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尽头

【黎明的尽头】7

黄昏,一辆生锈报废的装甲车后面。

吕哲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幺地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市区里面。

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离开多克图莫。

这座城市有些地方看起来干净整洁,能给人以「市区」的印象,但是其余大部分地区直接就像荒地,落后脏乱的令人难以想象。

就像他现在藏身的这片棚户区,和难民营差不多,环境极其差劲。

至少在吕哲看来,这部分「市区」完全和野地没有区别。

e国是个农业国家,曾经荣获世界最穷国的殊荣,尽管少数地区有点矿藏,他们自己也开采不了,工业极其落后。

据说某些地区的货币是骆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市区里面也经常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大片的棚户区,中间混着大片的土灰色平房。

而现在吕哲身处的地区则更加夸张,估计国内是永远不可能见到的景象,不止有大量的窝棚和小土房子,甚至还有一些报废的坦克、装甲车点缀其中,这些战车已经是彻底锈成了废铁,车身上被人为的开了可供进出的洞,有人就住在里面,外面搭的绳子上还晾着裤衩背心,地上放着脸盆水桶,各种颜色的破衣烂衫顺着风刮着好像一面面小旗在飘。

不远处更是壮观,大量报废的各种车辆直接堆成了山,围成了墙,卡车、汽车、越野等应有尽有,上面有人爬上爬下,数量还不少。

看来不少人也在那些废汽车里安了家了。

更远处就是一马平川的青草平地和土路,柏油公路到这已经找不到了。

这里是垃圾场?还是贫民窟?实在闹不清楚。

但是pì股后面肯定还有追兵,这是吕哲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

因为人家就是在这儿长大的,自己能跑到这儿,人家肯定也能追到这儿。

在这到处是黑人的地区,一个不同肤色的黄种人提着枪到处乱跑,他觉得肯定是很显眼的,但是他不想扔了枪,这把枪能给他安全感。

追兵到底什幺时候到?不清楚,肯定有很多人正在到处追杀自己。

但是到现在为止一切还算顺利,自己也许逃脱了?也许是暂时的。

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很难逃脱,毕竟这里是非洲,是黑人的天下,追兵们只要到处找人问问有没有见到一个提着枪到处乱跑的黄种人就能很快发现自己的行踪。

但是现在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真是没想到,自己能跑出这麽远。

说真的,那些眼睁睁看着自己没头苍蝇一样在路上上横冲直闯的黑人们,只要有一个敢喊一声抓住他,自己绝对跑不到现在。

那幺多人围上来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跑不了。

但是那些人一个个看着他就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根本没人过来管闲事,似乎这种事情不值得他们大惊小怪的,自己挥舞着手枪到处乱跑,他们也只是躲的离自己远一点,然后该干嘛还是干嘛。

后来他才发现这里有些人也扛着枪在大街上溜达,就好像扛着的不是枪而是锄头。

对方看见他也不怎幺惊讶,就是目送着他过去之后该走路继续走路。

或许在这个地区,经常有人拿着枪在大街上跑来跑去,这儿的人已经习惯了。

这在国内根本就不能想象。

想起来时公路上那些荷枪实弹的军人和经常能见到的扛着枪吊儿郎当招摇过市的民兵们,吕哲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靠点谱。

就象现在,旁边经过的人们有的看他一眼继续走路,有的根本就不正眼看他,甚至连报警的人都没有,甚至还有大概是住在这里黑人小孩子不时凑过来探头探脑,什幺表情都有,唯独没有害怕的样子。

在这里法律似乎不存在。

人们也没有这种概念。

吕哲觉得自己就是现在对着人开上几枪,估计也没人来管。

当然,换到自己身上也一样。

下一步要怎幺办?这是个大问题。

回去肯定是回不去了,自己只知道一路狂逃,到现在脑子里对于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甚至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他没杀人,这一点他肯定。

他原本只是想冲进去把苏晨救出来,他承认他当时非常冲动,满脑子要是谁敢拦着他就和谁拼命,但是和那两个保镖厮打搏斗的时候他没有下死手,就算对方掏出枪来了他也没下死手。

他认为他当时还是有自制力的。

但是那个黑人酋长死了,他知道自己没开枪。

但是那家伙就是死了,死在屋里面,肯定是自己进来之前就被人打死了。

而那个女的,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当时看到的是不是苏晨,当时自己从车里离远了看只看到一个侧影,觉得很肯定就是苏晨,但是屋里的女人并不是她,这都怪自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那女的叫唤的什幺他不清楚,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但是看那神情就是白痴也猜得到她是要把杀人凶手这个黑锅硬往自己头上栽了。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这是巧合吗?难道有人陷害我?我一个没钱没势的中国小老百姓,又不是什幺大人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谁没事跑来陷害我干什幺?是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吗?那个米奇q,自己帮她做的那些事,虽然不太明白是什幺内幕,但是肯定是什幺见不得光的事,是因为这些事吗?  如果是,那洪世泰……这家伙到底是怎幺回事?是他给自己打电话自己才……我看错人了难道他也看错人了?不太可能吧。

苏晨现在在哪里?她有没有事?  到底是谁杀了那个王八蛋酋长?虽然他死的大快人心,但是自己却要背上黑锅。

在这里车祸的官司还没了,又出来这麽一档子事。

恐怕就算是公司老总们集体出面也搞不定。

总之这件事里里外外实在奇怪,说是有人陷害,但是自己实在看不出有什幺值得陷害的价值。

说是巧合,那真是没法说服自己相信。

现在这时候,是不是先想办法联系一下酒店。

看看情况怎幺样?反正自己没杀人,打人的事说不清楚,但是没杀人这一点要咬死,真正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

只要杀人的事钉不死自己,公司应该能保住他。

这件事影响太坏,如果自己真的完了,公司和对方的合作项目肯定也要受到影响,对方会和杀兄仇人继续合作吗?出于什幺方面考虑,吕哲都觉得公司不会丢下他不管,因为自己的命运已经和整个项目连在一起了。

必须找到真凶还自己清白,这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怎幺找?凭自己孤身一个人?这麽跑下去,能跑到哪儿?除了白人聚居区,这里几乎没人说英语或法语,基本都是当地土话,自己pì都听不懂。

身上也没带钱没带护照,别说跑路,连生存都难。

况且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这些事以后再想吧,这个地方没法给自己安全感,还是先离开再说。

回头再想办法联系家里的人,闹出这档子事,估计本地的领事馆也消停不了。

对了,要不要找中国领事馆想想办法?  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国内的外交机构的办事能力实在让他觉得心里没谱,平时连自己国人被抢劫这种小事都摆不平,何况是现在。

中国人在国外就别指望自己的使领馆,自己去了被人家直接抓起来送回去那可就糟了,况且自己现在单凭嘴说没杀人,却没什幺过硬的证据能证明自己被陷害。

后面追自己的人到底是警察还是别的什幺人?万一自己真的跑不了被抓了,会不会立刻要自己的命?这真是说不准。

那酋长死在自己的屋里,外面的那俩保镖真的一无所知吗?  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撞破了什幺yīn谋?  吕哲想来想去,发现自己什幺都不知道。

但是奇怪的是即使现在很紧张,但是思绪却没有乱。

有些人是越紧张越慌乱,但是他却是渐渐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他把枪掖在裤子里,用衬衣盖好,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头上,做了个简易的斗篷,尽量把脸遮在yīn影下面。

然后四下看了看形势,没敢往外面空旷人多的地方走,而是转身向后面走去,那是大堆大堆的报废车辆形成的小山,下面有几个光着pì股的半大黑人小孩在踢一只破皮球,两个骨瘦如柴的成年黑人妇女坐在地上,双眼麻木无神的看着他走过来,甚至没有一点想起身的意思。

从这里绕道侧面并不知道是什幺所在,但是吕哲现在只想尽量找人少的地方走。

绕过废车垃圾山,发现前面是一大片水塘,绿油油的青草地很是茂盛。

但是周围都是窝棚,一辆锈成了废铁的坦克炮管朝天,上面满是涂鸦,同样有人住在里面。

吕哲发现绕过不去那片水塘,也不知道有多深,决定回头再绕。

刚转回身,好像发觉不对劲,似乎有人影躲躲闪闪,那些踢球的小孩也不知道去向了。

而那些大人也收拾东西匆匆回窝。

人呢?cào!  先是疑惑,接着突然反应过来的吕哲一把拔出手枪,接着就看见穿着当地警服的黑人警察们端着枪嚷着蹩脚的英语和听不懂的土语四下冒出来了,有拿手枪的,也有端着长家伙的。

吕哲没敢开枪,跟人家的火力一比自己简直不值一提。

开了枪惹得对方还击可能后果更遭,虽然他觉得就算自己不开枪对方也可能先开火。

但是自己原本没杀人,要是打死了警察就实实在在变成杀人犯了,手里拿着枪也不敢往人身上打。

现在只有跑了。

他扭头就向唯一没有警察出现的方向跑,几步就窜上了旁边的坦克废铁房子,往下一翻直接一个垫步,又上了紧挨着的一座窝棚,结果差点一脚踩空,窝棚顶被他踩漏了一块,差点塌了,后面叫骂声一片,警察们跟着追了过来。

踉跄中吕哲几乎是滚爬下了窝棚顶,一身土和茅草也顾不上拍,撒腿狂奔,也不管方向了,那有路就往那儿跑,该地的居民们一个个惊恐万状,只顾往自己的屋子里躲。

后面的枪响了,子弹差点打中他,吕哲抱着头低姿态往前狼狈狂奔,又是叫骂声起。

大概意思是不许开枪抓活的,乱哄哄的jī飞狗跳。

跑了一会儿,吕哲的心跳加速气喘吁吁,但是却逐渐冷静下来。

开始顾得上一边跑一边扭头看后面的形势,只见警察们被他甩得不远,他拐了一个弯之后猛地往反方向一闪闪进了另一条路,后面的警察追过了头,接着吕哲又开始往另一侧跑,等警察们反应过来却被他甩得更远,吕哲大概判断了一下方向,黄昏中太阳往西边沉,记得刚才东边似乎有条土路,这时候光靠跑恐怕跑不过对方,一来对方人多,能前堵后追,二来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的。

但是往路上跑也冒险,万一对方在路上也等的有人,自己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要是自己幸运能抢一辆车的话,也有可能逃出生天。

拼了,吕哲开始往印象中的土路上跑,还真让他懵对了。

很快他就看到了窝棚区边缘的那条土路,还真看见有辆车在往这边开。

他使出吃nǎi的劲全力冲刺,终于赶在对方开过去之前拦住了他。

「停车!」他大吼着冲到了车前面,同时枪也举起来了。

汽车一个急煞差点撞上他,是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车里面好像是一男一女,看那样子已经把吕哲当成了劫道的绿林好汉,高举着双手不敢动。

吕哲过去那车门拉开,大吼道,「下车!下车!」同时伸手把驾驶座上的男的给拽了下来,女的直接都给吓哭了,抱着脑袋直哆嗦。

男人一副亚洲人面孔,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直接英语混着日语好像在求饶,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

吕哲没工夫理他,眼看着追兵已经过来了,上了驾驶座把门一关,发动车的同时吼那女的下车,女的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麽样,就是抱着头连哭带喊得,说得好像也是日语,看打扮像是游客。

吕哲来不及推她下去了,直接一踩油门车子就飞驰了出去,后面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呼啸着飞过来,车身响了两下,似乎被打中了。

女人更是发出恐怖的尖叫声,身子好像条件反射似的趴了下来,直接趴到了吕哲的腿上,双手抱住吕哲的腰,整个人完全所到了座位下面,吕哲一边叫她闭嘴一边把着方向盘,狂按着喇叭往前猛飚。

警察们也上车了,两辆皮卡在后面以飚车的速度死撵着不放。

路况很差,土路难免有坑坑洼洼的,吕哲在车里被颠得够呛,但是他不敢放慢速度,这是在逃命。

他不知道这条路通往那里,但是巡洋舰的速度还是罩的住的,渐渐的后面两辆皮卡被越甩越远,天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路灯是不用考虑的,这里根本没有。

光靠车前面两个大灯照路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僵硬的想哆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破路上面彪这麽高的速度,万一翻车了就死定了。

正在想要不要稍微降点速度,辨别一下方向。

突然前面迎面过来一辆车,大灯晃得他眼睛发花,他猛按喇叭,但是对方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直着就对他过来了。

坏了!吕哲直觉感到这是冲他来的,再不躲就撞上了。

他条件反射似的猛打方向,车子好像脱缰的野马直接冲下了路,接着猛的一敦,像是撞着什麽,吕哲直接从座位上被敦的跳了起来,然后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巨大的水花好像爆炸一样把整辆车都被包围了。

开到河里了!吕哲心知不妙,这回也没工夫管那个日本女人到底还活着没,好不容易弄开变形的车门,刚下来没跑几步,直接旁边就有人扑了过来把他拦腰抱住,巨大的力量险些将吕哲直接扑倒,但是他后退了几步竟然稳住了重心,直接拧腰抓肩一甩,对方的身体也差点被他给抡起来,不过也没松手。

当年在孝感当兵的时候,伞兵部队擒拿格斗训练就是要求一击必杀,专往对方致命的要害薄弱处下手。

吕哲记得当年自己一拳能砸碎三块砖,对打训练几乎都成了条件反射的似的动作,只要对方一有动作,这边连消带打一串攻势就过去了。

过了这麽些年,吕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迟钝了,对方这一招自己明明应对了,但是就是甩不开,而且拳捣膝撞真是拼命用劲在打,对方就是能顶得住。

当更多人过来时,吕哲知道自己完了。

先是手脚全被人按住,接着一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脸上,吕哲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半张脸疼得好像烧着了一样,鼻子里嘴里全是腥咸的粘液。

无数枪托往下砸,很快他就被打得爬不起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手电的光照了照他的脸。

「就是他!」标准的英语。

吕哲一只眼已经肿了,另一只勉强睁开一道缝,面前抓住自己的人不是那些黑人警察,而是穿着防弹战术背心、美军沙漠迷彩服,手里端着自动步枪的白人雇佣兵。

坏了,这是……那个酋长的私兵。

真是最坏的结果,与其落到他们手里,还不如刚才直接叫警察抓了算了。

「带走!」这帮人显然训练有素,没有过多的废话。

拖着吕哲就把他往回带,这时候车上那个日本女人也下来了,情绪激动地大叫大嚷,说的都是日语,在场的几乎没人能听懂,一个全副武装的白人大汉正在安抚她的情绪,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英语,反复告诉她自己是当地政府执法单位,正在追捕逃犯,这里面没她什麽事,要她冷静。

女人歇斯底里了一阵,终于不叫唤了。

结结巴巴的用英语 表明自己是游客,自己是被劫持的,车也被撞坏了,还有她男朋友还在后面不知道什麽地方。

连说带比划要求对方帮她去找刚才那男的。

那白人士兵显然极不耐烦,不管这女的怎麽说他就是敷衍叫她冷静别着急,等会有人回国来处理她的事,然后转身就走。

女人追着他不放,似乎把他当了救星。

这时候后面那两辆皮卡也过来了,六七个警察也过来了,拦住雇佣兵当头的说话,似乎想把吕哲要过来,大概意思是说部落雇佣兵只在部落自治区有行动权利,部落自治区之外警察才是老大,但是雇佣兵们根本不甩他们,后来两边开始各自给上面打电话。

最终警察们的后台可能是让步了,人还是雇佣兵们带走。

不只如此,对方趁机把那个麻烦的日本女人甩给了这帮一脸晦气的条子们。

女人看着离去的车灯,又看看面前的这帮警察,好像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手机,拿出来一边找信号一边拨号,终于拨通了之后开始叽里呱啦的讲日语,一群黑人听不懂她说什麽意思,觉得这是孤身女人是个肥羊,自己在那帮白人跟前吃了蹩,得在这女人身上找回来,于是用蹩脚的英语说她得跟着回警察局录口供,示意她跟着上车。

女人表示自己还有同伴,警察们一听更好,一个人罚一万美刀,两人就翻倍。

亚洲人最好敲诈,等回了局里把他们关上两天,还不是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这女的身材还不错,压到床上干起来一定很爽,干脆来个财色兼收。

想到这里,点头示意她上车,车在路上一调头,直接往回开去找那个日本男人去了。

吕哲被押在车上,给上了背铐。

完了……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就是不知道苏晨现在怎麽样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误会?还是被陷害了?那酋长肯定不是我杀的,但是究竟是谁杀的?自己是碰巧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还是一开始就有人在算计自己?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目前他所在的车是一辆改装的悍马,他蜷缩在后面车厢里,两侧的持枪大汉狞笑着盯着俘虏,显然根本没把吕哲放在眼里。

其中一人直接就把脚踩在吕哲的背上,嘴里嚼着口香糖,m4步枪的枪口距离吕哲的脸只有一尺远。

「你他妈看什麽,黄皮猴?想他妈吃枪子是不是?」  声音yīn沉冷酷,一听就知道是说得出做的到的主儿。

吕哲赶紧低下头不再看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想怎麽挣开手铐,突然车停了。

司机开始按喇叭,接着探出头去大声叫骂。

借着灯光勉强可以看清楚,前面的路上出了车祸了,一辆拖拉机翻了,成堆的煤块撒了一地,另一辆破旧的小货车就停在路中间,车前面保险杠全碎。

一个黑人满身是血的躺在路上,还有几个黑人在路中间就吵成了一团,有俩牵着骆驼的黑人在路边看热闹。

「嗨!滚jī巴蛋!」司机见按了半天喇叭对方还是在那儿吵吵,有点急了,直接开口就骂。

对方也开始回骂,是英语。

司机一惊,同时车上的人察觉到不对劲。

对面的有人能听懂英语,这很反常。

两个枪手把枪都端起来了,警惕的看着外面。

虽然如此,他们心里还是没有多担心,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当地土着敢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跟他们过不去就是自己找死。

悍马开始倒车,想先保持一定距离再说。

然后,四下里枪就响了。

密集而异常jīng准得弹雨轻易而举的打穿了悍马那单薄的装甲,显然隐藏在四周的狙击手们使用的是特制的穿甲弹。

后面的两名枪手几乎同时中弹,子弹将车厢连同他们的身体穿的好像蜂窝一样,血雾喷溅,尸身栽倒,将吕哲压在了下面。

前面的司机侥幸躲过一劫,副驾驶座的那位已经死了。

他挂倒挡猛往后倒。

但是四个lún胎同时放炮,对方可能有夜视仪或者热成像瞄准装置,隔着车仓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形和位置。

而那几个吵架的黑人抄起暗藏的武器,地上的「尸体」也爬了起来,一边射击一边迅速bī上来。

又一串弹雨飞来,司机连中数枪,勉强挣扎着推开车门倒出车外,还没等他举起枪,又一发子弹准确的命中了他的脑袋,脑浆子和鲜血渐了lún胎上到处都是。

不到十秒钟,战斗就结束了。

吕哲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是抱着头,直到枪声停了。

车门也被人拉开了,接着他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个日本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说着字正腔圆的汉语,「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  ***************************(分隔线)  「见鬼,这到底要什麽时候才能结束?」  大海上,前面是黑沉沉的海岸线,一艘小小的渔船随着波涛起伏。

周旭等三人在甲板上,不停用望远镜看着远方。

蝴蝶脸色不好看,嘴里小声地在嘟囔,实际上越靠近非洲的海岸线她就越显得烦躁。

她是利比亚人,原本曾是卡上校女子卫队的一员,虽然她本身对老卡并没有什麽忠诚之心,但是自己的国家正在内战,自己的同胞正在流血死亡,欧洲列强的战斗机正在肆无忌惮的对利比亚狂轰乱炸,不管死的是哪一派的人,他们毕竟都是利比亚人。

除非是真正冷血的人,否则任谁都不可能做到一点都无动于衷。

周旭听见了她的嘟囔,和鹰眼对视了一下,鹰眼微微耸耸肩,一向话少沉默的他此时更不会说什麽,其实大家心里都憋着情绪,这点周旭很清楚。

自己现在是吃公家饭的人了,不是以前的自由雇佣兵了,一切行动得听指挥,得考虑后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身为b国的公务员,自己的行动肯定是牵扯着b国的利益,这一点是第一位的。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和俄国佬合作。

这也是b国情报机构上层的意思。

b国不算大国,虽然资源特别是石油资源丰富,是欧佩克组织5个创始国之一,最近也在加强军备奋发图强,但是毕竟和俄国没法比,其安全部队秘密行动的经验对付国内的山贼草寇还行,一旦执行海外任务其效率明显比起来俄国这种老牌谍报大国就差了一截,上次在伊拉克的失败行动就是明证。

也是有鉴于此,可能b国的高层和俄国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要搞定目前的困局,就必须要借助俄国人的力量,毕竟双方都不想让已经开始的合作就此流产。

因为周旭他们上次的表现不够给力,闹得损兵折将,所以此次合作是以俄国人为主,上次被他们当枪使算计的事情只字不提,显然b国不准备因为这件「误会」和俄国这样的超级大国翻脸。

他们只想尽可能的挽救这笔军火交易,同时争取借俄国的力量来抵挡美国的压力。

相比这个来说,牺牲几个人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上面的政客们能闭着眼睛把驴粪球当肉丸子吃,不代表下面的人也是和他们一样。

周旭等人对俄国人可是没有好感,政治的事情他们没兴趣知道,他们只知道很多战友死在他们面前,而这帮俄国佬对此需要付一定的责任。

合作是需要诚意的,周旭感受不到对方的诚意在哪儿。

相信对方对他们的感觉也是如此。

这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油条,别看现在大家是合作的关系,一旦情势需要,周旭相信他们会毫不犹豫牺牲己方,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否则可能被他们卖了还帮他们数钱。

而有同样机会的话,周旭相信自己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出了这事,以b国现在的情势,十有八九又会向俄国人妥协。

小国就是小国啊,和大国交往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有完全平等的地位,只要大面上过得去,某些细节上吃点亏是难免的事。

就像现在,坐在不知名的渔船上,在大海上随波逐流,而前方却不知道有什麽在等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人很没安全感。

俄国人虽然事先说了此次的目的地是前往索马里,但是独断的确定由海上登陆的计划,说是综合各方面情况作出的最佳选择。

根据哪些方面的情况周旭就不得而知,这就是情报资源不对称造成的后果,你去开会只是去凑个数,人家只是通知你这个决定而已,你有什麽意见人家只是装摸做样的表示一定会考虑,但是结果根本不会改变。

而且以b国的海外情报收集能力,周旭在非洲的这地头上掌握不了什麽有价值的情报,所以也提不出什麽有分量的建议。

合作方居心叵测,己方后面支援又不给力,这就是周旭等人此时所处的局面,一切都得靠自己。

周旭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出去的一只风筝,作用只是为了显示存在而已,真正遇到风bào,谁都靠不住。

前方应该是有人接应,但是接应的人是什麽货色,可靠不可靠,登陆地点在哪里,登陆之后交通怎麽解决,如果行动不利该怎麽撤退,这些问题周旭一概不知。

俄国人肯定知道,但是他们不会透露自己的情报网络,换了自己也不会。

周旭知道到了真正行动的时候,自己才会得知这些信息,但是现在是想都不用想。

皮条客也来到了前甲板上,刚才他在驾驶台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麽。

周旭对此人的印象很深刻,这是个真正的老牌特工,上次在伊拉克竟然成功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混了过去,以自己身经百战的经历来说,这样的危险人物和自己面对面,自己居然看走了眼,这说明这个家伙装bī的功夫实在是到了家了。

抛去成见不谈,周旭也认为这样的人实在是真正的间谍,是应该值得学习的榜样。

但也正因为如此,一旦这家伙对他们动了歪脑筋,那就非常的危险了。

「时间已经到了。

」周旭没看他,嘴里的腔调也是淡淡的。

「我知道。

」皮条客显然并不担心,他也拿着望远镜左看右看。

周旭现在没法装漠不关心了,扭头盯着他。

「少安毋躁,你指望海盗遵守规矩那不是奇迹吗?他们会来的。

」说着放下望远镜,对旁边满脸冰霜怒目而视的蝴蝶作了个很欠打的笑容,然后凑过去想和她套套近乎,没说两句蝴蝶就像躲苍蝇一样快步走开。

「你确定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正确的吗?」周旭看着他那色迷迷的猥琐表情,觉得此人的脸皮实在是厚比城墙。

「哦,你有什麽见解吗?」  「我们首要的目的是找到失踪的飞机才对,你确定那个什麽核电磁装置和此事有关吗?如果两者之间没关系该怎麽办?」  「飞机是拓力偷的,电磁装置也是拓力偷的,而两者现在最大的可能都在非洲,拓力是商业组织,不是强盗集团。

他们做事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和计划性,只要动手就说明有必要的理由,这怎麽可能中间没有关系。

我判断它们可能在进行一个很大的计划,这只是其中的两个组成部分。

况且我们的目的不止是找回被偷的飞机。

」  「你们还想报复拓力?」周旭心里一动。

「你们不想吗?」皮条客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任何在俄罗斯搞破坏的家伙,都必须付出一百倍的代价。

这次我们不只是要夺回飞机,还要让拓力知道他们惹了谁。

不管拓力在进行什麽计划,我们都会尽可能的彻底破坏掉。

」  「那麽说你们对于拓力的报复现在是处于第一位的了?」周旭也很想报仇,但是对于b国来说,寻找到飞机应该是优先的,这件事是不能妥协的。

「也不是,这两者其实不矛盾。

但是现在没有有关飞机的情报,咱们只有从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西欧的特工已经发现谢马科儿子的踪迹了。

」皮条客神色如常,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猥琐讨厌,但是周旭的心情却是一阵喜出望外。

经过这麽多失望郁闷之后,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在哪儿?你们抓住他了没?」  「在意大利,我们的战术小组正在赶过去,我想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皮条客一幅xiōng有成竹的样子,然后「啊哈」了一声,看着前方:  「他们来了。

」  只见远处海浪起伏之间,似乎有艘小船的影子。

接着对面有信号灯在一闪一亮,是打得海事信号灯,驾驶台上的俄国特工也打开了信号灯,双方对了一阵暗号之后,渔船加大马力向对方驶去。

在一片不知名夹杂着低矮guàn木和垃圾的海滩上,周旭的脚终于踏上了陆地。

这里就是索马里了,真容易啊,就这样就到了另一个国家的境内了。

而周围停着好几辆皮卡,上面架着重机枪,远处都是黑沉沉的夜色,唯独此处灯火通明。

海滩上满是端着枪的黑人,穿的是五花八门,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大声喧哗肆无忌惮,看上去毫无纪律性,跟土匪一个样。

到底是处在无政府状态的战乱国家,偷渡都偷渡的如此光明正大,就好象走亲戚串门一样,周旭以前出于工作需要也多次偷渡过别国边境,都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出别国边境还是头一回。

这个国家,根本就不存在边境这个概念。

或许连国家的概念也不具备。

这里就是一块被人遗忘的地区。

「他将为我们引见黑市的上家。

」皮条客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一个小个子黑人。

此人看起来像个头目,打扮得像个兰波,脑袋上帮着红布条,光着膀子,身上缠着黄澄澄的子弹带,肩上扛着一枝比较新的ak,嘴里叼着烟,xiōng前挂着墨镜。

「他可靠吗?」周旭觉得这人的打扮很搞笑。

「他的可靠度只和钱成正比,去年俄罗斯军舰击沉的海盗船,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情报就是他们传来的。

」  那黑人把手塞到嘴里吹了个响亮的流氓哨。

人群开始吵吵嚷嚷的上车。

见对方示意,周旭他们跟着在后面来到一条土路上,却见路上停着一辆快报废的大巴,车外壳已经全都是锈了,而且锈得非常厉害,完完全全就是废铁。

而有人爬上司机的位置,车子居然还能发动,排气管颤抖着喷出可怕的黑烟,噪音大得比拖拉机还夸张。

「这是咱们的交通工具?」周旭有点不敢相信,这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破车还可能上人吗?  「欢迎来到索马里。

」皮条客不以为意,第一个上了车……  *************************************(偶素分隔线)  e国边境白瓦密地区。

一架涂着沙漠涂装的海豚直升机呼啸着在空中飞行,下面是空旷的前线非武装区,目所能及之处尽是一派饱经战火蹂躏的焦土景色,星星点点的积水弹坑、报废的坦克残骸、焦黑的军车残架,还有被遗弃在战场上的残骨尸体。

当年两国战争的时候,此地是战斗最激烈的战区,曾经发生过双方数万人参与的地面大会战,人海战术对人海战术,最终谁都没占到大便宜。

现在两国停火,此地被划为非武装区,军队虽然撤出,但是老百姓没人敢往这里来。

即使白痴也知道万一两国战火重燃,此地必定又是战场之一,所以宁可荒凉着也不往这里来定居。

而两国政府都派了军队沿着非武装区的边缘修筑工事和据点,每天只有双方的枪口在虎视眈眈的对峙。

直升机上 ,谢马克表情木然的扫视着下面的情景,自己背叛了祖国,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了自己的孩子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他能察觉到旁边这个「世界」先生是什麽货色,这种人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暗地里策划着一切扰乱世界的现有秩序。

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来可就没那麽简单了。

虽然当初约定的事情自己已经办到,但是现在依旧被他控制着。

想想自己孩子的病,谢马克已经有了被利用到底的觉悟。

只要自己的孩子没事,刀山火海也闯了……  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景色很bàng吧?」世界先生大声地对他喊。

「我们这是去哪儿?」谢马克用同样的音量大声喊回去。

「边境的另一侧。

」  「我们会被击落的!」谢马克吃了一惊,他们是从e国境内往a国飞,中间穿越边境,一旦被对方雷达发现进行拦截,凭这架非武装的海豚,只有被击落的命。

「不要紧!」世界先生作了个万事ok的表情。

果然,直升机往前飞了一段,远远的就看到a国边境部队的工事了,用沙包和螺纹钢垒成,隔着几百米就有一个,中间用壕沟相连,一直延续到远方山坡后面。

那些士兵们cào作着巨大的高射机枪,很明显看见了飞来的直升机,但是并没有开火,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入了a国的境内。

这家伙……厉害啊!谢马克很想知道这个世界先生到底花了多少钱才能把a国的边防部队给收买,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国境,而且看这样子,他们之间恐怕是老熟人了。

飞机在一个废弃的机场降落了,附近不知道有没有a国的部队活动,但是这个机场似乎没有人使用。

谢马克一眼就看到了那架被他偷出来的su30ubk战斗机正停在一座露天机库里面,几个地勤人员正在附近。

这里也是拓力的据点吗?拓力究竟想干什麽?他们到底是在跟哪一方合作?a国还是e国?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现在条件还不是很好,不过我们会努力让你舒适一些。

」  「我的新家,这是什麽意思?」  「从现在起你就为我工作了,驾驶这架飞机。

」  「驾驶飞机,做什麽?」  「做那些我需要你做的事,比如杀人,比如摧毁某个空中目标。

」  「你想我做另一个红死神?」谢马克明白了,这男人想让他成为职业杀手,就像红死神那样,专门为他清除威胁的工具。

「我们事先不是这麽约定的。

」  「谢马克先生,你要知道,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你作出什麽抗议,俄国特工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只有我们有能力保护你和你的儿子。

」世界先生把「儿子」咬的极重,「你已经上了我的船了,所以我们还是把jīng力转回到现实的情况上来吧。

」  谢马克早知道是这结果,所以也就默认了。

「我想和我儿子见面。

」  「没问题。

」世界先生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连上了网络,只见视频窗口里显示出他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鼻子里chā着导管,胳膊上挂着吊瓶,一连病怏怏的样子,旁边坐着个黑人女性,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正在对着屏幕挥手致意,接着小孩有气无力对着屏幕笑了,那笑比哭还令人心碎,清晰的声音传来。

「爸爸。

」  「儿子……」谢马克看着儿子这幅惨象,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但是他分明看到旁边那个黑人女医生笑眯眯的表情里却带着yīn沉的警告眼神。

那意思是不该说的话别乱说,不要有什麽越轨的举动。

「爸爸,我想你了,你什麽时候来看我。

」  「爸爸在工作,很快我就去看你,我给你买了礼物,斯科特医生会把它交给你的。

」斯科特就是旁边的那黑人女医生。

世界先生冷眼旁观,对于谢马克这样的人,不能bī得太紧。

只要自己掌握住他的弱点,就不怕他翻了天去。

反正对于自己的计划来说,谢马克担当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只要他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后他孩子的命运就无关紧要了,哪怕放了也无所谓。

那边谢马克终于说完了,把电脑交还,说道,「你想要我干什麽。

」  「你的宿舍在那边,有人会领你去的。

在我需要你工作的时候,会有人通知你的。

」  谢马克在不发一言,转回头默默地走向那排平房。

待到他走远,世界先生才转回身来,此时一辆嘎斯越野车开过来,车上跳下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白人男子,一脸洛腮胡,他看着谢马克的身影,问道,「都搞定了?」口音中带着淡淡的俄国味。

「你们那边呢?」世界先生反问。

「没问题。

」  「我的朋友,一切尽在掌握。

」  「我们不是朋友,你别忘了,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  「但是我们现在至少不是敌人。

我们至少现在有着相同的目标。

」  「我们以后一定会成为敌人。

」  「没错,为了利润,我们需要敌人。

一切都是为了利润,敌人能为我们制造利润,所以我们就要制造敌人。

」  洛腮胡看着世界先生,撂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然后开着车走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疯狂的……」世界先生轻轻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手机响了,世界先生接通号码。

「喂。

」  「情报显示俄国人的一个战术小组已经抵达罗马,我们的医院很可能bào露了。

」  「迅速转移至安全屋。

」  世界先生简短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俄国人发现了吗?这也没什麽。

自己的计划制作的再隐秘,以对手的力量也早晚会察觉蛛丝马迹。

自己毕竟在和两个安理会五常国家对抗,自从伊拉克那里传来坏消息,他就已经做好了计划进一步bào露的准备。

反正现在到了这一步,计划就是bào露一些也没关系了……  *********************************(传说中的分隔线)  「什麽?全死了!?」自己兄长生前的秘密寝宫内,新任酋长对着电话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感到震惊,在他的地头儿,竟然有人敢袭击他的人。

计划从一开始就磕磕绊绊,原计划吕哲和苏晨那个中国人最好是死在现场,造成因jiān杀人的假象。

结果吕哲跑了,没办法只能启动备用计划,找个别的女人来代替,一口咬死吕哲行凶杀人。

同时暂留苏晨一命,那个中国人对苏晨有很深的感情,这是可以利用的,必要时可以用来诱捕吕哲。

结果现在,又闻噩耗。

四名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雇佣兵被人干净利落的杀死了,就在大路上。

还有图克拉莫市警察局的五名警察也被人杀了。

这些人都是出去追捕那个中国人的。

在此之前,雇佣兵曾传回来讯息说已经抓住人了,但是之后只剩下尸体。

显然他们抓住人之后被人伏击。

从现场看,整台车子被打得好像蜂窝一样,四人显然是猝不及防,枪械里面的子弹都是满的,连一枪都没来得及开。

酋长是知道这帮雇佣兵的身手的,能让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样一股可怕的势力竟然潜入了自己的地盘,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是中国人的报复吗?他们是不是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这样一股势力,如果他们的目标是自己……自己刚刚坐上酋长的宝座,万里长征刚开始第一步,自己的万丈雄心……  究竟是谁在帮那个中国人?究竟是谁在和自己过不去?  东星矿业的工地外面,凤舞开着一辆不起眼的破丰田,不时地往工地里看。

现在双方已经签约,正式开始合作,各种办公楼宿舍楼等附属的机构得先盖起来。

东星的人被软禁了这麽长时间,提心吊胆的总算踏实下来。

虽然不明白东星总部为啥会批准这样一个项目,己方汇报时已经把这里面的陷阱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既然是上面的决定,自己照做就是了。

拓力在非洲的分部凤舞已经去侦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不论从表面还是内部,这就是一个真正的商业机构,看来拓力在这里把掩护工作做得很好,脏事和干净事是分开的。

而且凤舞潜入的时候发觉这里的保安措施很一般,不像是有什麽见不得光的秘密需要掩藏的。

难道应该从东星入手?  东星和拓力之间的交易到底是怎麽回事?高山应该知道些内情。

但是高山现在处在敏感位置,私自放了自己已经是严重违纪了,他现在根本无法调动一兵一卒,更无法和自己联络,搞不好已经被双规了,自己不能再给他找麻烦。

找个东星矿业的人问问,人家知道你是哪棵葱?凭什麽告诉你这种商业机密,就凭你说你是国家安全部的?谁信哪?况且自己现在身份也很尴尬,说起来勉强还能算得上是畏罪潜逃的逃犯。

况且东星矿业在这场交易里面很可能存在着为拓力工作的内jiān叛徒,不知道是己方的还是对方的,但是肯定是能和双方都接触到的,同时也能了解到核心内幕的,也许还不止一人。

贸然行动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还有那个吕哲,他现在究竟跑到哪儿去了?他的妻子苏晨现在也是下落不明,杀人现场的那个女人不是苏晨。

苏晨是首席翻译,重要场合的翻译都是由她担任,也许她了解一些见不得光的内幕?她的失踪会不会与此有关?  吕哲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被人当了枪使,那个色鬼酋长找来的应该就是苏晨本人,jiānwū过她一次就食髓之味了,但是之后莫名其妙换人了,这里面明显是个圈套。

应该是现任酋长设的局,因为他是唯一的获利者。

那他为啥还要把苏晨弄失踪,杀了灭口不是更好。

或许已经灭了口了……  或许是为了对付吕哲……  吕哲是怎样陷入这个局的,一概不清楚。

肯定是有人引他入局,在异国他乡的城市里,他怎麽找得到那个秘密的yín窑,没人领路怎麽可能办得到。

这个人必须还是他信任的人。

或许就是那个内jiān?  这时,只见工地内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拎着旅行包,看样子是要去机场。

这些都是东星矿业出来旅游的家属,此次行程实在是让人难忘,被人软禁了这麽多天,现在总算是出来了,都第一时间要回国,东星矿业的人也想把这些不相干的人趁机打发回家,也好让他们少点后顾之忧。

凤舞看到了白鹏,这小孩看样子心神不宁,嘴里好像还在说些什麽。

通过读chún凤舞确认他说了「吕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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