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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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选大会结束后,路西菲尔接下来忙碌得没时间去见耶和华，心底的问题只能忍住不问。他每日在米迦勒哀怨的目光下准备着交接工作,偶尔还会看见加百列一改往日矜持的作风,对着即将赴任七罪的萨麦尔黏糊起来。

天堂的历史积累了十多万年，再加上下一场创/世庆典快要到来,路西菲尔不得不抓紧时间训练米迦勒,以防他在隆重的节日弄出乱子。紧绷紧赶的日子过得飞快,随着天堂所有天使的全力运转,中三级和下三级的天使人选也逐一确定。

大圣堂里，被路西菲尔思念着的耶和华也没空闲。

“创/世之书，翻页。”

随着神的吩咐,书籍的封面拈起兰花指为耶和华翻到下一页。

把其他看完热闹的神祇迎走了,耶和华开始记录《魔灵册》上的名字,近三分之一的天使总数令神忙绿无比。不过这种事情不是白忙活，每当他书写下一个姓名，世界的黑暗之力就开始潺潺流动，充盈着除了天堂以外的所有地方。

直到路西菲尔在米迦勒惊讶的目光下停下了工作，对方的眼瞳倒影着他的模样。不知不觉中，天使垂落在膝盖的金发化作漆黑，苍青的眸色笼罩上沉色，配合他完成交接的梅塔特隆抿直了唇，目光显得尤为不舍。

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同伴们却要相继离去。

路西菲尔、萨麦尔、别西卜、贝利亚、阿斯蒙蒂斯，下次见面——该要多久啊。

从心核溢出黑暗元素的一刹那，正式更名为路西法的堕落天使之王怅然的笑了。他头一次仔细的看着自己，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羽翼，洁白的天使服饰显得如此违和。

路西法用一如既往的温和态度安抚着同伴，说道：“到此为止了。”

语毕，他不再插手天堂的事务。

在前往大圣堂的路上，路西法可以看见不少惊掉下巴的智天使，连带着几个炽天使都揉着眼睛，生怕看出了幻觉。能够预料是一回事，真正见到集荣耀于一身的炽天使长变成撒旦，依旧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至于……七罪之贪婪的撒旦之子。

回想到上帝结束大会的最后一句话，所有天使的脸色纠结起来，到底是谁能跟这位大人生孩子啊！这点同样是路西法的心头病，难道耶和华的本性又犯了，像对待亚当和莉莉丝那样打算逼婚？进而要求自己娶一个不爱的家伙生孩子？

思路朝着某种惊悚的不归路奔去，使得路西法在见到耶和华的第一句话就是——

“撒旦之子是怎么回事？”

放下笔，耶和华在路西法露出‘你又用我的羽毛制成笔’的幽怨态度下合上创/世之书。漆黑的羽翼在半空划出绮丽的弧度，足以抵抗大圣堂压力的路西法飞往御座，优雅轻盈的落在了耶和华的面前。

俯□，路西法对着貌似没有任何心虚的神灵说道：“事先说好了，我绝对不会和其他人发生关系。”

“是谁号称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耶和华没有拒绝路西法暧昧的姿态，颇为无辜的反问道。

路西法听见这模糊的回答，眼中一阵阴沉不定，最后壮士断腕的咬牙说道：“假如必须要有撒旦之子，你我都可以生。”耶和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完全没有采纳意见的打算，“路西，你在怀疑我的性别吗？”

他的意思很浅显：天使的本质是无性别，神未必是。

“你觉得我会信你？不如你明确的说你不能生。”

路西法笑容柔情似水，视线落在他被衣袍勾勒得极美的腰腹，喉头一紧，眼前晃过在池水中见过的躯体。在知道上帝不能说假话后，路西法就猜到对方深谙语言的艺术，唯有亲耳听到的承认才是最真实的话。

当年那句是否陪伴的询问，恐怕也是耶和华不愿他有所回答才强行驱逐走了他。

耶和华撇过头，忽然感觉一个轻若羽毛的吻落在耳侧，有点痒。他对上路西法半阖的眼眸，纤长翘起的睫毛下隐藏着一抹深邃的黑暗，极端而纯粹。那是曾经令自己心悸的色彩，现在变成自己一手促成的结果。

他心底一软，任由路西法坐到膝盖上，行使着情人的权利靠近身体。湿润的呼吸洒在耳旁，耶和华用手抚摸着路西法背后的长发，冰凉的温度穿插在指间，这个时候的路西法总能说一些私下里的话，或者找他拿主意。

不凑巧的是大圣堂里走进一个面容清冷的白发道人，顿时打破了此刻的温馨。

鸿钧趣味的说道：“我是不是来错时间了？”

路西法：“……”