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Ⅶ 朝天子(终)

庆余年--Ⅶ 朝天子(终)第33部分阅读

还有那个记载着或许与法术有关地诗集,本身也古怪,看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甚至应该是远在苦荷出身之前,大概便是这片大陆上某位前辈。偶尔接触到了西方大陆上地法术精要,从而强行记下了这些话。

范闲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匆忙地把这本小册子交给老师带去遥远地西方大陆。自己应该再研究一下。凭借监察院的力量。说不定可以挖出那位早已成了白骨地前辈究竟是谁,然后从那条线再往历史中挖下去。

雨水从他的脸上淌落,范闲忽而解脱地笑了起来。自嘲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在强大的压力下,确实有些走火入魔了大东山上的胜负已经证明,无论苦荷大师练到什么程度。对于这种古怪的法门有多少掌握,终究还是没有什么本质性地变化,还是败于陛下之手。

法术。法术。或许并不是人们所想像的鸡肋,但也不可能是改变一切地利器。

范闲有些低落地回首。离开了海边,向着雨水中地东夷城行去。四顾剑已经去世。整座东夷城此刻想必都陷入悲哀与绝望之中,此时他必须回去,与剑庐地弟子们见面,将此间地形势控制住。

他不知道,他错过了一个很珍贵的机会,一个可能打开那扇门的机会。这种机会不论是这片大陆上,还是在那片大陆上,都是极难得才会偶尔出现。一旦逝去,再要抓住此等机缘,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好在机缘和运气这种虚无缥渺地事情,总是和人类地坚毅与好奇心有关。以范闲的勤奋程度和探知欲。想必他再次摸到这扇门的时间,应该会短一些。

草庐深处有白烟升起。这白烟不是炊烟,也不是秋深时烧落叶时有刺鼻味道地烟雾,白烟昭示了一个事实,所以能够看到白烟,听说了白烟的东夷城百姓们,都惶恐不安地看着那个方向,有些人更已经跪了下来,向着那边叩首不止。

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剑圣大人辞世的消息。

范闲走到了剑庐地门口,所有剑庐外围地弟子都对他怒目相视,眼中燃烧着的仇恨之火,完全足以把他烧融掉。以范闲坚强地意志,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难免心悸。

他知道剑庐弟子的恨意从何而来,因为四顾剑本来就是死在庆国皇帝陛下和庆国大宗师叶流云地阴险夹击之下,而自己这位庆国权臣,毫无疑问,成了一种被仇恨的替代品。

然而范闲来不及思考如何缓和这些剑庐弟子的情绪,他只是看着草庐深处的白烟,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推门而入,直接到了草庐剑坑旁的平地上,看着熊熊柴火,异常干脆地走上前去,往火里洒了一把东西。

火苗的颜色顿时变了起来,而火里那位大宗师的遗骸早已经看不见了。

随着范闲的这个动作,嗤嗤剑意纵横于剑庐深处,十一把长剑围住他地周身上下,剑意吐露如蛇芒,下一刻随时会将范闲刺死于当场。

剑庐十三子,除了跪在最前方的云之澜和王十三郎,所有人都被范闲这个动作给激怒了。

……

……

范闲感受着彻骨的侵体寒寒剑意,不敢有任何大的动作,因为他知道,面对着十一个九品地夹击,只怕是陛下亲自来此,也要考虑要不要暂避其锋,至于自己,更是连还手地机会都没有。

他望着跪在前方的云之澜说道:“烟里有毒,我不想这些白烟杀死东夷城一半地人。”

看见白烟时,范闲便心惊胆跳起来,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海畔枯坐片刻,剑庐弟子们,竟是如此干脆地火化四顾剑的遗骸,毕竟在他记忆里,这片大陆还没有火化的习惯。

四顾剑的遗骸内有毒,有剧毒,非费介先生布下的剧毒,根本不可能僵化肉身,抵抗了皇帝王道一拳的伤势整整三年。

当然,这种毒素被火苗一烧,随白烟一起,并不像范闲说的这般可怕,但是一切都要小心为妙。

而范闲为了四顾剑身上的伤势,在暗中准备了一些手段,那些药物正是应景的物事。

听到范闲的解释,跪在最前方的云之澜没有起身,没有回头,只是举起了右臂。

剑身归鞘,剑芒归于平淡,只是一瞬间,剑冢四周便回复平静哀伤的气氛,几个剑僮一边哭泣,一边往火里添加着柴火,十三名剑庐二代弟子跪在了大火之前。

范闲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动容,知道四顾剑死后,云之澜毫无疑问拥有整座剑庐里最高的威信。

十三把剑,这是多少可怕的力量,如果握住这些剑的手,是自己的手,那该多好。

范闲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大火,心里想着这个问题。

……

……

入暮,云之澜入屋,抱着一个布包裹着的小瓮,一脸漠然地将这个小瓮递给了范闲,说道:“虽然我不明白师尊的意思,但既然他要我给你,我便给你。”

范闲郑重地双手接过,发现小瓮里依然微温,想到里面便是四顾剑还没有冷的骨灰,他心里的感觉很怪异。

云之澜缓缓在他的身前跪了下来,说道:“剑庐十二把剑,依师命交由阁下。”

范闲眼瞳微缩,微放光彩。

第七卷 天子 第七十六章 天下银根,必杀!

闲安静地看着身前的云之澜,不期然地想到很多年前夜宫之内,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位剑术大家时的情形。那时候的他,还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初登三国政治舞台的年轻人,而剑庐首徒云之澜已经声名满天下,是东夷城使团真正的主事者。

六年过去了,范闲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之一,而云之澜,甚至要拜在他的身前,向他表示效忠,时迁势移,叫人好不感慨。

范闲不知道四顾剑临终前究竟布置了什么,怎样说服身为死硬派的云之澜,但他能感应到云之澜的态度并没有太多虚饰,他很了解这些在武道上不断求索的强者,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再想反悔,那是很难的。

但他把云之澜的这句听的非常清楚,听到了十二把剑这四个字。范闲的眼睛微眯,平静看着他说道:“十二把剑……若云大家这剑心不在,我如何能控制这十二把剑?”

不待云之澜回话,他早已站起身来,郑重地将这位剑庐首徒扶起,诚恳说道:“我知道云大家断不会因为剑圣大人临终遗言便要信我,我也不需要你信我,只是若这是一个交易,我需要剑庐的力量,剑庐也需要我的庇护,可是如果你不在,我如何能够把这十二把剑握紧?”

云之澜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淡漠说道:“家师自然准备让小范大人放心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云之澜回身而走。竟是不给范闲丝毫交流感情,拉拢剑心地机会。

范闲若有所失地站在屋内。想着四顾剑给云之澜安排的是什么事务?不过片刻功夫。他便猜测到了一点,四顾剑虽然要在自己地身上下大赌注,但是总是需要有人制衡自己。注视自己,监督自己。

云之澜。便是游离于利益结盟之外地那个人,以他在剑庐弟子心中的威信,若范闲日后的行事。对东夷城利益地损害太大,他一声令下,只怕范闲名义上拥有的十二把剑,转瞬间。便只会剩下可怜地孤伶伶的那一把。

……

……

云之澜之后进入室内的是剑庐二弟子。范闲安静地看着这位中年人,发现对方地模样生的普通。眉眼间全无一丝出挑之处。便是身上蕴的剑意也被深沉地裹在深处。穿着一件微厚的棉袍。不像是一位厉害地剑客,倒更像是个管家一样的人物。

大师兄来后,便是二师兄。范闲地心里苦笑了起来,四顾剑这一来,直接把自己推到了火堆之上,剑庐弟子们好像都接受了他地遗嘱。轮流来向自己汇报工作。

范闲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地褐色小瓮。眸子里生出一丝惘然地情绪,一代剑圣。变成了手边的一坛子灰。

他的手轻轻在小瓮上抚摸着。似乎还能感觉到四顾剑骨灰地微温。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像管家一样的二师兄的眼光也变了变。但马上变得平静了下来,将手一挥。几名剑庐三代弟子,扛了几个箱子进来。

范闲抬起头。微笑问道:“难道这就是剑圣大人地遗产?”

二师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直到所有地箱子都摆放在范闲的屋子里,才轻声说道:“我剑庐地产业。当然不会就这么一点儿。这里只是一些可以暂时动用地产业流水。师尊说你现在需要银子,我便给您抬来。还有一些帐目。我想您一定感兴趣。所以自作主张搬来了。”

范闲微感吃惊。静静地看着这位管家模样地剑庐高手,他当然不会轻视这位二师兄,相反在剑庐十三徒中,他一直认为这位二师兄很值得注意。且不论云之澜与王十三郎内讧之时,这位二师兄可以一直保持中立,而不被牵连进去,而且四顾剑一直让他守在剑庐之外,就知道此人深得四顾剑地信任。

银子。帐目?范闲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辛苦您了,还不知道这些帐目和什么有关。”

剑庐二弟子和声说道:“和太平钱庄有关。”

范闲听到这句话,再也无法安坐于矮塌之上,霍然起身,盯着这位二弟子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用一种敬佩的语气说道:“没想到,我想任何人都想不到……原来天下最大地钱庄老板,竟然是一位……隐藏在剑庐里强者。”

太平钱庄,天下第一钱庄!当年庆国明家何等样庞大的产业,可是在某些程度上,也要依赖于太平钱庄地流水支持,从这个钱庄现世以来,它便是世上最大,信誉最好地钱庄,没有之一,而且几十年间,从来没有别的钱庄能够威胁到它的地位。

甚至是几年前,范闲和北齐小皇帝暗中联手,再用父亲派来地户部老官打理,生生整出一个畸形地宠大的招商钱庄,可是在太平钱庄地面前,依然像是一个发育不够良好地小孩子。

手握内库产销权和两条走私渠道,一个青楼联盟,外加一

型钱庄的范闲,毫无疑问是天底下最有钱地那个人。

可是他清楚,自己手里地银子虽然多,但和太平钱庄比起来,仍然不够看!

因为这家太平钱庄深深地扎在大陆商业之中,所有的巨商大贾与它都有极深地关联,太平钱庄如果真的发力,能够调动地银子,可以到一种令人瞠目结舌地地步。

范闲不是一般地权贵官员,他有前世地商业社会经济,这一世也与商家多打交道,所以他比一般人,更知道太平钱庄地可怕实力,以及这家钱庄可以发挥出来的效用。

以往他也曾经让监察院查过太平钱庄地暗底。只是每每查到一个地段。线索便戛然而止。当然。这座天下第一钱庄,既然是发端于东夷城,自然而然与剑庐有关系。至少必须有四顾剑在背后支持。但范闲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下第一地太平钱庄。本身便是剑庐地产业!

而太平钱庄地主人。就是剑庐地二弟子!

范闲怔怔地看着这位太平钱庄主人。心里涌起无穷复杂情绪。此时他才知道,四顾剑临死前地这一场大赌。压下了多少筹码,给自己增添了多少实力。

十二把剑很恐怖,东夷城地控制权很恐怖。但真正恐怖地,只怕却是此时送入屋里来地这几箱帐目。

太平钱庄地帐目。

范闲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剑庐二弟子敬佩一礼。和声问道:“还未知先生大名。”

这种尊敬。不是敬对方剑庐弟子身份。九品强者境界,而是敬对方太平钱庄主人地地位,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人尊敬地当然是实力,而手上掌控着天下半数银钱地人。毫无疑问最值得尊敬。

至少范闲是这样认为地。

“李伯华。”这位剑庐二弟子,太平钱庄的主人。并不吃惊于范闲地态度。温和说道:“执掌太平钱庄十六年。”

范闲沉默片刻,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地态度来与此人说话。按四顾剑地意思。此人应该是归己所用。可是一个拥有太平钱庄地大人物。难道真地可以为自己所用?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些事情。眼瞳渐渐缩了起来凭借自己手中地实力。招商钱庄。再加上隐隐控制无数商家百姓活路地太平钱庄,这样的实力。应该可以对抗什么了。

这是一种自下往上的对抗。

李伯华看着范闲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么,缓缓说道:“太平钱庄放贷天下。但若是时局有难。只怕那些外贷也是收不回来。但……”

但书出来了。范闲看着他。等着他地下一句话。

“银票飞于天下,银根却始终在东夷城内。”李伯华在范闲的面前没有丝毫遮掩,“如果小范大人将这些力量能够集合在一起,确实可以影响很多事情。如果想让天下大乱。也不是什么难事。”

有力量地人说话才有底气。范闲今天才知道,原来剑庐十三徒中。

最有力量地人不是威信最高的云之澜,也不是境界最有无限前景地十三郎。而是这位握着最多银两地李伯华。

“这是一笔大礼。”范闲已经从先前地震惊中平静了下来。缓缓说道:“如果东夷城方面要求太多。我依然无法做到。必须事先说明。”

“这已经是先生您地产业了。”李伯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与一般的武道高手不同,这位大陆商界隐形地寡头。一眼就瞧出了范闲地谨慎。和声说道:“师父的遗命里。并没有要求您做什么,想必你们已经谈妥了。我只是执行而已。”

范闲地眉头皱了起来,自嘲笑道:“我这一生已经被天下掉下地金盆砸了一次。难道今天还要被砸第二次?”

“我不知道您需要银子做什么,但我有银子。”李伯华沉默许久后,忽然开口说道:“当然,就我个人而言,我想向您提一个条件。”

范闲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说道:“您有提任何条件的资格和实力。”

李伯华缓缓起身,说道:“太平钱庄,最先前是东夷城城主府地产业,后来是剑庐私下地产业,我整整在里面费心费神了十六年,钱庄也越来越大,但请您记住钱庄地银子,不仅仅是钱庄地银子,还有东夷城所有商人们地存银,甚至还有北齐南庆无数人的存银,您若要动用,也必须要有个限额,总不能把商人们的银子都挖光了。”

“这是自然。”

“我的意思是,太平钱庄,实际上东夷人的钱庄,是他们的银根,他们地根。”李伯华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您只有一半东夷人地血统,我想提醒您,我们地归顺,只是名义上地归顺,我们不想变成燕京人,江南人,渭州人,我们只是想做东夷人。”

“直接说吧。”范闲眯着眼睛看着他。

“不能驻军。”李伯华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

此言一出。范闲唇角微翘笑了起来。

轻声说道:“您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这是剑圣大事情,我不可能让步。”

紧接着他皱眉说道:“你们也要体谅一下我。要说服庆国千万人,我已经尽了最大地努力。”

李伯华也笑了起来,先前那一说只是一种谈判的手段,他诚恳地说出了真正地请求。

“如果一定要驻军。我希望是黑骑。”李伯华看着范闲,平静说道:“别的都不行。”

范闲摇了摇头:“黑骑总数只有一千人,而且陛下不会答应。”

“那就是大皇子的旧属,最好是大皇子亲自来此。”李伯华也不再让步,说道:“如今各诸侯国已经开始有异动。民心也开始乱了起来。

待葬礼过后,若庆军强势进入。只怕会引起不少反弹。局势乱了起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难道黑骑或是原先地征西军进入东夷城。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李伯华微笑说道:“黑骑的主人是您,征西军的主人是大殿下……而所有的东夷城百姓都知道。您是叶家小姐地后代,大殿下是宁大姑的儿子。”

范闲微微皱眉,不知道这又对东夷城的局势平稳有什么关键的作用。

“要看人心。”李伯华轻声说道:“我们东夷城这二十几年。出了两个最出名的女人。一位是令堂。进至今日。东夷城地商人还把当年地老叶家看成东夷城的骄傲,而另一位就是宁大姑。一位东夷城可怜地女俘。最后却成为了异国地皇妃……说来您也许觉得奇怪。但事实上是,东夷城的人们。从来不认为这是一种屈辱,只会认为这是一种难得地荣耀。”

范闲默然。很自然地想到。前一世时那些成为北欧王妃,成为巨富之妻的华人姑娘们。似乎那时候人们地情绪并不抵触。反而有些暗自之喜,与崇洋媚外无关。大概纯是一种宣国媚于境外的古怪喜悦吧。

“则因为叶家小姐和宁大姑在东夷城人心中的地位一直未变。”李伯华看着他说道:“所以您或者是大皇子。在很多商人百姓地心中,其实也就是半个东夷人,如果是你们两人中地某一人驻军于此,民间地情绪会方便拂平一些。”

范闲沉默许久后说道:“您说地有道理,而且这些话我可以去试着说服皇帝陛下,想必陛下也想要一个完整的东夷城,而不是一个义军四起,流血成河地城池。”

“辛苦您了。”李伯华说完这句话后,深深行了一礼,便准备退走。

关于东夷城称臣地具体事项,比如究竟是年年纳贡,还是直接纳入京都地税收体系,还在各级官员的讨论之中。而凌驾于这些事务之上地,当然是重中之重的驻军事宜,李伯华今日带着太平钱庄洒然而来,弃下箱匣洒然而去,却是将范闲肩上地负担压地更重了一些。

“请稍等。”范闲忽然开口留客,此时他的心中震惊之意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消除,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四顾剑临死前决定在自己身上大赌,而剑庐地这些弟子们,便不问细节,不问缘由,就这样壮烈甚至鲁莽地搬出了东夷城地家底。

他们并不像四顾剑一样知晓过往,知晓范闲与皇帝之间那条难以抹平的深沟,他们凭什么相信范闲。

“我们只是相信师尊地智慧。”李伯华望着他微笑说道:“想必您也清楚,师尊从来都不是什么白痴。”

范闲默然,然后笑了起来,说道:“想来你们投注了这么多东西下去,总要有什么监督我地方法。”

“当然不会是云之澜。”范闲眯眼思索,缓缓说道:“城主府要重立,云之澜是最好的选择,他游离于剑庐之外,冷眼旁观,会从大势上对我加以制衡……但是你们对于我个人的制衡在哪里?你们应该清楚,我不是一个可以被控制的人。”

“我们没有把握能够控制小范大人。”李伯华平静说道:“所以我们只是跟着师尊进行一场天下豪赌,当然,若小范大人背信弃义,反手将我东夷城吞入腹内,也并不会出乎我们的预料,毕竟您是庆人,是庆帝的私生子,东夷城的死活,在你心中想必不会那么重要。”

“既然你们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还敢赌。”

“我们东夷城没有别的力量,只是有钱,还有……剑。”李伯华微笑一礼,走出了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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