是在提醒他自己娶了一个同恋做老婆。她抽烟的样子像个男人,喝酒的样子像个男人,行事作风像个男人……一切的一切,都讽刺的刺激著他的神经。三年前,他罗昭威娶了一个男人!!

那个时候他岁,被所谓的生父从少管所接出来。落魄的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一方面渴望著人群的关怀。一方面又对当初抛弃了自己的父亲而心存芥蒂。果不其然,在见到将他送入学校弥补缺失的教育失败之後。罗尔毅然的决定帮他娶一个强势的女人做妻子,来管教束缚他的行为。

选来选去,尽管罗家家财万贯,然而这位少爷的脾气和行为却都异於常人,致使相亲的几十个千金小姐一见到他都落荒而逃。

他不在乎,只是笑。边笑边唱歌,不顾在场的众位长辈脸色变得铁青。也不在意周围同在高级餐厅里吃饭的其他人投过来的鄙夷眼光。

然而,愿意跟他这样的一个人生活的女人却竟然真的存在。只可惜,他和她结婚後才发觉,这目光凛冽的女子竟然是个同恋……

这是他们的谋──

每一个人,包括自己的父亲、谭棠和她的父亲。每个人都知道谭棠的特殊癖好,唯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在结婚的当天晚上,这女人叼著烟,弄得满屋子都是缭绕的烟雾。她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瞪著他的样子很酷,眼睛里没有半点柔情。所产生的任何异动的表情都像是在考虑要拿他这个麻烦的小鬼怎麽办。

怎麽办呢?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小鬼了,那她又该要如何是好?

“怎麽样?被男人吻的滋味很恶心麽?”罗昭威暂时放过谭棠的嘴唇,好让她能够及时的呼吸。

“很恶心。”谭棠啐了一口,目光如炬。瞪著男人的眸光像是要将他粉身碎骨。

“哈哈,真遗憾呐……自己丈夫的吻竟然比不上外面的野‘女人’。”罗昭威恶质的提醒著她同恋的身份。就好像这是一件多麽荒唐,多麽不堪,多麽可耻的事。他刺激著她,羞辱著她。也许,他只是在期待有一天这个女人能够大喊一声,“住口!我不是!”

可是她没有说,女人的唇紧紧地抿著,是对他的抵抗与不屈。他影响不了她,至少到现在为止是这样。

“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这个该死的,双恋。”谭棠冷冷的回讽过去。

别以为他自己就清白!小小年纪就游走於阳人之间,没有资格对她的向品头论足。

转瞬间,在谭棠考虑要不要挣脱他的怀抱逃出去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忽然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几乎是眼泪汪汪的看著她。好看的嘴唇微微颤动著,鼻子抽动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姐姐……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是双恋麽?”罗昭威的声音轻轻的,带著故意拔细的声调。不男不女的音色让她全身立刻起了一层**皮疙瘩,像是遇见了日剧里总是意图毁灭全人类的变态……

他忧伤的可怜,但是眼神里却闪烁著狡黠。

“放开我。”谭棠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推开他的身子。不能轻易被他骗到,觉得他软弱无害就是在与虎谋皮。这一推原本用上了十成的力气,却没想到那一双结实的铁臂竟然没有再坚持。罗昭威的身子顿时轻飘飘的远离她的视线。

“喂!你……”

“咚”的一声,男人高大的身体呈大字型向後倒去,脸上还挂著诡异的微笑。若不是後面有床铺接著,不摔个脑震荡就算他走运。是计算好的?还是刚刚凑巧……谭棠因为不准这家夥的心思而皱起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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